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怔怔地看著余歡，這位大佬說話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消化一下。
原來他就是烏托邦安排救援老姜的人手，不知道是只安排了他一個，還是有其他人一起。
武清城主居然超凡了，這就是他最近行事風格如此狂暴的原因嗎？
還有他說自己的修煉有問題...
很快嗎？我已經很克制沒有亂氪金了啊！
“你這么幾天就從入道到了蘊靈，有感覺到什么差別嗎？”余歡目光直視著陸川，像是在逼問他的內心。
“我...體內的元氣更多了，丹田里多了一顆靈根種子，然后我剛剛用了風遁，跑的更快了。”
“嘁，所以你覺得，入道到靈動，再到如意神通超凡，只不過是體內元氣更多，術法威力更強，就和游戲里那樣，等級越高，紅藍就越多，屬性就越高？”
這我哪知道，我才剛修行了幾天吶。
陸川心里吐槽著，嘴上卻是說著“還請余叔指教”。
“指教就算了，本來就是理念的差異，只不過你是老姜的徒弟，我免不了想要多嘴一句。”
余歡喝了一口茶，想要自己倒上，陸川連忙站起身斟茶。
“我們當年剛來的時候，除了幾個命好生在有錢人家的，其他人為了搶一塊元石，爭一件寶貝，那是狗腦子都要打出來。
從入道境就開始打，入道打靈動，靈動殺如意，如意斬神通，一路殺上來。
為什么我們敢叫劍斷星河，拳破蒼穹，我和你師傅姜濤，靈動境就敢伏殺神通，就為了一口氣！”
余歡說到靈動斬神通的光輝往事，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當然了，殺了那個神通之后發現他還挺肥的，我和你師傅都發了一筆小財。”
“我聽羅叔跟我講過這事，您和師傅這戰績，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后也未必會有來者了。”陸川連忙捧了一句。
“后來有了烏托邦，老張他們也爭氣，不管是造產品賣，還是合成元石，我們很快就富了起來。
富起來之后就是修煉嘛，元石管夠，環境也安全，天選之人又都是天才，按部就班從入道練到神通也要不了幾年。”
余歡臉上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并不是針對陸川，而是他不喜歡這種培養方式。
“其實這種選擇也沒錯，我們烏托邦有錢，每個人出門身上都帶著神通符箓甚至超凡符箓，打不過也跑得掉，這樣一來人才的夭折率很低，近兩年就沒死過自己人。”
“您是說這樣子修煉的話，會導致根基不牢？”陸川虛心請教道。
“沒錯，而且戰斗力很弱，還很難走出自己的道。幾年前小霍那一批人，除了小霍這個倒霉蛋跟著老姜混，其他在烏托邦的人幾乎有大半都已經踏入神通了。
我老余說話不好聽，向來有什么說什么，就他們那戰斗力，也配叫神通？來十個都不夠老姜打的。”
陸川沒見過太多新一代天選之人，除了霍長歌就是那天在鎮北關外的楊明，似乎武國的武極拿他也沒什么辦法。
“我遠遠地看到過楊明和武極在鎮北關交手，兩人似乎也不相上下。”陸川小心翼翼地問道。
“楊明？笑死人了，他那個特異功能，用的好了絕對是最頂尖的刺客，你看看他現在是怎么打的？
要不是有特異功能跑得快，武極兩刀就能斬了他！都是神通境，他靠什么破武極的防，就靠他那張嘴嗎？
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去景國當雇傭兵，別說神通境的武極，就算讓他對上小霍，我都覺得小霍能砍了他。”
余歡不屑地說道，陸川想了想感覺確實是這么回事，楊明一個虛空行者，大招不往前沖天天用來逃命，好像是有些奇怪。
然后他又想起了前幾天剛見過的秦瀟，神通境的修為，一葉障目又是頂尖的刺客金手指，結果卻是科學部的研究員，看起來也不像會打架的樣子。
“所以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也保持這么快的提升速度，也會成為一個‘假’的神通境？”
“你不能說那叫假的神通境，他們一樣有神通境的修為，也有神意，只是他們的戰斗力我不認可，而且也很難找到通往超凡的路。”
陸川有些茫然，如果有更好的路，他當然不愿意做個水貨。
本來他的金手指就不是戰斗系，如果還成了水貨那還玩個屁。
“所以我說只是理念不同，而且我的觀點在烏托邦也不是主流。
以后烏托邦的生活會越來越好，下一代人的修煉環境也會更好，又安全又快，幾年就能神通，為什么非要去打生打死呢？”
余歡臉上突然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容站了起來，陸川扭頭一看，果然姜沫笑著從后院出來了。
“余叔叔，我都收拾好了，您好不容易來一趟，可一定要多待幾天。”
“你這話可是真心的？本來我還想去鎮北關幫幫你爹來著。”余歡裝模作樣地說道。
“啊，那您還是明天就走吧，正事要緊，我就不留您了。”姜沫也巧笑嫣然地跟他開著玩笑。
“嘿你這丫頭，我還就偏不走了。”
...
陸川的心情復雜地回了房間，白天時候他還為自己迅速突破了蘊靈感到高興，晚上就被大佬批評說這樣只會變成水貨。
想想也是，他自己看過這么多的網絡小說，哪個大佬穿越之后不是越級打怪，殺人奪寶，砍出一片天。
反觀自己，都來十幾天了，正經打的一架還是剛進學院的時候碰到林海找茬，逼不得已被迫反殺。
不會打架空有修行境界的天才，在一般的網絡小說里貌似都是被主角用來越級打怪制造爽點的墊腳石，莫非小丑竟是我自己？
可自己明明有足夠的元石，也可以拍腦門快速修煉，難道要硬壓著不用嗎？
自己明明被安排在了最安全的南門站崗，難道非要出去惹是生非找茬，給自己制造困難嗎？
自己明明來自一個和平的世界和國家，只是個普通的打工人，到了這個世界就一定要變得殺伐果斷、心狠手辣嗎？
難道說修行就必須要打足夠多的架，殺足夠多的人，才能明悟自己的道，才能成為強者，才能超凡嗎？
陸川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突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是啊，是這樣的。
陸川你自己在心里給自己找了這么多理由借口，如果真的必須要打架殺人才能成為強者。
那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