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掌燈判官 “師父,弟子頑劣慣了,只是說句笑話,你何必當真?”
“為師沒心思與你說笑,你只管一試便可!”
試試?
試試就試試!
師父這是要傳授技能精髓,徐志穹自然看的出來。
他按照師父傳授的法門,集意于敵,具象于心。
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敵人身上,在心中幻想一個場景:
對方的實力和我相當。
一股強大的力量在經脈之中翻滾,徐志穹的戰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了。
但道長好像沒什么變化。
徐志穹沒有多想,這技能肯定有時間限制,他一步沖到道長近前,揮拳打了上去,道長瞬間閃身,伸腳使了個絆子。
徐志穹一個趔趄,以頭搶地。
他爬了起來,坐在道長面前,擦去滿臉污泥道:“這也算天公地道么?”
道長笑道:“你與我相差懸殊,七品之技,僅能維持一瞬。”
“一瞬是多久?”
“這卻不好說,自你覺得氣力灌注于身,時機已經過了。”
剛灌注就結束了?
這根本沒有體驗感!
徐志穹一臉費解:“這技能有什么用?”
“只要敵我之間相差沒那么懸殊,七品之技自可展現威力,倘若你與一六品修者對敵,技能可維持二十吸!”
二十次呼吸,一分鐘的時間,這的確可以扭轉勝負。
“若是敵人勝你兩品,技能可維持十吸,若是技能勝你三品,可維持一吸,若是勝你三品之上,便不要再打了,你沒勝算。”
勝我三品,便是四品修為。
能和四品掰掰手腕,哪怕只有一次呼吸的時間,還不滿足么?
不過徐志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一技能的使用時機非常關鍵,需要在實戰中做出準確判斷。
還剩下四百零四顆功勛,徐志穹就著涼水一并吃了,道長助其傳送氣機,升的順風順水。
“師父,七品上的身手有多快?”
“當在六十上下,你天資甚好,六十五六也不在話下。”
“宦官呢?”
“天資平庸,
也在六十,天資上乘,與你相當。”
“氣力呢?”
“有七十鈞!”
七品下只有三十五鈞,七品上竟有七十鈞。
這不就干爆太監了么?
道長搖頭道:“你速度與同品宦官相當,氣力更勝一籌,但臨陣交戰,仍要盡量躲開宦官。”
“為何?”
“宦官技能狠辣,尤其擅長近戰,我道門手段多為近戰,又沒有殺道那般體魄,宦官之技在近戰之時幾乎難以抵擋,這一點切須牢記。”
徐志穹點頭道:“弟子記下了。”
道長伸了個懶腰,神情十分困乏。
“你已真正成了七品,是做罰惡推官,還是做是非議郎,如今該做個決斷了。”
徐志穹早就想好了:“弟子愿做是非議郎。”
道長一怔:“我道門修者,十人有九人愿做推官,為何你偏要做議郎?”
怎么回答?
議郎院生意少,比較容易摸魚?
徐志穹沉思片刻:“師父,議郎院清靜些,弟子想從是非裁決之中領悟道門真諦。”
“好,這是句有志氣的話!”道長拿出一枚印章,交給徐志穹,“這是議郎印,你且收下,此印法力廣大,能廢人修為,你須慎用。”
徐志穹盯著拇指大小的印章看了許久。
當初看到曹議郎一巴掌拍下去,廢了段士云的修為,徐志穹還以為這是某種特殊技能,原來他當時手里藏著印章。
這老頭也太陰險了。
“師父,這印章只能廢掉同門的修為么?”
道長搖頭:“六品之下,不管哪一道門,印章蓋在天靈蓋上,都能讓對方修為盡失,此舉起手無回,修為被廢,再也無法復原,你千萬要慎重。”
徐志穹收好印章:“弟子記下了。”
“你這些日子與曹中杰來往頗多,應該明白議郎之孤苦,凡間的事情,你放下了嗎?”
徐志穹點頭道:“弟子放下了。”
“話說的這般干脆,只怕你心有不甘,也罷,手持議郎印,具孤影獨行之象,可至你議郎院,裁決是非,中間有太多變數,三言兩語也與你說不明白,但遇不決之事,多向曹議郎請教,若是擅作主張,鑄成大錯,為師決不輕饒!”
道長言罷,消失于無形。
剛剛完成晉升,徐志穹很是疲憊,他去衙門告了個假,休息了一日,次日天明,到了徐志穹割肉的時候。
二百兩銀子,徐志穹當真舍不得,可若是不買役人,就得辭了掌燈衙門的差事,今后沒了俸祿,卻要和夏琥一起沿街賣雞蛋去了。
準備好一堆散碎銀兩,徐志穹燒了契書,不多時,一只影綽綽的手突然出現,將銀兩抓的一干二凈,然后消失不見。
這是施程么?他就這樣把銀子拿走了?
我的役人呢?
他敢誆我不成!
