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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四章 不同的魔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這個修行世界不太正常

  如果拋開聯系不上烏托邦又死不回去的尷尬場面不談,陸川在巨鯨幫商船上的生活還是不錯的。

  畢竟他是一個經脈寸斷的廢人,在船上也沒有什么活要干,睡醒了就是吃飯,吃完了就是無所事事地到處閑逛。

  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站在船頭,雖然無盡之海上元氣相當稀薄,銅幣哥那么想要元氣,他在船頭隨著船只航行,多少能吸到一些元氣,總是有益處的。

  萬一銅幣哥能恢復過來,他便能靠著銅幣哥通知到烏托邦的大老們。

  只是他陸川尋死小達人的名聲早早地傳遍了商船,看到他站到船頭閉上眼睛迎風而立,便會有人迅速地趕過來一把把他撲倒,然后他就會迎來方止溪長達數十分鐘的珍愛生命教育。

  “嘶,我真沒想跳下去,我發誓!”陸川揉著自己的胳膊,向方止溪賭咒發誓道,“六豹叔勁兒也太大了,我剛才差點被他一下子撲死。”

  那喚作六豹的男子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自己的頭,他剛才一時情急沒收住力,撲倒陸川的時候把他狠狠地摜到了地上。

  “也不能怪六叔,誰讓你動不動就想歪點子尋死,昨天晚上還敢熘進廚房里找刀,可把平姨給嚇壞了。”方止溪嗔怪地白了一眼陸川。

  陸川被方止溪揭破昨晚的糗事,卻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氣壯道,“今天的我跟昨天的我當然是完全不一樣了,這不正說明方小姐您的規勸是有效果的嗎?”

  “你還找二叔問能不能把你掛在桅桿上!”

  “不是,掛得高一點元氣濃度也更高,有助于修行,說了你也不懂,要不然人家大宗門為什么都在山上?”

  “什么我不懂,我好歹也是濟會學院畢業的,人家在山上那都是洞天福地,要不然誰愿意住那么高。”

  “烏托邦人就愿意啊,他們就喜歡建幾百丈高的高樓大廈,容積率高,能住的人也多。”

  一天多的時間相處下來,陸川也和方止溪混熟了,逐漸開始暴露自己抬杠吐槽精的本質,有理沒理的先杠一句再說。

  “胡說八道,哪有人能住在幾百丈高的高樓里,呸,世間怎么會有幾百丈高的高樓,還是普通人建造的。”

  “你沒見過就是沒有?沒事,等你們幫我聯系上我親人,我帶你們去烏托邦看看。”

  “少來吧落難公子哥!你這張嘴啊,把大家哄得團團轉,又說給我買手機,又說給三叔的孩子找功法,昨天還說要給六叔買把頂好的魚叉。

  男孩子不應該這么輕易許諾他人,諾言許得多了,反倒變得輕賤。”

  方止溪發現自己完全捉摸不透陸川,一開始以為他是個潦倒落魄的貴公子,她便勸陸川珍惜生命和振作。

  結果這人振作起來之后完全變了一個人,在船上和誰都能聊上幾句,見到長輩就叔叔阿姨,見到同輩就哥哥姐姐,滿嘴跑火車,沒一句真話,哪還有一點貴公子的氣質。

  “陸公子,我也不圖你那頂好的魚叉,你要是真感激我昨天那條烤魚,不如就把昨天那張小凡的故事繼續給講一講?青云門七脈會武昨天才講到一半呢,田靈兒師姐該對張小凡刮目相看了吧?”

  “沒問題六豹叔,你再抓條魚,我去找平姨討點酒,咱邊吃邊講。”陸川笑著應道。

  “你剛不是還說自己要修行?男孩子做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不行。”方止溪皺眉道。

  “放心放心,我一邊跟六豹叔說書一邊修行,不會耽誤的。”

  陸川的體內都是魔氣,一運轉功法就疼,試了幾次之后他便放棄了,只能靠銅幣哥自己吃。

  銅幣哥這兩天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以前尚且和陸川九一開,現在干脆就連一成都不給了,全部獨吞,讓陸川比跪著要飯還磕磣,資本家聽了都要流淚的程度。

