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陷阱機關要么就是在地上挖一個深坑,里面倒埋著尖銳的兇器,然后不小心一頭栽進去徹底涼涼。要么就是踩上什么激發機關,致命的兇器從其他方向激射過來。
很顯然,之前那七人遇到的就是這類機關。李墨一眼望去,果然在通道地面上不規則的布下了六個陷阱觸發機關,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塊塊比腳大一點的石頭,但是一旦踩上去,石頭下面是懸空的,有一個類似按鈕一樣的凸起,然后有一根細細的黑色鎖鏈通過地下一直延伸進地宮內部。
那六處觸發機關是隨意布置,沒有規律,如果只是一個人走進來或許還有小小的幾率幸運的避開機關,但人一多的話,百分百會觸發。
李墨順著地下排布的鎖鏈延伸望去,果然前方三米外靠近地宮大廳的地方一字排開端坐著六座狼圖騰石雕,一旦觸發機關,六座石雕就會從口中和肚子部位分別射出兩支箭矢,也就是說只要觸發其中一個機關,一波箭矢就有十二支,走在最前面的托里專家運氣最不好,中了四支箭矢。
好在機關已經觸發,六座石雕體內暗藏的機關箭矢都已經射完,在前方地上還亂七八糟的躺著二十多支箭矢。
“有意思,都過去數百年了,那里面暗藏的機關居然還能正常觸發,而且威力很強。”
李墨真想搬出去一座狼圖騰石雕將之劈開好好研究下里面到底是怎么布置機關的,用的又是什么特殊材料。
他頭上戴著的那個射燈是部隊里專用,光照范圍大還亮。
“來人。”
很快一個軍人全副武裝的鉆進來。
“這塊磚做上標準,是陷阱觸發機關。”
“是。”
軍人已經做好準備工作,他一手拎著小桶,一手拿著刷子,然后在李墨指定的地方刷了兩邊。無光的時候能夠發出清晰的熒光,有光照的時候能看到地磚刷上的那一層亮黃色涂料。
六塊陷阱機關都做好標志后,李墨才說道:“你退后靠墻站著,我進副宮大廳再好好的尋找下。”
“是。”軍人立刻執行命令,“李院士,你小心點。”
李墨是這里的總負責人,以他的身份其實是不應該以身涉險的,但是他有足夠的信心能夠破解里面的機關陷阱,加上他從來沒有失過手的輝煌戰績,所以其他人才看著他獨自進入副宮。
等他一走進副宮大廳,他聞到的不是那種渾濁的空氣味道,而是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本來他還以為是之前托里專家等七人受傷而留下的,畢竟里面空氣不流通。但是他隨后又否認了,因為七人在通道中受傷的,在通道里沒有聞到異味,但卻在副宮大廳中聞到了。
而且。。。
而且血腥味是從另外一個方向飄來的。
“不好,該死的混蛋。”
李墨心里頓時大罵,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究是發生了。異瞳全力掃視出去,地面,頂上一寸寸的掃過。副宮面積挺大,但基本都能被他透視到。
這一看頓時倒吸口冷氣,原來沿著副宮墻體一米外的地方修建了一周的深坑陷阱。因為身后通道有六座機關石雕守護,所以也造成了自己所站的地方方圓五米的地方都是安全地帶。
也就是說,經過數百年后,萬一通道里的陷阱機關已經失效,那反而是最安全的一條路線。而通過打通副宮石墻鉆進來的人在一名誒都是安全的,一米外就是有一條縱跨兩米寬的深坑,里面布滿了尖銳的兇器,一旦栽進去休想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而且李墨已經看到了在右前方有一個打通的墻洞,而在離洞不遠的深坑里躺著兩具尸體。
那死的真叫一個慘不忍睹,饒是李墨都忍不住要反胃。
