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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5、夜游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聲音落下時,那青白色的手掌已經落在她的肩膀上。

  身為金丹真人,她當然感到驚駭。

  縱然在大牢之中,神識壓制的相當厲害,只剩下周身不足半米。

  然而修士本身的五感六識卻不會因為陣法的壓制而縮減,除非是刻意針對五感六識的陣法或是術法神通,亦或是出手之人的修為與她差距很大。

  護體罡氣瞬間撐開。

  原本她以為能夠擺脫那只手掌,卻不想,護體罡氣就像是完全忽視了那手掌似的。

  捻訣施法惡的同時側目看去。

  卻看到一雙黑紅色的瞳孔。

  “地獄變。”

  聲音越來越遠。

  宛如渺渺音絮在耳邊環繞。

  站在她身后的高大修士平靜的注視著她,而那短角上中央匯聚的紫黑色紋路,正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維系那黑紅色猶如鋼針般的絲線。

  其實在雪姨被那青白手掌觸碰的時候,她就已經落入了涂山君的掌控。

  所謂的麻煩也僅僅有點繁瑣。

  畢竟,法力終究有限,須得省著用。

  涂山君微微嘆息。

  魔頭趁機跑了,他這術法神通的完善進度要慢下來,不如當年那般突飛猛進。

  而且魔頭和一般的修士不同,對術法神通的耐性頗高,這也能讓涂山君肆意的施為,不至于在術法摧殘之后崩潰。

  ‘若是再有一只魔頭就好了。’涂山君不免感慨。

  渡劫的修士何其多,能遇到天魔劫的人寥寥無幾。就算能抓住魔頭也不見得可以控制,沒有那森白圈子禁錮做咒,魔頭絕不可能輕易臣服。

  哪怕是假裝臣服都是問題。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魔頭戴著森白圈子,咒語也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總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目光回轉,看向面前的美婦人。

  此人生得真是玲瓏有致,五官更是筆挺中鋒。

  櫻桃小口無意識張開,流淌出津液。

  而她的瞳孔,正倒映著一個人影。

  在場,

  最驚訝的莫過于許三娘。

  雪姨可是裴氏的金丹大真人。

  在涂山大哥的手中,也沒有比那病虎幫的幫主強上多少。

  再看那高大身影,也是由另一分魂身演化出的身形。

  赫如元日,灼灼光明。這便是金丹真人應該具有的靈機氣息,形如一輪小太陽,讓尋常人根本無法以法眼直視。

  “練氣、筑基、金丹……”

  許三娘的目光逐漸堅定。

  這便是她借來的力量,正是她所需要,也由她決定如何使用。

  “能更改她們的記憶嗎?”

  “可。”

  “不過,此人的修為不弱,只怕會在這樣的環境下逐漸醒來。”

  “那該怎么辦?”

  “提一個不會讓她們拒絕的理由。”

  “至少也要她們拿不定主意。”

  “理由?”

  涂山君微微頷首:“鐘漢不是在尋找背鍋之人嘛。何必如此麻煩,我會讓他將你帶出牢獄,協助調查那起案子。”

  “她們也就不會這么急切的帶你回去,我們也好在趁著這時間的空擋,提升自身修為。”

  “你既然不想回大器宗裴氏,總該需要力量。”

  許三娘略帶疑慮的說道:“可是她們已經發現我筑基成功,如果再讓涂山大哥說的那個人介入其中。”

  “那就讓她們等等。”

  涂山君笑著說道。

  “如何等?”許三娘好奇的問道。

  夜里。

  許三娘吞服丹藥,恢復法力,那尊分魂身也隨之消融。

  她將尊魂幡取出,掣開幡面,一只青灰色的手掌從中探出。

  就在手指出現的剎那,許三娘瞪大了眼睛。

  她只覺得那磅礴如湖泊的法力,在剎那間被抽空。

  這還是在她一邊服用丹藥一邊吞吐靈氣的時候。

  卻也僅僅讓半根手指浮于幡面。

  許三娘面色蒼白。

  額頭密布汗水。

  強撐身軀走到了雪姨面前。

  直到那幡面中的半根手指上的橢圓形紫黑色手指甲,抵在雪姨的光潔如綢緞的額頭。

  “地獄變。”

  “夜游!”

  “哦,獄中筑基嗎?排場倒是真大啊。”

  鐘漢冷笑一聲。

  大器宗裴氏的影響力在天機城都這么深遠,畢竟誰也不想得罪裴氏,這也就導致所有人都當做是沒有看到一般。

  不過這倒是給鐘漢提了個醒。

  既然沒人阻攔,那他直接請調許三娘為副手協助,豈不是所有事情迎刃而解。

  不僅不會得罪裴氏,還能拿著這張金字招牌出入那些擁有身后背景的勢力,甚至還能將所有黑鍋甩給許三娘。

  事關自己的性命,許三娘定然會盡心盡力。

  至于許三娘和裴氏之間的齷齪,他才懶得管。

  “妙!”鐘漢擊股喝彩。

  旋即將目光挪向站在一旁的黑袍修士,贊嘆道:“實在是太妙了。”

  “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么好的辦法。”

