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沒有收到霍長歌的消息回復,但沒過多久他的房門就被敲響,霍師兄親自上門。
一打開門看到霍長歌,陸川就像是吃到了一顆定心丸。霍長歌的臉色一如既往的輕松,看來情況不會像他想象中那么壞。
“白天感覺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學院里說話不方便都沒敢問的樣子。”霍長歌隨意地拉開椅子坐下,從儲物戒里拿出幾壺酒和兩個酒杯,然后自來熟地把姜沫送給陸川的零食盒子給打開了。
“來,今天是你正式入門的第一天,老姜雖然沒回來吃飯,咱師兄弟好好喝一個,給你接風。你別瞎操心,老姜是不可能出軌的。”
“因為葉浩然嗎?還是因為我們是穿越者?”陸川有些擔憂地看著霍長歌手里的酒壺,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喝過酒,他也不知道這具身體的酒量怎么樣。
“嚯,你連葉浩然都知道了?”老霍驚訝地看了陸川一眼,開始給他倒酒,“來,這邊的酒度數低,你要是感覺有點醉了就拿元氣往這兒頂。”
“吳子義的爸爸,今天老姜讓我幫他算了一次,已經過世了。”
霍長歌正在往杯子里倒酒,聽到葉浩然已死的消息明顯愣了一下。
“果然...奇跡是不會發生的。葉浩然是武修學院上一任的院長,八年前武國和景國大戰了一場,他在一次被包圍的戰役中選擇留下斷后,后來就失蹤了。
那時候我都還沒來呢,老姜也還沒神通,據說他們兩人關系很好,老姜私下里也找了他很久。”
“你是說朋友妻不可欺嗎?”陸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應該是果酒,味道還不錯。
“你不了解他,反正老姜是不可能出軌的,而且他還有沫沫呢。李姨早上也是說著玩的,她其實心里都清楚,老姜和吳老師什么事都沒有。”
“行吧。”陸川點頭道,“不過他跟李姨兩個人的關系,好像不是很好。”
“他們以前也是很恩愛的。”霍長歌聽到陸川這句話之后稍微沉默了幾秒,接著才道,“你別擔心他們,說說你自己,今天一天下來,什么感覺?”
陸川聽懂了關鍵詞“以前”,不過霍長歌不想說他也不好追問。
“還挺新鮮的,而且修行好像也不是很難,一下子就入道了。”
“靠,你這騷話說的有我三成功力啊。”兩人笑著碰了一下杯。
“師兄,咱們下午聊的關于宗門經濟情況的問題...”
“叫老霍叫老霍,沫沫都叫我老霍,你叫師兄我聽著不習慣。”霍長歌笑著說道,“其實咱們這兒就老姜一個窮鬼,我和師娘都還可以。”
“老姜呢,賺的也不少,就是花的太快了,每個月要還房貸,要給李姨家用的錢,給沫沫修煉的錢,自己也要修煉,院長的人情往來,還要留錢照顧一些亡故下屬的家人,總之是個鐵月光族。”
“房貸又是怎么回事?”陸川其實第一次聽到就想問了,怎么到了修行世界還要做房奴。
“穿越者搞的唄,他們在烏托邦搞實驗,這兒的商人們學的老快了,回來武國就開始圈地炒樓,像咱們這院子離學院這么近,妥妥的學區房。
背了房貸說到底也是因為老姜窮,而且還特別犟,買房的時候我跟李姨想幫把手他還不樂意,說什么他才是一家之主,我反正是拿他沒辦法。”
霍長歌攤了攤手,堂堂一個學院院長,神通境強者,把日子過得這么緊巴巴的,也就只有老姜了。
陸川默默在心里給老姜加上了一個責任感爆棚和一個大男子主義的標簽,接著問出自己下一個非常關心的問題。
“霍哥,我還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以及咱們修行者有沒有什么賺錢的門路,我來這兒之后都是吃你們的花你們的,很不好意思,也很不習慣。”
霍長歌一拍腦門,直呼忘了忘了,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塊陸川白天剛見過的元石,一枚寫著武字的玉質錢幣和一枚寫著武字的銅幣。
他拿起玉質錢幣說道,“這個世界貨幣的價值其實都來自于元氣,這枚武國幣里面帶有的元氣,基本上就是這個世界公認的一個元氣基本單元,寫著武字就是武國幣,寫著景字就是景國幣,價值都是一樣的。”
接著他拿起元石道,“你可以感受一下,這塊元石里的元氣含量,大概是武國幣里面的一萬倍,不過你如果拿元石去換武國幣,大概只能換到9900枚,有100枚要作為鑄幣的費用被官方收走。”
最后他把玉質錢幣和同質錢幣放到一起,“銅幣是給普通人用的,平時身上備一點點就夠了。一個銅幣的價值基本上等于一斤米,一枚武國幣官價等同于一百枚銅幣。”
陸川在心里飛快計算,一枚銅幣一斤米,一枚武國幣一百斤米,一塊元石一百萬斤米...等等,自己今天用掉了老姜一整塊元石?
“照你這么說,那這樣一塊元石,價值應該很高吧?”
“要看在哪里,烏托邦現在可以工業合成,雖然能源成本很高,但綜合下來的成本其實還可以,武國的元石都是在礦脈挖的,價值就高很多。
而且武國這幾年一直打仗都打窮了,發錢也特別摳,我這樣的如意境,一個月才一塊元石,老姜和李姨神通了,一個月也就兩塊,維持個日常修煉都夠嗆。”
陸川心里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他今天稀里糊涂就用掉了老姜半個月的工資,那老姜怎么辦?
“老霍,我今天不小心用掉了老姜一塊元石。”陸川指著霍長歌手里的元石說道。
“別開玩笑了,你一個入道境怎么用掉一萬單位的元氣...”霍長歌說到一半就閉嘴了,想起了陸川白天在辦公室里閉眼抓元氣的詭異景象。
“我是用掉一塊元石才入道的。”
院子里突然傳來了動靜,聽聲音應該是老姜回來了。
“呦,姜院長,您終于回來啦!今天是小陸來宗門的第一天,您這師父也不回來吃晚飯,這北寧城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需要您親自處理呢?”李倩的聲音從前院傳了過來。
霍長歌給陸川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抓起他就往外跑,到院子里之后縱身一躍,一眨眼兩人就趴到了正房的屋頂上。
“去了一趟軍營,然后到后邊巷子逛了逛,王守義的娘又生病了,張燕的孩子最近身體也不大好...”老姜說話的聲音比平時輕很多,聽著就沒什么底氣。
“就因為這些,徒弟入門的第一頓飯你就不回來了?”李倩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解釋。
“小陸那邊我會去跟他解釋的。”
“解釋,解釋,每次都是事后補救。”李倩又嗆了一句,朝老姜伸出手,“拿來吧,還剩多少?”
“...沒了。”
“沒了?!姜大善人,兩萬,剛到手一天就沒了?”李倩的聲音瞬間高了八度。
陸川趴不住了,這兩萬里有一萬得落在他頭上,他得出來幫老姜解釋解釋,但他剛一動就被霍長歌按住了。
院子里老姜低頭沉默不語,往日里挺拔偉岸的腰板,此時也有些松了下來。
“你其實知道我和沫沫不缺你這點錢養活。”兩人都沉默了幾秒鐘之后,李倩的聲音再次在院中響起,聲音得更輕也更冷了。
“姜濤你什么時候才能不那么大公無私,把自己的家人放到第一位呢?”
“我對你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