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陸老板...”
第二天上午,陸川一走進信息部就看到了有些萎蔫的陳子涵,料想這姑娘昨天晚上應該是沒跑掉,還是太年輕了,不懂得拒絕。
“早”陸川剛回了個招呼,便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想從走廊熘過去,便伸出手比了個手勢怪叫道,“呔,兀那程序員,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被當場逮住的張慶苦笑著站住了身子,“今天是個大好的周五,周末之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
“好個薄情寡義的程序員,光是記得周末你好去逍遙快活,難不成你我今日發版的約定,竟是不作數的嗎?”陸川揪住了張慶的衣角,憋著笑繼續逼迫道。
“噗嗤...”陸川沒笑場,陳子涵倒先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陸川騷氣的一面,這兩天的工作里見到的陸川是一個又卷又嚴肅的leader,開會的時候還看到陸川拍桌子罵人了,把她嚇得瑟瑟發抖。
“你聽我解釋...”張慶心中暗恨自己起的不夠早,竟然在進門的時候被陸川逮著了,雖然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今天陸川肯定會去研發組逮他,他躲哪里都沒用。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說故事,請說出你的故事。”陸川好整以暇地看著張慶,等著他開口。
陸川當然知道今天這個原定要發版的日子是發布不了的,他忘不了自己剛回來烏托邦上班第一天張慶那張自信滿滿的臉,結果提交上來測試的版本測出了4個影響流程的嚴重缺陷,其中就有兩個是張慶自己寫的。
這么隨意的態度把陸川氣得在會議上破天荒地拍了桌子,差點訓哭了一個實習生,連駱博文都被陸川的暴躁驚到,不得不出來打了圓場。
陸老板的暴怒讓這兩個星期下來氛圍變得有些松散的信息部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不僅是微信項目組的程序員,連隔壁游戲研發組的人也有被殺雞儆猴震懾到,以至于昨天出去聚餐之后還默默地回部門里加了會班。
駱博文私下里和陸川聊過許多次這個問題,雖然陸川做黑臉張慶做紅臉的分配是大家提前定下的,但陸川這個黑臉做得未免也有些太黑了,信息部里無論是哪個部門的人,提到這位平時笑瞇瞇很好說話,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像個暴君的年輕弟弟都有些發憷。
而陸川也很明確地向駱博文和張慶表明過自己的想法,在這個世界上的信息技術領域,無論是微信這個產品還是烏托邦陸續會推出的游戲,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烏托邦都是沒有競爭對手的,就好像烏托邦之前沒有陸川這樣專門的產品經理,他們照樣也摸索著做出了微信的基礎版,唯一的區別也就是時間長一些。
從常人的角度和想法來看,既然短時間內沒有競爭者,那么快一點或者慢一點也就沒有那么重要,陸川也沒有必要這么兇殘地給同事壓力,讓自己變成了一個暴君的形象。
但站在陸川的角度來看,沒有競爭者或者自己就是領跑者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懈怠,陸川從來沒有要壓榨他們讓他們沒日沒夜加班,他的要求一直都是會上確定好的計劃和版本可以如期交付。
張慶的能力非常強,但總是習慣給自己安排一個寬松的計劃,并且還會經常性地拖延,每次都讓要憋到生死關頭才把版本憋出來,他自己是這樣的工作風格,下面的人難免也會有樣學樣沾上些同樣的作風,這一次出了問題顯然是因為陸川不在家大家放飛的過于快樂,以至于自信過頭的版本根本就沒有充分自測。
烏托邦和藍星不一樣,至少在目前程序員還是非常稀缺的資源,換句話說現在烏托邦的這幫人就是未來行業的標桿,在烏托邦各個項目都在如火如荼搶時間的時候,信息部的每個版本也同樣是在跟時間賽跑 陸川不希望這個團隊未來的特質是將就湊和,對版本質量不關心,對版本延期也無所謂,因此他寧可把這張黑臉一黑到底,也要把部門的風氣扭轉回來。