  可不然還能怎么辦呢,這銅幣哥可是陸川穿越過來之后一直不離不棄的親兄弟,當然就只能選擇原諒它啦。

  從陸川相處下來的感受里,方止溪真的是個挺好的姑娘,就是“媽味”太重了些,總是喜歡說教。

  在她的嘴里,男孩子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這也得行那也得行,似乎她從小就被灌輸了一套好男孩子應該是什么樣的標準,在碰到陸川這個帥弟弟之后便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期盼都變成了對他的規勸。

  這么帥的男孩子怎么能不是個好男子呢,或許這也是另一個維度的帥即正義。

  陸川到處找人聊天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找自盡的辦法以及更了解這幫人,和大家聊啊聊的,慢慢也發現了這幫從良海盜的有趣之處。

  巨鯨幫的現任幫主,也就是方止溪的父親方大錘,大概在二十多年前伙同了六個兄弟,在濟會郡秋沙島建立了這個名叫巨鯨幫的幫派。

  十幾年的打拼下來,巨鯨幫在景國近海依然是沒什么名氣的蠢賊,和十幾年不同的是他們一同下海的七兄弟,老大方大錘暗傷積成重病臥床不起,老四和老七則是在這十幾年間永遠地留在了大海里。

  別看李三浪說得不情愿,但實際上如果沒有景從云的新政策,他們這伙做不大的小海賊其實也是沒有未來的,要么在某次劫掠過程中失手被抓被殺,要么干脆就被更大的海盜兼并。

  但又不得不說方大錘也算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是巨鯨幫實際上的掌舵人,帶領著這支不強的隊伍在景國近海讓大家生存了下來,又在景從云的新政出來之后第一時間上岸吃到了政策紅利。

  巨鯨幫經過這二十多年的發展,也從一個不到十人的草臺班子,發展成了一個足有五六十個人大型草臺班子,不得不說方大錘在其中的很多次關鍵決斷都挽救了幫派的命運。

  方大錘這趟不在船上,陸川自然也就沒機會和這位巨鯨幫掌舵人見面,難免有些遺憾。

  如果是這位掌舵人在船上的話,或許他很快就會決定吧陸川剁了試試看,畢竟剁了陸川還能收獲陸川的感謝,這種無本萬利的事情簡直太海賊了。

  方止溪的二叔名叫童二煥,陸川在知道他們的名字之后,很懷疑他下海之前原本是叫童煥的,只是因為排行老二才往里面插了個二字。

  童二煥是目前這艘船上的武力擔當,昨天陸川想找他幫忙把自己掛到桅桿上去,給這位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三浪是船上的大副,也是他從海里把陸川撈上來的,不過他對陸川也沒有太多好感,一直都覺得陸川可能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想把陸川扔下船。

  張五俠這名字陸川乍一聽到眼睛都直了,不過還好他那在學院念書的靈修孩子不叫張無忌,他自己也只是個靈動境的尋常海盜。

  胡六豹就是眼前這位擅長摸魚又喜歡聽故事的漢子,同時又是船上廚娘平姨的丈夫,這大叔總是樂呵呵的,聽說他也有兩個兒子,不過還沒到可以去學院念書的年紀,只是在幫里養著。

  “欲知后事如何...”

  “誒誒誒,你這娃兒,怎么又后事如何了,接著講啊。”李三浪氣急敗壞道,這陸川果真不是個好卵,每每把故事講到關鍵處,就說請聽下回分曉,真是急死個人。

  當然了,他三浪爺爺也不是有多喜歡他這話本故事,只是海上的生活確實無趣,閑著也是閑著,有個人說故事也是個不錯的消遣。

  “阿平,再給小陸來點酒,講這么久肯定是渴了。”胡六豹手里轉著烤魚,殷勤地遞給陸川,他和李三浪不同,已經看透了陸川吃軟不吃硬的本質,自然是順著毛捋。

  “夠了夠了六豹叔,我今天都喝了好幾碗了,再喝就醉了,說實話我講這故事也不是專業的,好多細節我也記不清了,要不是前陣子剛看過,還真講不出來。”

  陸川連連擺手,他是吃也吃飽了,喝也喝不下了,不過這說書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斷章呢?

