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無法通過紫霄宮的考驗,被傳送離開了嗎?
暗渦回憶了一下各大道場之中,有關紫霄宮的傳說,心中暗暗猜測陳莫白突然消失的原因。
不過對于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趁著這個難得的機緣,問道紫霄宮如何才能夠更進一步。
暗渦看了看眼前的蒲團,深呼吸一口氣,想要走到前面。
但卻發現,僅僅踏出一步,就感覺像是背負了宇宙星河,腳步沉重無比。
他面色微變,在走到倒數第二排蒲團的時候,實在是無法前進了,只能夠嘆了口氣,找了個最近的蒲團,端坐而下。
而就在暗渦閉上眼睛,準備冥思入定境,神游大道之時,陳莫白的身影突然從青蓮石臺之后走了出來。
這一瞬間,暗渦差點就要忍不住暴起動手。
但很快,他強大的自制力讓自己一動不動。
紫霄宮之內,不能動手。
這一條禁忌,基本上這方宇宙有點見識的修士都知曉。
陳莫白看到暗渦沒動手,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之色。果然,面對這等存在,一些小聰明不能夠起作用。
“閣下是誰?”
而在這個時候,強忍住震驚心情的暗渦,卻是對著陳莫白開口問道。
要知道,剛剛他可是嘗試過了,以他練虛巔峰的修為,都只能夠踏足倒數第二排,但眼前這個少年,卻是輕松的站在了最里面。
那座青蓮石臺,可是傳說之中的紫霄道尊之位。
能夠站在那后面,總不能是比紫霄道尊更強吧?這想想也不可能,但暗渦知曉,眼前這個少年,肯定不是之前他想的,是這顆星球的生靈。
所以他問的語氣之中,多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凝重。
陳莫白喊了詩號,表達了自己紫霄弟子的身份,隨后說起了紫霄宮內的規矩。
他非常清楚,自己能夠以龜寶進出紫霄宮,就是因為接了傳道諸天的任務,哪怕是眼前這個暗渦是敵人,但本職工作還是要做。
只不過,就算是如此,暗渦也已經有些被嚇到了。
紫霄道尊的弟子!
在這方宇宙,許多都是大名鼎鼎的強者,最頂尖的甚至是純陽道祖。
不過眼前這個少年的修為,是不是有些太低了?
以暗渦的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陳莫白僅僅是個化神修士。
但因為陳莫白宣讀紫霄宮的規矩,再加上他站的位置,所以暗渦倒也沒有懷疑有假。
暗渦很快就想到了,之前在宮殿外面的平臺上,陳莫白揮袖將靈尊收走的畫面。
那只練成法界的大鵬鳥,是他的寵物嗎?
那么自己出手,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要不要道歉?
陳莫白不知道,在自己宣讀完紫霄宮的規矩之后,暗渦心中閃過了這么多念頭。
“機會難得,從你踏入這里,坐上蒲團之時,就已經開始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陳莫白不再管暗渦了,直接就向著門外走去。
路過暗渦身邊之時,陳莫白甚至故意慢了下來,只可惜,暗渦老老實實的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根本就沒有出手的念頭。
見此,陳莫白也沒有故意刺激暗渦。
首先這樣和紫霄宮的規矩不符,而且暗渦修為深不可測,深怕有什么手段能夠鎖定陳莫白,找到扶傷星之上。
要知道,就連擁有法界的靈尊,都不是他的對手,陳莫白肯定是毫無反抗之力。
君子報仇,百年不晚。
姑且先避之。
想到這里,陳莫白已經再次踏出了紫霄宮。
而在這個時候,暗渦反倒是猶豫起來了。他肯定是不想錯過這次問道的機緣,但也怕陳莫白在自己冥思參悟的時候動手。
最終,暗渦留下了一半心神清醒,另外一半入定問道。
這樣一來,悟道的效率,自然是大大降低。
對于陳莫白來說,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避開了暗渦,來到了外面的平臺之上后,又將靈尊放了出來。
“沒想到啊,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看到地元星的故人。”金發金眸的靈尊面色蒼白,氣機虛弱,但眉宇之間,卻是非常高興。
“前輩怎么會和他對上?”陳莫白有許多問題想要問靈尊,但當務之急,還是暗渦這個強大的對手。
