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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皇子學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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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一路無事。

  秦落衡去到了學室。

  剛進入學室,閬和奮就圍了上來。

  閬道:

  “秦兄,聽說了嗎?”

  “前幾天搶你制墨工藝那工師,昨天被監察史的人抓了,而且還被直接判刑了,判的很重,不僅被廢了官,還被貶為了候,估計這幾天就要被送去服役了。”

  “前幾天那工師那么囂張,仗著自己是個工師,就目中無人,結果呢,秦法昭昭,直接就被官府給處置了。”

  “昨天在城門口,我還以為你們要打起來了。”

  “我跟奮袖子都薅上去了,都準備上去幫你揍他了,結果你們沒打起來,不過你揍的那一拳,看著是真解氣啊。”

  邊說著。

  閬也興奮的揮了一拳。

  秦落衡心中一暖。

  他自然聽出來了,昨天奮跟閬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尾隨著跟了過去,想在時機不對時幫自己出頭。

  但隨即。

  他就眉頭一皺。

  秦落衡道:

  “那名工師被審判了?”

  “但我并沒去告官,案件審理的訊獄階段,我也沒被官府傳訊,更沒有跟那名工師對質,你確定那工師是因我被判的刑?”

  “而且......”

  “這案件是否判的太快了?”

  閬一下啞言了。

  他撓撓頭,面露不解道:

  “啊?”

  “不是你告的官?”

  “你也沒去官府接受審訊?”

  “我還以為是你報的官,只是審訊完就回去了,不知道最終的判罰結果而已,結果你壓根就不知道這事?”

  “那這是什么情況?”

  奮也有點迷糊。

  疑惑道:

  “那不對啊。”

  “我也記得這案跟你有關啊。”

  “而且即便不是關于墨寶的案件,你最近跟貳一直有接觸,無論如何都會傳訊你的,怎么你全程都不知情?這不應該啊?難道中間還有其他情況?”

  秦落衡搖頭。

  他對貳判刑一事,是絲毫不知情。

  不過,他也沒多想。

  笑著道:

  “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最主要的是這名工師被判了,以后他都不會再來騷擾我了。”

  “而且跟墨寶有關的,非是我一人,這名工師拿到的這塊墨,本就是我之前送出去的,可能是薄姝解禁后去告的官。”

  “何況昨天也有工曹到場。”

  “可能是他為了避免家丑外揚,就直接快速審理了,這也并非沒有這個可能。”

  閬和奮也點點頭。

  奮道:

  “這倒的確有可能。”

  “只是這好像有點不符合流程。”

  “不過我聽說這名工曹也被處理了,被官府降了兩級,還被罰了一盾,據說這名工曹之前對這事不知情,也算是無妄之災了。”

  閬不屑道:

  “什么無妄之災?”

  “這名工曹是咎由自取。”

  “身為工曹,本就要對獻上的寶物進行核查,而且他還繼續上獻了,這本身就犯了極大的錯誤,加上這名工師還想強買強賣,甚至還想當眾勒索,這更是罪加一等。”

  “而按效律規定:尉計及尉官吏即有劾,其令、丞坐之,如它官然。”

  “這名工曹注定要被連坐處罰。”

  “若非他及時制止,可能還去自首告了官,不然的話,就不是免官這名簡單了,更有可能是跟這名工師一樣,直接被當場廢官。”

  閬的父是獄吏出身。

  閬從小耳讀目染,也是對相關律令比較熟悉。

  說起判案,更是頭頭是道。

  秦朝對官吏的免職分為兩種,一種叫‘免’,另一種叫‘廢’。

  ‘免’就是普通撤職,今后可以繼續為吏。

  ‘廢’就是更嚴厲的,官員被撤職后就不能再上任,即便是今后獲得了軍功,也不準再為官為吏。

  被廢的官吏。

  基本宣告仕途結束。

  秦落衡三人也沒在這事上糾結。

  結果是好的就行。

  閬和奮明顯對秦落衡打貳那一拳更有興趣,兩人在一旁嘰嘰喳喳討論著,說著若當時換成自己,自己會用什么姿勢,什么角度發力,要把貳打成什么慘狀。

  這讓秦落衡聽得哭笑不得。

  但兩人并沒高興太久。

  因為上課了。

  上的還是算術課。

  令史儉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

  整天就拿著算籌,在案幾上擺來擺去,也不知道他在算什么,也沒人敢問。

  進到學室。

  令史儉依舊和往常一樣。

  把一塊大木板掛在了前面的墻壁上。

  隨后講道:

  “今天學衰分。”

  “即以御貴賤稟稅。”

  “你們都知道,大秦主要收賦和稅。”

  “征收的稅,不同地區不同,有的地方收的是粟,有的地方收的是菽,有的地方收的是麻、黍等,有的地方是混收。”

  “不同糧食價值不同,同等數額下,征收多寡也不盡相同。”

  “因而這一課就很重要了。”

  “術曰:各置列衰。”

  “列衰:相與率也,重疊,則可約。”

  “副并為法,以所分乘未并者,各自為實,實如法而一。”

  “法集而衰別。數,本一也。今以所分乘上別,以下除之,一乘以除,適足相消,故所分猶存,且各應率而別也。”

  “......”

  令史儉講解了一下定義,而后開始了例題講解。

  另一邊。

  嬴政沒有去咸陽宮,而是去了皇子學室。

  皇子學室設在王城西苑,隸屬太子傅管轄,總司皇族子弟文武啟蒙之學。

  不過,嬴政親政以來,一直沒有設立太子,自然也就沒有任命太子傅,但他也并未因此裁剪太子傅官署的官吏。

  是故。

  太子傅官署成了教習皇族子弟的場所。

  而在早年時,因為皇族子弟不多,不少朝臣的子弟,也得幸能夠進入到皇子學室學習。

  目下皇子學室由太子傅丞領事。

  進到庭院。

  當即就有二十余名冠帶整齊的公子、公主長跪拱手行禮。

  “參見父皇----”

  嬴政蹙眉。

  他這次前來,并沒有提前通知,這些公子公主是怎么知道自己要過來的?

  太子傅丞胡毋敬惶恐道:

  “啟稟陛下。”

  “是中車府令趙高前面派小內侍來知會了一聲,怕公子公主們不在,掃了陛下興致,陛下來一次學室難也。”

  “趙高?他倒是有心了。”

  嬴政點點頭,隨即面向諸公子公主,面色溫和道:“你們不用在這站著,天寒了,你們先回室內吧,父皇就過來看一下。”

  諸公子和公主作揖。

  互相對視一眼,這才躡手躡腳的回到室內。

  室內依舊一片安靜。

  這時。

  胡毋敬躬身低聲道:

  “回陛下。”

  “皇子學宮中諸公子和公主,除長公子去了博士學宮,其余的公子和公主皆在此地。”

  “請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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