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鈴的想法‘落地’后沒多久,她便隱隱中產生了一種感覺:自己似乎真的能在今天晚上看到父母?!
“錯覺?”
她驚愕無比,不敢相信。
但這種冥冥中的感覺有那么一刻真的是無比的清晰。
清晰到一度讓她覺得這個想法一定能實現,這讓她倍感荒謬:
“死人如何能復生?”
她不知道是自己思念父母太過嚴重產生的錯覺?還是變異能量帶給她的幻覺?
而變異這事,除了天知地知她知曉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她也不敢把這事隨意分享出去,畢竟她之前就把她的成功定性為了天賦異稟。
這時候再跳出來說‘變異’。未免兒戲、荒唐!
不說民眾會不會信,就算信了,世界各國的高層領導、尤其是科學家會怎么看她?會不會把她關押起來做研究?會不會把她制作成為一個標本?
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畢竟利益動人心!
在滔天的利益面前,所謂個人的力量,只是螳臂當車而已。
竹清鈴很理智,沒有被成功給沖昏頭腦。
然而這種詭異的感覺,還是不免讓她頭皮發麻。
“我真的能再見到爸媽嗎?”
在忐忑、不安、惶恐、期待、興奮、激動……的復雜情緒中,本來胃口極好的她,這一天晚上,一口飯都沒有吃,她在等待。
等待奇跡的降臨!
她一雙如黑珍珠般的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父母的靈牌,在她砰砰砰的心跳聲中,時間在不斷流逝,不知不覺到了深夜十二點。
那種令她心悸的感覺突然變得強烈了起來。
本來等得快要失去希望的她,突然精神一振,頹靡神色一甩而空,整個人變得抖擻了起來。
她的眼睛在放光,她死死的看著靈牌,在她滿臉震撼的神銫中,靈牌之中緩緩的飄飛出來了兩縷青煙。
青煙在虛空凝聚成為人形,不多時,便落在地面,在一陣水波蕩漾般的碧藍銫光芒中,兩道飄渺若云霧般不定的人影,漸漸的定格、凝實了起來。
不多時,便見一男一女兩人實質化成功。
這兩人年紀看著約莫三十歲左右。
男子身長八尺,一身西裝,儀表堂堂,面如冠玉,端的是器宇不凡。
女子螓首蛾眉,風姿綽約,有一股人淡如菊、我見猶憐的氣質。
兩人品貌非凡,甫一出現,便使得竹清鈴眼眸含淚,雙手捂著嘴,一臉不敢相信。
直到兩人眉眼帶笑的看著她,叫了聲‘清鈴’。
竹清鈴這才忍不住飛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兩人,大叫道:
“爸!媽!”
兩人也緊抱住竹清鈴,口中回應著‘是我’‘是我!’還不斷的輕拍竹清鈴的背部,撫慰著竹清鈴,就似小時候一般無二。
竹清鈴淚崩。
三人緊抱良久,說了不少貼心的話,這才緩緩放開彼此。
但竹清鈴仍然是一手一個,緊抱著父母的臂膀不肯撒手,她父母也由著她,只是笑看她,道:
“清鈴,你做的事,我們都有在看,你真的長大了,如今也很成功,你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出銫,我們很欣慰!”
竹清鈴的父母,父親叫竹雍,母親叫姜恩熙。
兩人生前的工作都跟科技有關,跟迷信是完全不搭邊的,他們生前也是唯科學論,死后復活,他們心中三觀碎裂的程度不比竹清鈴弱多少,只是如今雙方久別重逢,有太多話要說,而留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他們不敢浪費、耽擱。
彼此溫存了半個時辰左右后。
竹雍、姜恩熙對視了眼,都面露不忍。
如今竹清鈴看起來太幸福、激動了,若是把事實真相告知她,她會不會更悲傷、可憐?
兩人決定隱瞞一些真相,只是把目前的真相道出:
“清鈴,你知道你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這么厲害嗎?”
“我,我變異了?”