“他在不久之前降臨這顆星球,鉆入星球各處水脈樞紐,肆意斬殺其中的生靈祭練法器,又像是在尋找什么。這里也算是我的修行之地,自然不允許他這么放肆,就以法界將其收入,哪知道此人修為強大,法界之力也無法將他鎮殺。后面被他摸透熟悉之后,我的法界反過來被他鉗制,以毀滅之力破開之后,甚至想要煉化我的法界提升他法器的威力……”靈尊簡略的說了一下。
原來法界是祭練法器的絕佳材料,甚至能夠令得六階法器突破界限,后天返先天。
比如說,暗渦若是將三眼王的眼球以及靈尊的法界與自己的大旗融合,那么說不定就能夠練成一件擁有些許七階威能的法器。
也正是因此,許多練虛修士在可能的情況之下,都會嘗試修行法界,若能圓滿,就能夠將自己的本命法器升華。
但法界之法,沒有中央道場“受箓”,僅僅憑借自己的話,卻是非常難圓滿。
靈尊能夠練成,除了天地胎膜之外,還耗費了數千年的時間,就算是如此,也僅僅是初成,不算圓滿。
聽到這里,陳莫白一臉慚愧,因為他將仙門五祖留下的七大天書煉入了自己的法界,完成了“受箓”。
因為這個,他還欠著仙門七個道功。
“前輩,我有罪……”
陳莫白面對靈尊,直接就坦白了這件事情。
“你練成法界了?你不是才化神嗎?”哪知道,靈尊聽說陳莫白煉化了七大天書完成了“受箓”,直接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就算是她,也是在練虛之后,才真正將法界升華完成。
也正是因此,當初離開的時候,靈尊并沒有將七大天書帶走,因為她需要將法界六階圓滿之后,才能夠將天書煉化。她雖然帶著白光以界門星空大挪移,卻對于自己突破沒有什么信心。哪知道白光直接就在路上練虛了,她也因此受益尋到了這顆擁有六階水靈脈的星球同樣成功。
“運氣好,某次閉關之時,突然就參透了六御經。”陳莫白簡單的說了一下,省略了其中的細節,突出自己的悟性。
“你是不是沒有煉化天地胎膜成就的法界?”靈尊聽完之后,又問道。
陳莫白點點頭。
他能夠練成法界,全靠天賦。
“難怪,說不定,當初他們購買的七大天書,就是為了讓你完成‘受箓’。”靈尊聽完之后,看著陳莫白一臉的欣慰。
“哦,這是為何?”陳莫白一臉疑惑。
“煉化天地胎膜,是法界的速成之法,根基不穩,是無法得到大乘天書認可的。唯有像你這樣,憑借自己天賦練成的,才能夠‘受箓’。”靈尊說起了有關法界的事情,這個是當初燭龍道的知識,仙門這邊就連化神都沒多少,這些也就沒有傳下來。
陳莫白卻是想到,他在練成法界之前,實際上就已經窺得了大乘天書的奧妙。
不過,靈尊說的是“認可”,可能不太一樣。
時間緊急,因為暗渦隨時都有可能從紫霄宮內出來,所以陳莫白沒有再問下去。
“這里已經被那個練虛修士發現,不能夠再待了,前輩可有什么需要一起帶走的。”陳莫白指了指宮殿之內蒲團上的暗渦,對著靈尊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將我這些弟子也一起帶走吧。”靈尊指了指已經從臺階之上如同一尾尾魚兒一樣跌落到海面上的深海巨獸們。
她之前在陳莫白的法界之中,發現里面比自己的還要巨大,裝下這顆星球都沒有問題。
陳莫白點點頭,揮揮衣袖,頓時將這顆星球之上的所有生靈,連同汪洋大海,一同以法界裝走。
“這顆星球的星核之中似乎也有秘密,里面的魔念非常奇怪,似乎在孕育著什么,我懷疑那人就是為此而來,不如也一起收走吧。”既然要走了,靈尊也不會將好東西給暗渦留下,又指向了海底深處,因為她和暗渦交手而裂開的地殼縫隙。
這條縫隙,可以直通星核所在。
陳莫白自然是如其所愿,而且這顆星球的六階靈脈,源頭也是在地心深處,正好一起打包。
若不是提煉天地胎膜需要一段時間,陳莫白可能這個都要帶走。
不久之后,勉強在紫霄宮之中,有所參悟的暗渦,被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擠壓,離開了蒲團,落到了這顆星球的上空。
但很快,他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這顆最中心已經被挖了個大洞,昏天暗地,狂雷暴雨,完全變樣的星球,一臉懵。
若不是暗渦的法器大旗還卡在靈尊的法界之內,將其鉗制煉化,恐怕他還以為自己被紫霄宮傳送到了另外的星球上。
接著,他龐大的神識運轉,已經是觸及到了這顆星球的每一處。
但卻沒有發現任何有關陳莫白和靈尊的蹤跡。
甚至就連一條魚兒,都找不到。
暗渦知道,這只能是那位紫霄宮中的神秘少年干的。
他到底是誰?
