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前輩,昨天晚上休息的還好嗎?我給您和林小姐帶了一些烏托邦的特產,希望你們能喜歡。”
天音宗在武國中州腹地,于是陸川便帶了一些無盡之海里的奇珍作為禮物。
昨天林玄野是突然到訪自然不用那么周到,但今天他們是提前約好了時間見面,而且還有焦北川一起,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周全。
林玄野樂呵呵地收下了禮物,然后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枚玉符遞給陸川。
“初次見面,你又是晚輩,我便收下了,我這也有一份小禮物要回給你,以后可不要再這樣客氣了。”
“林前輩,這位是我們烏托邦外交部的部長焦北川,焦叔,這位便是昨天申請加入烏托邦的天音宗太上長老林玄野。”
眾人便在茶室里寒暄了幾句,陸川將焦北川介紹給了林玄野和林清柔,林玄野笑容滿面地上前和焦北川見禮,然后說道:
“大概二十余年前我便聽說過焦部長的事跡,星月谷奪魁,北境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見,確實風流倜儻,人間難得。”
焦北川猝不及防被翻出年輕時候的舊事一時也有些尬住,但職業素養讓他馬上做出了反應,上去熱情地握住了林玄野的手。
陸川臉上不動聲色,心里暗暗記下了星月谷奪魁的事,回頭一定要去查一下,這星月谷的什么比賽,不會是選美大賽吧?
林玄野身邊的林清柔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焦北川這么帥的人,有些害羞,但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阿爺,其實我覺得加入烏托邦也挺不錯的。
簡單客氣了幾句之后,眾人便在茶室里落座,陸川熟練地做起了沏茶工,一邊給大家沏茶一邊說道:
“林前輩,我們昨天商量了一下,烏托邦對于武國希望加入烏托邦的人都會一視同仁,和其他想要加入烏托邦的人一樣,只要您和林小姐能通過我們的審查,馬上就能到烏托邦去。”
林玄野點了點頭,隨即道,“烏托邦講求公平,需要審查也是應有之義。我也了解過你們的規矩,如果審查不通過還可以通過學習來達到要求。
可我老人家畢竟年事已高,壽元所剩無幾,倘若一直達不到要求,終生不得入烏托邦,難免會留下遺憾。”
陸川驚愕地聽著這位老戲精表演,老人家臉皮是真厚啊,瞎話張口就來。
“我們也考慮到了您這樣特殊的情況,如果您確實有心想加入,也可以通過我們的特殊考核,以特聘專家的身份在烏托邦臨時居住以及參與部分工作。”
焦北川接過了話,他所說的特殊考核自然是驗證林玄野所說的能看見意識體以及溝通的能力,只要林玄野真的有這樣的能力,那自然是應該特聘吸納。
“如此便好。”林玄野臉上露出了笑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林前輩,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所說的特殊能確實能幫上我們不小的忙,您不遠萬里而來幫忙,除了加入我們之外還有什么其他的訴求呢?”
