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之中,一個淡紫色長裙的女子緩緩的睜開了眸孔。
她面容如畫,眉眼如詩,肌膚白皙如玉。
強大的修為,令得她留住了一生最為青春動人的容顏,雖然已是上千歲的化神老祖,看上去卻還是一個清純靈秀的少女。
俞白光伸手一招,符箓已經落在了雪白的掌心。
確認這是自己交給弟子的,她微微顰起了秀眉,以手扶額。
不是自然醒來,而是被喚醒?
那么就代表著閉關的時間還沒到?
是轉世身那邊出現了問題,還是仙門遭遇到了無法阻擋的大敵?
俞白光醒來之后,心中滿是疑惑,但她神識涌動,劍心運轉天地,卻是發現仙門這邊一如既往,天幕地絡也沒有異動。
想不明白,找個人問問就好了。
這樣子想著,俞白光起身。
伴隨著聚仙峰的宮殿大門開啟,俞惠平看到了從最里面踏出的那道倩影,立刻面色恭敬的行禮:「弟子拜見師尊!」
「為何喚醒我?」俞白光面色平靜的開口。
俞惠平立刻將仙門如今的情況說了一遍,表示開辟戰爭在即,牽星老祖面對母皇,唯恐孤掌難鳴,所以不得不將師尊你喚醒。
「這么說來,我閉關的時間已經過了?」
俞白光一聽,不由得微微驚訝。
不應該啊!
按照道理,她的轉世身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壽終正寢,然后這一世的記憶,就會回到自己這具真身的識海之中,將她從閉關之中喚醒。
莫非是轉世身修為突破到筑基了?
「啟稟師尊,你的轉世身,正在享受天倫之樂,可能是因為生活美滿,又有元嬰上人幫忙調養身體,所以壽元可能多了幾年。」
俞惠平言語之間,盡量斟酌,避免說到令得眼前這位師尊不開心的話。
「天倫之樂?生活美滿?」
但俞白光聽完之后,已經是瞪大了眼睛驚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惠平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師婉愉轉世之后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轟隆隆!
正陪著師婉愉走在院子里聊天的陳莫白,看了看王屋洞天上空突然凝聚的烏云雷電,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天氣預報怎么也不準了?今天不是說晴空萬里的嗎?女兒今天上班沒帶傘,也不知道會不會淋濕……」
一邊的師婉愉,有些意外的碎碎念起來,隨著她的年齡越來越大,在這個家庭之中也是越來越放得開了,不像一開始面對陳莫白那樣拘謹和怯場,已經是將自己當成女主人了。
「她的修為,哪怕是直接被雷劈中也沒有事,不過這天氣變化的確是有點奇怪?」
陳莫白對著師婉愉說完之后,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天氣預報,仙門這方面的準確率幾乎是百分百。
之所以用幾乎,是因為有高階修士突破的時候,會引動方圓范圍的天地靈氣,導致天氣預報出錯的例子。
而陳莫白以洞虛靈目看了一下烏云籠罩的范圍,已經是整個王屋洞天了,能做到這點的,只有元嬰修士了。
不過這等境界的修士,王屋洞天之中屈指可數,應廣華早已經圓滿,聞人雪薇前段時間剛剛突破到元嬰二層,那么就只有公冶執虛和葉云娥兩人了。
陳莫白默默思考著的時候,師婉愉已經是拿起了手機,打給了快要下班的陳小黑,讓她注意天氣的同時,去買幾道菜。
一聽說老爸今天回來了,電話里的陳小黑也很是高興。
自從開辟戰爭之后,陳莫白大部分 時間都在正法殿坐鎮,畢竟水仙這個正殿主去了龍神星,他這個副殿主值此重要關頭,肯定要鞠躬盡瘁的。
而這個時候,傾盆大雨已經是從天而降,陳莫白立刻施展了一道避水術,讓雨絲自動避開了他和身邊的妻子。
「謝謝老公!」
師婉愉打完電話看到這一幕,很是高興,然后很自然的伸手,抱向了陳莫白的右手,身姿微微傾斜,靠了過來。
陳莫白也順勢抬起了右手手臂,讓身邊的妻子抱住。
老夫老妻就這樣子在雨中散步。
這些年來,陳莫白已經幫助師婉愉煉化了三粒玄天烏金丹。不過練氣修士,能夠延長的壽元也是有著界限的,哪怕讓她服用了大椿果,估計最多也就是延長幾十年壽元。
所以這三粒玄天烏金丹,也僅僅是幫她延壽了二十年而已。
不過師婉愉對此已經是非常滿意了,正是因此,她也放開了拘束,在晚年反倒是顯露了自己真實的性格,只要有時間,她都會膩在陳莫白的身邊。
陳莫白對此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這么多年下來,對于師婉愉也是有了感情,考慮到她畢竟沒多少年可活了,也就將就她了。
這些年中,陳莫白雖然忙碌,但只要有空閑,基本上都會回家一趟。
甚至是就連去東荒的次數,都沒有回家多。
陳小黑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母親挽著父親的手在雨中漫步,那種浪漫的氣氛,讓她這個女兒感覺有點局外人。
「回來了……」
看到女兒回來,陳莫白夫妻兩也停下了腳步,一家三口向著餐廳走去。
聚仙峰之上!