竹清鈴如今太過出銫,父母復活都以她為傲,說了不少夸贊她的話,竹清鈴歡喜至極,此刻猶自活在夢里,整個人暈乎乎的,根本沒有去細想父母為什么會復活,又能復活多久。
或者說,她不敢去想這些,也不愿意去想,她寧愿就這樣沉浸在這樣一個幾乎不真實的夢境之中,如果這真的是個夢境的話,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此刻聽聞父母的問話,她也沒有多慮,只是老老實實的回道:
“我或許是如中的女主角那樣覺醒了某種神奇的能力?”
“不。”
竹雍搖了搖頭,鄭重道:“是神靈賜予了你心想事成的能力。”
“神靈?!”
竹清鈴妙目睜大,難以置信。
“是的。”
姜恩熙點了點頭,一臉敬畏的說道:
“除了神靈,世間誰還能有這般神乎其神、玄之又玄的能耐呢?”
“這……”
竹清鈴看看竹雍,又看看姜恩熙,一雙水汪汪的杏目之中刻滿了茫然、懵懂、不知所以等復雜情緒,她能接受變異這種事,已經有些顛覆她原來的正常三觀了,讓她接受神靈?她一時之間三觀受到了劇烈的沖擊,有些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至于父母從青煙變成人這事更是詭譎怪誕至極,充滿了神話主義色彩,但她本能的忽略了這點。
就如同早前所說,只要有關父母的事情,竹清鈴都會下意識的進入雙標狀態。很多時候她自己都沒有認知到這點。
但只要沒有事關父母,她又會變得清醒、理智。
就好比此刻說及的神靈,她的三觀都為之震顫,一度開始崩塌。
“我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但這就是事實,至于變化從哪天開始的?”
竹雍的聲音很是溫和,如同暖陽在照亮著竹清鈴冷、暗的內心世界,但他的語速卻很快:
“就是你睡得很是香甜的那一晚上開始的,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就是從那一晚開始,你不管做什么,都很順遂。而以前呢?你被霸凌、被欺負、做噩夢,缺衣少食,不被鄰居歡迎,他們都怕你向他們求助、借東西……”
竹清鈴心中顫動,細細回想了一番,又不得不承認父親說的有道理。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太夢幻了。
她看向父母,眼中含著水霧,聲音微微發顫:
“這么說來,我是被神靈給庇護了?!”
“是的清鈴。”
竹雍、姜恩熙看竹清鈴的眼神愈發溫和、愛憐、不舍,同時他們的眼神深處還有對神靈的敬畏、感激:
“是神靈選中了你。這是你的幸運,也是我們的幸運。要是沒有神靈庇護,我們不敢想象你的未來會變得怎樣。”
缺衣少食的初三女孩。
父母雙亡!
被鄰里厭惡。
被同學不喜。
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本領有限,能做什么?能靠什么吃飯?
光是神州就有足足三十幾億人,競爭壓力太大了,連很多成年人都不一定找得到工作,一個初三女孩怎么找得到?
靠著父母留下來的一點資金能安然的活到初三,已經是極限了。
可以說,‘神’的到來,拯救了竹清鈴!
“真的是神?!”
竹清鈴有些神情恍惚。
她還以為自己變異了呢。
現在看來,她純粹是想多了。但被神靈庇護,這比變異還要來的夢幻!!說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
“是的。”
竹雍、姜恩熙細聲細語,柔聲說著:
“除了神,這世界上誰還能賜予你心想事成的能力呢?”
“這……”
竹清鈴懵然半晌,心湖之中激蕩而起千重浪,良久,心情稍稍平復,她愣愣的看著父母,道:
“這么說,神一直在注視著我們?”
“是的。”
“我能看到神嗎?”
“爸媽也不知道。”
竹雍、姜恩熙怔了一下,這才說道:
“但你既然是被神庇護的人,想來若是心誠,神也有可能會見見你?”
這話說出來他們自己都有些沒有自信,神豈是凡人說見就能見的,哪怕這個凡人名滿天下是個奧運冠軍,也只是個凡人,高高在上,掌控眾生的神,能把目光投向一個小女孩,給她庇護,已然是極大的恩賜了,還敢奢望見神靈?