而今天一早他之所以當眾堵住張慶,一方面是在確定延期的情況下讓他給出一個明確的時間,另一方面既然要出時間那就免不了要加班,這樣一來程序員們便會知道加班又是因為陸川這個大魔頭,他能順利地把仇恨都拉在自己身上,張慶又有當眾下不來臺的原因,安排加班也會更加順理成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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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么故事,都是一些沒臉提的事故。”張慶雖然知道陸川這么做的意圖,但辦公室里人多眼雜,再加上這次的事情確實丟臉,他不免也覺得臊得慌,“今天是真的沒辦法,BUG都修不完,寬限幾天,再寬限幾天。”
“寬限幾天?”陸川故技重施道。
“3天,我們周末加班改,下周一一定能保證上線。”張慶咬牙道,他很懷疑陸川這樣的行事風格在藍星上會不會被程序員打,但他現在就算是想動手也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現在的陸川可是連神祇都砍過的,他一個神通境的呆修真人PK還真吃不消。
陸川盯著張慶看了幾秒鐘,然后才說道,“三天可以,但最晚后天中午要提測,測試組也需要時間,你看時間來不來得及,都已經延期了,版本的質量不能有問題。”
張慶考量了一下剩下要修改的問題和他們的人員情況,過了十幾秒才艱難地點了點頭,“行,后天中午前我們封版提測。”
“那就辛苦大家了,特別是測試組的同事,大家加班的補貼申請我來統一遞交,到時候我也會過來跟大家一起的。”
陸川說完之后便看向了測試組的組長,這位名叫白有文的年輕人原來也是張慶手下的一名研發,因為性格踏實又對這方面感興趣才轉了崗,測試組這次的加班完全算是被研發組牽連的,如果不是這次的版本測試出了非常多的問題,也不會又要延期又要加班。
“你來干嘛,別來別來,你周末不是在學校里有課嗎,別耽誤了事,我們加班是應該的,不用你陪著。”張慶做了個驅趕的手勢,他不想讓陸川過來純粹是因為產品經理每次在軟件上點來點去都會迸發出奇思妙想的需求,而且經常想要加塞,但他不過來就啥事沒有。
“走了走了,改BUG去了,周末別來哈,周一發版之前都不太想看到你。”
“嘁,學校里這么多小姐姐,誰稀罕來見你似的。”
烏托邦大學春季開學的時間是四月初,最早定下這個時間是因為有不少學生都是家里的勞動力,開學時間刻意避開了春種。
但隨著近年來農用元氣工具的逐漸普及和烏托邦民眾普遍認識到教育的重要性之后,大多數的家庭即便需要春種也不會讓在讀大學的孩子來幫忙,因此大部分的學生大多三月份就會陸續返校,自覺地開展自習,或者是跟著相熟的老師做相關的課題研究或是項目。
聽力很好的陸川走在校園里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在議論顏文瑜的事情,叛國罪在烏托邦算是比較稀奇的罪行了,而且顏文瑜本人就是學校里的學生,她的父親又是戰斗英雄,更讓這件事情充滿了話題感。
由于沒有固定的課程,導致了學校里所有的選修課都比正常學期中要更加搶手,陸川來到大階梯教室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連門外走廊上都擠滿了人,差點連陸川自己都進不去教室。
陸川最近可太火了,余歡在耀國斬神的那一劍論威力未必會輸給陸川,但當時的耀國在神降之時掌控了光照,導致現場幾乎沒有人能看到余歡那一劍,只知道一個結果。
而陸川這一劍就不一樣了,當時開天河畔擠了成千上萬的人,而且大多是景國的貴族,每個人都是有手機的網民,吹起牛來一個比一個過分,在網絡上占據了極大的聲量。
今天的課程早就有人放出風聲來是余歡主講,陸川擔任助教,能同時目睹一老一少兩代弒神者并且接受他們的教誨,是所有劍修都無法阻擋的誘惑。
現在坐在教室里第一排位置的幾個劍修,都是昨天下午大階梯教室上完最后一堂課之后就蹲在了教室里,為了下午的這堂劍術選修課甚至早上還坐在教室里認認真真地聽完了一堂由王星河主講的機械動力課,把王星河和原本固定選修他課程的物理系學生們都搞蒙了,我們這機械動力課有這么火嗎?