  昨日他返回家中,其父并未返回。

  天機府的事情很多,六部的高修大多也不會在家中停留太久,一兩月見不到人是很尋常的事情。

  而且,身為大真君的鐘嵩棠也需要修行,一次閉關就是一年半載甚至更久。

  本以為還無法打開局面,沒想到等他給這玄黑道袍的鬼修辦法身份,就收獲一份大禮。

  “事不宜遲,我們再入大獄。”

  因此案撲朔迷離,各方勢力好像都有些曖昧,也就造成了鐘漢雖是被推出來的人,其權力卻不小。

  倒也沒人愿意卡著不給過,萬一鐘漢說自己查不下去被哪位刁難,那那位刁難人的自然就成了眾矢之的。

  于是,管事在接到上頭調令的那一刻,直接像是送瘟神一樣準備將許三娘送走。

  甚至連鐘漢的面都沒有見。

  身著鐵甲的鐘漢拿著調令走入大牢。

  見到了在獄中筑基成功的許三娘。

  若說原先的許三娘只是秀麗,那在完成筑基的蛻變后,則顯得冷艷,任誰在再見都會覺得是破繭化蝶的美人。

  鐘漢倒也沒有驚訝,修士就該如此。

  修為越高外形也就越發的接近完美,只是都不一樣而已。

  “不行!”

  雪姨制止道:“小姐還要返回家族。”

  鐘漢的目光挪向說話的人,那是位玲瓏有致的美婦,只是他如鷹隼的目光卻沒有半分欣賞的興致。

  冷聲說道:“這樣說來,大器宗裴氏是打算罔顧法紀,對三法司提出異議嗎?還是以為仗著修為和勢力足以讓所有人低頭。”

  “那,熊燃身亡的事情,還要勞煩裴氏出面解釋。”

  “這……”

  “讓開。”

  同為大真人,鐘漢的靈機氣息還要壓過對方一頭。

  這便是大宗執法堂的底蘊。

  鐘漢也不是沒有背景的人,其父鐘嵩棠,師父也是執法堂長老,真要論起關系網來,他就算辦砸了這件事也頂多是受些責罵,不會丟了身份地位。

  但是,畢竟大器宗不是他家的一言堂。

  以后有什么好事肯定要往后站一站,先緊著能力強的同門。

  現在這事情分明能辦明白,又怎么可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放棄。

  裴氏確實勢大,卻不能讓他畏懼。

  雪姨一時遲疑的猶豫讓她不由得讓開路。

  眼睜睜的看著石室內的許三娘走出。

  鐘漢淡淡一瞥就收回目光的轉身往大牢門口走去。

  跟在他身旁的只有練氣修為的黑袍修士微微拱手,從始至終一言未發。

  就像是位緊跟他人身旁的小廝。

  那人離去的背影,卻讓雪姨皺起眉頭,心中嘀咕道:“這個人……怎有些熟悉。”想起前日還見過此人探監,也就沒有多想。

  “師父,我們怎么辦?”

  “跟上吧。”

  雪姨輕嘆,反正只要跟著也就行了。

  鐘漢連三法司都搬出來,她們無法做主,只能等裴氏反應,然后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們擔心。

  現在她們只要看住許三娘就行。

  雪姨蹙眉沉思,她總覺得這所有的事情都趕在了一起,當真麻煩。

  要是鐘漢能晚來兩天,亦或是等她們帶走了許三娘,那鐘漢自去詢問裴氏就是,也就不會尋她們的麻煩。

  許三娘還在觀察兩人的反應。

  直到確定雪姨沒有起疑心才長松了一口氣。

  倒不是不信任涂山大哥,而是擔憂事情出現紕漏。

  不過既然已經穩住,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

  跟著鐘漢登上馬車的涂山君同樣也在沉思。

  金丹真人的記憶不好更改,觀想法保護著神識和識海不受侵蝕,一個不好,甚至連陰神都容易出現問題。

  因此,他也并沒有更改記憶,而是讓這兩人等等。

  夜游的術法,便是讓修士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做夢的記憶很難想起和記住,因此也就容易操控。

  不過,金丹真人的觀想法十分穩固,涂山君無法用同階實現,也就動用了一些本尊的能力。

  僅僅如此,就讓許三娘負擔頗重。

  差一點本就不穩的境界重新跌落回去。

  好在術法施展了出來。

  守在門口的鶴書立看到一行人出來,趕緊迎上來,不過在看到許三娘以及雪姨和她的徒弟后愣了一下,怎么一下多了這么多人。

  目光探尋似的看向那高大修士。

  涂山君神色淡然。

  鶴書立也就沒有探尋的笑呵呵的為眾人拿下登車的矮凳。

  一行六人登上馬車。

  鐘漢本來想說些什么趕走那兩人的,想到有這兩人也有好處,也就同意下來。

  轉頭看向玄黑道袍的修士,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做?”

  鐘漢知道涂山君將許三娘放出來肯定有自己的私心,然而他并不在意,他只需要好好辦完這件案子,然后就能脫身出來,接下來就該他高升去。

  他還樂得用許三娘拴住涂山君為他出謀劃策。

  “我建議暫時休整一二,準備好了再探。”

  “休整?!”

  鐘漢的嗓音一下子拔高了無數。

  那目光更像是驟然化作擇人而噬的猛獸。

  咬牙切齒道:

  “你知不知道,三法司只給我了半個月的時間,我光是擺弄你們的事情就已經耗費許多時日。再休整?你要我的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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