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城在完成了最后一步的封印之后,終于是精疲力盡的倒在了地上。共享的力量正在飛快消退,同時第十一軍團的戰士也在多米諾骨牌一般摔倒在地。
好在他們身上的裝備幫他們抵御了倒地的沖擊,加上本身沒有什么其他外部威脅。只是倒地昏迷了過去。
第十三軍團情況也差不多,甚至要更糟糕一些,在燃燒了自身的絕大部分力量之后,也出現了大批量昏迷的情況,唯一狀態較好的就只有第10軍團了這支軍團。從建軍開始就沒有遭受過太大的損失。即便是如今經歷了這樣 一場幾乎史無前例的慘烈戰爭,軍團的戰損也不超過300人,雖然也有不少人在苦戰之中昏迷了過去,但大部分人都保持著完好的狀態。
醫護人員迅速趕到現場,將暈倒的士兵和技術人員轉移到后方。進行搶救。地下基地的基礎設施。雖說還不到完善的程度,但在早就預料到這次行動可能出現大量傷亡的前提下。還是騰出了大量的手術室來進行搶救工作。
這里面情況最危險的是第十一軍團的士兵。他們幾乎是集體進入到了器官衰竭當中。第13軍團雖然也獻祭了自己的精氣神,導致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種種病變,但更多的是身上的道痕被獻祭掉了一部分。肌肉萎縮了一部分。
這些會導致士兵的個人素質整體性的下降。并且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但大部分獻祭到的東西都是不影響正常的生理循環的。
所以對他們的搶救措施基本就是打上葡萄糖和維生素,就解決絕大部分問題了。
第十一軍團問題要嚴重的多,因為他們獻祭出去的東西,或者說他們共享出去的東西涉及到了許多概念層面的玩意兒,這些東西已經超脫了醫學的理論范疇了。比如說共享出去的天賦記憶,乃至是解開基因鎖的狀態。
這些東西共享出去之后,在歸還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一點點的錯亂。而這一點點概念性的錯亂,能夠造成的隱患就相當麻煩了。有些人的生理狀態即便已經恢復了完好,卻依舊處在昏迷當中,無法蘇醒。似乎是在戰斗 過程中連自我意識都共享出去了。而在戰斗結束的時候已經拼盡全力的藍城昏迷之前不可能做到完美的歸還每一份意識和每一份借來的力量。以至于有一部分共享的東西沒有來得及沿著原本的渠道歸還回去,還留在了他的體內。
藍牧算是地下基地戰區一生之中最頂尖的一位之一,也是藍諾的分體之一,時就在負責給藍城進行會診。
“根據搶救室反饋上來的情況,目前大約有300名第十一軍團的士兵處在深度昏迷之中,無法喚醒,這些人基本都出現了一些概念上的殘缺。而目前解決這一問題的唯一辦法可能就是從藍城身上下手了,這些人丟失的那部分 東西,很可能就寄存在藍城身上。”
藍牧將一副掃描圖投射在投影屏幕之上,屏幕之上是一副人體內部的能量結構圖,而在圖片旁邊則有一副正常人體能量結構的圖片。二者明顯有極大的差距,藍城的體內重重疊疊仿佛疊了無數個人的影子。
以至于他體內能量結構顯示出來的明亮線條都比其他人亮的多。
“根據目前的觀察,藍城體內集中了大約一千五百人的道痕,時間的推移,共享的力量正在逐漸與他融合,一旦徹底融合的話,即便是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將其清除。更不要說徹底歸還了。
而這其實還只是諸多問題之中最容易解決的一個。最難辦的是我們現在無法掃描出患者腦部的結構圖。能量掃描的結果是整個大腦之中充滿了能量。比我們正常人類的大腦的能力高出了至少兩個數量級,甚至可能達到了三個 數量級。
