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的信用卡可以直接結算,大胡子老頭還鄭重其事的給他開了一張買賣合同,雙方簽字確認。
“老板,這是統一標準的買賣合同,內容注明的是工藝品。”屈揚認真看了下合約,這點他做的還是很認真的。
李墨點點頭,等交易結束,他拿著兩個木盒繼續朝前走起來。
“老板,其實...其實我覺得...”
屈揚吞吞吐吐,有點不敢說出來。
“你覺得什么?”
“我覺得這兩個玩意價格有點貴了,以我的了解,這里是漫天要價,我們應該就地一刀到底。”
李墨笑了笑說道:“我當然知道價格貴了。”
“那你為什么還要買?”屈揚不解。
李墨舉起其中一個盒子說道:“里面的東西是我國大漢朝時期的錯銀銘文虎符,名副其實的一個國寶。區區兩千歐元就能買回去,白菜價都不如。”
“漢朝虎符!”
屈揚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隨后暗嘆口氣,自己應該早就想到這點才對。能夠讓他出手的東西怎么可能是個普通的俗物,就那個玉釵,在國內高檔首飾店里比它精致漂亮十倍的隨處可見。
以他的財富,怎么可能跑到倫敦來買個次品。
兩人逛了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小時,露天集市上的好東西太少,他只碰到了三個清晚期的粉彩瓷器,花了白菜價入手。
屈揚臉上明顯露出疲態,李墨本還想逛逛內館的,畢竟這里的百年老店很多,真正的好東西都在那里。看到屈揚狀態不對勁,也就打消了繼續戰斗的念頭。
回酒店的路上,李墨心情相當不錯,他能夠預想到下次再逛沿街老店時應該會有更大的收獲。
“李墨,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
李墨剛進酒店大門,就聽見一個十分不高興的聲音。那是大使館派過來的工作人員,三十出頭的女人,身材倒是很高挑,只是臉蛋有點普通。
她看了眼李墨手上拎著的幾個盒子,冷著臉說道:“你出去這么久怎么不跟我說一聲,這里可不是國內,你的一切行為不僅僅是代表你個人,而是代表我們整個專家團,代表我們國家的顏面。”
“我早上出去的時候和秦局報備過了。”人家是大使館派來負責他們飲食起居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李墨對她的莫名態度也沒太放在心上。
“哼,在國內秦局負責你們團隊,到了這里我負責你們團隊。以后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再隨意的脫離隊伍,除非你打報告離開這個團隊。”
李墨眉頭動了下,看看她那普通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冷意,心道自己好像沒得罪過她呀。再說自己出去,秦局也知道,如果她問起自己去向的話,秦局自然會告訴她。
可是這剛進門就對自己開炮,這事琢磨著有點不對勁。
“行,我知道了。”
李墨笑了笑不再搭理她,直接朝電梯那邊走去。
“李墨,你什么態度?”見他敷衍自己,大使館來的女人立刻炸毛,她上前就要拉李墨的衣服,哪知還沒碰到就被人一把抓住。
她下意識抬頭一看,高大威武的棕熊正冷然的盯著她。
女人還沒開口,就看到七個身材同樣高大的男人相繼走過,保護在李墨背后進入電梯。
棕熊放開她的手腕沉聲說道:“對我老板客氣點。”
“老板,剛才那人跟你好像有仇?”
“伱也看出來了,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李墨想了下說道,“我先去見一見秦局,打聽下那人什么來歷。”
秦雅麗和一群專家正坐在咖啡廳里聊天,看到李墨拎著五個盒子走過來,不由伸手揮揮。
“小墨,這邊。”
李墨把打包好的盒子小心放到桌子上,然后拿了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秦局,那個大使館的姐姐脾氣好大,我沒得罪過她呀。”李墨坐到一張單人休閑沙發上,有點郁悶的說道。
“你們在樓下碰到了?”秦雅麗突然笑起來說道,“誰說你們沒仇的,你們之間結下的梁子可大了,她是李佳宇的親姑姑。”
果然有仇,而且是大仇,難怪一見面就那樣咄咄逼人。
秦雅麗其實也很無奈,本來秦李兩家關系真的不錯,是世交。可是自從李墨出現后,老爺子的目光居然轉移到了他身上。說實在的,一開始秦家上下都不太明白,可是經過一件件事情后他們才豁然大悟,李佳宇實在是志高氣短,而且心胸狹隘,不堪大用。
尤其是這次花了十億買了一個清乾隆粉彩鏤空轉心瓶,當時在京都的大小圈子中是多么高調耀眼。可是一轉臉瞬間被李墨從天堂打入地獄,那個轉心瓶居然會現代高仿品。
真正的血本無歸。
至于后來他搞得小動作簡直是幼稚,李墨連根指頭都沒動,上面的人就接連出手搬開那些臭狗屎擋道的人。
“別想那么多。”秦雅麗看向桌子上的盒子,“你出去逛了半天買了什么東西?”