陸川一走進教室就引起了一陣尖叫,還有許多學生紛紛拿出手機拍照,余歡剛開完會還在過來的路上,陸川也不是第一次來上課,之前余歡去打仗和執行任務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陸川在幫他代課,連烏托邦大學的校長都來找過他問既然有這么多學生喜歡他,要不要讓他自己單開一門課程。
“知道了知道了,以前也很帥,不是最近才變帥的,這么熱情搞得我跟客人似的。”陸川笑著跟學生們打趣道,“來,抽一位幸運同學,就你了第一排的靚仔,你說說看,我和余歡老師誰比較帥?”
“陸...陸川先生...陸川老師,我是你的偶像!不不不,你是我的粉絲!啊!”被陸川點到的學生太緊張了,一站起來就說得顛三倒四,引得全場爆笑。
“行吧我的偶像,別著急,坐下慢慢說。”
“當然是您比較帥。”那名學生面紅耳赤地坐下,還不忘送上遲到的馬屁,教室里又是一陣哄笑聲,還有后排的女生在趁亂叫喊陸老師最帥、陸老師談戀愛嗎之類的話。
“有眼光啊同學!”陸川給這位偶像哥比了個大拇指,剛好眼角的余光看到余歡走了進來,“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
“哈哈哈哈哈哈!”那學生當然沒敢說,教室里的其他人又一次地哄笑起來,笑得比前兩次都要大聲,不明所以的余歡向陸川丟了個疑惑的眼神,問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看樣子同學你的眼光不錯,但是勇氣還差了一些。”陸川笑著走下了講臺,把位置讓給了余歡。
今天這趟劍修課的主題是劍道演道,是一節很難得也很有意義的課程。
這世界上很難再同時找到像余歡和陸川這樣對劍道有著極為高深領悟的劍修,并且還樂意跟大眾分享他們對劍道的領悟。
陸川的劍道啟蒙師承余歡,但越往后走兩人的劍道也漸漸不太相似,更何況兩人都在游歷劍道時都曾領略過各家各派的劍道,無論是演道還是釋道都做得得心應手。
偌大的階梯教室里安靜得只能聽到兩位老師的聲音,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全身心地投入這堂教學課,這些學生大多都只是靈動境甚至入道境,他們看著劍道的影子并不真切,卻也絕不愿意錯過任何一瞬。
這一批悉心求學且足夠幸運的學生里也不知道能走出幾名神通超凡,又或許大多數人終生都只能止步于如意境,但重要的是種下這顆種子,它或許會一直沉寂,也可能會在某一刻生根發芽,結成碩果。
余歡和陸川兩人全心全意地演道,劍道輕顫的動靜引得不少劍道高手都驚詫難道烏托邦的兩位劍道大神又要弒神了?
一堂課足足上了三個多小時,余歡才在一眾學生意猶未盡的眼神中宣布結束了這堂課,陸川在聽到下課兩個字時隱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一直很信任銅幣哥的陸川飛快地踏著風影步在人縫中熘出了教室,他聽著身后風里傳來混亂焦急的陸川老師請留步的呼喊聲,這才明白了剛才不妙的感覺來自于何處。
走出烏托邦大學的校園陸川便空閑了,他正想去信息部殺張慶個回馬槍,結果拿出手機一看卻收到了張三問的消息。
“原初交代了一些關于神界的重要消息,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