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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司馬氏,謀事在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秦嫡公子

  日中時分。

  秦落衡、閬和奮三人去了食舍。

  雖然他們的爵位都不高,但食舍還是給他們留了位置,三人也都習慣了去坐專屬三人的桉幾。

  等待熱湯時,三人聊了起來。

  閬興奮道:

  “昨天有文吏去我家了。”

  “通知官府分的田宅下來了,不過沒在咸陽,是在籍貫所在地,上郡膚施縣,這兩天應該就能通知到那邊。”

  “我父特意還給我仲父寫了封信,讓他幫忙在縣里租幾個隸臣,幫我打理一下田地。”

  “你們呢?”

  奮說道:

  “我的也下來了。”

  “也是在籍貫地,雍縣。”

  “我季父現在住在那邊,我的田地直接交給的季父打理,我基本不用自己操心。”

  “秦兄呢?”

  “你的地分到那的?”

  “我們認識這么久,還不知道你住那?”

  閬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秦落衡面露遲疑。

  住驪山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外說。

  但一直不說,也不是辦法。

  現在他已經融入秦朝社會了,以后也會跟越來越多的人,認識接觸,一直對住所避而不談,反會讓人起疑和生分。

  思考了一下,秦落衡道:

  “非是我不說,實是不知如何說。”

  “我的情況跟你們都不同,我以前并不是秦人,我是亡人。”

  聞言。

  閬和奮瞪大著眼,滿眼不可思議。

  隨即兩人也意識到自己舉止有點大,也是連忙收了收神,但依舊難掩震驚之色。

  奮壓低聲音道:

  “秦兄,你確定沒說假?”

  “你是亡人?”

  “亡人能進入學室?”

  秦落衡點頭道:

  “我以前的確是亡人。”

  “不過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戶籍,也被特許獎賞了進入學室學習的資格。”

  “但我并沒搬離原來的住處。”

  “你們都是‘編戶齊民’,但我不是,我當亡人的時候,必須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能被官府查到,所以住處都是很偏僻的,就算真把地址給你們說了,你們也不一定找得到。”

  “我現在上了籍。”

  “但并沒有列入‘編戶齊民’,只是確定了秦人身份,在官府那邊其實還是亡人狀態,這也是為何,你們的獎賞很容易下來,我的卻要多等一段時間。”

  “甚至是發不下來。”

  “我的戶籍是在驪山附近,官府想找到我的住處,其實是有一點難度,加上那邊是禁苑,很多賞賜并不好下發。”

  閬和奮面面相覷。

  剛認識秦落衡的時候,秦落衡的確說過自己住驪山那邊,但他們以為的是住在麗邑,結果根本就不是,秦落衡是在那邊獨居,跟麗邑壓根沒有任何關聯。

  想到這。

  他們很多事情也想通了。

  閬隨即拍了一下奮,頗為自得道:

  “我以前怎么說的,秦兄跟我們不一樣吧。”

  “我們一天上課累的要死,還死活學不進去,秦兄就不一樣,上的是輕輕松松,學識比那兩個儒生還厲害。”

  “我當時就說秦兄出身不凡。”

  “至少有學過。”

  “你看。”

  “我沒說錯吧。”

  “秦兄最起碼都出身貴族,不然用得著東躲西藏?而且一般人能學到這么多東西?能知道這么多事情?”

  奮白了閬一眼,但也沒有反駁。

  秦落衡也沒吭聲。

  按他初記事時的場景,他或許還真可能出身貴族,但那都是前身的記憶,與他沒什么關系。

  秦落衡道:

  “我不是出身貴族。”

  “但是的確遇到了幾名貴人。”

  “我也確實是跟夫子學過幾年,認了不少字,懂了不少知識,不過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是秦人。”

  奮和閬點點頭。

  因軍功爵制的原因,秦人是可以從社會底層,實現階級躍遷的,所以他們并不覺得貴族有什么。

  秦落衡猶豫了一下。

  繼續道:

  “我其實是想搬家的。”

  “一直住在那邊,確實有些不方便。”

  “尤其近來學業加重,來往耗費的時間太長了,加上前面不是得了金幾兩嗎,也是想搬到城里來住。”

  奮當即來了興趣。

  雀躍道:

  “我可以幫忙。”

  “你準備住那邊,喜歡什么類型的房子。”

  “我可以讓我父幫你找找。”

  “全城都可以。”

  秦落衡道:

  “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吧。”

  “城中有時候太吵了,我習慣了獨處。”

  閬也附和道:

  “秦兄說的對。”

  “我之前搬來的時候也不習慣。”

  “咸陽的人太多了,街巷一條接著一條,國市那邊更是日夜不停的開著,我反正不建議住那邊。”

  奮沉思了一下。

  說道:

  “那只能是外市了。”

  “國市那邊人其實都挺多的。”

  “我讓我父幫你去問問,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不過可能會是在外市,外市你也知道,價格會貴一點。”