徐志穹正覺惱火,忽覺懷中役鬼玉顫動。
其實役人早就來了,但他只是普通鬼魂,不是從罪業里出來的,不能在陽間顯形。
但只要進了役鬼玉,就如同在罪業中一樣,鬼魂獲得了實體。
拿出役鬼玉,玉石閃閃發光,徐志穹集中意念,就像釋放罪業中的亡魂一樣,把役人放了出來。
役人赤著身子,四下張望,覺得此地有些眼熟。
他抬起頭,盯著徐志穹,驚呼一聲道:“志穹,原來是你,這不是你家么?”
徐志穹選中的役人,正是楊武。
楊武激動的上躥下跳:“我還陽了,當真還陽了!”
“你先聽我說……”
“我轉世為人了,志穹快給我找件衣服穿!”
“先聽我說一句……”
“我要見我爹,見我娘,我要去看看我妹妹,妹妹就要出嫁了,我要去看看韓師妹……”
徐志穹上前一腳把楊武踢翻在地,騎在身上,一頓暴打。
楊武捂著臉道:“別打,志穹,別打了,打死我了!”
徐志穹拎著楊武的衣領:“卻忘了你怎么死的?”
楊武想了想生前最后一點回憶,神色黯然道:“韓師妹,她當真想殺我么……”
徐志穹上前將他摁住,接著打。
楊武抱頭痛呼:“志穹,你讓我還陽,只為打死我么?”
徐志穹咬牙道:“再提韓笛一句,打十遍,提兩句,打一百遍,提三句,我讓你灰飛煙滅!聽懂了么?”
楊武點了點頭。
“你隨我去一處地方。”
“去哪里?”
“去了便知!”
徐志穹集中意念,把楊武收回了役鬼玉,右手攥著議郎印,去了自己的議郎院。
徐志穹雖然是新晉議郎,但議郎院的規格不小,前院、正院、后院,東西跨院,這等大氣的宅院在京城一般人家中,絕地算得上奢侈,楊武見了,一個勁的咂嘴唇。
“嘖嘖嘖,志穹啊,這是你的房子?這可不比我家的宅子小。”
“我聽施都官說,要把我交給一個叫馬尚峰的人,他說那人是個判官,我真沒想到那人就是你!”
“施都官說,判官是走在陰陽兩界上的人,你們判官都有這樣的房子嗎?”
“志穹啊,你都能讓我還陽了,能不能也介紹我當個判官?我以后就叫楊尚峰!”
“志穹啊,我挺想家的,能不能讓我回去看看爹娘?”
徐志穹此刻很能理解道長當初的心情。
他入品的時候,道長也不愿意回答他的問題,不是道長沒有耐心,而是有些問題一旦問起來就沒完沒了。
還有些問題很容易讓人變得暴躁。
比如說接下來這個問題:“志穹,能不能給我買件衣服,買一件好看些的,我想去見見師……”
徐志穹回手一拳打翻了楊武,摁在地上剛要打,楊武喊道:“我是要去見師父,不是師妹!”
徐志穹舉著拳頭道:“扯你鳥蛋,你什么時候惦記過師父?”
“我說的是真心話,”楊武捂著臉喊道,“我不想當潛火兵了,我也回不了衙門,我想回書院教書,想找師父求個情,看看書院能不能收留我。”
原來是這樣,誤會楊武了。
徐志穹把楊武拉了起來,隨即又一腳踹倒,騎在身上接著打。
“還特么敢騙我,你師父?你哪來的師父?咱們不都是叫院長么?什么時候叫過師父!”
打到楊武鼻青臉腫,徐志穹意識到一件事,鬼魂是可以受傷的,畢竟這是第一個役人,很多功能還得慢慢摸索。
徐志穹拉了把椅子讓楊武坐下,先要讓他認清現實。
“兄弟,你沒還陽,你死了,現在還是個死人,記得是誰殺了你么?”
楊武點點頭,沒有作聲。
“你倒是說話呀!”
楊武揉揉臉道:“不能說,說了你往死里打。”
“怕什么,反正你已經死了!從今往后起,你是我的役人,役人是做什么的,你曉得么?”
楊武撓撓頭皮道:“聽施都官說過,好像什么都做,看家護院、灑掃擔挑、端茶遞水、鋪床疊被,志穹,你該不會讓我做這些吧!”
徐志穹一拍楊武道:“咱們兄弟情誼那么深,這些事情你肯定是要做的!”
楊武低著頭,一臉委屈:“罷了,誰讓我是個死人,你說怎地都行,可鋪床疊被好說,暖床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我稀罕讓你做!除此之外,還有件事情要你處置。”
“什么事?”
徐志穹端正坐姿,對楊武道:“你且跟我一樣坐直,跟我說兩句話,第一句是,來了!”
“什么來了”
“跟著說就是。”
楊武清清喉嚨,怯怯說了一聲:“來了。”
徐志穹又說一句:“坐!”
