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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蒼龍八殿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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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穹抓了鄭朝桐,細細審問過后,得知這廝有饕餮貪道的七品修為,在怒夫教中,算有一定身份,能管轄一縣之地。

  正月過后,他得到了怒祖的神諭,升遷為一州壇主,改怒夫教為圣恩教,全力發展教眾。

  因為教中原本的弟子大量消失,偶爾遇到其中一兩個,也都對怒夫教失去了印象,鄭朝桐也曾為此事擔憂過。

  但怒祖常賜予大量銀錢,鄭朝桐舍不得這份利益,最終沒有放棄教中之職。

  不光是他,包括胡榮苦在內,無論新人還是舊人,幾乎都是受了利益驅使才留在教中。

  胡榮苦一生未能獲取功名,今年六十五歲,依然是個童生,連秀才都沒考中。

  鄭朝桐給他許下的承諾是,今年讓他中秀才,明年讓他中舉人。

  那個當托的書生,雖是個讀書人的模樣,但他想要的不是功名,他想要家業,鄭朝桐答應他,一年之后,在百香泉給他買一座客棧。

  真正舍不得怒祖的,寥寥無幾。

  不管情由如何,這些人一律按人牙子處置,審問過后,報送刑部處斬。

  倩娘巧妙的向竹州各縣表達了徐志穹的意圖,單憑內史參議的身份,各地知縣自然不敢有絲毫違忤。

  現在徐志穹最關心的是,鄭朝桐如何得到的神諭?

  按照鄭朝桐的解釋,他是通過祭禮得到了怒祖的回應。

  怒祖已經隕落,就算死而未僵,回應信徒這種事情,大概率是做不到了。

  這廝沒說實話?

  徐志穹用了真言訣,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

  “他說的是實話。”徐志穹給出了判斷。

  “不能武斷,志穹,且讓這廝當著咱們面做一次祭禮,看看怒祖能不能回應,如果不給回應,證明這廝撒謊,如果給了回應,咱們順著祭禮回追,或許就能把這廝揪出來。”楊武給出了不同的建議。

  徐志穹連連搖頭。

  兄弟,你膨脹了。

  不管怒祖現在是什么狀態,他曾經是真神。

  當著徐志穹的面,讓鄭朝桐做一次祭禮,就等于讓怒祖的視線鎖定了徐志穹。

  直接回追,等于鉆進了怒祖的陷阱。

  這么短的時間,怒祖肯定沒有復原,能復原一成的可能性都不大,真打一場,徐志穹未必怕他。

  但如果中了他的陷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你說怎么處置?”楊武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徐志穹思索片刻道:“把鄭朝桐交給知府,讓知府派人把他押解進京,交給刑部審理,把大宣境內變種的怒夫教全都清除掉,

  你抽空再去一趟千乘國,告訴老常一聲,出動神機司,把千乘國的怒夫教也處置了,

  郁顯那邊,我去跟墨遲說一聲,至于毛剎么……”

  楊武一撇嘴道:“毛剎就別管了,你還心疼他們是怎地?”

  “我心疼毛剎作甚?這是不讓怒祖復生!毛剎的事情,我去找上官冢宰,讓他聯絡圖努同道幫著應付了,至于梵霄國……這事就得靠師父了。”

  徐志穹對梵霄國所有的概念,都停留在紙面上,唯一相熟的梵霄國人,只有靈正則,這人還不知道去了何處。

  一切部署妥當,徐志穹又在竹州境內掃了一圈,提醒竹州罰惡司一眾判官,大力清剿怒夫教余孽。

  志穹和倩娘離開了竹州,走不多遠,便收到了陶花媛的消息。

  梁玉瑤的船隊靠岸了,通過法陣一路疾行,已經到了滑州。

  雙方約定在柴州會和,接下來的行程快了許多。陶花媛聯手一眾陰陽師,運用法陣很快到了京城。

  走到城門,梁玉瑤沒有急著進城。

  蒼龍殿送來消息,進城之前,蒼龍長老要來測修為。

  這是正常流程,使團在外超過半年,眾人修為可能會有變化,而此番的使者首領是皇室成員,必須要測過修為才能進城。

  梁玉瑤原本也沒打算隱瞞,且等著二哥來。

  陰陽司的人先到,布置好了睿明塔。

  可二哥沒來,蒼龍殿來的是一名男子,看面相二十多歲,可這人修為不低,真實年齡暫且未知。

  徐志穹沒見過這男子,且問梁玉瑤:“這人是誰?”

