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第一屆劍修大會神通境較藝的最終勝者是——蕭望!”
“厲害啊望哥!我就知道你能行!”
“做得不錯,今天的景國以你為榮。”
“呃啊...”強烈的痛楚把蕭望從幻覺拉回了現實,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是蔚藍色的,也沒有什么云朵,如果不是此刻他躺倒在了擂臺上的話,一切應該會更好一些。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裁判在他身前護住了他,似乎在跟屈容光說些什么,蕭望艱難地挺起身子,發出了微弱的喊聲,“還沒有結束,還沒有...”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較藝已經結束了,被景國寄予厚望的蕭望敗給了武國的絕世天才屈容光,景從云懷有期待的一張牌也落了空。
蕭望漸漸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但他卻不敢回頭去看,他怕自己看到的是一雙雙失望的眼睛,他在茫然之中覺得不公,如果不是他連續抽中了那么多輪的強敵,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提前動用了底牌,說不定,說不定他...
“屈容光選手,恭喜你贏下了這場較藝,此時此刻有沒有什么心情想要跟大家分享或者是有什么話想要對大家說嗎?”
大忙人陸川還要臨時客串一下主持人,按理說他應該喊屈容光的劍號,但這廝的劍號居然叫“絕巔”,狂的沒邊了,陸川實在是沒有主持人的專業素養,也喊不出絕巔劍尊這樣的劍號,只能稱他為“屈容光選手”。
到了最終的決賽,體育場里的擂臺也就順理成章地并成了一個,屈容光站在擂臺的中央,環顧四周的劍修同道,頗為志得意滿。
“沒什么特別想說的吧,唯一比較遺憾的是對手太弱了,我都沒熱身他就倒下了,沒什么意思。”屈容光囂張的發言在場中引起了一陣驚呼和哄笑聲,蕭望是什么實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他之前所有的厲害,在勝負的結果面前都化為了屈容光的墊腳石。
蕭望要不是真的爬不起來,但凡有一絲力氣都要和這廝拼了,兩人通到決賽的過程中遇到的對手強度天差地別,而且由于參賽選手數量的問題,屈容光甚至還有一輪幸運的輪空來更好的恢復狀態。
陸川也有些詫異,在這么多同道面前,正常的參賽者裝也會裝得很有風度,對贊譽一下對手的表現,說自己是因為運氣比較好云云,像這樣絕巔劍尊這樣狂得表里如一的人,確實是比較少見。
真擔心他會突然讓在場的超凡劍圣們都站起來,然后說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狂沒有關系,沒有實力亂狂就很危險了,說實話在陸川看來,全盛狀態下的屈容光和蕭望實力也就在伯仲之間,甚至蕭望比屈容光還要更強一些,畢竟這貨也跟著景從云的軍隊秘密斬殺過神祇,可能還有幾次強行壓制自己境界不突破的經歷。
以后劍修大會又不是不辦了,萬一兩人在超凡境再抽簽相遇,被人家痛扁一頓回來,問你這小老弟怎么這么拉了,場面可就不好看嘍。
心里想歸想,陸川臉上還是笑容滿面道,“按照之前的約定,我有一份可以讓你突破到超凡的禮物要送給你,不知屈選手你是打算現在就使用,還是需要回去準備調整好狀態之后...”
“其實我也不需要你的禮物,成就超凡這種事情于我而言不過是探囊取物罷了。”屈容光嘴角勾起,打斷了陸川的話,“不過我確實很好奇為什么陸川先生敢打包票能讓神通境修士突破到超凡,所以就不用改日了,正好天下劍修同道匯聚于此,大家一同做個見證。”
陸川點了點頭,心里卻是暗暗吐槽,這貨牛皮吹得震天響,實際上被卡在神通境巔峰也已經有六七年的光景了,你要是真不稀罕這個機會,又想看爺怎么變魔術,你把這機會送給別人啊?