根據專業團隊的分析,這部分意識歸還,恐怕只能依賴藍城自己的力量,也就是讓他再次統帥軍團。號召共享能力再次施展,隨后開啟歸還力量的通道,用意志感染那些還在昏迷的士兵的身體。如此才能夠將殘留在他大腦之 中的意識輸送回去。以我們目前的技術,常規的醫學手段恐怕無法完成這種精密的意識轉移。”
藍牧已經經歷了3天3夜的高強度手術。專門針對第十一軍團的士兵。積累了大量的經驗。所以才能夠和其他團隊中的醫生共同會診,得出這樣的結論。換做其他人,可能連這唯一的辦法都找不到。
眾多醫護人員開始了激烈的討論,即便每個人臉上都是疲倦的神色。但面對到這關乎數百人性命的抉擇,依舊晝夜不停的加班,相比于直面戰爭風險的軍人們,他們所需要面對的風險已經小太多了。可以讓這個時代淳樸的草 原人自發的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來。甚至為自己付出的不夠而過意不去。
藍牧雖然是最頂級的醫師之一,但腦科學這方面對所有人都是一片相對未知的領域,眾人的討論也帶給了他諸多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思路。
“有道理意識層面的問題,我們可以同樣用意識的方式解決,只要意識層面的問題解決了,身體層面的問題就要簡單的多。你說的對,解鈴還需系鈴人。”藍牧和其他頂尖醫師最終被一名第十一軍團的隨軍醫師說服了。
“按照我們的計劃,可以換一個人暫時統帥第十一軍團,然后將士兵們的意識勾連在一起之后,與主帥的意識連通在一起,再次進行共享的嘗試,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理論上是可以將意識輸送到精神世界之中,直接進入到統帥的精神世界之中的,雖然精神世界之中面對的困難是未知的,但如果有一個人恰好能和十一軍團的意識共鳴,又有精湛的醫術的話,就可以卡在精神世界與現實世界中間,引導精神世界之中的戰士,將統帥從精神世界的深淵之 中拉出來。
我本身就是十一軍團的戰士,雖然是隨軍醫師,但共享狀態的話應該也是能夠進入的。雖然我的醫術可能不夠精湛,但至少能嘗試著向外傳遞一些信息,這個任務不如就交給我吧。”
這話說出口,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將自己的自我意識卡在現實世界和精神世界中間。并且深入的參與到心靈之戰之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弄不好,翻車了的話,死的不要太慘,這相當于將自己的意識分成 兩份。分心二,用一邊面對一場艱苦卓絕的虛擬戰爭,一邊還要在現實世界之中維持清醒,傳遞足夠多的信息,并且進行一場精密復雜的手術。
不論是手術出現失敗,還是在慘烈的虛擬戰爭之中陣亡,卡在現實與虛擬世界中間的這個人都會死,而且是直接意識陣亡,連搶救的余地都沒有那種。甚至就算是馬鴻運加持幸運之后統帥第十師,用集體的力量加持幸運,都 很難避免這種近乎必死的傷害。就算是用量子定格和時空裂縫,也很難在這種環境之下,拯救瀕臨崩潰的意識。
唯一有一點希望能把人救回來的只有時空回溯,小范圍的時空回溯,面對不太強的個體的時候,是有可能救活的,雖然救活的概率并不算太高。但終究是有一些希望,可偏偏掌握著這能力的人現在陷入了昏迷之中。而不借助 軍團的力量,個人的殺招想要做到這種程度。那起碼得有五轉人如故這種傳奇蠱蟲,才有可能做得到。
主動請纓,接受這樣的任務。付出了怎樣的決心可想而知。但似乎也只有他最適合接受這一任務。
只是就在隨軍醫生準備離開,籌備手術的時候,藍牧卻一把拉住了他:“你等一等,這個任務還是交給我吧。在醫學技能方面我還是稍微強一些的。而且要說和第十一軍團進行共鳴,融入到共享殺招之中。我可能也能做到。”