提到這里,李墨心情開朗起來,他朝四周喝茶聊天的幾位專家說道:“我在附近的柏孟塞古玩市場淘到了幾件不錯的東西。”
神仙眼說不錯的東西肯定都是好東西,那些專家紛紛圍過來。
李墨打開第一個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個粉彩盤子遞給其中一個專家說道:“清嘉慶粉彩百花蓮紋盤。”
“真是大清嘉慶官窯出來的精品,好東西。”
“瞧著工藝,這釉色,這瓷胎,非常的精湛。在國內上拍的話怎么也要值個三四十萬了。”
“小墨,這個你花了多少錢淘到的?”
李墨輕輕一笑說道:“白菜價。”
幾個專業一陣唏噓。
李墨又相繼取出其他兩個碗說道:“一個是清嘉慶青花果紋罐,還有一個是清道光粉彩百壽碗。”
幾個專家相繼上手鑒賞一下,都是官窯真品,看來倫敦古玩市場是真的有好東西的。這才是近百個古玩市場中的一個,如果都逛遍了還不知道能夠淘到多少寶貝出來呢。
“李墨,還有一個是什么寶貝?”
秦雅麗見李墨把最后一個木盒收好,似乎不想拿出來一樣,心中咯噔一下,難道木盒中的才是真正的寶物。
“沒什么東西,我還沒琢磨明白呢,等回到國內再說。”
一個專家眼睛也亮幾分,他和李墨最熟,經常在京都博物館一起工作吃飯,所以一見李墨行為異常,忙小聲問道:“國寶之流?”
李墨點點頭。
“那還等什么,我們快回房間。”
一群人幫李墨收拾好三個瓷器,又擁著他回到房間。
“到底是什么寶物,看你這么小心謹慎都不敢在外面拿出來。”秦雅麗也跟了過來,她是最好奇的。這小子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這淘寶的本領還是那么一絕。
李墨這才打開盒子,讓大家都能看到里面的東西。
“這是有銘文的虎符。”金陵博物館的一個專家差點撲上去,他雙手捧出那個虎符,雙眼仔細的瞧著:“這應該是錯銀銘文虎符,上面的銘文字體是篆體,從字體風格來看,應該在戰國,秦朝和漢朝的時間段內。”
另外一個專家也湊上前仔細看了看說道:“要斷定它的來歷,還需要查詢詳細的史料,不管如何,這絕對是罕見的國寶。”
“也不知道這枚虎符是什么時候流入到國外的,說不定它還是我國出土的第一枚銘文虎符呢。我不擅長文字,誰來看看上面的銘文寫的是什么?”
“還是讓李墨來吧,他對篆體比較熟悉。”秦雅麗知道他的能力,李墨也沒推辭,接過虎符看了一邊身上的銘文念道:“甲兵之符,右在王,左在新郪。凡興士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會王符乃敢行之。燔燧事,雖無會符行殹。”
“大體是這個意思,這個是新郪虎符。”
李墨放下虎符。
幾個專家都在回想有關‘新郪’這個地名,這是斷代的關鍵。
“諸位前輩,你們還好好的休整,這個錯銀銘文虎符到底是什么朝代的,還需要回去查詢史料,這會兒腦袋想炸了也未必能記起來。”
李墨收好虎符,這個東西需要人專門看管著。不行,還需要從國內再調一群安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