幫人突破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陸川變魔術的速度亦是極快,只見他閉上眼睛偷偷在袖子里捏了一張符箓,體育場里的觀眾們剛剛安靜下來屏息以待,只不過數息的時間,屈容光的身體就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起來,氣息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沖天門!真的要沖天門了!”看臺上有見過其他劍修證道的修士大喊道,同時看向陸川的眼神瞬間變得熱烈了起來。
殺了神王獲得的感悟有這么厲害?連陸川隨手拿出來送人的東西都已經如此恐怖,那陸川本人又從神王那里拿到了什么呢?
“喝啊!
!”站在陸川身邊的屈容光發出一聲低喝,他自己多年的積累加上陸川贈予的臨門一腳,天人之隔轟然而過,新的生命層次已在眼前,霎時間天地似有劍氣縱橫,隱約是劍道先賢也在向他表示慶賀。
“我超凡了!我超凡了!
”屈容光大概是忘了自己還在擂臺上,喜形于色地喊叫起來,把先前驕傲男孩的逼格完全拋到了腦后,他睜開眼睛才意識到了剛剛放生了什么事情,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連剛剛進入超凡的境界。
陸川極好的耳力分明聽到了看臺上有許多處傳來嗤笑的聲音,連忙帶頭鼓起了掌,讓掌聲覆蓋住了笑聲,為小屈同學避免了一場規模巨大的社會性死亡。
沒辦法,他實在是太溫柔了。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聚散終有時...”
關子勝看著臺上的人唱歌的唱歌,彈樂器的彈樂器,打鼓的打鼓,眼睛睜得比白天看劍修大會的決賽時還要大。
畢竟除了蕭望和屈容光的那一場之外,陸川先生和余歡先生碰到他們的對手,與其說是較藝,不如說是教導,哪有晚上的特別節目演唱會好看。
你看這位站在最前面的主唱姑娘,她唱的可真白...啊呸呸,唱的可真好,等一下,她在看我,她在看我啊!
“楊秋!楊秋!楊秋!”愣頭青關子勝還在胡思亂想,已經在烏托邦熟門熟路的真粉絲劍三十七已經開始給主唱楊秋打call了。
楊秋在烏托邦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她沒有在烏托邦任何一個部門上班,主業是服裝設計師和開連鎖專賣店,副業是樂隊主唱,是烏托邦人氣最高的萬人迷。
對于偶爾會在體育館開大型演唱會的楊秋來說,今天的演唱會不過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商演,官方出錢她出力,搞搞氣氛讓劍修大會熱熱鬧鬧的結束,但卻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對于烏托邦來說,無論是劍修大會還是演唱會,都是一種增加文化影響力的媒介,這次劍修大會的成功是顯著的,在論壇上關于劍修大會的討論熱度甚至一度超過了景武之戰,借助劍修大會的影響力把演唱會和樂隊也推廣出去,自然也是文化輸出的一部分。
而對于楊秋這支小樂隊來說,這次演出更是一個讓他們走出烏托邦,走向世界的絕佳機會,幾乎可以肯定,今天之后所有人都會知道烏托邦有一支樂隊叫彭啪彭啪,他們的主唱名字叫楊秋。
“阿勝,愣著干嘛,熒光棒拿起來啊。”劍三十七拍了拍關子勝,比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應援棒,示意關子勝應該怎么搖。
墮落!劍修拿劍的手怎么能用來拿這種軟不拉幾的熒光應援棒!
“楊秋...楊秋!楊秋!”關子勝一開始喊得還有些靦腆,但他轉念一下自己說不定很快也是烏托邦人了,得入鄉隨俗啊。
投烏一念起,心底天地寬,喊起號子來也更有氣勢了。
演唱會上的歌曲一首一首地過,雖然關子勝一首都沒聽過,但跟著哼哼也覺得很有意思,楊秋的聲音有一點點沙,聽久了之后格外有味道。
武國也有音樂和樂器,但烏托邦的這些樂器再加上音響組合出來的效果,還有他們朗朗上口的歌曲,是關子勝過去幾十年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
而劍三十七除了修劍不太行之外,其他的什么事情好像都知道一點,對于彭啪彭啪樂隊的歌曲他說起那叫一個如數家珍,他的儲物戒里甚至有歌詞卡,讓關子勝大受震撼。
你們烏托邦劍修的精神生活真的很充實啊!
