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諾其實也沒有預料到基地自爆的這種可能,雖說以基地的防御力不一定會在海嘯之中被破壞,三賢人主機也有可能還在運轉。但正常情況下,就算是被拆除下來,在這種基地已經徹底被淹沒的情況下,三賢人系統也不會做出任何反應才對。
然而問題就出在來打撈的是初號機,而初號機的駕駛員是碇真嗣。
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些陳年往事和老一輩的感情糾葛,也算得上是某渣男到處沾花惹草惹出來的亂子,某種層面上說是父債子償也不為過。
事情還要從碇源堂說起,這位的人設從一開始來看基本上就是個妥妥的反派,最開始他是六分儀源堂,但毫無疑問是一個野心家,為了不斷的往爬于是來了次入贅,改姓成了碇,也娶了他的老婆碇唯,也是唯一真愛。
但這家伙泡妞能力顯然不僅止于此,說是到處沾花惹草也不為過,當然和一般的色批不一樣,碇源堂只泡對他有用的女人,簡而言之就是通過泡妞的手段來獲得一個一個忠誠度爆表的工具人。
從這個視角展開,完全可以另外開一部后宮漫,講述碇真嗣老爹是怎么攻略一位位女主,甚至攻略了女主還要攻略女主她女兒的……
從這一點來看,碇真嗣簡直不像是親生的,明日香和綾波麗如果不是在被制造出來之后就被設定成一定會喜歡上碇真嗣,他這輩子怕是都找不到女朋友。
而赤木直子,碇源堂那個年代最優秀的計算機技術專家,也是碇源堂的狩獵目標之一,三賢人系統的三個人格,就是赤木直子自己的三個人格。
然而她和碇源堂,終究只能算是婚外情,也只有和碇唯的兒子碇真嗣,才能算是親生兒子。
知道了這個背景就很容易理解為什么基地在這個時候突然自爆了,小三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的孩子,而且那個孩子還不是自己的,偏偏自己用盡了一切努力,也無法讓心上人回心轉意,會是怎樣心態爆炸?
代表了科學家和代表了母親的人格,或許還能忍得了,但代表了女人的人格,這個時候簡直是原地爆炸。
反正人類都已經毀滅了,那就毀滅的更徹底一點好了,連那個女人的孩子也一起毀滅掉就再好不過了。
藍諾本來是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的,畢竟原作之中不論是赤木直子,還是這家伙的女兒赤木律子,表現的都相當的冷靜,理智,不應該做出這么情緒化的判斷,但或許是設備損壞帶來的額外影響,又或許是世界毀滅之后本性逐漸暴露出來,總之基地在一個非常不理性的指令之下自爆了,雖然大多數的自爆裝置其實都已經在之前的戰斗之中被摧毀。
但巨大的金字塔還是垮塌了下來,指揮大廳也被上方厚重的建筑狠狠的壓扁,躲在角落位置的初號機雖說沒有受到什么撞擊傷害,但卻被困在一個三角形的區域之中,無法逃脫,背后的巨大氧氣瓶更是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大量的氧氣泄露出來。
雖然氧氣瓶內部分為一個個隔間,但這樣幾乎被壓扁的傷害還是讓殘余的氧氣所剩無幾。
被困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就算氧氣足夠呼吸。插入栓內部的lcl液體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渾濁,變得越來越難以呼吸。
碇真嗣面對著一片漆黑的狹小空間,終于感受到了強烈的無助與恐懼,生命維持系統已經開啟,在接下來變得越來越渾濁的駕駛艙中,他還能繼續維持二十幾個小時的生命。
在那之后如果還無法脫離的話,他就會在窒息之中痛苦的死去。這種無力感極為熟悉,當初在面對恐怖天使的時候,也就是那個像是斑馬一樣的球體的時候,他就被拉到過虛數空間之中,被困在那里的他同樣也面對著絕望的等死的情況。
