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的人還在聊天,坐在中間座位的幾個人聊的正歡快,年輕人打牌的聲音吵吵鬧鬧。
而那個被羅凱猜測為持槍警察的業務員,在許朔接近的時候臉色微變,但直到青年拿著水果刀將對面那人的喉嚨劃開,他都沒能反應過來。
恐慌與尖叫立馬在車廂里蔓延,周圍的人連忙跑開,那個正嗑著瓜子的婦女拽起自己的孩子就瘋狂往外跑。
不過轉瞬間,車廂中部的乘客都在慌亂中擠到了兩邊。
坐在六十九號位置上的中年男人捂著自己的喉嚨,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瞪大的眼睛里全是驚恐與不可置信。
“你這個表情,一點都不有趣。”許朔怪異的嗤笑一聲,爾后尾音上揚變調:“不過還挺好看的”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白大褂,也濺到了青年的脖子上,他伸手抹了抹,輕輕擦過嘴角。
旁邊的業務員回過神后,猛地起身掏出了手槍指向他:“你在做什么?!”
“哦?要開槍嗎?”
許朔歪頭看他,忽然快走幾步將自己的額頭頂到了槍口下,盯著男業務員挑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試試吧,你一定會喜歡這種感覺”
“你……”男業務員拿槍的手微微顫抖,看著面前這個笑容扭曲的年輕人,他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直上頭頂!
此時,在車廂的貨架上趴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順直的短發包裹著圓潤的臉頰,膚色慘白青灰。
她看著下方的青年,歪了歪頭,目光中滿是好奇。
撥開了人群的羅凱從后面走過來,看了眼許朔后就倏地將視線放到了貨架上,盯著那個像正常人類的小女孩,將煙含進嘴里,右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卡片。
小女孩立馬戒備的看過去,眼中有些忌憚與害怕,小小的身子往貨架內部擠了擠。
察覺到變化的許朔停止了調戲年輕警察,腦門頂著槍口,轉頭對羅凱說道:“現在還剩多少?”
“百分之九十九。”羅凱神色復雜的看向他。
“還差一個。”許朔說道。
“喂!你們在說什么?你們是一伙的?你們跟那個男人是什么關系?!”忽然一個聲音插進來大喊。
在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的時候,心理壓力山大的男業務員冒著冷汗,手上的槍口來回指著許朔和羅凱。
他一點也不像個老沉穩重的追兇警察,此時還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顯得慌張起來,難怪會被羅凱看幾眼就猜出了身份以及帶著槍。
羅凱沒理他,深吸一口煙,將迅速燃盡的煙頭吐在地上,右手的卡片換成了一把手槍。
隨后,他猛地轉身,面無表情的朝著那個躲在后面帶孩子的婦女扣動扳機!
“砰!”
子彈穿過人群,準確的擊中了婦女的腦門,血花四濺出來。
車廂里的尖叫聲再度此起彼伏。
而趴在貨架上的小女孩,卻是眼睛微微一亮,青白的臉龐上出現難以察覺的笑容后,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這時,周圍的空間再次扭曲了起來。
不論是面色驚恐的乘客們,還是六十九號座位上捂著喉嚨掙扎的中年男人,還是持槍的手微微顫抖的年輕警察,都在漩渦般的扭曲中被吞噬了進去。
轟——谷 巨大的轟鳴聲過后,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消失了,行駛穩定的動車的白色車壁出現在眼前。
而在兩人前方的座位靠背上方,一個乖巧可愛的短發小女孩坐在上面,耷拉著一雙小腿在羅凱面前踢動。
他們脫離了幻境,只不過,這個小女孩依舊在。
“咳咳咳…!”羅凱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引得隔壁的乘客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猜你的肺又臟了。”坐在旁邊的許朔懶懶說道,傾身靠過去莞爾一笑:“你果然有病。”
聽到這話,本來想說什么的羅凱一個激動,頓時捂著嘴巴咳的更加激烈了。
但好歹,這次沒有感覺到危險。
他猛地深呼吸一口氣,才堪堪壓下由失血過多虛弱而引發的陳年肺病,接著從背包里拿出保溫壺喝了口水。
羅凱看了眼他面前的小女孩,又拿出一張空白卡片對著她。
小女孩歪頭看了看,接著又看向許朔,半晌后,才有些不情不愿的鉆進了卡片里。
空白卡片上勾勒出了圖案,黃色花邊里面是一本斜立的書本,封面是一列行駛在高架橋上的綠皮火車,下方是花體字的劇本名《綠皮火車》。
羅凱咳了幾聲,無視剛才許朔調侃他的話,說道:“劇本已經完成了。”
許朔伸出手:“打錢。”
這時,羅凱才終于側過頭看向坐在旁邊的青年。
外面的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讓黑色發絲似乎在微微泛光,青年的面容依舊柔和清雋,看不出絲毫的攻擊性,還給人一種非常親切好相處的感覺。
但是,剛剛才在幻境里見識過某人有點神經質的一面的羅凱,狠狠唾棄了下自己那非常不靠譜的第一印象。
當然身為劇本空間里的玩家,肯定都不能憑靠外表來猜測一個人的品性與實力,即使對方是個一級萌新。
羅凱直勾勾的盯著他,說道:“在這之前,我有個問題,兄弟你真的只是個一級玩家嗎?”
許朔歪了歪頭:“一千積分,我告訴你。”
羅凱:“……”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空白卡片,非常果斷的在里面劃了六千積分尾款,然后交到了許朔手中。
這是他們之前就談好的價格,以及在幻境里的時候,許朔趁火打劫又薅來了的三千積分。
所以也表示羅凱懶得追究那個問題了。
確定完上面的數額后,許朔滿意的收起了卡片。
他接著道:“我確實是一級玩家,和你見面那天剛剛加入。”
羅凱嘴角抽了抽,先不管這個回答到底值不值得相信,總之他又有很多槽想要吐了,但依舊不知道要該從何吐起。
不過許朔似乎也沒打算等他的回應,接著問道:“那個劇本完成了?故事是什么?”
羅凱頓時忍不住吐槽欲了:“兄弟,我覺得你知道的應該比我還多,不需要再問我了吧?”
許朔攤了攤手:“其實我什么都不清楚,只是稍微猜到那個男人應該是兇手,也稍微猜到那個婦女該是幫兇,但是劇情真不清楚。”
聽著這話的羅凱拿水壺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接著長呼一口氣。
他也很想知道,這家伙究竟是怎么稍微猜出兇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