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架烤肉許朔一口都沒吃。
白銀公爵吃了大半,左放悄摸摸吃了小半,完全忘了賺教宗冕下的演繹值,吃完后眾人就拍拍手準備行動了。
「那個白衣主教我派人密切盯著,先去極北山脈吧,那里的情況更加嚴峻。」
白銀公爵語氣不容置喙。
眾人現在身處他的白銀城堡,就算對此有異議,估計也不適合提出來并強行實施。
除非大家萬事不管先現場打一架,誰贏就聽誰的。
但那也沒必要。
白銀公爵已經安排好了馬匹,后來趕到的左放衣服也不用換,帶著一些風雪的濕意跟著兩人再離開。
白銀城堡靠近城墻邊緣也是一個好處,眾人根本不用再做過多的遮掩,直接從城堡的側門離開,乘著夜色向遠方的極北山脈策馬奔去。
雖然那座山脈看似不遠,但從城邦到極北山脈,其實也有幾十公里的路程。
不過沿路沒有任何的樹林與峽嶺,偶爾只有一些縱橫交錯的山岡與低矮灌木,余下便全是冰原凍土。
大雪紛飛,三個身影宛若被一片白茫茫的云河所淹沒。
「以前這里也有不少林子,不過為了更方便觀察極北山脈魔獸的動向,就都被清理了,后來它們也直接不長了。」
路過一片密集的灌木叢的時候,白銀公爵隨口說道。
剛冒頭就被砍,或者長到一半就砍,就是韭菜也經不住這么個割法。
冰天雪地的惡劣幻境生長本就不易,所以被砍了幾百次后,那片樹林就干脆不再長了,只有一些堅強的灌木仍舊毅力冒頭。
但這里的植物都不是綠色的。
它們色彩單一,灰的暗然無光。
這些植物的枝條更是如同鋼鐵般堅硬,就連生長出來的葉子都帶著一片冰晶,稍微用力的話都能直接劃開人的肌膚。
沒有一點情調可言,本就死寂的冰原還顯得更為凄冷了。
許朔側頭看了看周圍。
雪地上還有不少被砸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坑洞,有些似乎是冰雹的坑,有些一看腳印就知道是某種大型物種。
幾百年下來,這里遭受的侵襲可不少,其實如果在這里建長城的話或許有點用。
但以白銀城邦所擁有的資源,卻不足以他們為自己打造出這種防護圈,而圣瓦羅皇室也并不想出這個人力物力。
反正平常也守得住。
那干嘛還要費這個功夫?
完全沒必要啊!
花費了大半個鐘頭后。
眾人終于到了極北山脈的一隅,艾格峰的峰腳下。
紛飛的大雪與氤氳的霧氣纏繞在一起,抬頭看去,山峰就如同與天空融為了一體,分不清究竟哪里是頂峰,更分不清這片山脈的盡頭在哪里。
明亮的月光灑落下來,也只看到一片清冷的皚皚白雪。
這處山腳下有銀盾軍團的駐守。
因為三個人可能要說些世界之外的悄悄話,所以白銀公爵并未讓其他人跟著,而是由自己帶著兩人往山上走。
這里地形復雜,但對于三個玩家來說也并不難走。
不多時便到了山頂。
從山頂眺望過去,遠處有一片巨大的峽谷,峽谷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東西在攢動,擁擠在一起散發著陣陣冰冷的血氣。
只不過,顯黑并不是因為那些東西都是黑色的,而是因為那些東西的數量過多,才擁簇出了一片深色。
在這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中,那片區域也就格外顯眼了,即使是夜色都無法遮掩。
白銀公爵平靜的說道:「這就是我要帶你們過來看的東西了,從那天晚上戰斗過后就出現了。」
峽谷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東西。
全是魔獸!
都不用去數,一看這占滿了整個艾格峰峽谷的數量,就知道估計是數十萬頭魔獸都不止!
而且整個極北山脈廣袤無邊,這僅是靠近白銀城邦的艾格峰,或許在其它地方還潛藏著更多的魔獸!
左放咂舌,直接密集恐懼癥發作,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你們那晚對戰的數量有多少?」他問道。
「也就兩三千,而且看起來還是倉促聚集起來的經常徘回在附近的魔獸種族。所以如果不是那點血脈壓制,我們銀盾完全可以將那個女人留下來。」白銀公爵皺眉說道。
一談到這件事,他原本沉靜溫吞的情緒似乎就會有所波動,可見是對此相當的耿耿于懷。
說好的堂堂正正戰斗。
結果那個女人居然耍詐!
在發現自己被血脈壓制,還被對方貼臉嘲諷的時候,白銀公爵心中簡直怒不可遏,然后這點點點怒氣硬是讓他開啟了角色卡。
很好,看來角色本身也瞧不起這點精靈的血脈!
不過支線任務實在是難。
——讓白銀城邦不再遭受魔獸的襲擊。
開啟難,完成更難。
雖然角色本身已經想離開極北之地了,但作為家族世世代代傳承與守護的白銀城邦,角色本身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的。
從支線任務的內容來看,這種感情更是深厚無比,即使要離開也想安排好這邊的后事。
但白銀公爵覺得,除非極北山脈里的魔獸死絕,甚至是精靈一族都需要徹底滅絕,否則這種襲擊是不可能結束的。
為一城滅一族?
聽起來確實是非常熱血。
但也得做到。
雖然白銀公爵覺得做不到,但還是安排了銀盾軍團深入極北山脈進行勘查。
然后就發現了這些聚集的魔獸。
「不止這里,我們這幾天已經發現了三個地方都聚集著大量魔獸,而艾格峰是距離白銀城邦最近的地方,這就是我不敢離開極北的原因。」白銀公爵緩緩說道。
白銀城邦有太多人的眼線了。
教廷的人、帝國的人,甚至精靈族的人都有可能。
要是他前腳剛走,后腳白銀城邦就被魔獸大軍壓境了,支線任務還沒開始就直接宣告結束。
甚至還可能影響最終的陣營任務,那真的是哭都沒有地方哭。
看著遠處那侵占了整個峽谷的魔獸大軍,許朔沉吟許久終于出聲:「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白銀公爵卻是看向他:「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男人那雙銀白色的眸子無波無瀾,和一雙同樣平靜的眼睛對視,隱隱有幾分冰冷的氣機在交鋒。
左放看了看白銀公爵,然后又看了看許朔。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這兩人好像正在互相試探什么。
反正左放從不覺得,許朔會是那種主動聽從別人的安排,并會誠服接受別人建議的人——這家伙就沒有好好聽過別人說的話。
而左放也不覺得,白銀公爵會是那種聽之任之的人,相反,對方還很有想法的主動擄人。
這兩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但若是不打算各玩各的,這個隊伍就總要有一個帶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