俞白光用盡了自己的所有的定力,才堪堪止住了拔劍的沖動。
不過她幾乎狂亂的神識波動,卻是引發了以五峰仙山為中心的風雨雷霆,令得仙門整個東部地區,都來了一場大雨。
「我的轉世身現在在哪里?」
俞白光平靜下來之后,面無表情的開口。
「師尊,這事其實純陽上人也是受害者……」
俞惠平一看到師尊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開始給陳莫白喊冤。
「閉嘴!」
俞白光聽了之后,老臉一紅,沖著自家徒弟呵斥。
這她難道不知道嗎?
她雖然為人霸道,卻還是明辨是非的。一想到自己的轉世身手段竟然如此下作,險些毀掉仙門的未來,她自己都有些害臊。
但知道歸知道,這事還是令她接受不了。
她作為仙門化神,冰清玉潔,怎么閉關一趟,丈夫女兒都有了!
「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要臉的俞白光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如果被下面的人知道了,自己估計就無地自容了。
「知道的不多,除了我之外,就是三絕等寥寥數人了,諒他們也不敢對師尊你的事情嚼舌根。」
俞惠平長期在五峰仙山,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在仙門上層幾乎是人盡皆知了。
「那就好那就好……」
俞白光聽了之后,心中暗暗慶幸。
只要等到自己的轉世身壽終正寢,這件事情就能夠瞞過去,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怎么面對陳莫白和陳小黑父女兩。
始亂終棄的話,俞白光感覺自己就有點太渣了。
但平白無故的多了個丈夫和女兒,她自己接受不了!
「正好純陽上人是舞器道院畢業,師尊你出關之后,可以名正言順的召見他,要我去通知他嗎?」
俞惠平也明白她的顧慮,開口 說了一句。
「不見可以嗎?」
俞白光有些遲疑,退縮。
俞惠平也是開了眼了,她這輩子都沒看到過自家師尊逃避的樣子。
「總要見的,要不我一次性通知留守在仙門的所有元嬰?」
俞惠平提了個方法。
「你讓我仔細想一想……」
俞白光搖搖頭,還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憑空出現的丈夫。
「牽星老祖還在異世界等候師尊,那母皇每時每刻都在吞噬星核精華,而且龍神星現在已經開始遠離地元星了……」
俞惠平開口提醒了一下現在的局勢。
「那我先和牽星師兄聯系一下吧。」
俞白光說話之間,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不過卻發現沒電了,她立刻從自己的界域之中換了塊電池,然后撥通了牽星的號碼。
正在龍神星觀察母皇之繭的牽星老祖看到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也是嚇了一跳。
幸好他設置了靜音模式,不過信號傳輸進來的波動,還是令得那個巨大的繭跳動了一下。
牽星老祖想了想,先把白光的電話按掉,然后沿著一條通道離開了這里,一直到了接近地表的時候,才重新撥打了回去。
牽星:「什么情況?你怎么現在才醒?」
白光:「出了點小小的意外,先不說了,你那邊怎么樣?」
牽星:「風平浪靜,就等你過來之后,我們兩聯手將這頭嚙金火蟻斬殺。」
白光:「你那邊急不急?」
牽星:「倒也不是那么急,正好飛升教的幾個人也有點動靜,我可以看看他們要唱什么戲。」
白光:「那行,你等我幾天!」
牽星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微微疑惑,不過白光醒過來了就好。
兩人聯手,除非這頭母皇練虛了,要不然基本上是必死無疑。
不過以白光果斷的性格,怎么這次拖拖拉拉的?