  “但房子絕對沒問題。”

  秦落衡點頭。

  他對房子其實沒什么要求。

  古代跟現代不同,古代大部分人都是租房,官員也一樣,只不過官吏會稍好一點,他們的居所有些是官府分配的,一旦官吏的任期結束,官府就會定時把居所收回去。

  當然官吏若有錢,也可以自己置購。

  不過。

  古代房價并不低。

  一般官吏還真不一定買得起。

  而且古人講究落葉歸根,榮歸故里,很多官吏老了后,都會選擇回到故里,是以,租房其實才是城中歷朝歷代主流。

  緊接著。

  閬和奮就詢問找好房子后,要不要他們幫忙搬東西。

  秦落衡婉拒了。

  很快。

  舍人就端上了熱湯。

  三人就著辣椒醬吃起了午餐。

  數日無事。

  時間轉瞬過了四天。

  到了秦落衡去拿鐵鍋的時間。

  他的房子已經租好。

  租的是渭水沿河街旁的一間宅子。

  面積不是很大。

  就一普通的秦人屋舍。

  勝在臨河,相對較為安靜,也很簡約。

  這幾天,他已經開始把東西,往這間宅子里搬了。

  不過。

  今天他要去取鍋。

  想到這。

  秦落衡也是有些興奮。

  他覬覦這口鐵鍋已經很久了。

  有了鐵鍋,他的日常生活飲食,可是能得到極大改善,以往那些瓦罐、土釜,他都感覺有些施不開身手。

  去到國市的作坊。

  秦落衡向外面小吏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小吏檢查了一下驗傳。

  確定沒問題后,便讓秦落衡在外等一下,他則進去傳話去了。

  很快。

  一名工師走了出來。

  他上下打量了秦落衡幾眼。

  問道:

  “你就是秦落衡?”

  秦落衡見到這人,眼中露出一抹異色,眼前之人并不是當初橋上頤指氣使的那人,因而好奇道:

  “小子正是秦落衡。”

  “敢問上吏,那名鄭姓上吏呢?”

  “我記得,四天前,正是那名上吏通知的我。”

  這名工師輕笑一聲。

  嗤笑道:

  “你說鄭升?”

  “他前幾天被廢了官。”

  “好像是盜竊別人玉石,被人給告了。”

  “原本是被罰做城旦十來年,后面用爵位抵了不少,加上他哥鄭玄用錢財幫他抵了些時日,但還是被罰了快五六年。”

  秦落衡一時怔神。

  他也是突然想起來了。

  那日他跟薄姝在橋上見到一塊玉石,只是他們覺得有問題,并沒有去撿,沒曾想,竟然被鄭升給撿了,結果被人給告了。

  他也是搖搖頭。

  不過。

  這名工師是鄭玄的弟弟?

  想到這。

  秦落衡目光微沉。

  他若沒猜錯的話,鄭升那日是在故意激自己,想給自己設套,只是自己沒有上當,而且鄭升千算萬算,卻是沒算到,臨末,他會被其他人給算計。

  他這被人一告。

  當即也宣布他的計劃破產了。

  秦落衡搖搖頭。

  這名工師把鐵鍋抱了出來。

  秦落衡接過鐵鍋,也不敢因此放松,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什么漏洞,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等秦落衡走遠。

  這名工師卻沒有回作坊。

  他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秦落衡。

  良久。

  才蹙眉道:

  “這就是華御史說的十公子?”

  “死而復生?”

  “我卻是沒發現有什么獨特之處。”

  “當年若非因為他,我司馬氏何至淪落到現今地步?”

  “兄長司馬欣熟讀兵書,但只為一名校尉,我司馬昌操勞半生,也僅是一名鐵官,我司馬氏可是世代侍秦啊,先祖司馬錯、大父司馬靳,更是為秦立下過赫赫戰功,結果我司馬氏的恩澤竟三代而斬。”

  “這何其荒謬啊!”

  “十公子?”

  “你既然活著,為何躲避不出,為何要害我司馬氏?我司馬氏何曾對不住你?對不住大秦?”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我司馬氏以后絕對不會再助你了,我司馬氏只為自己而活,只為家族而活。”

  “謀事當在人!!!”

  說完。

  司馬昌拂袖進到了作坊。

  秦落衡對此毫無察覺,他正把鐵鍋往家里背。

  新家。

  閬和奮正在幫他打掃。

  兩人自然不是白打掃,他們是來蹭飯的。

  秦落衡把這鐵鍋炒菜吹得神乎其神,他們是將信將疑,不過秦落衡已經去取鐵鍋了,他們再多等一會,就可以嘗到鐵鍋炒菜了。

  他們也是躍躍欲試。

  不多時。

  秦落衡把鐵鍋背了回來。

  閬和奮連忙把鐵鍋接下,小心的放在了土灶上。

  沒一會。

  土灶上就冒起了縷縷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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