  梁玉瑤搖頭道:“我也不認得他。”

  這就奇怪了。

  蒼龍殿的人,都是宗室出身,這人連梁玉瑤都不認得?

  在場眾人都不止這男子是誰,只有梁賢春認出了他:“是玉申吧?”

  男子行禮道:“見過姑母。”

  梁賢春驚喜道:“你何時回來的?”

  男子笑道:“算上今天,是第三天。”

  “上次在梵霄國見過你一面,至今算來,應有十年了吧?”

  “十一年了,”男子慨嘆道,“歲月當真不饒人。”

  梁玉瑤看著那男子,低語一句道:“梁玉申。”

“梁玉申  是何人?”

  梁玉瑤微微搖頭道:“說不清。”

  聽這名字,就是宗室中人,梁玉瑤為何還說不清?

  眼下也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徐志穹沒再多問。

  梁玉申走上前來施禮道:“玉瑤,一路辛苦。”

  梁玉瑤還禮道:“兄長,怎么不見圣威長老?”

  梁賢春在旁數落道:“玉瑤,你這是什么話?玉申來接你還不夠面子是怎地?”

  梁玉瑤勉強一笑,道:“只是隨口一問,兄長切莫掛懷。”

  梁玉申道:“玉瑤問的是,按禮數,確實該圣威長老前來,然圣威長老離開蒼龍殿已近半年,按蒼龍殿規矩,首殿尉應立刻回蒼龍殿,打理殿中事物。”

  這什么規矩?

  徐志穹聽得一頭霧水,梁玉瑤也沒聽明白。

  但梁賢春聽明白了。

  這的確是蒼龍殿的規矩,非常冷門的規矩。

  蒼龍殿有八大殿尉,地位僅次于三位長老。

  這八大殿尉大部分時間都以使者的身份,留在其他國家,梁賢春就是殿尉之一,她是四殿尉。

  當所有長老都不在蒼龍殿時,時間一旦超過三個月,就要把首殿尉召回,代替長老,執掌蒼龍殿。

  如果首殿尉發生意外,無法回到蒼龍殿,則由次殿尉來代替,次殿尉之下,還有三殿尉……

  正常情況下,蒼龍殿有三位長老,不可能出現所有長老三月不歸的情況。

  但現在的蒼龍殿不正常,只有梁季雄一位長老。

  而梁季雄從去年秋收開始便不知去向,距今早已超過三個月,梁玉申身為首殿尉,故而暫代梁季雄,行使長老之職。

  既是合乎規矩,也沒什么可說。

  睿明塔擺在面前,眾人依次測修為。

  看過睿明塔的款式,徐志穹眉頭一皺,這東西不好應付。

  這座睿明塔比普通的睿明塔高了五尺,粗了一倍,徐志穹在陰陽司見過一次,這叫無隱睿明塔,不僅能測出一個人的最高修為,還能把兼修的道門一并測出來。

  梁玉申表面看著客氣,出手卻不含糊,他拿這座睿明塔來作甚?

  梁玉瑤第一個測修為,她沒想隱藏五品的霸道修為,但徐志穹擔心她身上還有其他修為。

  且看她吃飯時狼吞虎咽的模樣,徐志穹就一直擔心。

  倘若睿明塔上一層之內,出現了兩團火苗,這事情該如何解釋?

  如果發現梁玉瑤兼修了其他道門,誰能說清這道門是什么來歷?

  好在徐志穹對這睿明塔有一定了解,但見梁玉瑤把手放在塔頂,徐志穹立刻調動意象之力,干預睿明塔的火苗。

  他清晰的感覺到,睿明塔第一層,騰起了兩蹙火苗,其中一簇帶著些許腥氣,被徐志穹用意象之力強壓了下去。

  徐志穹出手極快,眾人都未察覺,睿明塔上只驗出了梁玉瑤的霸道修為。

  看到睿明塔亮到第五層,梁玉申頗為驚訝。

  “玉瑤,這是……”

  梁玉瑤坦然相告:“我修為已經超過了七品,按規矩要去蒼龍殿做蒼龍衛,此事我已寫過書信,告知過皇帝。”