牽星疑惑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給留守在聚仙峰的陳純打了個電話,讓她千萬別下山。
整個仙門估計也就是他的聚仙峰,才能夠讓白光有點顧忌了。
吃完晚飯之后,陳莫白正陪著師婉愉母女兩說話。
「新一爐的金液玉還丹即將練成,我作為你父親要稍微避嫌,不過也都已經安排好了……」
一家人現在說的,正是陳小黑結丹靈藥的事情。
她已經攢了六十四年的工齡,按照規矩可以兌換金液玉還丹了。
這些年,因為開辟戰爭的緣故,仙門也是將積攢的不少家底都拿了出來,畢竟很多去了龍神星的仙門修士,就是沖著筑基三寶甚至是結丹靈藥的。
金液玉還丹也已經從原先的十年一爐,變成了現在的十年兩爐。
而因為從龍神星那邊尋到了很多土水屬性的元素晶體,通過元虛和三絕的研究,以此為主藥,改良成了新的土元和水元結金丹。
導致現在仙門之中,修行土水屬性功法的修士,紛紛申請前往龍神星,積攢功勞等候仙門不久之后這兩種結丹靈藥的大放水。
「爸,我作為你的女兒,就算是沒有結丹靈藥,也肯定能夠結丹成功的……」
但陳小黑卻是已經在大放厥詞了,她很早之前就已經筑基圓滿,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用陳莫白傳授的竅門修煉一元真氣,目光直指結嬰。
對于區區結丹,早已經不放在心上。
「先結丹再說!」
對此,陳莫白則是板著臉教訓起她。
結丹哪有這么容易,他雖然在仙 門這邊吹噓自己是悟道結丹,但實際上資源是拉滿了的,估計天河界那邊各大圣地的道子圣女,結丹的時候都沒有他這種待遇。
陳小黑雖然是純陰之體,天賦可與元陽老祖媲美,但畢竟沒有適配的化神功法,說不定就失敗了呢。
雖然因為個人隱私的緣故,網絡上他個人簡介的那一塊,是沒有師婉愉母女兩照片的。當初官宣時候,也是給她們打了碼的。
但底層民眾不知道,上層修士基本上全部都知道陳小黑是他的女兒。
這萬一要是她結丹失敗了,他這個老父親的面子往哪里擱?
總不能說是師婉愉這個母親拉低了女兒的天賦吧!
教訓完女兒之后,陳莫白去修煉室之中閉關了。
深夜。
躺在床上睡眠的師婉愉突然睜開了雙目,她感受著自己轉世身的羸弱之軀,不由得微微皺眉。
很快,俞白光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臉色突然浮現出緊張之色,轉頭向著身邊看去。
發現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微微松了口氣。
雖然設定了這具轉世身死去之后,所有的記憶體悟才會回歸本體,但俞白光畢竟是仙門絕頂的化神真君,她可以按照同源的靈魂波動,反過來進入轉世身的紫府識海。
確認房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后,俞白光坐在床上,將師婉愉這一生的所有記憶,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融入到自己的心神之中。
時間節點很快就到了她和陳莫白初次見面的火車上。
青春靚麗的自己,和神采飛揚的少年。
只不過之后的發展,有些出乎俞白光的預料。
她看到了兩人第二次見面的小巷子,當她看到陳純的時候,眉頭微微皺起。
而等到畢業的時候,自己向陳純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俞白光的臉頰微微發燙。
雖然俞惠平已經對她說了這件事情,但真正經歷之后,她還是十分羞恥。
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呢?
天下間就沒有男人了嗎?非就要他不可?
俞白光呵斥自己的轉世身,但很快她就發現,好像整個仙門之中,還真沒有男人能夠比得上陳莫白。
光從了解的,以及從師婉愉記憶中得到的,所有有關陳莫白的畫面,都表示這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又溫柔強大的絕世好男人!
能夠被他娶為妻子,可以說是仙門所有女生的夢想!
也正是因此,師婉愉雖然生下陳小黑之后的二三十年記憶比較痛苦和掙扎,但在陳莫白找上門來,認下了她和女兒之后,卻只剩下光明和幸福。
這是俞白光從來都沒有體會過的情感。
她年少之時,就是天賦絕頂,天金靈根的屬性,學習任何劍訣功法,基本上都是一眼就會,一遍就精。
也正是因此,從小她就目空一切,認為自己生來就是站在仙門絕頂的人!
