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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今夜孔府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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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舊垣外一里,坐落著一間很是破舊的小院,此時孔鮒、子襄等孔門之士大多都在里面,只是他們現在的臉色極為難看,目光更是不時看向門外,神色格外緊張。

  不多時。

  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響,屋內原本的竊竊私語中當即消失,所有人心神一緊,神色驚慌的看向門外,在看清來人后,眾人暗松口氣。

  孔鮒道:“叔孫通,你總算回來了,孔里真的出事了?”

  叔孫通此時顧不上什么禮節。

  上氣不接下氣道:

  “子襄兄說的沒錯,孔里出事了。”

  “秦落衡帶著上百名士卒已將孔里圍住,此時只怕已經破屋而入了。”

  聞言。

  屋內眾儒生臉色頓變。

  不安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廷怎么突然想起對我們下手呢?”

  “難道是私學的事暴露了?”

  “完了,我們完了!”

  “一定是私學的事暴露了,我之前就說過,不能這么做,你們偏偏執意如此,現在我們儒家徹底為秦廷所惡,今后只能入喪家之犬一般到處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

  “我們儒家完了!

  “秦廷對我們動手的事,不可能沒有人知道,為何我們之前毫不知情?”

  “不對!”

  “六國貴族有問題。”

  “他們為什么不提前給我們說?”

  “我就知道這些六國貴族靠不住,他們分明是想讓我們去死!”

  “這次若非子襄兄提前發現了一些蹊蹺,讓我們緊急離開,不然現在我們恐全都成了秦卒手下的亡魂了。”

  “只是我們現在且為之如何?”

  屋內眾儒生七嘴八舌的說著,神色卻越來越驚惶,越來越不安,甚至不少人更是緊張的渾身顫抖,臉色更是被嚇得煞白。

  他們是真被嚇住了!

  子襄的臉色同樣很難看。

  他眼窩深陷,眼中滿是怒意和后怕。

  差一點。

  真的就只差一點。

  若非他反應快,及時察覺到了異樣,也急忙做出了應對,不然他們恐怕全要折在孔里了。

  孔鮒臉色同樣很難看。

  他看向子襄,問道:“子襄,這次是你反應過來的,你認為究竟出了什么事?”

  子襄目光冷冽的掃向屋內眾人,沉聲道:“我現在還不敢肯定,上次我儒家逃離,雖然觸犯了律法,但當時因六國貴族的事更為緊要,朝廷為了避免將我們推向六國貴族,因而只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

  “只怕是真出了事。”

  “以這次朝廷的果決來看,應該是私學暴露了。”

  聞言。

  四周儒生臉色大變。

  他們自然是清楚私學之事,秦廷本就嚴禁地方開設私學,而儒家更是冒律法之大不韙,在山東各地廣設私學,這事一旦暴露,他們只怕將再無出頭之日了。

  子襄深吸口氣。

  繼續道:

  “我方才細想了一下。”

  “的確很可能是私學暴露了。”

  “前面正值農耕,私學全都停課,所以并未出事,但農耕結束后,便是私學授課之時,而始皇這幾月來,一直在派官員巡察地方,私學之事恐怕就是在這時被發現了。”

  “我們疏忽大意了!”

  “私學之事,一旦在一地被發現,順藤摸瓜之下,很容易牽連出其他地方的私學,朝廷這次如此大動干戈,恐怕是已經查明了原因,此次是來將我等繩之以法的。”

  四下死寂。

  眾儒生已面如死灰。

  孔鮒不安道:“那可如何是好?”

  子襄搖搖頭。

  無奈道:

  “我儒家式微,又遭遇此等浩劫,實是有心無力。”

  “此次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只是先祖舊垣恐是保不住了。”

  孔鮒臉色微變。

  急忙道:

  “襄弟,你認為秦落衡會毀屋?”

  子襄點了點頭。

  嘆氣道:

  “十有八九。”

  “這次他率兵前來,就是來將我等抓拿的,但我們這次已全部逃脫,他又豈會不怒?”

  “到時只怕會將怒火發泄在先祖舊垣上,可嘆先祖舊垣歷經數百年戰亂都完好無損,而今天下一統,卻是要被付之一炬,我等實在有愧孔門列代先祖啊。”

  隨即。

  子襄也不禁自嘲道:

  “萬幸我們逃亡歸來時,為以防萬一,早早進行了藏書,只要秦落衡不摧毀的太過嚴重,那些藏書應該無恙,有書籍在,我儒家便能薪火永續,這也算是繼承了先祖的大志。”

  原來上次逃亡后,子襄雖認為秦廷不會對他們動手,但心中還是沒有太多底氣,因而也是讓儒家弟子整理好書籍,在舊垣中鑿了條石條夾壁墻,將這些竹簡盡數藏匿在了其中。

  聞言。

  孔鮒卻是落寞失悔起來。

  輕嘆道:

  “天下百門百派,為何獨我儒家命運如此多舛?”

