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攤開雙手,沖著這些叛軍軍官們聳了聳肩膀,不再說什么。
他真沒有那個意思!
“先去我那里坐一會兒,那幫家伙哪怕再心急,也需要一些時間做好準備才能解剖。”
“烈光虎”軍團軍團長貝法斯特招呼了一聲外甥米南特和陳非。
陳非讓米南特的消息委實驚人,誰能知道叛軍與斯蘭皇朝鎮壓大軍互相打得你死活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嚇人的天外異族,讓不少知悉的叛軍高層狠狠嚇了一大跳。
特么三十年前不是堵住了“撒加利”入侵蒼穹星的渠道了么?
怎么又會出現?
光是想想都讓人頭皮直發麻。
“烈光虎”軍團的軍團長辦公室很是簡陋,就在軍團指揮部營房的一端立了一道玻璃隔墻,有辦公桌,有書架,還有一張單人床。
透過并不怎么隔音的玻璃墻可以直接看到繁忙的指揮中心,拉上簾子就是宿舍,集辦公與住宿于一體。
“條件簡陋,將就一下吧!”
貝法斯特親手為陳非和自己的外甥米南特倒上了粗茶,全金屬的大茶缸子,撒上幾片粗劣的茶葉,量大管夠。
“謝謝!”
陳非也不客氣,接過大缸子就猛灌了兩口。
茶水不會有問題,根本沒有必要下毒,如果真想要他的命,在剛下車的那會兒,隨便招呼一嗓子,明年的今天就是陳小二的忌日。
貝法斯特坐下后,好整以暇地直接問道:“小陳,你怎么在跟義軍對戰?聽說進攻界門管理分站的軍團傷亡慘重,連投放到戰場上的金系巨龍都被打跑了。”
“對啊!‘菜鳥’你不是在藍星嗎?怎么會來南都市?”
米南特也很疑惑不解,竟然能夠在翟流洲大陸的戰場上和陳非撞了個正著,對方還是敵對的立場。
“當然是工作,接到了兩項,不,三項委托。”
陳非依次數起三根手指。
他當然不是故意跟叛軍對著干,叛軍想要恢復泰撒帝國的榮光,關陳非這個地地道道的藍星人什么事,哪怕把斯蘭皇朝給干掉,成為蒼穹星的新統治者,他也不會在意。
貝法斯特不緊不慢地說道:“能說一說嗎?”
他也同樣不認為陳非這個藍星人是故意跟義軍開戰的,哪怕不是外甥的朋友,其中也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受斯蘭皇室的委托,協助追捕越獄的‘水熊’組織骨干成員夏吉,這個‘水熊’組織在藍星暗中研究和培育變異體,甚至想要將多家空勤基地的軍事承包商一網打盡,現在‘水熊’組織已經受到藍星全球聯合防務委員會的全面通緝,夏吉是十分重要的在逃犯,第二項委托是路易斯工業公司的總裁路易斯·蘭登,準確的說是因為‘預言’,天外異族‘撒加利’試圖利用叛軍,哦不,義軍攻占南都市郊區地面界門管理分站的機會,奪取空間坐標‘朗基努斯’,發起全面入侵,第三項委托是南都市郊區地面界門管理分站的防御合同,一共三項委托,恰好湊到一塊兒去了。”
幸虧是可以同時進行的工作,要不然到處疲于奔命的抓貓捉狗,陳非也吃不消這樣的工作量,一次處理一項委托才是正常操作。
“‘水熊’、‘撒加利’,難怪……”
米南特的嘴角抽了抽,他完全沒有想到陳非竟然接了這么多光是想想就會讓人感到十分棘手的麻煩工作。
一般人真干不了這樣的活兒。
偏巧義軍發動,又將地面界門管理分站當作戰術目標,一連串的巧合之下,與陳非的委托撞了個正著。
“嗯!原來界門管理分站還有這樣的隱患。”
即使是義軍這一方的大佬,“烈光虎”軍團軍團長貝法斯特也不希望義軍白白替天外異族“撒加利”做了嫁衣,替對方打下界門管理分站,利用“朗基努斯”發動入侵。
在某種程度上,阻止那些寄生種入侵,遠比重建泰撒帝國的優先程度更高。
如果依然一門心思的為了復興泰撒帝國的榮光而置天外異族的入侵于不顧,恐怕大部分人都不會支持這種只顧一意孤行的蠢物,就連“烈光虎”軍團軍團長貝法斯特都不會答應。
天外異族“撒加利”一旦全面入侵,人族將淪為食物,哪怕重建了泰撒帝國又能如何,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
“還有,‘菜鳥’,你說路易斯·蘭登的預言,究竟是什么預言?”