藍牧并不是在說笑這些精銳軍團之中。藍諾分體的含量是很高的,特別是第一批進行執行任務的戰士之中,他的分體數量就更多了,因為那是精銳之中選出的精銳,事實上,陷入昏迷無法蘇醒的個體之中,就有好幾個是他的 分體。
這種情況下,藍牧只要嘗試和這些分體達成共鳴,想要融入到軍團的殺招之中,他根本用不了多少時間。加上如今共同奮斗,在不同戰線上,意志共鳴的程度本身就很高。至于身上的道痕的調整問題,對于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學醫的本身就要負責給人進行道痕植入的手術。在他的手上已經移植了,不知道多少次道痕了,對于自己身上的刀痕把控能力更是遠超普通人,想要更改調整一下自己身上的道痕,符合第十一軍團士兵的要求,比起其他 人可是容易太多了。
“這怎么可能就算是經歷過專業訓練的新兵想要作為后備兵員補充到精銳軍團之中。也需要數個星期乃至數個月的訓練,這還是專門定向培養的士兵。或是選拔出來新性和素質符合某個軍團的士兵。我們都處在后勤的崗位 之上,如果不是早年就跟隨這個軍團的話,幾乎是不可能融入到軍團殺招之中的。”
隨軍醫師還想要阻攔。他真的是因為自己執行這個任務成功率最高。這才硬著頭皮站出來接受這項死亡率極高的任務,他當然不想死,但也不想白白錯過這個機會,讓無數的戰友陷入永久的昏迷之中。
“能不能進行共鳴進入軍團殺招的狀態之中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你們軍團的道痕模式我本身就是了解的。你們等我幾分鐘時間,我去調整一下自己身上的道痕構架。”
其他人別說幾分鐘了,幾天都未必能夠調整完畢。但醫學大師在這方面的確是有極大的優勢,他對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了若指掌的程度。因此改造起來也只需要動最少的道痕,只是片刻沒用別人插手,就已經完成了自身道痕 的轉化。將原本用來施展醫療技法的道痕部分轉化為了第十一師的基礎道痕。
統帥士兵的意志施展出戰爭殺招對于新兵和萌新統帥來說的確很難。但對于已經施展過多次戰爭殺招的老兵來說,即便是沒有統帥的率領只要彼此聚在一起軍團殺招都會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而然的構建而出。所以施展共 享殺招本身其實并沒有什么難的,難的是融入這個集體。
戰地醫院很快就召集了500名第十一軍團的士兵,這些人就已經足夠匯聚出大量的玄氣,隨著磅礴的漆黑,氣息從這些人身上涌出。填充了小半個用來結合的操場,藍牧也進入到了軍團之后。開始嘗試共鳴這些人的意志。
他并沒有直接去背誦第十一軍團總結下來的那些戒律。這些戒律的確是有助于新兵融入集體。但他對這種共享出自己的一切,將自己視為軍團的一部分這種信念有屬于自己的認知,而且這種認知可能比起其他人還要更加深 他回想著自己腦海之中已經十分模糊的記憶。那是真正的本體,留給他們的寶貴財富,是曾經還只是普通人的時候的記憶,以及第一次經歷輪回世界的時候的記憶,雖然那個時候還十分懵懂,太多事情還是無法成熟的處理,
但也正是那時候形成了他們現在思維的根基。讓他們每個人都認識到了人類正是依靠著彼此之間的幫助,彼此之間的相互理解。才超脫了野生動物的范疇,成為了現如今的人。
而他現在則是調動出那時候的記憶。感受那時候和集體之間不同的個體樸素的共鳴,逐漸的這種共鳴開始和第十一軍團彼此之間的共鳴產生了聯系,而他也逐漸感受到了周圍其他人的視野,思想,那只是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心 跳血流,感受到了那股力量逐漸傳遞到自己的身上,又從自己的身上平滑的流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