  “然自先祖孔子以來,孔門九代,那一代拜過君爵?居君侯之高爵寧不珍惜,以致又陷冷落蕭疏,甚至是為學派引來滅門之危?”

  “這是我孔鮒的報應矣!”

  其他儒生也一臉戚色。

  他們原本在咸陽好好的,雖然不能從政,但生活卻是十分富饒,只是因志向難伸,所以才想要另謀他路,但如果知道是今天這般下場,他們甘愿繼續在大秦當個學士。

  至少沒有殺身之禍!

  就在孔鮒長吁短嘆之時,子襄驀然警覺起來,他隱隱察覺到了什么,說道:“方才我仔細思忖了一下,我儒家或許的確命中該有此劫,但這次的事情隱隱透著一股不對勁,此事應當遠不止目下這么簡單。”

  孔鮒有些迷惘。

  問道:

  “襄弟此言何意?”

  “秦落衡此行明顯為我等而來,難道他還另有圖謀?”

  “兄長近日可曾與六國貴族來往?”

  “近日?只跟魏公子陳余有過幾面,其他的倒是無甚來往,襄弟問這事作何?”孔鮒眼中的迷茫之色更加濃郁。

  子襄道:

  “私學之事,牽涉眾多。”

  “除了我們儒家牽涉其中,六國貴族同樣有所涉獵。”

  “我們儒家的確消息閉塞,但換種情況而言,六國貴族未嘗不是我們的耳目,以往各地稍有風吹草動,六國貴族為了籠絡我等,也為了讓我等歸復,都會選擇將其中消息告知,但這次可有六國貴族來報信?”

  “目下始皇的巡狩隊列遠在薊縣。”

  “秦落衡也是從薊縣啟程的。”

  “這長達數百里的跋涉,六國貴族難道真的毫不知情?”

  “如果他們真的毫不知情,為何在昨夜跟今晨他們會不時出現在孔里附近?這事你們難道沒有感覺有些奇怪嗎?”

  孔鮒神色一凝,沉聲道:“襄弟認為六國貴族知道這事,但故意隱瞞了下來?”

  子襄微微額首。

  開口道:

  “應該就是這樣。”

  “六國貴族跟我們按理是一根繩上的,他們之前更是為我儒家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正常情況,不可能直接把我們拋棄的,但這次卻舍棄的如此果斷,恐怕六國貴族暗中就有過溝通,而以六國貴族歷來的行事風格,安知不是以我孔門儒家為餌,欲釣大魚?”

  “大魚?什么大魚?”孔鮒滿眼費解。

  子襄搖了搖頭。

  他只是有這個猜測,但具體是何大魚,他實際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子襄遲疑片刻,緩緩道:“而今我們已悉數逃出,兄長現在可派人去問一下魏公子陳余,這事他應該是知情的。”

  孔鮒猶豫一二,點頭道:“好,只是六國貴族已經對我們隱瞞了一次,這次前去詢問,他們真會對我們說實話嗎?”

  子襄目光微凝,開口道:“如果他們不是為了算計我們,那應該會如實說了,而且我儒家對六國貴族并沒有太多威脅,他們不至于趕盡殺絕。”

  隨后。

  子襄看向屋內其他儒生,問道:“你們可還記得這幾天有那些六國貴族出現在孔里。”

  四周沉靜片刻,終于有儒生接話。

  此人凝聲道:“除了魏公子陳余,還有其好友張耳,此外我似乎還見到過韓國公子張良,以及楚國公子項梁等人,還有其他的貴族,只是我認不得。”

  子襄神色微異。

  低聲道:“這么多效力復辟的人物出現,只怕他們是真的有所圖,只是我孔門被算計其中,不知是吉還是兇,若是他們扛不住虎狼秦政,首當其沖的恐會是我孔門,只是他們究竟算計的什么?以至寧愿舍棄我儒家?”

  子襄一時沒想明白。

  也想不通!

  孔鮒道:“或許只是六國貴族不愿再在我儒家身上耗費資源了?”

