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東西就是神祇的權柄?”吳小冉有些好奇的想要湊上前。
此刻他們已經離開景國皇宮,回到了趙無涯的宅邸,而眼前在桌上擺著的這枚小巧銅鈴,便是景從云在切磋結束后贈予陸川的賭注。
景從云并沒有藏私,坦白地告訴陸川這枚銅鈴他最好是不要親自用,他畢竟修為還只是靈動境,既不通神意,又沒有超凡神性,貿然動用很容易傷到本源。
陸川接過銅鈴的時候眼睛都直了,銅鈴銅幣,光看外表就極為相似,只不過他拿著銅鈴里外里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上面有像銅幣哥一樣刻了字。
他不由地想起林玄野猜測陸長生曾經斬殺過神祇,如果真如林玄野所料,那么銅幣哥或許就不是什么金手指,而是某個死于陸長生之手的神祇的權柄,同時又是陸長生留給陸川的遺物。
更加耐人尋味的是,當他拿到銅鈴的時候,銅幣哥表達出了許久未出現的渴望,同時陸川又感知到了非常熟悉的危機感,差點下意識做出了閃避動作。
他不得不懷疑銅幣哥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又想吃又害怕的,難道它意思是讓它吃上一口,陸川死了也值得?
但不管怎么樣,吃是不可能吃的,銅幣哥吃東西基本上不可能吐出來,他要是真把悲之權柄吃了,別說景國人,連烏托邦人都會覺得他有問題。
一個用不了不敢吃還有危險的東西,陸川毫不猶豫地交給了焦北川,請大佬代為保管,同時也提醒了對方這個東西可能有危險。
焦北川當時就神情怪異的看著陸川,你把寶貝給我我倒是挺高興的,但是你為什么不給老余給我呢,合著我就不怕危險是吧?
“對,想哭一場就讓別人幫你催動神意搖一搖,效果還挺好的。”程冠學笑道,然后指了指邊上淚痕未干的唐晨。
林玄野也對神祇的權柄非常感興趣,此刻他正在桌邊小心翼翼地觸碰這銅鈴,發出極為細微的輕顫,然后林玄野自己也渾身輕顫了一下,隨即一臉嫌棄地退到了遠處。
“挺有趣的,剛才試了一下,基本上所有的精神防護都不能有效屏蔽,而且這東西似乎也不會引起任何元氣波動,不過現在我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敢做大規模的測試來驗證它的能力。
話說陸川反正你也用不了,要不然先租給我們軍事部玩一段時間如何,報酬肯定讓你滿意。”金南宙有些驚嘆,他馬上就想出了無數種在戰場上應用這個小東西的方案。
“抱歉了金叔,張部長對悲之權柄也非常感興趣,我剛答應他回去之后先給他研究一段時間...”
“別!你再考慮考慮,老張太喜歡拆東西了,他那個金手指不知道拆了多少寶物裝不回去,他還非要說自己沒裝錯。”
金南宙毫不留情地拆穿張三問的黑歷史,早些時候張三問也得到過不少寶物,為了探究寶物的原理,往往會先把寶物分解了再給裝回去,結果裝是裝回去了,寶物卻失去了靈性。
“那也沒辦法,誰讓他是我老板呢。”陸川攤了攤手。
“今天過后,陸川你怕是要名動青鄄了,天下第一劍修親傳,輕取景國天驕,贏下景皇賭注,還得了公主青睞,就剛剛一小會我就收到了許多私聯,想跟我打聽你的聯系方式呢。”
“什么名動青鄄,我估計都是想加我微信然后罵我幾句的。”陸川笑道,屋里的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打得挺好的,最后那一下也挺好,我還以為你真要用那一劍呢。”余歡拍了拍陸川的肩膀,他對自己這個弟子自然是一萬個滿意。
陸川今天最后所說的自己的劍并非虛言,他自從醒悟了自己和余歡的不同之后,一直在探尋威力更強的劍式,走出屬于自己的劍道,這段時日也和余歡互相討教了許多。
“咱們這趟是來搞外交的嘛,真把景國人碾壓了我們自然是痛快,焦叔那邊的工作就難做了,不值當。”陸川一句話打開了格局,焦北川自然是對他贊口不絕。
只有唐晨一臉的疑惑,你們的腦子都是怎么長的,就打個架而已,又是藏招又是故意惡心人,連怎么贏都要想那么多的嗎?