這個念頭她從未動搖過。
十六歲那年,她就因為強大的天賦,在郁木城聞道筑基,被舞器道院破格提前錄取。
二十四歲之時,她就是舞器道院的首席,初次參加仙門道院學宮線下交流會之時,一劍壓服所有首席。
畢業之時,她的修為就已經是筑基圓滿,進無可進。
不過仙門的制度,哪怕是她這等驚艷的資質,也只能夠考公。
她在舞器道院的安排之下,進入了執法部,六十歲之時,就已經是坐到了副部長的職位。
又十二年之后,她在一次揮劍之時,進入了劍道神而明之的無上之境,悟道而結丹。
結丹之時,供奉在王屋洞 天博物館之中的五階上品指玄劍,自動飛來認主。
得指玄劍之后,俞白光劍道修為更是突飛猛進,甚至是得到了參悟仙門劍訣的機會。
只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噩耗傳來。
母親病重。
俞白光放下了手中的劍,回到了數十年沒有回去的郁木城。
她見到了病床之上,撐著最后一口氣想要見她的母親,以及站在病床之前,垂垂老矣的父親。
母親臨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話,令得她一臉疑惑。
「如果,我的女兒僅僅是個平凡的人,那該有多好……」
母親去世之后,俞白光和父親一起將其下葬,墓碑之前,她還在思索這句話的意思。
半年之后,父親也躺在了病床之上。
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刻,俞白光問了他這個問題。
「雖然女兒你很出色,但如果你平凡的話,我們一家人也就不用分開。你母親希望能夠看到你在身邊成長,嫁人,生兒育女,逢年過節就帶著丈夫兒女過來吃飯,開開心心。不過作為父親的我,還是非常高興你能夠有這樣的成就……」
父親一臉溫和的寬慰著俞白光,作為男人的他,理解妻子,也理解女兒。
在將父母都下葬之后,俞白光在老家郁木城待了三年。
也正是在這三年之中,她的劍道更上一層樓。
她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凝練成了劍意,甚至還因此踏入了一劍破萬法道路之中,極高深的凝劍成絲之境。
而將對于父母的所有情感都凝練了劍絲之后,俞白光與劍道之上,再也沒有任何的滯礙。
九十歲那年,她成為了執法部部長,在一劍破萬法的境界上,因為自身修為而無法更上一層樓的情況之下,她開始參悟仙門之中,從未有人走通的一劍生萬法之路。
一百二十歲那年,她成為了正法殿副殿主,正式開始參悟仙門劍訣。
兩百歲大壽之時,她服下結嬰靈藥,在五峰仙山之中結嬰成功,隨后成為了正法殿殿主。
四百歲那年,她在一劍生萬法的道路之上,也走到了化神的門檻之前。
五百二十歲之時,她打算沖擊化神境界,面見牽星。
得到其以方寸書推演,得知若是以參同契和指玄劍同參破境,有13機會可以踏入一劍破萬法的境界,也就是仙門常規的劍道化神之境。
而若是想要走一劍生萬法的道路,機會只有3!
俞白光下山之后,又冥思了二十年。
五百四十歲那年,她拔劍斬出了自身最為璀璨的一劍,寄托元神,踏足了仙門從未有人觸及的劍道絕巔!
劍道化神之后,她更是勇猛精進,很快就追上了牽星的境界。
甚至就連練成元神的真陽觀主,也化作了她的劍下亡魂。
俞白光原本認為,自己很快就能夠沖擊仙門無人能夠成就的練虛之境。
只可惜,她終究還是被攔在了門檻之前。
她打算斬出練虛的那一劍之時,發現自己的劍上,有一道道自己從未察覺的線。
這些線,就是她這一生,凝練的劍絲!
她參悟七大天書,和牽星交談之后,想到了一個化解這些劍絲的方法。
那就是轉世一生,用另一個自己去承接!
只不過,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所有的劍絲融合演化之后,竟然會是師婉愉這樣的一生!
母親的愿望嗎!
接受了師婉愉所有的記憶之后,俞白光很快就知道了原因所在。
所有的劍絲融合之后,最終這條線,占據了主 導地位。
但這樣一來的話,好像又變成了另一條更為難斬的線!
俞白光嘆息一聲,從床上站起來,披上了一件外套之后,打開了房門。
她沿著師婉愉的記憶,走到了庭院,白天和陳莫白一起散步的畫面涌上心頭,一股股令得她都無法壓抑,從未體驗過的幸福和美滿情緒,充斥全身。
她本能的想要將這些凝練成劍絲,但遲疑了一下之后,還是停下了這個動作。
隨著她不斷的體悟這些前所未有的情緒,腳步卻是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一座封閉的大門前。
這是陳莫白閉關修煉的地方。
俞白光一眼就從師婉愉的記憶之中認了出來。
吱嘎!
這個時候,門內的陳莫白也察覺到了門外師婉愉的氣息,有些奇怪的停下了燃燈術的修行,將大門打開。
「怎么了,這么晚了還不睡?」
陳莫白走了出來,對著站在門口的師婉愉問道。
「我……」
俞白光不知道該怎么和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丈夫接觸,張嘴想要說什么,但卻又閉上了嘴巴,生怕露餡。
「是我回來的緣故嗎,讓你有些不習慣,睡不著了?」
陳莫白開口說道,然后示意她進來,畢竟現在是夜晚,又剛剛下過大雨,風寒較重,師婉愉身子骨弱,可不能夠著涼了。
「沒有,只是突然睡醒了!我就不耽誤你修煉了……」
俞白光雖然接受了師婉愉的所有記憶,卻還是不太敢和陳莫白接觸,說了一句之后,轉身就準備回去了。
只不過她剛剛轉身,陳莫白卻是突然把修煉室的門關上了,接著走到了她的身邊,說了一句令得俞白光渾身僵硬的話。
「今日難得回家,我也休息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