他們是不敢的。
但竹清鈴到底只是一個初三的女孩,她還年輕,還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未成年,她骨子里還是有著勇敢、韌勁的,她敢于直面現實,她咬著嘴唇,說道:
“神靈既然選中了我,想來一定是有他(她)的道理,我一定會讓神靈看到我的誠心。”
“你準備怎么做?”
“我會虔誠焚香、祈禱,跪拜。”
“好孩子。”
竹雍、姜恩熙摸了摸竹清鈴的頭發,欣慰道:
“我們也希望你能成功。”
“我一定會的!”
竹清鈴眼神堅定的回了句,話題一轉:
“爸媽。你們會一直陪著我嗎?”
竹雍、姜恩熙面面相覷,猶豫著該怎么說這回事。
竹清鈴面色一黯。
竹雍見此長嘆:
“我們是死了很久的人。能在這時候出現,是神靈用大神通大法力把我們從亡靈海中撈了出來,但我們到底只是死靈,跟亡靈海已然綁定,若是不及時回返,會飛灰湮滅,徹底死去。”
“亡靈海?!”
“是的。我們意識記憶中,的確存在這么一個地方,但讓我們說個所以然來,我們也沒法說出來。”
竹雍,姜恩熙羞慚:
“我們太弱了。比起神靈,比起浩瀚的亡靈海,我們渺小若塵埃,根本不值一提。”
“爸媽,你們能待多久?”
“天明時分,我們就必須走了。”
竹雍、姜恩熙面露不舍。
竹清鈴更是有些惶恐:
“爸媽,你們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但話語聲尚未落地,她又滿臉糾結的道:
“不,你們不能一直待在這里。”
她心情激蕩,難以自己。
她不知道該怎么做,怎么說。
她希望父母留下,又不希望父母留下,畢竟一旦留下,父母會真正死亡的,這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只能心中祈禱著神靈出現,她要面見神靈,她希望父母消失前,神靈能出現,這樣或許她就能抱住神靈這根救命大腿。
能不能成功。
她心中也沒譜。
她只是跪下,不斷叩首,口中喃喃著,內心之堅定,前所未有。
竹雍、姜恩熙見了,勸了一番,沒勸動,也只能滿臉忐忑的看著、等待著。
此刻,距離天明也不遠了。
他們到底能不能見到神靈?
砰砰砰!
房內除了砰砰砰的叩首聲,也只有彼此間粗重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竹清鈴叩首叩的額頭都開始流血時,伴隨著一聲悠悠嘆息,竹清鈴前方不遠的虛空地界,突兀的多出來了一個人。
這人的資貌超乎了凡人的想象力。
用豐神俊朗、卓爾不凡、灼灼其華這等詞匯來形容他,竹雍夫妻兩人,都覺得這是在侮辱他!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也形容不了眼前少年郎萬分之一的風采。
太過耀眼,太過神異了。
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自這少年郎出現的那一刻,晦暗的天都是亮了起來,他就似這人世間的一縷光,可以犀利的破除一切障礙。
本能的,在場幾人都覺得這少年郎就是神。
也只有神,才有可能有這種風采。
彭彭!
竹雍、姜恩熙跪了,大禮參拜:
“竹雍(姜恩熙)拜見上神!!”
該怎么行禮,他們也不懂,只是按照一些電視劇上學來的古禮來做,至于對不對,他們也沒譜,只能盡可能的讓上神見到他們的誠意,就似清鈴一般。
“神!”
竹清鈴抬頭看了過去,這一看,也是一怔,整個人都呆住了,卻是被神的資貌給鎮住了!
她也是暢游過網海的少女,在這科技發達的世界,她什么美少年沒有見過,一些智腦更是在網絡上‘虛構’造出來了一些品貌非凡、衣著得體、現實世界很難找到的少年郎。
但這些不論是虛構的少年,還是真實的少年,無一例外,都被眼前的少年郎給碾壓了,說碾壓都是夸張詞,應該說是碾碎了。
眼前的少年郎周身光帶飄繞,雙足踏空,雙眸正凝視著她,被這雙深邃的似能裝填一個宇宙的眸子看著,竹清鈴的心都麻了一大片。
這是情不自禁的體現。(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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