但除了那一周死亡深坑外,再朝里面就全部都是安全地帶。然后李墨眼睛就看花了,堆放的整整齊齊的一件件木箱,從里面激射出一道道燦爛的光芒。在他的異瞳中,他看到了一箱箱外面稀少的唐秘色瓷,一箱箱宋代官窯成套瓷器,看到了一箱箱做工精致的金銀首飾,一箱箱翡翠珠寶。他還看到了充滿異域風情的各種首飾玉器,種類繁多,一時無法估量。
李墨忍不住咳嗽幾聲,在外面唐代秘色瓷太少了,宋官窯瓷器那更是鳳毛麟角,每一件出世那都是稀世珍寶,價值逆天。可是在這里,那都是成箱成箱擺放的。
蒙古族是馬背上的國家,在那個時代他們被認為是野蠻的的,粗魯的,兇狠的。但從另外一個層面來說,中原的文化和富饒深深的吸引著他們。
可是像瓷器這類精美絕倫的東西那都是奢侈品,只有部落的高層才有資格享用。沒想到成吉思汗秘藏死后,在他的長眠之地居然陪葬了那么多的瓷器,而且都是成套的,一旦出世那對整個瓷器市場都是一種燦烈的打擊。
以前是物以稀為貴,因為太少了,所以拍賣市場上一旦出現一件那價格都是蹭蹭的往上漲。從這以后,那些家可能會欲哭無淚。
哪怕是這些地宮中的瓷器永久的待在博物館里,但對市場也是一種無形的打擊。
李墨站在這里,扭頭先看的是左邊的空間,然后目光逐漸朝中間部分移動。
“我靠,當年成吉思汗帶著無敵鐵騎到底搶劫了多少東西。”
李墨心里忍不住的嘀咕,因為他接下來看到的就是一箱箱書籍,書籍都是古本,一摞摞的用一種特別的油紙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依次擺放。
他也不知道那些古書到底都是什么,記載的什么內容,反正保存的還算可以,等都起出后通過特殊處理就可以很好的保存下來。能夠被成吉思汗當成陪葬品的書籍肯定不是普通的古書,看來要將地宮中的寶物全部順利起出去,還需邀請書籍維護方面的考古專家協助才行。
最后他看向右半邊的空間,那些堆積的箱子中都是兵器,盔甲,斬刀,弓箭等,應該都是特地鍛造出來陪葬的。
不管是瓷器玉器,黃金珠寶,還是古書又或者兵器,那數量都非常的多。光是這一個副宮中的陪葬品就能建設一個面積特別大的博物館,甚至說要分門別類的建成三個相通但又空間相對獨立的博物館。
一個成吉思汗秘藏抵得上好幾個博物館的體量,這還只是其中一個副宮而已。
李墨站了好久,當聽到那個軍人在喊他的時候才回過神,然后轉身說道:“你先好好待著,我到處看看。”
外面的人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好在李墨在隨時跟外面呼應,讓他們都知道他目前很安全。
李墨走到深坑陷阱前蹲下伸手按了按,那看起來和地面無異的石頭居然是晃動的。就像一塊塊翻板,一旦踩上去就會不吃力的翻過來,然后將外來的人給搞死。
“簡單粗暴又致命的陷阱。”
李墨對古人的智慧也不得不敬佩。
外面的人等了許久才看到李墨安然無恙的從副宮中走出來,他們本想問問李墨里面的情況,但是就見到他的臉色陰沉難看到極致,似乎體內憋著一股怒火,隨時都要爆發出來。
“來人。”
不遠處兩個軍人連忙小跑過來敬個禮。
“你們守在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李墨走出秘宮,他抬頭看看天空懸掛的烈陽,這邊依舊很涼爽啊。
嚴陽陽想上前問問情況的,但見師父出來后一直冷著臉,所以最后還是忍住沒問,想必他在副宮中肯定遇到了什么特別的情況。
所有考古專家和工作人員都沒有出聲。
“老板,省里來了好幾個人。”
剃頭來到身邊小聲說道。
李墨這才轉身看過去,就看到有一群人朝這邊走過來,李墨只認識其中一個人張鐵安,其他的一個都不認識。
“李院士你好。”
“張叔,你怎么來了?”