陸川確實是一戰成名,不過比他劍術名氣更大的卻是他那張破嘴。
這張嘴一是能罵,二是能模仿別人的聲音,此戰能輕易取勝,陸川的嘴占個一半功勞應該不為過。
現場的記者們將陸川邊打邊罵的臺詞發到了群里,烏托邦的小伙伴們將自己代入到楚山海的視角,紛紛表示如果是自己的話心態肯定已經被罵崩潰了,驚呼原來之前在軍事部切磋對戰的陸川并不是完全體。
陸川和景雨虹的緋聞,陸川擊敗景國天驕楚山海,陸川獲得神祇的權柄,整個群里都是和陸川有關的消息。
大家在閑聊之余難免會聊到一個話題,陸川的金手指到底是什么,以至于景從云愿意拿神祇的權柄來做對等的賭約。
之前流傳的陸川金手指是回溯場景,這樣的能力顯然只是個幌子,而陸川的金手指保密級別如此之高,甚至官方都放出假消息來配合掩蓋,這就讓事情變得更加有意思了。
不過大家也都能猜得到,陸川的金手指肯定是跟天選之殤有關,大多數人雖然好奇,但也都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明擺著陸川和烏托邦都不想公開還非要打探,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劉明江收到金南宙消息的時候同樣感到詫異,軍事部可能遭到景國滲透的消息很不可思議,但即便是劉明江也不可否認,這種可能性確實是存在的。
然而沒過多久,金南宙便又發來了消息,將這個可能性劃成了確定。
陸川給出了明確的答復,景從云在今天切磋之前就知曉了陸川的戰斗風格。
這樣的答案更是讓這位烏托邦的軍事部長心生憂慮,景從云既然有辦法知道陸川的戰斗風格,那他便極有可能也知道了烏托邦想要進攻耀國的計劃。
然而從最近收到的情報來看,景國和耀國卻都沒有太多的動靜,不知道是情報還沒有傳遞開來,還是對方早已有了暗中的準備,只是他們還沒有得到情報。
“老金,能不能請陸川幫忙確認一下,景從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們正在謀劃對耀國的行動呢?”劉明江沒有過多的考慮,陸川的能力很強大,該用的時候還是得用。
發完消息之后他便打了個響指,又有兩個劉明江出現在了房間里,三道身影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分頭往各處奔去,一道分身前往寧輕侯的辦公室,一道分身去找組織部長夏天龍,還有一道分身則是直奔信息部去尋駱博文。
軍事部是烏托邦人員最多的部門,也是重中之重,他作為部長自然不希望軍事部出問題,但倘若真的出了問題,那他便要親自解決問題。
“金叔,幫忙可以,但最多也只能再幫一個問題了,景從云的生辰已過,只要明日焦叔和景國的會談順利,我們馬上便要啟程去木平郡了。
我這邊不止要確定孩子們更具體的位置,還要確認林牧之的具體出生時間,每天兩次占卜還是非常緊張的。”
陸川苦笑道,金南宙拜托他的事情當然是重要的正事,但還是先要把規矩立起來,不能隨意插隊。
他這幾天也陸續問了許多關于意識體們具體位置的問題,很奇怪的是那些意識體不在城中也不在宗門內,不在海島上也不在海里。
直到一直悶不吭聲的王玉龍提出了一個建議,測試一下是在海平面以上還是在海平面以下,進展才邁進了一大步,是在海平面以下。
結合不在海里的情報,那便說明這些意識體很可能是在某處地窟中,甚至是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明白明白,內部的問題我和老劉能解決,這外面的消息,你這一哆嗦能省太多事了。”
“什么一哆嗦,您這說的也太難聽了...”陸川無語地閉上了眼睛,誠心誠意地向銅幣哥發問。“嗯?他不知道?”