但那時候人類政府至少還是正常運轉著的,nerv也沒有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就算是被困在一個未知的空間之中,他也可以期待著救援的到來。
可這一次不同,他比誰都更加清楚,自己一旦無法逃脫,那不會有任何救援了,沒有人救得了他。
外面的人也沒有能力救他,幸存者營地才剛剛建立起來,電力都是才恢復不久的,別說是潛水艇了,大型的水面船舶都沒有一個,對幾千米的水下進行施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在他無法脫困的情況下,死亡幾乎就是注定了。
碇真嗣雖然因為被困而感到恐懼,但和之前不同的是,他并沒有放棄,而是嘗試著用自己的力量將身邊的建筑碎片推開。
初號機身上的肌肉緊繃,約束著初號機的鎧甲甚至都崩裂出了裂紋,然而機體的力量是有限的,一整座金字塔的重量都壓在上面,就算是初號機的手掌上都隱約的浮現出了at力場,依舊沒辦法把壓在身上的重物推開。
水下的巨響岸邊的人其實也是聽到了的,甚至能夠看到巨大的氣泡從水底冒出,那是劇烈的爆炸過程中,金字塔內部原本封閉的空間被炸裂,一部分金字塔內部的氣泡涌了出來。
藍諾盯著屏幕,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表情,基地的自爆是他始料未及的,而他現在在猶豫要不要親自下去救援,在seele還對這個世界有極強掌控能力的時候,貿然暴露出自己的特殊能力,危險系數實在是有些大,而且也很難和碇真嗣解釋。
但面對這種局面,碇真嗣想要靠著自己的力量脫困,也是幾乎不可能做得到的,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在面臨真正的死亡的危險的時候,初號機暴走。
如果初號機暴走了的話,別說頭頂上壓著的是金字塔,就算是壓著的是大陸板塊,照樣也能徒手給大陸板塊上撕出一個窟窿。
那是無限接近四階高級的力量,是集群降臨都必須要極其慎重對待的。
藍諾最終選擇了等待,并且下令無關人等撤離現場,碇真嗣自身的安全問題其實并不大,如果他真的遇到生命危險,初號機幾乎是必然會暴走的,藍諾基本可以肯定這一點,畢竟那里面是他母親的靈魂,沒有哪個母親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的。
但藍諾還是更希望碇真嗣能夠通過另一種手段突破而出,那就是靠著他自己的力量,操控初號機,掙脫束縛在自己身上的一層層廢墟,從深水之中突破出來。
廢墟的底部,碇真嗣雙手撐著頭頂的碎片,初號機的手掌已經深深的陷入到了鋼筋混凝土鑄就的棚頂,即便是有一層六邊形的力場,加顧著他頭頂的棚頂的強度,棚頂依舊被他巨大的力量按出了兩個巨大的手印兒。
只是即便他拼盡全力,也沒法爆發出足夠的力量,將頭頂的一切掀翻。
“不行!可惡啊!我怎么可以死在這里!”碇真嗣一拳砸在自己的頂,強悍的at力場讓整片地下廢墟都跟著震動,但依舊不足以突破龐大的重力。
“大家都還在外面等著我,明日香,大叔,還有至今也沒找到的麗,那些一個個蘇醒過來的人……他們還需要我呢啊!”碇真嗣一拳又一拳的錘打著頭頂的墻壁,整個廢墟都在他的捶打過程中顫抖著。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已經變得雙眼一片茫然,碇真嗣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次主動開啟基因鎖了,反噬已經讓他的身體處在了一種岌岌可危的狀態下。
雖然他已經逐漸適應了反噬自身的基因也已經變得更加穩固,不會再出現那種大規模的基因崩潰,但那前提是他不進行連續的基因解鎖,就算是自身的基因鎖強者也架不住三小時之內連續解鎖十幾次,上一次受到的反噬還沒有結束,就進行了下一次的解鎖,這是絕對要把身體搞到崩潰的節奏。
而碇真嗣每一次所展現出來的at力場的強度,也都要比上一次更加夸張。
一開始六邊形的波紋還是幾乎肉眼不可見的,到了后來,他每一拳打出,六邊形的光芒都會以無比閃耀的形式擴散出來,甚至是擴散到廢墟之外。