  子襄搖頭道:

  “不可能。”

  “六國貴族要成事,最終離不開我儒家。”

  “兄長我之前曾說過,六國貴族要復辟,必以恢復諸侯舊制王道仁政為主張,不然便沒有號召天下之大旗,而在復辟、復古、復禮、仁政等諸多方面,唯有我儒家對其理解最為深徹,六國貴族相助儒家,其實是在互助,而且六國貴族相助已多年,沒道理突然舍棄。”

  “再則。”

  “而今我儒家出事,六國貴族本應出手,讓我們度過難關,并以此讓儒家跟六國貴族走的更緊密,甚至直接與他們互為同道之盟。”

  “至于始皇摒棄儒家,這其實早已注定,畢竟大秦施行的是法制,法家主導朝廷一天,我儒家便注定沒有出頭之日,而這事,六國貴族同樣看的分明。”

  “他們不至于落井下石。”

  “而且與我儒家聯手,正是六國貴族反對霸道而自立于天下的基石。”

  “若我儒家消亡,六國貴族將獨承秦政霸道,這又豈是六國貴族之想見的?”

  孔鮒不解道:

  “那這次究竟是為何?”

  “六國貴族沒理由出賣我們,但他們這次卻毫不猶豫出賣了,那就說明一定是其他原因,但哪還有什么其他原因?總不能是為了針對秦落衡吧?那不是更荒誕不經嗎?”

  聽著兄長的吐槽,子襄雙目一亮。

  他已經想明白了。

  六國貴族就是在針對秦落衡。

  也唯有秦落衡。

  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到其他理由,而這個理由成立的原因,有且只有一個,便是六國貴族已經知曉了秦落衡的真實身份。

  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為何六國貴族肯以出賣儒家為代價。

  因為秦落衡為大秦十公子。

  秦落衡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已是大秦儲君的不二人選。

  相對于其他公子,秦落衡對六國貴族的危害更大,也更不利六國復辟,儒家目前在地方已初具規模,秦廷想徹底清理是很難的,而在六國貴族眼中,只是付出孔門的代價,就能徹底扼殺掉秦廷的延續,這無疑是十分值得的。

  更為甚者。

  孔門一直為儒家主導。

  他們一直跟六國貴族若即若離,并沒有真的完全依附,而是一直借助六國貴族的勢力,用以擴大儒家自身的影響力,這顯然讓六國貴族有些不滿,若是孔門在這次事故中出事,各地的儒生為了活命,恐怕只能投身于六國貴族。

  此策可謂一石多鳥!

  對六國貴族完全有利而無害!

  甚至于。

  他們最后還可以借口不知情,把此事直接翻過去,而其他儒生為了活命,就算有所察覺,也只能裝作不知情,徹底成為六國貴族的附庸。

  在這一剎。

  子襄已全部想清楚了。

  他們儒家成了六國貴族的餌,用來引誘秦落衡中伏。

  子襄走向門口,望向遠處的孔子舊垣,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曾幾何時,他們儒家受過這種氣?

  關鍵他們還不能發作,只能裝作毫不知情。

  想到這些。

  子襄臉色更顯鐵青。

  良久,終于忍不住怒罵道:“六國貴族,你們欺人太甚!”

  見狀,孔鮒疑惑道:“襄弟,可是想清了緣由?”

  子襄看向孔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木然的搖搖頭道:“兄長多心了,我們現在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我又能猜到什么呢?不過兄長不要對陳余抱有太多希望,他應該不會對我們如實說的。”

  聞言。

  孔鮒眉頭一皺。

  他自然察覺到了子襄的異樣。

  只是見子襄臉色這般難看,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漸漸的。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另一邊。

  在士卒破門而入之后,很快便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楊武回去稟報道:“稟秦尚書令,孔門弟子不知何時聽聞了消息,現在已經悉數逃逸,孔里空蕩蕩了無人跡,下吏已派人去四處搜查。”

  秦落衡眉頭微蹙。

  他隱隱察覺到一些不對。

  孔子舊垣中燈火通明,說明之前里面是有人的,但里面現在空無一人,這分明是孔鮒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中途逃逸了。

  他自得令后,并未對士卒說過此行目的,唯有到了孔里附近,這才把此次的目的告知,孔鮒等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目的的?

  秦落衡道:“孔府內可見可疑之物?”

  楊武道:“并未見到,下吏覺得事有蹊蹺,孔族加上孔門弟子,人數多達千余人,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不可能這么快就全都疏散逃離。“

  “下吏認為,中途有人消息泄露了。”

  秦落衡神色微凝,他很清楚,他所帶領的士卒,沒可能泄露,那唯一有可能、有機會泄露的便是巡狩的官員,那此事牽涉就比較嚴重了。

  他道:

  “此事暫時不多追究。”

  “你現在立即通知當地官府,于四處設立關卡,嚴密搜捕孔族及儒家弟子,他們應該沒有跑多遠。”

  楊武忙道:“諾。”

  秦落衡策馬望著前面空蕩蕩的莊院,冷聲道:“孔府儒家,你們終究還是選擇站在大秦的對立面,也終究還是選擇了跟秦政為敵,汝等既然執意要為亂天下,那就不要怪我秦落衡不講道義了。”

  “來人,先開孔府石墻,毀其院。”

  “今夜孔府除名!

