呂言走在大街上,九點多的航班,再加上折騰了這么久,已經是接近凌晨的時候了。
雖然他的駕駛證明上有著他的居住地址,但是赫然是在另一個自治州。
看來不被餓死和找個住的地方也是這個七天生存任務的難點之一。
可惜對呂言完全沒有任何難度可言。
事實上他是不需要睡覺,也不需要進食的。
他的身體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會主動睡覺和吃東西,只是呂言為了裝得和正常人一樣而故意為之。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就這樣在這個世界待完七天,就算完成任務?
有些無聊。
之前呂言有詢問過艾利克斯這個世界有沒有神,得到的答案是這個世界和他所在的一樣,同樣沒有人親眼見過神。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在了異國他鄉,呂言還以為就在原來世界呢。
不是說死神來了么?那死神在哪呢?
路上沒有行人,兩旁的路燈有些蒼白。
呂言前方的一棟大樓上,那個牌用來固定的一顆螺絲因為老化生銹,脫落了。
一陣詭異的風,吹過。
呂言剛好走到這棟大樓底下。
那面牌掉落了下來。
他注意到了,渾身肌肉像急速奔馳的獵豹一樣鼓脹起來,身形以一種非人類的速度暴射而出。
呂言勉強跑出了牌砸落的區域。
只有一只手臂被牌砸到,扭曲成了一個夸張的角度,森森白骨從手肘末端插出。
血流不止,極為駭人。
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驚慌,反而有一絲詭異的亢奮。
兩次了。
他來到這個世界短短幾個小時,遇到了兩次危險。
呂言嘴角上揚。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這個世界,還是挺有趣的。”
伸手把折斷的手臂重新掰直,冒出來的骨頭被他重新塞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血液已經停止了往外翻涌,手臂裂開的地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嗚啦嗚啦!”
警笛聲傳來。
呂言離開了現場。
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呂言已經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整晚。
他摸了摸肚子,雖然不用吃東西,但是這么久的時間里養成的習慣,不吃的話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沒做。
他看見了馬路對面一家早餐店已經開門了,準備過去吃霸王餐。
這時轉角處有一輛工程車駛來,駕駛室里,司機昏昏欲睡,開了一晚上的車,司機難免有些疲倦。
突然一陣難以抵抗的睡意襲來,司機用手擦拭著眼睛。
正在過馬路的呂言當場被撞飛了十幾米遠。
意識到撞到了什么東西的司機一個激靈,連忙剎車,下車查看。
呂言渾身上下的骨頭完全粉碎,他躺在馬路中間,靜靜的等待著傷勢愈合。
感覺到身體已經恢復完好之后,呂言從地上爬起來,沖司機咧嘴笑了笑。
司機有些自責,見呂言自己爬了起來,帶著一抹擔憂問道:“你,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謝謝,我沒事,下次小心一點。”
呂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他心里有了個模糊的猜測。
接下來,便是驗證一下這個猜測是否準確。
呂言來到了一座橋上。
橋下是一條平靜的河流。
他沒有做任何措施,一點也不猶豫的直接跳了下去。
落入水中,濺起一陣水花。
水流突然轉換流向,裹挾著沒有任何動作的呂言,把他沖到了岸上。
呂言呈大字形躺在岸邊,并未在意半個身子還泡在水里。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發現他好像被這個世界的名字誤導了,死神來了,并不一定就真的有死神。
它應該是這個世界獨特的一種自然現象,并沒有自我意識。
以一種特有的邏輯,嚴謹的執行著死亡。
經過這幾次死亡事件,呂塵發現這個死神殺人的唯一限制,應該是合理性。
比如行走在路上突然猝死是不合理的,但是行走在路上突然發生車禍就是合理的。
這個死神的邏輯是:可能發生的意外,一定會發生。
無法干涉客觀世界運行,必須借助實際的物質。
不會戴著黑斗篷,拿著鐮刀說要殺了你。
并且經過呂言的試驗。
發現這個死神有點類似于他那個世界民間傳說里的生死簿。
嚴格的記錄著死亡事件和時間。
呂言盤坐起來。
一只手托著下巴,目光游離。
自殺,是不被允許的?
或者說必須按照死神設計的意外死亡才可以?
嗯,這個結論存疑,需要再試驗一下。
艾利克斯預知到他的朋友托德會死亡,急忙往托德家跑去。
可惜還是來晚了,他站在托德家的門口,看著救護車把托德的尸體運走。
艾利克斯神色恍惚,他注意到旁邊停著一輛車,那兩個聯邦探員也在注視著他。
呂言在找地方試驗他的想法,經過一棟大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失魂落魄的艾利克斯。
“嘿,你好。”
呂言主動打招呼。
他當初在大地上云游的時候,曾迷上了一段時間的話本小說和戲劇。
劇目里面都會有一個主人公,在他看來,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幕大戲。
那么這個世界主角應該就是艾利克斯,這個可以預知到未來的高中生。
跟著他,說不定會有更多的發現。
“啊,你好,誒?你是那個?抱歉,我忘記了你的名字。”艾利克斯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畢竟空難的幸存者就這么幾個,其他都同學老師,只有一個外人,還是黑發黑眸這么地具有辨識性。
“嗯,我叫呂言。”
“我叫艾利克斯。”
“我知道。”
“啊?”
呂言一臉和藹的笑著:“在飛機上這么大出風頭,怎么會不認識你。算起來,我的命還是你救的呢。”
艾利克斯有些傻眼,雖然覺得這個人很友善。
但是這個目光看起來感覺有些怪怪,總覺得像是他祖父看他的目光一樣。
艾利克斯正準備去找克萊爾,就是那位幫他說話的女同學,他想去聽聽她的看法。
大家都是幸存者,本來就有些同病相憐。
在呂言提議結伴而行之后,兩人一起往克萊爾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