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朔往那邊走了幾步后,隱隱看到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扭打在一起。
當然,是正常的扭打。
兩人從卡座的位置一路戰斗到酒吧后臺,然后嘩啦啦的酒瓶碎了一地,多少名貴的酒種都成為了犧牲品揮灑在空中,散發著濃郁的令人微醺的酒味。
而在許朔走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看了他一眼,身體動作也變得更為警惕了。
黑暗中,許朔抬手瞄準了女人。
“砰!”
“砰!”
“砰!”
他連著點射了三槍,但都沒有擊中那個靈敏無比的女人,彈藥將吧臺后方的貨架擊倒,還差中那個正在與之對抗的男人。
就在這時,女人翻身跳出了狹窄的吧臺,她迅速后退將身體隱在了卡座后面。
緊接著,她似乎伸手拿出了什么拋到了地面上。
沉悶的爆炸聲響起,黑色煙霧蔓延在本就漆黑的酒吧里,瞬間遮掩了整個酒廳的視線。
黑成這樣的環境,即使許朔的視力不錯也沒辦法捕捉人影了。
但他依舊抬起火銃,朝著酒吧大門的方向盲開了一槍,直接將火銃里剩下的最后一發彈藥也打掉了。
這樣強迫癥就滿足了。
然而下一刻,他身側傳來了些微的動靜,黑暗中一把火銃對準了他的腦袋。
許朔側頭看去,那雙銀灰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如玻璃般透徹,然后他抬起手上空彈夾的火銃回指了過去。
“數三聲,一起開槍吧。”許朔低笑一聲。
“哎別別別……”
誰成想對面的人立馬就慫了,黑暗中傳來熟悉的輕佻的聲音,后者也將火銃收了起來。
于是,許朔也若無其事的放下了沒彈藥的武器。
雷少慢慢走上前,近到一米左右后,身形輪廓和面部特征才在黑暗中明顯了起來。
他懊惱道:“你剛才把我的獵物給嚇跑了,我明明差點就要抓住她了!”
許朔勾起唇角:“是嗎,可我怎么看到你被她按在吧臺揍的直不起身?”
雷少眨了眨眼說道:“你這是在開車嗎?”
許朔沒有理會雷少的轉移話題,他走出吧臺,在酒廳里隨意看了一圈,接著走到角落放置音響的地方,將動次打次的音樂聲給關掉了。
播放音樂的音響也只有角落的著一個,就像是故意被留下的,為了遮掩行動所發出的動靜。
瞬間,酒吧安靜了下來。
音樂停了后,那些人瘋狂的鬧哄也下意識的停止了,就好像是外面的遮羞布被掀開了,致使他們條件反射的制止了自己無理的動作。
寂靜的黑暗中,頓時只有一群人粗重的喘息聲和驚恐的嗚咽聲。
那些散亂的警員最快反應過來,迅速將最近的陌生人控制住,甭管是誰反正先把握主動權。
“燈亮前,誰要是敢動一下的話,后果自負。”
許朔澹澹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把火銃,朝著天花板開了一槍。
“砰!”
震耳欲聾的銃擊炸響,周圍的人影也被驚的顫抖一下,他們聞著縈繞在鼻尖的硝煙味與血腥味,心跳劇烈。
頓時,不管是那些酒吧客人,還是羅納街區警署的警員,此刻都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生怕被這位可怕的長官給誤傷。
威懾完酒吧里剩下的人后,許朔才再度轉身朝酒吧后臺走去。
雷少抬腳跟在后面,看了眼剛才被青年隨意丟在地上的空銃,郁悶說道:“所以你這家伙,剛才槍里根本沒有子彈對吧?”
許朔笑了一聲:“現在有了。”
更何況。
他隨身也帶著一把專用火銃呢,只是一直沒有使用而已。
所以其實無論何時,他身上都是有武器的。
火銃的彈夾只有十二發子彈,許朔一邊走一邊檢查的子彈,而走到酒吧辦公室的門前時,他立住腳步看向走廊末端。
那邊,酒吧后門被打開了。
一條濃郁的血線從辦公室里拖出,盡頭消失在后門。
雷少見狀,直接幸災樂禍的吹了個口哨:“喲呵讓你過來把我的人給嚇跑了,現在你自己的人也跑了吧。”
許朔收回視線:“跑不遠。”
他走進旁邊的員工休息室,找到電閘電箱,卻見里面的線路已經被破壞了。
許朔見狀,干脆也放棄了重啟酒吧的燈光。
他轉身往酒吧后門走去,邊走邊問道:“剛才你在外面,具體說說發生了什么。”
雷少嘖了一聲:“具體怎么斷電的我也不知道,但在燈光黑了下來后,吧臺那邊最先響起動靜,那些酒水倒出來后,碰到水的人都觸電了。”
之后就是銃聲響起。
以及某些酒吧客人驚恐的喊叫,隨之是凌亂的腳步聲、推搡動靜,最后由一道驟然響起的火銃徹底引爆混亂!
而那聲銃響。
其實是由從走廊跑過來的副手開槍的,他的原意或許是想學貝羅德警司那樣,威懾一下混亂的眾人,結果沒想到適得其反直接引發了暴亂。
雷少當然還是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卡座里,直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從黑暗中摸過來,試圖襲擊他。
猜想到這個女人可能就是那個要殺自己的人后,雷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于是,整個酒吧的亂戰就以他和這個女人的戰斗點燃,兩人打起來根本不顧旁邊有誰,殺招盡管往對方身上招呼就是了!
戰斗波及到周邊,周邊人驚恐,也胡亂的開始攻擊旁邊的人。
然后所有人都打起來了……
“所以,你是始作俑者嘍。”許朔面無表情說道。
“你怎么能這樣算賬呢?!”
雷少當即就不愿意了!
他嚷嚷道:“真正的原因應該是你們警監司沒有守好整個酒吧,十幾個帶槍的人,居然連幾十個手無寸鐵的普通民眾都管不住,否則哪會亂成這樣呢!”
不得不說,雖然雷少說的有些強詞奪理,但某方面也有點道理。
許朔忽然感慨道:“果然永遠都不要相信自己的手下沒問題,曾經有個人相信自己的手下,后來城都丟了。”
雷少跟了一嘴:“誰?”
許朔卻沒再說什么,他站在酒吧的后巷里,接著微弱的路燈。
目光落在了地面的血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