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一看到嘉獎信的時候，氣的當場就砸掉了自己兩萬塊錢買的高性能電腦。
不氣不行啊！
每個站都有自己的主打風格，比如茄子就是主打仙俠玄幻類，因為他們喜歡游戲類版權。
而李天一的第一則是主打都市類，因為李天一還有一家娛樂公司——第一娛樂。
公司不大，偶爾也投拍一些電視劇，供他潛規則幾個小明星，但主要工作還是為了囤積倒賣影視版權。
都市小說嘛，免不了各種開車和yy。
特別是最近比較流行的枕美言情小說，那里面情情愛愛、卿卿我我、干柴烈火的，經常打擦邊球。
有些甚至不是擦了，直接插的都有，這一類就屬于本次“36條”審核的重災區。
按照“36條”審核標準，第一三分之一的小說要大改，有很多改不了的，只能封殺處理了。
這么大比例的整改，對第一來說絕對是災難性的，作者不滿意，讀者也不滿意。
自查整改通知下發后短短幾天時間，第一這邊已經炸鍋了。
現在倒好，自己這邊被整的欲仙欲死，始作俑者的摸魚居然還看熱鬧不嫌事大！
李天一那個氣啊！
氣完之后，他又安排人去找李羽的麻煩。
嗯，準確的說是想辦法看看怎么找李羽的麻煩……
還真別說，第一真是人才濟濟，被李天一安排工作的副總叫宋錢進，他經過一晚上努力思考之后，還真給李天一提供了兩條思路。
“李總，我們網站前段時間剛剛簽約了一個叫曹鷹的作者，這個人現在在我們網站和摸魚同步連載小說。”
“我們可以找曹鷹威脅一下，二選一，逼他放棄摸魚那邊的更新。”
“另外，現在全網大整改，引起無數作者和讀者的不滿，現在被罵的是我們網站……”
“所以，我們可以禍水東引，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摸魚和李羽身上，徹底搞臭他們！”
聽著宋錢進的建議，李天一的眼神越來越亮。
“哈哈哈，好主意啊！好，就這么定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徹底搞臭他們！”
李天一說完，忽然覺得不對。
現在倒霉的可不只是自己啊，自己對付李羽，豈不是讓別人占了便宜？
李天一這人，就是典型的瑕疵必報和見不得別人比自己舒坦，誰也別想占他的便宜。
于是，他又給陳中云和黃學明打電話，要拉他們入伙，一起抹黑摸魚…
哪怕是《凡人》版權估值高達1370萬，李羽依然不滿意。
但他也明確表態了，感興趣的公司可以私聊找他談。
騰汛游戲武晨就對《凡人》的游戲版權非常感興趣，這幾天他之所以沒有聯系李羽，是因為他在追讀《凡人》這本小說。
三百萬字的內容，他花了3天時間全部看完。
“完美！”
武晨覺得這本小說就是為了改變成游戲而生的。
里面的情節、場景、各種角色、怪物等，幾乎都不用怎么改，直接照著開發就能成為一款爆火的游戲。
更關鍵的是《凡人》的讀者基礎龐大，自帶流量。
這兩天時間，因為天價版權外部宣傳帶來的流量，《凡人》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很多人慕名而來，就想看看什么樣的小說，版權居然能這么值錢！
《凡人》原本只有50萬，現在直接躥升到了80萬！
“買！一定要買下來！”
武晨下定決心，隨即就聯系上李羽。
他在鵬城，為了表示誠意，特地坐飛機飛到合淝。
摸魚科技公司會議室 “李總，你這辦公環境不錯啊。”
身為互聯網巨頭騰汛的高管，武晨是見過大世面的，能得到他一個“不錯”的評價，李羽還是挺滿意的。
“一般一般，和騰汛這樣的大公司沒法比。”
兩人互捧了幾句，這才進入正題。
“李總，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就是想和你談一談《凡人》游戲版權的事情，我們很有誠意，李總你有什么想法，希望大家能坦誠布公。”
武晨姿態放的很低，同時也說的很明白。
我這種大忙人，放著公司不管跑來和你商談，你要是還藏著掖著，就是不給面子了……
對于騰汛游戲這樣的狗大戶，李羽自然是不愿意得罪，武晨的誠意他已經看出來了。
李羽能有什么想法？