陸川睜開眼的時候仍然有些震驚,按他的理解,知道進攻耀國事情的人可比切磋時候在場的人要多得多,如果真有內鬼的話,景從云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排除掉信息還沒有來得及傳遞的可能性的話,那么事情便指向了一種可能性,那個內鬼并沒有完全叛變,他不愿意出賣烏托邦,卻可以出賣陸川的一些信息。
媽的...
陸川如果說不惱火那是不可能的,他今天在擂臺上面對一個明顯克制他的對手的時候便很惱火,但金南宙的表情卻是輕松了一些,組織內出現叛徒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局面,沒有出賣進攻耀國的情報,說明這人至少還有些底線。
“這件事軍事部一定會給你個交代。”金南宙認真承諾道,他是軍事部的副部長,軍事部里出了可能出賣了陸川的內鬼,他也臉上無光。
程冠學則是若有所思,如果他是景從云,好不容易在軍事部培養了一個內線,會因為想知道陸川的金手指就冒著暴露他的風險安排今天這么一場賭局嗎?
應該是不會的。
那景從云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呢?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性,這個內線因為某種原因透露了陸川的情況,然后又和景從云掰了,所以景從云通過這種方式想把他露出來,順便引起烏托邦的內部騷動?
盡管心里有所猜測,程冠學還是選擇了閉嘴,既然金南宙說會給陸川交代,那就說明軍事部已經在處理了,他一個剛來軍事部沒多久的人,也不適合在這么敏感的事情上表態。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一邊是陸川,一邊是軍事部,這時候說什么都不太合適。
“沒關系的金叔,有問題提前發現,提前解決反而是好事。”
金南宙都表態了,陸川當然不會揪著不放,而且余歡也在邊上呢,他是軍事部特事小組的組長,在軍事部話語權也不低,肯定不會讓陸川不明不白吃了虧。
“放心吧,老劉和老寧肯定會處理好的,咱們明天有可能就要出發,今天大家還是都早些休息吧,往木平郡之后可就沒有在青鄄這么舒服的環境了。”
焦北川見房間里的氣氛稍微有些僵住,便笑著出言道。
對于和景國之間的合作,大體的框架前次便已商定下來,前日幫助景國弒神,更是把合作的進度向前推進了一大步。
明日再和景從云商談,便是要商討更多的細節,把合作徹底確定下來,這樣一來他這次出使景國的核心任務便算是完成了。
于是眾人便各自回屋休整,由于今天陸川已經和楚山海有過一場大戰,余歡也就沒有找他對練,讓他也早些休息養足精神。
“不行!什么明天就走,哪有這樣的,合作談判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你們還有沒有把我當自己人了?多待幾天,必須多待幾天!”
沒多久趙無涯的聲音就在院子里響起,許是余歡或者誰去跟趙無涯打了個招呼,趙老板當場就急了。
他的復活甲還沒著落呢,哪能讓金南宙跑了。
但他也就嚷嚷了一聲,陸川都沒來得及踏出房門看看動靜,趙無涯就不嚷嚷了,陸川猜測大概率是余歡按住了他,然后“以德服人”。
幾日的相處下來陸川對趙無涯也熟悉了許多,這位老叔叔雖然貪財好色貪生怕死,但人還是挺有趣的,只不過志不同道不合,陸川也就只是客氣相待。
要不要給他復活甲是金南宙要處理的事,陸川也在耐心地觀察著,看看烏托邦的高層任務是怎么處理這樣的事情。
他今天的兩次占卜都用掉了,躺回到躺椅上往腦門拍了幾塊元石補充一下今天戰斗消耗的元氣,今天的戰斗給了他很大的鼓舞。
楚山海比他大了近十歲,修行的又是克制他的功法,但他已經能公平地戰而勝之,而楚山海這樣的對手便已經是景國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了。
什么叫天選之人啊?陸川的嘴邊不由地勾起笑容,運轉功法的元氣路線也加快了幾分。
修行了不知道多久,陸川突然聽到了敲門聲,他靈視的視野一看,那磅礴的元氣,赫然是趙無涯。
嗯?他來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