林玄野的審查十有八九是通不過的,如果要走特聘專家的路子,那雙方便只是雇傭關系,因此最好是提前把條件和待遇聊好。
“我的壽元所剩無幾,世間所求于我多如浮云,無非為子孫計罷了,我在烏托邦的一切所得,希望可以平分給阿柔和陸川。其中阿柔的那份在她進入神通或者嫁人之前,都由陸川代管。”
“阿爺?!”林清柔驚呆了,她自己有很多零花錢,分不分給她那是林玄野的自由,但是既分給她,又讓陸川代管,這算怎么一回事。
“前輩,這恐怕不太合適...”陸川也趕緊出言拒絕,他又不缺錢,這都不算天上掉餡餅,完全是從天而降的麻煩。
“你聽我說,阿柔她既然要在烏托邦生活,那便要放下她宗主女兒的身份,和這里的人們生活在一起,況且她實力平平,過多的財富傍身對她也并非益事。”
林玄野正色道,“至于陸川,無論你認不認,你的這具身體都是清影唯一的孩子,我和天音宗當年都做了違背本心的決定,我一直對清影有愧,也希望能在大限將至之前補償一二。”
即便林玄野這么說,陸川也還是不想接受,不管是補償還是愧疚,和他都沒關系,本質上依然是林玄野想要加深和他之間的綁定,而他并不想要這種利益綁定。
林玄野看得出陸川的抗拒,便明白他不是一個會輕易被言語說動的人,于是補了一句,“這是我的第一個條件。”
陸川有些苦惱地和焦北川對視了一眼,焦北川朝他點了點頭,于是他便也沒說什么。
怎么會有人逼著他非要送他錢呢,真是離奇。
林玄野既然剛剛說是第一個條件,自然就會有第二個條件,林玄野也沒有賣關子,馬上把他的條件說了出來。
“如果我不能加入烏托邦的話,我希望自己能代表天音宗,和烏托邦締結更加深入的合作關系,像是貿易啊,交流學習啊,功法互通啊,信息互通等等。”
“這一點我可以代表烏托邦給您一個肯定的答復,但具體的細節還需要等您的審查結果出來之后,我們再詳細交流。”焦北川接過了話頭承諾道,這種大事陸川做不了主,焦北川說了還是算話的。
“如此便好,這樣一來我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請求了。”林玄野點了點頭,隨即說道。
“我這輩子自由散漫慣了,去了烏托邦之后恐怕也很難改的過來,因此我需要有行動自主權,雜七雜八的事情你們不要找我,我也不會插手。”
陸川和焦北川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林玄野的能力很關鍵,但他們也不想請回來一個大爺。
“不過我可以給出一個承諾,我在烏托邦的期間會聽陸川指揮,并且我也只聽他的指揮。”
林玄野的最后一個條件讓陸川和焦北川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陸川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可以指揮一位神秘莫測的超凡至尊,甚至覺得對方這么想要接近自己必有所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遠點。
而焦北川則是考慮的更多一些,盡管他也對林玄野如此關注陸川感到驚異,但有了這個補償措施之后,林玄野的條件便不再是不可接受的。
本來需要林玄野協助的核心便是天選之殤,陸川就是天選之殤的負責人,林玄野愿意聽陸川指揮便是皆大歡喜,至于其他的配合事項,也可以等他來了烏托邦,雙方互相熟悉之后再慢慢溝通。
兩人表示他們需要再協商一下才能給林玄野答復,林玄野也點頭表示理解,然后兩人便離開了茶室,另外找了一個小房間,陸川進去之后便熟練地布置了隔音禁制。
自從知道林玄野的恐怖聽力之后,陸川現在在家洗澡唱歌都要開隔音。
“對方的核心要求都是你,怪不得指定了只跟你談。”焦北川皺眉道。
林玄野的要求除了和天音宗的合作之外,其他兩條都是跟陸川有關,對方也絲毫沒有掩飾目的,就是要加深和陸川的綁定。
“我們仍然不清楚他的目的,而且他這樣的主動接觸方式,確實讓我有點害怕。”
陸川也是實話實說,雖然他通過程冠學的能力確認了林玄野對他沒有惡意,但林玄野這么主動的貼過來,還是讓他有些消受不起。
林玄野又不是妹子。
就算是妹子也很恐怖好吧!