米南特能夠理解斯蘭皇室追捕越獄逃犯,也能夠理解“朗基努斯”的重要性,但是他聽到了“預言”這個不同尋常的詞。
“末日預言,藍星人類文明滅亡,藍星與蒼穹星隔絕,也許……蒼穹星同樣未能幸免。”
“預言”只涉及到藍星,卻沒有關于蒼穹星的內容,根據陳非的猜測,蒼穹星這邊的情況大概率不會比藍星這邊好到哪里去。
貪婪的寄生種決不會平白放過生態資源更加豐盛的星球。
“嘶……”×2
貝法斯特和米南特這對舅甥倆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預言真可怕!”
“烈光虎”軍團軍團長直搖著頭。
幸虧地面界門管理分站并沒有被攻破,不然義軍將會犯下無可挽回的大錯,不僅會危及到翟流洲大陸的生靈,就連整個蒼穹星都未必會幸免。
“‘菜鳥’,在上次的戰斗中,我要是把你干掉了……”
米南特說著某種可能性,但是說著說著突然遍體生寒。
自己不僅殺掉了好友,“烈風隊”原隊長漢謨,如果還干掉了另一位好友“菜鳥”陳非,卻讓天外異族“撒加利”毫無阻礙的發動入侵,那么自己簡直就是文明史上最大的罪人,一手葬送掉了兩個星球的文明。
幸好……這一切并沒有發生。
他心有余悸地看向陳非。
“貝法斯特,聽說你這里來了客人!”
軍團指揮部營房外面響起一陣喧嘩,緊接著一個粗豪的聲音穿透了單層并不怎么隔音的透明玻璃墻,傳入軍團長辦公室內的三人耳中。
“那家伙怎么來了?”
貝法斯特軍團長眉頭微皺,他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誰。
另一支軍團的軍團長,瓦倫亞。
他立刻起身,推開移動式滑門,沖著強行推開警衛和憲兵的“不死鳩”軍團的軍團長,說道:“瓦倫亞,你不守著界門管理分站,到我這兒來干什么?”
如今圍住南都市郊區地面界門管理分站的叛軍正是“不死鳩”軍團。
“聽說‘烈光虎’收到了一批不同尋常的禮物,我特意來開開眼,順便拜訪一下打敗金系巨龍的‘屠龍者’。”
一個絡腮胡子異常茂盛,卻不修邊幅的粗獷軍官大踏步的闖入了貝法斯特的隔斷辦公室內,凌厲的目光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陳非身上。
“小陳是我的客人,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貝法斯特向自己的外甥遞了個眼色,米南特立刻毫不猶豫的擋在了陳非的身前。
看的出來,這位“不死鳩”軍團的軍團長與“烈光虎”的軍團長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怎么樣。
瓦倫亞滿不在乎的說道:“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他。”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米南特身后的陳非,冷笑著說道:“能夠打敗‘不死鳩’軍團的壓箱底殺手锏,不愧是‘屠龍者’,只是不知道……你在地面上還能不能同樣厲害!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不死鳩”軍團軍團長身后沖出數人,直撲向米南特和陳非。
“住手!”
貝法斯特的花白須發如同鋼針般豎了起來。
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整個隔斷辦公室就像遭到了龍卷風一樣,桌椅書架瞬間支離破碎,連隔斷的玻璃墻也全數變得粉碎。
耀眼的戰氣炎升騰不休,有灼烈的紅色,有凌厲的青色,有凝重的黃色,數種戰氣炎與法術盾的光芒交相輝映。
營房墻面上出現了一個大洞,米南特第一時間就被轟飛了出去,他的戰氣修為在這樣的場合下根本遠遠不夠看,趴在外面的地上,噴出一團血霧,再也起身不得。
陳非被反扣著雙臂,呲牙咧嘴地說道:“我說,你們并不需要那么用力,我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B級異能者,而且還被注射了異能抑制劑,既不會戰氣,也不會魔法,連小學生都能揍趴我,喂喂,兩位沒有必要那么認真。”
他不是不想反抗,無奈對方的動作太快,連尼安德特族的秘法都來不及發動。
不斷涌入的外來戰氣更是讓陳非的肌肉纖維仿佛被一根根撕開,又痛又癢,完全使不上勁。
然而陳非的話卻并沒有得到任何優待,反而被更加用力的限制住關節活動,同時又挨了一針,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玩意兒。
特么這一天凈被打針了。
與瓦倫亞狠狠對過一拳的貝法斯特看上去就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
“瓦倫亞,你想要干什么?‘不死鳩’打算和‘烈光虎’開戰嗎?”
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嘴上說一套,行動卻是另一套,當著自己的面依然敢直接發動偷襲。
“貝法斯特,不要為了一個敵人傷了和氣嘛!”
瓦倫亞卻發出一陣怪笑,仿佛根本不在意兩個軍團是否會發生大火拼內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