楊武學了一句:“坐。”
徐志穹搖頭:“不是這個腔調,沉穩些,顯得咱們見過大世面,卻把風云看淡那等氣度,來再跟我說幾次……”
“來了。”
“坐。”
就這兩句,一連說了幾十次,徐志穹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
“你說話怎就畏畏縮縮,為何不能大氣一些!”
楊武委屈道:“你光著身子卻能大氣么?”
也是,怎么也得給楊武弄一身衣服,還得是像樣的衣服,畢竟他要做徐志穹的替身。
楊武還比徐志穹矮了半尺,這也是個問題,得把他的鞋子墊高些。
光買穿的還不夠,楊武餓了。
“從昨天起,施都官就不給東西吃了。”
徐志穹嘆道:“罷了,我去買兩只雞,買些酒,咱們兄弟喝點。”
楊武抬起頭道:“志穹,我真沒有還陽么?”
“沒有!”
楊武一臉失望:“若是沒還陽,陽間的東西我不能吃,衣服也不能穿。”
“那怎么辦?”
“倒也容易,你需要幫我置辦一件物事。”
徐志穹離開了議郎院,先去了陰陽司,找到了童青秋。
童青秋正在吃中飯,在陰陽司做了官,太卜也給童青秋分了一間房,只是這房子沒窗戶,終日黑漆漆的,嫂夫人頗為不滿,見了徐志穹,也一直沉著臉。
童青秋臉上有些傷痕,徐志穹小心問道:“又被嫂夫人打了?”
“這不關你嫂夫人的事,是太卜打的,你先陪我吃頓飯,吃完了咱們慢慢聊。”
徐志穹蹭了一頓飯,吃飽喝足,童青秋問道:“你什么時候入品了?”
“在書院入品的,殺道九品!”
“別跟我扯這閑淡!我什么你什么時候入的陰陽九品!”
“我,我沒有啊!”
童青秋真生氣了:“還騙我,太卜知道你入品陰陽道,非說是我領你入的品,我這人一生磊落,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他卻非要誣賴我,引人入品需要五品修為,我才六品,也沒這個本事呀!”
徐志穹道:“你們陰陽司不是有睿明塔么?有多少修為,一測便知!”
“測過了,我就是六品,六品上,五層塔沒亮,他非說我用手段藏了修為,我就算有手段,也不敢在他面前施展,話趕話,說急了,這不就撕打了起來!”
徐志穹道:“你打得過他么?”
“你覺得呢?這天下練陰陽的,有人打得過他么?志穹,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是誰領入的品!我不能憑白蒙冤,你若是不說,咱們兄弟情分到頭了。”
太卜怎么會知道這事的?
這老狐貍消息還真是靈通。
怎么入的品?
實話實說?
說我吸了一個陰陽修者,陰陽二氣入了魂魄,所以入了品?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加點修辭。
徐志穹道:“我前些日子,不是去皇宮冰井務當差去了么,玉瑤宮里有一個女子,有五品陰陽修為,她幫我入的品。”
“玉瑤宮?”童青秋一皺眉,“六公主的人?她為什么要幫你入品?”
徐志穹臉一紅:“年歲相當,見了面,都覺得挺好,夜里,也沒什么事干,陰陽兩氣就相交了……”
童青秋眨眨眼睛:“也就是睡了?”
“嗯。”徐志穹點點頭。
“這也能行?”童青秋很覺費解,忽見嫂夫人在身后,臉頰紅潤。
童青秋咂咂嘴唇道:“那,那什么,你找我何事?”
徐志穹道:“我來找哥哥買件東西。”
他和童青秋耳語幾句,童青秋點點頭道:“這東西我有,剛從太卜那里弄了幾根。”
童青秋走到屋子深處,這屋子很大,仿佛沒有盡頭。
不多時,他拿來一個木盒,交給了徐志穹:“你且拿去用吧。”
徐志穹道:“我聽說這東西很貴,小弟這些日子手緊。”
“跟哥哥說這個作甚。uu看書”童青秋偷偷看了嫂夫人一眼,嫂夫人臉頰更紅潤了。
“兄弟,多日不見,哥哥想你了,你且陪哥哥說兩句話。”
嫂夫人沖著徐志穹一瞪眼,徐志穹哪敢久留,起身就走。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兩個人,嫂夫人來到童青秋身邊,一臉柔情道:“官人,奴家也想入品。”
童青秋干笑道:“你莫聽他胡說,這哪能入得了品,再說我只有六品修為,還差著一截。”
“那官人就好好修行啊!”
“昨,昨晚,不都修行一夜了么?娘,娘子,我實在撐不住了。”
房子的墻壁上有一只耳朵,慢慢消失了。
這只耳朵是太卜的。
得知徐志穹來找童青秋,他一直在暗中監視,時才每一句話他都聽到了。
太卜坐在青燈前,神情肅穆。
陶花媛,你敢騙我。
你和徐志穹有私情,卻還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