“阿勝!到烏托邦來吧!世界上沒有比這里更好的國家了,耀國被烏托邦滅了之后我才明白,原來人生除了修行還可以有這么多快樂的事。”
一群人在一首新的搖滾樂中搖頭晃腦的時候,劍三十七突然開口對關子勝喊道。
關子勝不太好意思說自己其實已經準備明天就去提交材料了,他的兄長們也正在去武國帝都的路上,到了帝都就可以有直達烏托邦的飛機,他們兄弟幾人很快就可以在烏托邦相見了。
“我也覺得烏托邦很好!”關子勝也只能喊,鼓聲透過音響壓制了場內的大多數聲音,不大聲喊的話他們倆坐在身邊也聽不到。
“不是很好!”劍三十七嚴肅喊道,“是非常非常非常好!”
“wow”關子勝剛要說話,臺上的彭啪彭啪樂隊正好一曲終了,全場響起了配合的歡呼聲,劍三十七當然也在歡呼,關子勝即便是要喊也沒有聽他喊的對象了。
“時間真是過得很快,今晚也要到了要跟大家說再見的時候了。陸川先生說,他希望以后每一年的四月都可以在烏托邦舉辦一次這樣的劍修大會,我也希望明年的這個時候還可以再見到大家好嗎?”
“好”關子勝也在人堆里應了楊秋一聲,當然要來,這樣的盛會,以后每一年他都要來。
他很難用言語形容自己在這次大會上得到了多少東西,這里有世間難尋的劍圣公開地傳授他們對劍道的理解,這里有最激烈的劍道交鋒,各個修行階段最頂尖的修士為爭榮譽手段頻出,他在這里認識了像劍三十七這樣的好友,得到了陸川先生的饋贈和命運的拐點。
其他的劍修或許沒有他這樣的奇遇,但只要是用心參與了劍修大會的修士,肯定都能在劍道上有所獲益,這樣的機會別說是對于像他這樣的散修,即便是宗門里的核心弟子,一年到頭又能有多少機會聆聽這樣的教誨呢?
“那接下就是今天晚上的最后一首歌了哦,一首《曾經的你》送給大家,希望大家在追尋無上劍道的旅途中,也不要忘記了修行的初心和意義。”
楊秋說完之后便握著麥克風低下了頭,體育場的燈光從她身上移開,音樂聲和鼓點響起,場中的觀眾因為聽到說最后一首的議論聲也迅速地平息了下去。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
燈光重新回到了楊秋的身上,她在夜色中的追光燈下白得發光。
關子勝也安靜了下來,楊秋略帶沙啞的嗓音讓他回憶起了自己年幼時父親第一次把劍遞給自己的時候,他說阿勝阿勝,以后就是要做劍圣的。
這兩天找他的宗門里,好些人都說會把他培養成未來的劍圣,要是父親聽到了,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可惜父親早就不在了,在武國散修的命就是拿去拼的,他的父親并沒有像他這么好的運氣。
“每一次難過的時候就獨自看一看大海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醒來”
“讓我們干了這杯酒好男兒胸懷像大海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這笑容溫暖純真”
楊秋一遍又一遍地輕吟著副歌,舉起了一只手向著四周的看臺揮舞,她其實在臺上看不清看臺下的人,在她眼里是一個個舞動的熒光棒。
熒光棒下是一只只握慣了劍的手,握劍的人各自都想起了些記憶中的畫面,一張張平日里殺氣四溢的臉上,似乎也都有了歌里唱的溫暖純真的笑容一般。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