就是想多賺點錢嘛。
系統評估《凡人》價值過億，自然不可能靠賣版權實現。
李羽能想到這一點，也不知道該怎么實現利益的最大化，于是只能從奸商系統商場里又消費了一筆。
系統給出的方桉是：版權入股。
“武總既然這么敞亮，那我就說一說自己的想法了。”
“首先我要問一個問題，武總你們購買《凡人》的版權后，準備投資多少錢開發這款游戲？”
這個問題其實已經涉及到一些商業機密了，不過李羽是 人，問這個問題也比較合理。
武晨略微思考了一會，說道：“不低于5000萬。”
聽著武晨張口就是5000萬，李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是狗大戶啊！
他知道搞游戲的公司都有錢，沒想到居然土豪到這種程度！
5000萬啊，摸魚一年的收入撐死了也就這個數。
李羽原本還以為兩三千萬就能搞定，這樣一來，他以600萬版權估值入股，輕松就能拿下20份額甚至更多。
現在看來，自己還是草率了……
不過仔細想想，李羽也不慫，因為《凡人》的增長勢頭強勁，未來還可能和別的站聯合運營，這將會極大地提升《凡人》的版權價值。
仔細斟酌了一番之后，李羽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只要你們承諾不低于5000萬投資，我可以用《凡人》的版權入股。”
武晨還以為李羽會提出一個比較離譜的價格，沒想到他居然不要錢，而是要投資入股……
游戲開發是一項高風險的投資，可能會賺大錢，也有可能會撲街的很慘。
投資有風險，入股需謹慎。
這個道理誰都懂，所以很少有版權方會愿意舍棄穩穩當當的現金收入，除非是對自己的作品極度自信。
“哈哈哈，看來李總對《凡人》改變成游戲很看好啊！”
對于李羽愿意用版權入股的事情，武晨是絕對歡迎的，這里面有幾個方面原因。
第一，這說明李羽很自信，同時也能保證他后面的小說會好好寫，要不然搞砸了，大家就一起完蛋。
第二，版權入股游戲，對于騰汛游戲來說也相當于降低了投資，李羽給騰汛分擔了風險。
相比版權入股，版權交易則是一錘子買賣，相當于花300元修下水道，李羽拿了錢，服務質量上很難得到保證。
啊呸！
這個比喻不對。
總之，武晨對于李羽版權入股的方桉非常歡迎，接下來就看收益分成方面雙方能不能達成一致了。
“我要25的永久收益。”
李羽上來就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個武晨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份額。
以5000萬為例，25相當于1250萬，足足比游戲版權評估價高了一倍！
不只是如此，5000萬投資還只是保底金額，如果游戲賣的好，騰汛肯定還要追加投資。
不管騰汛怎么追加投資，李羽都可以繼續享受25的收益份額，這是武晨所不能接受的……
對此，武晨當即表示不行。
理由就是上面說的兩點，價格太高，以后騰汛還可能繼續追加投資。
武晨只同意給10。
果然是一個漫天要價，一個落地還錢，剛剛還笑容滿面的兩個人頓時爭的面紅耳赤起來。
李羽現在早已不是那個臉皮薄不好意的小年輕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臉皮是最不值錢的。
“武總這算法就不對了，首先說價格，評估價只是對《凡人》現在價值的評估，我這本小說才寫了一半，以現在的用戶增長速度，等小說完結，價值增長一倍不過分吧？”
“至于武總你說的后期追加投資，那說明了什么？
說明《凡人》改編的游戲賺錢啊！
你們追加投資，我們也在找各家網站做運營推廣，大家一起合作把這款游戲做大做強，我可沒占你們便宜……”
武晨微微愣了愣，李羽這個邏輯說的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只是總感覺哪里不對啊……
武晨沉默了，他需要好好捋一捋思路。
五分鐘之后，武晨一拍腦袋。
臥槽，差點被李羽給忽悠住了！
李羽說的兩點看著沒問題，可仔細一想就不對了。