  片刻之間。

  火光四起,上百甲士在工師的指點下,開始發掘孔府內所有的墻壁,不到兩個時辰,孔府院外的墻壁就已全部轟然倒塌,只留下滿地塵土灰盡。

  而最先在府內搜索的士卒,已把府內收集的東西全部整理完畢。

  只有數百卷農工醫藥中樹之書,未見一卷詩書典籍。

  固把此事告知給了秦落衡。

  聞言。

  秦落衡臉色更顯冷峻。

  他端詳一陣,冷笑道:“看來儒家也學會了疑兵欺詐,狡兔三窟,在各地廣開私學,廣授詩書,在孔子故居卻是片言不留,這足以明證儒家的言行不一,實乃大偽欺世之盜也!”

  “繼續!”

  “我倒想看看,孔府倒塌后,儒家還有何等行騙小伎。”

  一時火光再度大盛。

  固遲疑片刻,低聲道:“尚書令,下吏認為只是毀孔府已不足夠,陛下之意是讓我們擒拿儒家孔門弟子,以此威懾天下不法宵小,我們雖星夜兼程,但此刻卻是人影未見,此次行動恐怕要落空了。”

  秦落衡點了點頭。

  說道:

  “我又如何不知?”

  “我們此行目的,在趕到孔里之前,連你,我都未曾告知,孔府的人又因何能知曉?”

  “孔府在此地是一個大族,更有不少學子在此地上課,但此時都一并逃離了,或許孔族的人在上次孔鮒等人逃逸后,就已經做了部分疏散,但半年過去,孔族的族人應該會回來一些,然現狀呢?府內空無一人。”

  “甚至連書籍都未曾有遺漏。”

  “這其實足以說明,孔府早已知曉此事,提前就做好了逃離準備。”

  “有心算無心,我們又豈能成功?”

  “尚書令認為有人對孔府的人通風報信?但此前除了尚書令,并無人知曉此行目的,那便只可能是”固滿眼駭然。

  秦落衡冷聲道:“不管是有人通風報信也好,還是孔府的人機敏察覺到了異樣,他們實際逃亡的時間都不會太長,而且上百號人,就算是藏在山里,也是個不小的數量,他們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

  “你即刻書一份告示,張貼于縣邑,將儒家罪行告知于眾,同時告戒地方民眾,凡是知情不報,或者刻意包庇賊犯者,弗詣吏,皆有罪!”

  “諾。”固連忙領命。

  不過對于自己做出的吩咐,秦落衡并不認為會奏效。

  儒家對孔里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就算民眾畏懼秦律,只怕最終還是不會將孔門的人供出,他此行的緝拿只怕真的要落空了。

  望著眼前越燃越烈的火光,秦落衡神色變得異常冷清。

  他其實在來的時候,還有些猶豫,對于儒家,他其實還是心存一絲念想,畢竟后世受到儒家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他其實是不愿見到儒家因此消亡的。

  但此刻。

  他這絲念想消散了。

  因為儒家的觸手實在太長了。

  甚至已影響到了朝堂。

  現在的儒家甚至還不是顯學,就已有如此恐怖的影響力,而且儒家的野心實在太大了,大到讓秦落衡有些不安。

  又過了數時辰,天色已大白。

  原本占地廣闊的孔府已化為了一片灰盡。

  秦落衡站在孔府外站了一夜,親眼目睹著孔府的消失。

  在孔府徹底化為灰盡后,楊武凝聲道:“尚書令,孔府的墻壁都已全部推倒,但并未發現其他任何書籍。”

  秦落衡沒有回話。

  自語道:

  “據我所知,孔府自孔子逝去后,雖幾經周折,但孔族一直都扎根于此地,并未有過遷移,距今孔門已有九代,且大多儒家之士都會前來吊唁孔子,每每到來,都會贈與孔門一些書籍,數百年下來,經卷只怕早已充棟盈車。”

  “如此龐大的簡冊,孔門何以能盡數背走?”

  固皺眉道:“也是,然,這成千上萬卷簡冊,孔門又會將其藏匿于何處?甚至是不會擔心這些經卷失竊失盜?”

  楊武看著兩人,一拱手道:“下吏倒是有一想,孔府雖大,但其實并不是很容易藏書,也很容易被人發現,昨夜我問過魯縣縣令,縣令言道,孔子冢其實大如小山。”

  “楊百將之意,書藏在墓里?”固神色微動。

  楊武道:“下吏確實有此想法。”

  “據說孔子陵墓占地百余畝,正在孔子的舊居之下,其地上地下均有石室,素不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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