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杰西卡從昏迷中漸漸醒轉的時候，洪非這才轉身返回莊園。
步入大門，莊園里有人牽著大狗正在巡邏，遠處主建筑和右方的實驗室外盛放著明亮的燈光，一架嶄新的直升機停在實驗室一側。
賣東西還要看有沒有人要，買東西大部分時候只看你有沒有錢。
至于直升機駕駛員，洪非手下本就有人具備豐富的武裝直升機駕駛經驗，證件齊全的情況下，拉來做個兼職也沒問題。
塞繆爾正抱著電腦努力學習，自從洪非對他解禁并給予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之后，塞繆爾總算有時間放松下來認真地開發自己的學習潛力。他的閱讀、理解和分析等能力在變異之后獲得了極大程度的提升，基本上他可以將世界上所有的知識全部納入腦海并加以利用，但這需要時間。
目前他的主要的學習方向不是自己以前最擅長的生物，而是計算機、網絡乃至于人工智能等等。
這是洪非的要求。
現代社會，互聯網就是所有人頭上的天眼，沒有網絡技術輔助，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將會處處受到掣肘，最主要的是對神盾局和托尼進行反制。
洪非推門而入，塞繆爾回頭看來，連忙放下電腦起身相迎。
洪非擺了擺手，與他一同坐到壁爐之前。
主廳里沒有開燈，壁爐是唯一的光源。
木柴在火焰中噼啪作響，跳躍的焰光在兩人臉上映出躍動的光影。
洪非直視火焰一言不發，塞繆爾看著他眼瞳中閃爍的倒影，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獻媚。
時間分秒過去，塞繆爾愈發拘謹，他半邊屁股貼在椅子邊緣，雙手整齊地搭上膝蓋，腰背也挺得筆直，像極了滿心期待著上人生第一節課的小學生。
“我們還有多少錢？”
洪非突然開口，塞繆爾愣了一愣，而后不假思索地道：“加上您這次出去的進項，一共十五億七千四百多萬。”
洪非微微頷首，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在索科維亞還有一座城堡嗎？”
“知道，這也在您的資產范圍之內。”
“你覺得那里合適開發嗎？”
塞繆爾眉頭輕輕一動，頓了頓才道：“可以，不過城堡似乎不能買斷？”
洪非瞥了他一眼：“索科維亞的局勢你應該有所耳聞，如果賣，我可以勉強喂飽他們，如果不賣，那就一炮轟了，我再去買廢墟或者干脆買其他地方。”
塞繆爾的心情復雜極了。
索科維亞是一個表面國家，雖然和捷克和斯洛伐克接壤，但差距猶如云壤。它的戰亂起因不復雜，政府和反抗打，政府內部偶爾也打，擁有話語權的都是所謂的“軍閥”，只不過它的總面積不足一萬平方公里，每個軍閥所占領的地盤可以想象。
見慣了大戰和廣袤的土地，洪非對這里的戰斗看不上眼，幾個村子打來打去有什么可看？
直到最近幾年，某些攪屎棍逐漸退出，“軍閥”數量大減，戰亂情況有所好轉。
總而言之，洪非認為這個國家和九頭蛇應該有很深層次但又并非極其密切的關系。
“如果資金充裕的話，我想應該不成問題。”塞繆爾改了口。
“那就計劃一下。”
“好。”
正所謂“狡兔三窟”，洪非不會輕易暴露或是放棄這座莊園，因為與其把未來可能發生的戰亂引導到其他地方，倒不如直接順水推舟讓它在這個熟悉的地方發生，也便于渾水摸魚。
而且實驗室的建立需要考慮多重因素，這里確實是當下的最優選擇，未來若是全面建成，那才可以考慮是否搬遷。
不過這些東西縱然投入再多，必要時刻也都是可以放棄的。
洪非并不畏懼神盾局，可眼下沒有沖突的必要，他考慮的是極端情況下如何金蟬脫殼安然抽身。
娜塔莎的到來給他提了個醒。
他孤身一人可以混入人海隱蹤匿跡，但其他人不一定做得到，他要為這些人考慮，尤其是趙海倫這種科學家，還有投資已經三十多億的實驗室。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洪大師心疼著呢。
思緒流轉，洪非原本平靜的眼神之下漸漸涌起絲絲凌厲兇芒，煞氣勃然升騰。
塞繆爾被嚇得趕緊收回偷瞟的目光。
“咦，洪先生回來了？”
趙海倫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圍，也讓洪非收斂殺機，轉頭微笑。
塞繆爾只覺救星來了。
洪非：“趙博士，那么晚了還不睡？”
趙海倫眉眼帶笑：“還有一點工作，收個尾就休息了，洪先生，塞繆爾先生，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兩人微笑點頭，目送她離去。
洪非隨即起身：“認真學，我去睡了。”
塞繆爾起身：“好的老板，晚安。”
數日之后。
閉關許久的伊凡離開地下室找到洪非，毫不掩飾地道：“我要復仇。”
“鞭子做好了？”
“對，我會用它摘下托尼·斯塔克的腦袋。”
洪非搖頭：“我不是不同意你去復仇，但你是不是忘了，他的戰甲可以飛。”
伊凡卻仍舊自信：“我會找一個他沒有戰甲的時候。”
“莽撞了。任何行動都需要計劃，計劃的前提是知己知彼，首先你要清楚地認識并接受彼此之間的差距，否則單憑一腔熱血，極難成事。”
望著伊凡逐漸皺起的眉頭，洪非直截了當地說道：“任何事情在確切發生之前都可能出現變化，沒有百分之百完美無誤的計劃，但我們可以盡量讓成功的概率趨近于百分之百，同時，不能忘了做最壞的打算，哪怕遺憾失誤，也能爭取到重整再來的機會。”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薄弱，你有的，托尼·斯塔克也有，但他有的你不一定有。你需要一個志同道合的幫手，他會為你提供所需的資源，甚至你可以全程不暴露自己的存在。藏起來的匕首，更容易殺人。”
伊凡沉思片刻，不解地道：“你說的是誰？”
洪非坐到椅子上緩緩后靠，雙手交疊，看著伊凡嘆了口氣。
“我把你帶回來，給了你初始的反應堆資料，給了你自由研究的時間，還同意不插手甚至幫你籌謀復仇計劃，但是看看你自己吧，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聲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