張鐵安是公事公辦,在外人面前叫他一聲李院士,但是李墨可能是因為心情不對勁,所以也沒考慮那么多。一聲張叔把所有人都喊愣住了,你們之間的關系有這么好?
李墨也是后知后覺,他連忙對身邊的嚴陽陽介紹道:“陽陽,這位就是你蕓黎姑姑丈夫的親叔叔,你不是一直嘀咕著要找蕓黎姑姑玩嗎?這次來內蒙正好有時間。”
嚴陽陽也反應快,她連忙笑著行個禮,然后糾結的說道:“師父,蕓黎姑姑的叔叔挺年輕的啊,我叫他張爺爺會不會把他叫老了不好?”
張鐵安頓時哈哈笑起來,他打趣說道:“李墨,我可是常常聽蕓黎夸贊你這個首席大弟子,將來千年盛藏集團的繼承人,本來還以為是她偏愛呢,今天一見真人比蕓黎夸得還要優秀。不過我也可不年輕,你叫一聲張爺爺就行。”
“張爺爺好。”
四周的人這才明白他們之間為什么這么熟悉了,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么一層緊密關系。張家和京都的詩家做成姻親后,那實力是一步步的增強,最主要還是和眼前的李墨有關。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賀蘭山那個恐龍化石遺址項目就是張鐵安出面一手負責的,就連追查背后黑手也是他在布局,最后是雷聲大雨點小,看透的人都知道這是雙方達成了某種默契。
這次成吉思汗秘藏發生重大的考古受傷事件,牽連到了很多人,本來會議確認是由新的第二負責人過來對接,沒想到今天過來的是張鐵安。
以他的資歷肯定不會一下子就竄上去的,張鐵安今天來此估計還是因為他和李墨之間的有點私交關系,也是為了更好的和他后期進行友好的磋商。
“我今天過來是先來打前站的,看看你這邊有什么需要我出面協調的。你有什么條件盡管說,我可以做主答應。”
李墨微微搖頭,然后深深嘆口氣說道:“關于成吉思汗秘藏副宮發掘的工作暫時停下。”
“為什么?”
李墨看了張鐵安一眼沉聲說道:“我剛才進入了一趟才發現,那副宮那么厚的石墻已經被盜墓賊給打通了,他們在短時間內挖了一條長長的地下通道,一直到達副宮。”
“什么?”
四周頓時一片嘩然,成吉思汗秘藏居然被盜墓賊給光顧過。
張鐵安卻問道:“你說短時間內挖了一條地下通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有多少盜墓賊進入了秘藏副宮,但發現有兩個人死在了副宮中的死亡陷阱中,估計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其中一個盜墓賊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張鐵安都愣了下,沒想到真有盜墓賊盯上了成吉思汗秘藏,而且還有兩個死在了副宮陷阱中,關鍵是李墨對其中一個死去的盜墓賊有點印象。
這事情鬧大發了,能夠被李墨留下印象的話那肯定是稍微有點來頭之人。
“李墨,副宮中有什么東西損失了嗎?”
“副宮中堆滿了無數的寶藏,暫時還不清楚有沒有被盜墓賊盜走什么寶藏。張叔,眼下要立刻安排人進入,將兩個死去的盜墓賊尸體弄出來,然后鑒定其身份,要立刻安排追查。這里可是大草原,附近挺遠的地方才有蒙古包聚集地,或者是貝爾湖景區。等安排好了,我陪著他們一起下去指點他們怎么做,怎么避開死亡陷阱。”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安排人手,任你調遣。”
李墨看著他轉身要走到一邊打電話,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身影,然后忙喊道:“張叔。”
“怎么了,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李墨朝他使個眼色,兩人走到一邊,他才小聲說道:“我突然想起那個死在死亡陷阱中的人是誰了。”
“是誰?”
李墨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參與賀蘭山景區開發項目那個案子的主謀,我在恐龍化石遺址山谷中見過他,所以有點印象。”
張鐵安眼珠頓時都瞪圓了,很想說不可能,但又知道李墨不會瞎說。
“李墨,那個死者的身份你暫時先別跟別人說,我先打幾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