  梁玉申點點頭道:“也好,蒼龍殿正是用人之際。”

  接下來便到了徐志穹。

  兩人彼此沒見過,互通了姓名。

  “原來是運侯,久仰久仰。”

  “初見首殿尉,失敬失敬。”

  徐志穹測過修為,五品,兼六品。

  判官修為被壓在了五品,兼六品的事情不需要遮掩,不少人知道徐志穹有陰陽修為。

  但還有一團火焰被徐志穹強壓了下去,名家修為的事情,不能讓旁人知曉。

  徐志穹測過修為,梁玉申在旁記錄。

  余杉有些懷疑,徐志穹戰力明顯在他之上,不應該只有五品修為,按照余杉的估計,徐志穹至少到了四品下。

  但此間不宜多說,余杉也沒表現出任何異常。

  尉遲蘭看了,心里踏實許多。

  還好,志穹在修為上沒超過我太多。

  陶花媛眉頭微蹙,賊小子修為還是五品?

  他在郁顯國晉升過一次,但據孟遠峰所說,那次晉升失敗了,難道賊小子的修為再沒長進過?

  “以后還是得多護著他一些……”

  陶花媛喃喃低語,衣帶在陶花媛的肥桃狠狠抽了一下。

  “娘,你又打我作甚?”

  “平時恁地聰明,遇到這負心的男人,心思怎就不靈光了?你打得過他么?你還以為他只有五品修為!”

  陶花媛知道徐志穹肯定不止五品修為,可這些事情都不重要。

  “平時多護著他一些,終究是沒錯的。”

  “我讓你沒錯!你就是打得少!”衣帶不停在肥桃上抽打。

  陶花媛咬著牙道:“你非要打,等沒人的地方再打……”

眾人紛  紛測過修為,倩娘測試時,徐志穹用意象之力壓住了火苗,睿明塔一層不亮。

  到所有人都測過,除了梁玉瑤,還有三個人的修為狀況特殊。

  一是余杉,睿明塔先亮了五層,第六層有微光。

  二是陶花媛,睿明塔亮了第六層,第七層有微光。

  這是晉升前兆。

  誅殺葉安生一戰,眾人收獲不小。

  梁玉申抱拳笑道:“恭賀余將軍、陶大夫,這兩日須好生靜養,尤其是陶大夫,韓大卜不在,陰陽司諸事繁忙,千萬不可過于操勞。”

  陶花媛當前的官職是陰陽司中大夫。

  韓宸不在,陰陽司確實要由陶花媛負責。

  梁玉申剛到三天,沒想到京城里事情倒是掌握的清清楚楚。

  “這人不是善類。”陶花媛無聲自語。

  衣帶哼一聲道:“在你眼中,除了那負心之人,這世上還有哪個是善類?”

  第三個異常的人是童青秋。

  這是徐志穹疏忽了。

  童青秋有晉升四品的前兆,除此之外,在睿明塔前兩層,出現了兩團火苗。

  這證明他兼修了其他道門。

  徐志穹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事先也沒替童青秋壓住火焰。

  童青秋也很費解,他在千乘國破解了大量藥方,也學習了不少新的術法,晉升是在情理之中,可他沒有兼修過其他道門。

  這是什么狀況?

  這是很嚴重的狀況。

  童青秋如果說不清楚,梁玉申可以認定他兼修了邪道。

  龐佳芬趕緊出面作證:“我們童藥師沒有修煉過邪道,去往千乘國間,我日夜在他身邊,我知道他沒修煉過。”

  梁玉申看了看龐佳芬,目光有些異樣。

  這是正常人應有的反應,龐佳芬是個未嫁的女子,給一個男子作證本來就不妥,卻還說出日夜在身邊之類的話,這是自毀清白。

  龐佳芬不管這些,挺直了腰身,就是要給童青秋作證。

  徐志穹在旁道:“首殿尉,我也給童藥師作證,他未曾修煉邪道,至于他兼修了哪個道門,我會仔細查證,數日之內定有交代。”

  梁玉申神色平靜道:“此非運侯職責之內,運侯插手此事,恐有不妥。”

  徐志穹笑道:“我是提燈郎,隸屬皇城司,查驗此事,實屬分內之職,

  童瑾并非宗室,我倒覺得首殿尉只需如實奏報,不必干預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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