此刻的他所展現出來的at力場,已經和使徒幾乎沒有區別了,甚至可能還要更加強大。
整個地下廢墟都在搖晃著,就連湖面都因為他的一次次攻擊而出現了一陣陣波濤。
藍諾雖然沒有展現出自己的特殊能力,但精神力卻已經在暗中擴展了下去,突破了血湖的阻隔,觀測到了水下的那一幕。
“似乎是個機會。”藍諾注意到,在一開始碇真嗣最為絕望的時候,初號機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要蘇醒過來,并且展現出來了極其強大的心靈之光,那是比現在的藍諾還要更加夸張的心靈之光。
但那種強大的力量只是醞釀了一下,在碇真嗣解開基因鎖,打出的一拳比一拳更加強力之后,那股引而不發的心靈之光就沉寂了下去。
顯然剛剛的初號機在暴走的邊緣徘徊了一圈,如果不是感受到了碇真嗣正在變得越來越強的話,說不定初號機就已經暴走,然后撕碎這里的一切束縛沖上去了。
看起來碇真嗣的母親和藍諾打著同樣的主意,眼前的絕境對于這兩個人來說,其實不算什么,他們各自都有辦法把碇真嗣救出來,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把這當做是對這孩子的一種考驗,把這當做對他的一種磨練。
在有安全保障的情況下,再多的訓練也沒有這樣一次真正的絕境效果來的更好,因為在那種情況下,人下意識的就會覺得自己并不會真的死去,求生欲也不會太過強烈的爆發出來。
而眼前的這次,雖然暗地里有兩個最起碼是四階的大佬在保護著碇真嗣的安全,但他自己是不知道的,至少他現在還不知道初號機里面那個就是他媽,在他的印象里,初號機每次的暴走都是莫名其妙的,所以從沒有把暴走當做過一種指望。
眼前的處境對他來說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絕境,而碇真嗣顯然也沒讓兩人失望,雖然到目前為止看來還沒有解開二階基因鎖,但解鎖的深度已經越來越高,對于at力場的使用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地下基地的廢墟震動的越來越劇烈,碇真嗣頻繁的解開基因鎖,不只是對他自己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同時也大量的消耗著lcl液體之中的氧氣和能量,以至于他的生存環境越來越惡劣,已經逼近于極限,就快要無法維持他的生存了。
藍諾的精神力鎖定了水下,同時體內趙綴空的心靈之光蓄勢待發,隨時準備發動空間傳送,將被壓在廢墟下面的初號機撈上來,至于之后怎么解釋,那就是之后的問題了。
原本已經逐漸沉浸下去的那個強大的意志,在碇真嗣即將面對真正的死亡的時候,也開始一點點重新蘇醒過來。
似乎是隨時做好了準備,強行接管控制權,將壓在身上的一切全都撕碎。
然而就在兩位大佬都準備出手救人的時候,雙眼一片茫然的碇真嗣,心跳的速度驟然加快,一雙原本瘦弱的手臂,肌肉竟然開始了飛快膨脹。
同時一股源自于心靈的力量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
“還有那么多人等著我回去!無論如何也不可以死在這里!”前所未有的強悍求生欲,終于突破了某個界限。
一股之前從未綻放出來的強大at力場,從這位主角的身上迸發出來,初號機身上的S2機關發出了無比明亮的光芒,其中的能量被瘋狂的榨取出來,六邊形的力場層層疊疊的浮現在了初號機的面前,緊接著,幾乎將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初號機頭頂的廢墟,驟然被一道由一層層六邊形的力場疊加構成的光柱打穿,就連血湖的表面都掀起了滔天巨浪,與此同時,一個龐大的紫色身影,手中抓著一顆渾圓的球體,在水下一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