騰汛是實打實出錢，李羽說的都是未來，畫的都是大餅！
“李總，我差點被你忽悠瘸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想法而已，能不能實現還是另一回事，我們卻是真金白銀的投入，不能這樣算。”
武晨果斷搖頭，堅決不吃李羽的大餅。
忽悠不成，李羽也沒氣餒，他想了想，決定搏一把！
“武總，既然你擔心《凡人》未來的數據，那我們可以在協議里明確約定下來，小說完成什么樣的成績，我可以拿25的收益？”
武晨再次被鎮住了。
這不就是對賭協議嘛……
小說這種東西，動輒幾百萬字，隨著劇情的發展，越往后越容易崩，很多小說都是前期火爆，后期邋遢爛尾。
李羽就對自己的小說這么自信？
如果李羽知道武晨心里想什么，他肯定要笑死。
哥不是對自己自信，而是對系統自信！
有系統的評估做后盾，李羽有9成把握能賭贏……
版權入股分成業績對賭，這個方桉思路肯定沒問題，但是具體怎么設定標準，武晨需要好好考慮。
涉及千萬級的交易，李羽估計一次也不可能談妥，正想說什么，他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李羽拿起手機一看，呵，是黃胖子。
說起黃胖子，李羽和他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之前和茄子撕破臉，黃胖子發現情況不對，立刻認慫，割地賠款毫不含湖。
從這一點上看，黃胖子絕對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商人只爭利益，權衡得失，不會在意個人的臉面。
對于這種人，其實是很好打交道的。
只要雙方有利益基礎，就能成為朋友。
如果沒有利益往來，大家也會井水不犯河水，李羽也不用擔心他會故意找茬打擊報復。
而李天一這種大院出身的高傲二代則完全不同，他們不但爭利益，還喜歡打擊報復，對事又對人。
李羽見武晨還在埋頭思考，于是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
“喂，黃總你好……”
“嗯，我知道了，感謝提醒……”
“好的，你稍等，我等會再聯系你。”
掛斷電話，李羽深深皺起了眉頭。
這次網絡小說行業大整頓的導火索雖然是因李羽而起，但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李羽只是被推到明面上的人。
真正的原因還是上層本來就想要進行整頓，李羽只是碰巧趕上了。
其他站的老板雖然也可能在心里對李羽不爽，但大家心知肚明是什么情況，因此也不會對李羽怎么樣。
只有李天一這個瘋狗，他不敢對藍大老怎么樣，只能把怒火發到李羽身上，柿子撿軟的捏嘛……
對于李天一又要在背后搞小動作，李羽一點都不意外。
一般的小動作李羽不擔心，只是這一次，黃學明給他打小報告說的事情就有點難辦了。
李天一要聯合幾大站，把這次網絡小說整頓的大鍋扣在摸魚上，這是要全網拉仇恨啊！
李羽之前已經得罪了很多站，現在被李天一這么一搞，那些被整改的作者，還有不明真相的讀者估計都要罵摸魚了。
怎么化解？
李羽連猶豫都沒猶豫一下，直接選擇破財消災。
打開系統商城界面 獎勵余額：485萬。
李羽：“怎么解決背鍋的問題？”
系統：“方桉一：50萬，方桉二：100萬”
李羽直接刷卡100萬，然后開始查看系統給出的應對方桉。
半晌之后，李羽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這也……太猥瑣了吧……”
不過我喜歡！
李羽感覺自己又被系統上了一課，當然，接下來，他會把這一節課的內容轉授給李天一。
讓他見識一下什么叫互聯網極限騷操作…
黃學明給李羽打完電話，表情頗為得意。
論精明，他自認為一百個李天一加起來都不如自己。
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生意場上玩的是人情世故懂不懂？
甩鍋給李羽這種事情，其實就是一個陽謀，李羽就算知道也沒用。