轟隆隆!
而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星核,沒有了地心元磁的束縛,這顆星球也開始徹底的解體了。
暗渦看著眼前末日場景的畫面,臉色變得陰沉。
他出身于枯榮道場,繼承了枯榮道君的衣缽傳承,然而枯榮道君早在玄宮泯滅之時消失了,所以能夠修煉到如今的境界,全靠自己。
而根據枯榮經書最后一卷的記載說,枯榮道君是純陽大能慈悲道祖的弟子,因為悟性不夠,所以無法領悟慈悲道祖留下的大道劍意。
除了這些之外,還夾了一副古星圖,枯榮道君說這是慈悲道祖一具化身停駐修行過的洞府,是為了探索另一條道路超脫而做的嘗試。
枯榮道君告誡,他的一脈弟子路過的時候,要進行祭拜。
因為那副古星圖,九成是被泯滅的玄宮所在,所以暗渦耗費了許多時間,甚至親自去玄宮以及四周星域,一一排除了數百顆類似的星球,都沒能夠找到真正的所在。
想來也是機緣到了,二十多年前,他在玄宮邊緣的懸陽星系,斬了三眼王,才發現那一片星域,與古星圖之中能夠對照的上。
接著,他就找到了這顆星球。
哪知道這里已經被占了,有一尊練成了法界的真靈在。
但暗渦能夠有今天的修為,一路之上不知道打殺了多少生靈,區區真靈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只不過,他的運氣有點太好了,竟然還能夠遇上紫霄宮這等機緣。
眼前被挖空的星球,卻是讓暗渦知道,自己的好運氣到頭了。
“幸好,還有一個法界的收獲,聊勝于無!”
暗渦看著被自己漆黑大旗煉化的北冥法界,心中這樣的安慰自己。
不過他內心也是記下了這筆賬。
畢竟能夠被枯榮道君鄭重記錄下來,有關慈悲道祖的古星圖,肯定不是一般之物。
也不知道慈悲道祖,當初分出的一具化身,到底在這里嘗試著什么?
回到了扶傷星之后,陳莫白并沒有讓靈尊出來。
畢竟這顆星球之上,也是有練虛存在的,而且靈尊現在受了重傷,氣機無法完美收斂,萬一被發現了,可能會徒生事端。
當然了,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這次和暗渦已經結了大仇。
他區區一個化神修士,在整個紫霄宇宙之中完全不起眼,但若是靈尊在懸壺道場這邊有了名號,肯定會被在懸陽星系的暗渦知曉。
順藤摸瓜之下,說不定就將他們仙門出來的眾人,都一網打盡。
陳莫白的法界之中。
因為將星核整顆收走了,所以多了一道六階的水靈脈和一片汪洋大海。
靈尊在這里也能夠療傷。
因為已經安全了,所以陳莫白問起了白光的事情。
畢竟是自己的妻子。
對于她目前的安危,很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