“既然他指定了和你談,你又是天選之殤的負責人,這件事就由你自己來決定吧,答應或者拒絕都可以。”聽到陸川坦言自己害怕,焦北川便笑了起來。
“林玄野的能力重要不假,但你對我們更重要,我們不可能拿你的安全去做交換。”
“大佬你不是吧,這么大的事情讓我自己決定...”陸川抗議了一句,人就是這么賤,焦北川如果勸他答應,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但焦北川說讓陸川自己決定,他反倒糾結了起來。
“你在做的一直都是大事啊。”焦北川笑著給了陸川一個我很看好你的眼神,然后拿出手機跟家里通氣。
陸川糾結的坐在椅子上,雙手互相掰著指節,思索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用銅幣哥占卜一下,上個雙保險。
“焦叔,待會麻煩您幫我護法一下,我打算用自己的能力再驗證一下。”
如果銅幣哥和程冠學的惡意感知都能確定林玄野對他沒有惡意,那他至少可以放心一些,即便林玄野想從他身上獲得什么,也不會傷害他。
焦北川答應了下來,然后兩人便回到了茶室,坐回到了林玄野的對面。
“前輩,在最后給您答復之前我會做一個小驗證,可能會冒犯到您,請您諒解。”陸川可不敢二話不說直接探查林玄野,萬一對方以為受到了攻擊直接還手,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沒事,你做吧。”林玄野笑瞇瞇地回答道,喝了一口茶,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陸川便閉上了眼。
來自沁樂郡天音宗的林玄野,在過去的3個月內是否對我產生過惡意?
銅幣哥得到了問題便開始飛快地旋轉起來,轉了幾十圈都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光是從銅幣哥的轉動時長來看便能知道,林玄野絕對是一個猛人,只是有多猛,猛在哪里,陸川暫時還不得而知。
林玄野也感受到了來自陸川的探查,他先是一怔,繼而露出了來到定西城之后最開懷的笑容。
銅幣最終停留在了隂面,沒有惡意,陸川睜開了眼便和林玄野滿是笑意的眼神對上,然后他便轉過頭朝焦北川點了點頭。
“林前輩,烏托邦愿意接受您提出的三個條件,如果您和林小姐今天方便的話,那么接下來我們便可以一起去做審查了。”
“炳少,您可是皇族。”林海嘴角掀起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容,看著這位昔日的同僚。
盡管他口中喊著炳少,實際上卻沒有任何尊重的意思,他不覺得武炳有什么了不起,如果不是有一個好叔父的話,憑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在北寧城有那么獨特的地位。
更何況他的好叔父現在還失陷在了北境。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他聯想到自己的叔父也在北境失去了音訊,難免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
“我是奉伯父武昭的命令來看看今日有多少人要離境轉投烏托邦,沒想到里面竟有林兄你,從北寧城萬里迢迢跑來定西城投敵,這一路上想必也不容易。”
武炳反唇相譏道,即便林海已經突破到了如意境他也沒什么怕的,只要還在武國境內,林海就翻不了浪。
他今天來移民辦事處當然也并不只是看看,盡管他自己不能背上叛國的名義去烏托邦,但他已經給心腹的護衛買了手機,安排他去烏托邦找姜濤。
“敵軍未至,城主的親侄親女便已出城逃命,留下北寧城軍民茫然相顧,我能從北境撿回這條命,確實是不容易。”
林海的話像刀鋒一樣破了武炳的防,因為他說的至少有一半是真話,武炳和武慧寧確實拋棄了北寧城,也拋棄了北寧城的百姓。
錢福聞言也是對林海怒目而視,甚至拔出了武器準備戰斗,但武炳怒氣上頭之后,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我都是放棄了職責使命的人,就不必互相在傷口上撒鹽了,我武炳總有一天會回到北寧城,為曾經的袍澤百姓復仇,你呢,烏托邦人?”
武炳也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烏托邦人反倒破了林海的防,他倒希望自己是烏托邦人,可烏托邦不要他啊!
就在兩人在移民辦事處門口劍拔弩張的時候,正巧一行人從街道的另一側朝著移民辦事處走了過來,正是陸川和林玄野一行人。
眾目睽睽之下,又帶著焦北川和林玄野,陸川沒有辦法再用一葉障目隱身,林海和武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陸川身上,陸川只能裝作沒看到,跟焦北川尬聊。
焯,這北寧學院同學會特么的還是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