  “您要是真喜歡這故事啊,回頭我聯系上家人了,也送您個手機,再托人幫您充點元石進去,烏托邦剛上線了一個圖書館,里面又好些小說可以看呢。

  以后等烏托邦條件好了,說不定還能把海賊王畫出來,故事可能是我講的不好,畫出來你們一定喜歡看。”

  “喜歡個錘錘喜歡,你說的那個和你一樣信陸的小子,吃了個果子就變成了橡皮人,那還有啥意思,那玩意兒還能用嗎?

  還是誅仙好,你說那張小凡怎么會跟魔教的女人搞到一塊去了,還修了魔功?”

  李三浪嗆了一句,他才不喜歡什么海賊王,自己的寶藏不傳給兒子,藏在了大海深處,這不是純純的有病嗎?

  “三哥,人家是話本小說,烏托邦那些人都是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他們說的魔教和咱們這兒的魔也不是一回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陸川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好在夜色之中大家也沒太關注他。

  魔,他們巨鯨幫這么一個草臺班子,野雞幫派,怎么會知道魔呢?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烏托邦人們的耐心也在一點點地降低。

  越來越多和陸川有直接或者間接關聯的人來到了景國,各顯神通的烏托邦人甚至在海底找到了那失落的魔原,但依然找不到陸川的蹤影。

  這一次連一向無往不利的尋人利器辨音蟲都失去了效用,在廣袤的無盡之海里尋找一個昏迷的人難度大到無法想象,而一個昏迷的人在無盡之海里存活兩天更是天方夜譚。

  時間已經過去整整兩天,他們沒有找到陸川,陸川也沒有因為死亡而回到烏托邦。

  種種跡象都表明,陸川要么是昏迷在了某個他們沒找到的地方,但這可能性很小,更有可能的還是陸川被人給控制了。

  如果只考慮陸川被人控制的情況,那么景從云毫無疑問就是頭號嫌疑人,景從云自己也發覺周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不對勁,特別是他那胳膊肘已經外拐到天際的親妹妹。

  然而還有一個可能性,卻是大家都不愿意正視也不愿提起的。

  陸川最終可是選擇了拿頭去撞魔族的母樹,萬一魔氣入侵了他的大腦,會不會導致他的意識徹底死亡呢?

  “倩倩還要在家里照顧沫沫,我和小霍就先過來了,你...”

  姜濤皺著眉頭看著余歡,來的路上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想罵余歡的話,連個徒弟都護不住,你這天下第一劍修是干什么吃的?

  可真當站到余歡面前的時候,那些話卻都說不出口了,此刻的余歡腰板都挺不直了,哪還有半點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

  “對不住,是我把陸川弄丟了,我早該第一時間和那魔樹決死,我若是第一劍就斬中了那樹的要害,后面就不會讓他去拼命,我...”

  余歡甚至都不敢看姜濤,他話沒說完,姜濤便一把抱住了他,“你先去睡一會,事情別人都跟我說了,不能怪你,如果不是你在,所有人都回不來。”

  “我找不到他...”余歡的語氣平靜如死灰,“我找文縉要了符箓,去劍道上找了一整圈,我找不到他了。”

  “你瘋了!你不是已經受了道傷,怎么還在這時候去劍道?!”姜濤恨不得給他一拳,但最終這一拳也沒給出去。

  他知道如果換做是自己,也同樣會用這種方式去找陸川的。

  “這應該是好事,如果陸川死了的話,他的劍會永遠留在劍道,現在你找不到他,說明他只是受了很嚴重的道傷,傷到了本源。”姜濤安慰道。

  余歡剛想說些什么,不遠處的海面上浮上來一個龐然大物。

  那是張三問現捏的一個勉強能算是潛水艇的東西,時間緊迫里面幾乎沒有機械動力,全靠元氣驅動在海里探索尋找。

  張三問從潛水艇里跳了出來,臉上一臉的嚴肅,眉頭皺的根本解不開。

  “我們在海里找到了這個。”張三問手里拿著的是一條項鏈,這條項鏈是他送給陸川的,名為自動反補機。

  “找到項鏈附近的海域我們找了個遍,沒有任何其他發現,很明顯,他被人帶走了。”

  余歡的眼中瞬間迸出了怒火,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夜光城。

  “景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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