只要第一和無限聯合起來散布消息，根本就不需要黃學明做什么，茄子的作者和讀者立刻就會得到消息。
黃學明現在把消息傳給李羽，既收獲了李羽的一個人情，也不用擔心被李天一知道，簡直是完美操作……
黃學明笑的很得意。
只不過接下來，接到李羽的電話，黃學明懵逼了。
李羽瘋了嗎？
他讓茄子也要積極參與抹黑甩鍋。
同時還非常貼心的建言獻策兩條毒計：
第一、讓作者鼓動自己的讀者去摸魚上去罵人。
第二、三家網站太少，讓李天一聯絡更多的站參與進來，越多越好！
黃學明震驚了。
李羽不會瘋了吧？
開網站就像做生意，最怕被人黑。
如果摸魚突然涌入大量用戶到處罵人，作者的心態是不是崩了？
原本網站讀者的心態會不會崩了？
黃學明想不通李羽為什么要“自殺”，他還好心提醒了一下。
結果李羽不為所動，依然堅持自己的要求，還說完事后要請他吃飯……
你還有心情吃飯？
黃學明真的很無語。
勸說無果，黃學明也只能按照李羽說的去做。
當李天一聽到黃學明的計劃，頓時后背一陣發涼。
“乖乖，老黃這孫子居然這么陰毒，自己以后要小心了……”
不過一想到摸魚被整個行業針對，無數人跑過去罵娘，那場景，嘖嘖，李天一想想都高潮了。
沒有任何遲疑，接下來兩天時間，李天一都在私下聯絡各大站的老板。
“朱總，最近整改，你們網站日子也不好過吧？”
“我有一個好辦法，可以讓大家把火氣發泄到別人身上……”
李羽給黃學明打完電話，立刻召集蘇琳、劉麗麗，趙一名和幾個技術骨干開會。
“我得到消息，很快會有大量的黑粉進入網站，這個數量會非常驚人，我預計是百萬計的……”
眾人大驚，前兩天還是鋪天蓋地的正面報道，網站用戶數量大增，怎么轉眼又要來一大批黑粉？
李羽見狀哈哈一笑，安撫道：
“你們別擔心，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不過，你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特別是趙總監這邊……”
眾人皆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聽李老板說話真是太難了，一句話都能出現幾個反轉，心臟不好的人估計能當場暈過去。
李羽連續轉了幾個彎之后，這才把李天一準備聯絡各家站給摸魚甩鍋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剛剛才放心的小心臟頓時又緊張起來。
這么大的事情，你還說“一切盡在掌握”？
“李總，你是想讓我們把申請和評論入口封住嗎？”
趙一名問道。
面對鋪天蓋地的黑粉，最簡單好用的辦法就是把人堵在門口。
外面隨便他們怎么叫囂，只要我們塞住耳朵，等他們叫累了，自然就熄火了……
聽到趙一名的想法，其他幾個人也覺得不錯。
只要事先得到消息，及時封閉入口，對摸魚的影響就不會太大，最多就是損失幾天的新增用戶。
然而李羽花費100萬買的方桉，怎么可能只是被動的防御？
“咳咳，趙總監的想法有點保守了，不管是不是黑粉，來者是客嘛……”
防火防盜防黑粉，這是互聯網公認的鐵律。
趙一名表情狐疑的看著李羽，他想知道李老板是不是在開玩笑。
李羽還真沒開玩笑。
“趙總監，你安排人抓緊開發一個小功能。”
“對用戶評論功能做個限制，在某個時間段注冊的用戶評論，只有這個時間段注冊的用戶能看到，而且要設定自動清除功能，時間就定在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自動清除……”
“另外，這個時間段注冊的用戶，每人送20摸魚幣的注冊紅包，提醒客戶必須當天使用，過期自動作廢。”
摸魚幣，是摸魚充值后轉化的幣種，1元10摸魚幣。
新用戶注冊送20摸魚幣，就相當于2元錢，這筆錢可以用來打賞，也可以轉化成鈔票抵扣摸魚商城的商品價格。
李羽把要求說完，趙一名依然是一臉的問號。
他不明白老板為什么要把簡單的事情搞那么復雜。
直接關閉系統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