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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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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那件香火法寶?”

  “代價太大。”

  “如今還是思考代價的時候嗎,法寶法寶丟了,人人沒有拿住,除了將功補過,我們回去都得受罰。你想十幾年都在那個鬼地方受苦,我不想!”犴目已有些焦躁。

  無面鬼卻說了一句:“我懷疑這里是個縫隙節點。”

  這樣莫名其妙的話讓犴目訝然:“什么?”

  呆愣起來,直至半響。

  無面鬼接著說道:“洞天的縫隙連接節點。不然的話,解釋不了法寶突然消失不見。”

  “除非是你獨吞了。”目光轉即,看向不遠處還在愣神的犴目,說的信誓旦旦。

  一聽此言,犴目質問道:“我敢?!”

  “正因為你不敢,所以這里肯定有個洞天連接節點,法寶并不是消失,而是遺落進洞天之中。”

  “你的意思是?”

  “知道的法寶的位置足以,不需要我們頭疼。”

  “現在呢?”

  犴目稍有放心,但是依舊頗為急切。他們這回付出的代價不小,還沒有建功立業。煮熟的鴨子飛走了,任誰都不甘心。

  無面鬼倒是并不驚慌,而是面帶微笑的寬慰道:“至少我們做成了一件事。”

  “他已經死了。”

  涂山君身亡,隕炎真人的機緣就續不上,突破成為元嬰真君的幾率將會大大縮小。

  “容我想想,他會將孩子送去哪里。”無面鬼沉吟著,掐著手指開始推算,從頭開始梳理有關于自己知道的所有關于涂山君的情報。

  “天鬼王那邊怎么辦?他的陰神……”

  “有人在等他。”無面鬼聳了聳肩。

  裹著黑袍的筑基修士剛走出天陷原。

  拍手聲響。

  頓時讓他警覺起來。

  “原本我還以為無面是誆我的。”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顯露身影,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那個剛剛遮掩身形氣息走出天陷原的筑基修士。

  “在下好像并未得罪過前輩。”筑基修士拱手行禮。

  金丹修士翻手取出一只羅盤道:“天王,莫要裝了,這些許時日,在下已忘了到底攔下多少位筑基修士,擁有天王血脈可極為稀罕。”

  “天王如何遮掩行蹤,終究會被我這件法寶察覺。”

  “圣靈教?”

  天鬼王已不再偽裝。

  他本想靠著自己的隱匿術式離開天陷原,沒想到圣靈教的修士早已經等候多時,也許這本就是圣靈教希望的結果。

  其實不然,無面鬼原本是打算調動修士圍殺天鬼王。

  沒想到最后天鬼王會被打成這樣。

  這樣的修士除了尋找自己的血緣之外,不會隨便找人奪舍,所以才安排了修士在此圍堵。

  能等到是意外之喜,等不到也無妨。

  天鬼王已經廢了。

  沒有百年的休養連原本的實力都恢復不過來。等百年之后,天下格局早就變了模樣,天鬼王更不敢回到小荒域。

  “在下,恭候多時。”

  獐頭收起法寶,拱手的同時面帶微笑:“天王若是不想受苦,還是不要反抗的好。這樣的身軀可無法發揮金丹修士的實力。”

  “哼。”天鬼王眉目一沉,他知道自己遭了算計。

  這些他早就意料到了。

  正因知道圣靈教不懷好意所以他才沒想拼盡全力,只覺得對付一個金丹后期的修士,哪怕能用秘法提升到巔峰也是手到擒來的。

  誰料到,涂山君的實力會那么強。

  在他領悟了真意后,竟還能憑著絕強的實力打爆他的身軀。

  曾經他與人斗法,多數都是術法對轟。

  如下棋對弈,雙方攻防互動,落入下風后就會抽身離去,以期點到為止。大家都是金丹修士,有幾百年好長生,沒有必要拼上性命。

  而且,以前斗法也多數是他取勝。

  想不到現在他就見到了個敢拼命的瘋子。

  天鬼王覺得,涂山君雖死,卻比他活著的時候還要可恨。

  “轟!”

  一道威風身影落在兩人的面前。

  將警惕沉思的天鬼王驚醒,更讓獐頭瞪大了雙眼,周身法力化作罡罩牢牢護住自己的身軀。

  風起。

  煙塵動。

  那魁梧身軀在浮塵中隱現隨著他一步邁出,四周風止塵落,暗金色的發冠將一頭蒼蒼白發束起,九陽炎神法袍覆蓋身軀,長袍袖拂只見兩只鐵拳。

  目光暗金神光威赫赫。

  靈識與神識交融,好似一方大手攥住了所有。

  獐頭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吐沫,眼中閃過驚懼的神色。

  這副儀態,這身暗金法袍,以及那磅礴的威壓,根本就不需要回想,那個名字就自動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都沒有勇氣念出來。

  “隕炎!”天鬼王看清對方的同時已經驚呼出聲。

  “天鬼王?我找了你很久啊。”

  隕炎真人看向那散發著筑基修為的天鬼王,隨后袖袍一揮,將天鬼王攝拿在手中。

  獐頭一看此景,趕緊化作遁光想要離去。

  “你走不得,老夫還有事要問你。”

  隕炎真人轉頭一看,那已經奔襲出一里外的金丹修士,頓時神色不悅起來,最后又像是想到什么:“算了,問你的陰神也無妨。”

  一拳遞出。

  拳意好似星隕產生炙熱。

  獐頭只覺得自己的身后滾燙,回首看去,一輪陽光在他的目光中放大,趕忙求道呼喊道:“真人饒命!”

  “嘭!”

  肉身被拳意碾碎。

  化作一片血霧。

  拳風化作手掌將那想要逃走的陰神和金丹握住。

  在隕炎真人招手的同時落在他的手中,隨手蓋上符箓封進玉盒之中。隕炎真人抬頭看向天空,那是蠢蠢欲動的雷劫。

  “你……”天鬼王看傻眼似的瞪大自己的眼珠子。

  殺一個金丹中期修士不是什么大事兒。

  因為他曾經也可以殺。

  但是這么輕描淡寫,甚至連陰神都能抓住,簡直顛覆了天鬼王對隕炎真人的想象。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將隕炎想象的足夠強大。

  今日一見,他才知道,他以前錯了,錯的很離譜。

  隕炎真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對方的來歷絕不簡單。

  相同地的修士,實力差距并不會很大。

  唯有那種高宗修士,來到窮鄉僻壤才會出現這么大的差距。

  隕炎真人收斂了氣息,直到天上的雷劫不再關注他,他才轉頭看向被他拿在手中的天鬼王,說道:“現在該輪到你了,說說吧。”

  “老夫想知道很多事情,相信天王愿意和老夫講一講。”

  天鬼王毫不猶豫說道:“只要真人不殺我,我什么都愿意說。”

  “我甚至掌握了一個元嬰大修士的心得照映手札,對于結嬰很有幫助。”

隕炎真人神色平平,也沒有再詢問。天籟  提著如今奪舍自己子嗣,只有筑基修為的天鬼王。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天際,光芒微微亮起,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還需要走多久?”

  靈舟上,身著法袍的女修神色落寞的開口。

  也許是處于擔心,又或是想讓自己不至于憋著,所以她才說了話。

  馬陸在心中盤算著路程,又感受著靈舟的速度,說道:“如果我們用小靈舟趕路,三人來回駕馭靈舟的話,至少得五年的時間。”

  夜靈娘娘嘆了一口氣:“這樣趕路很危險,容易將我們暴露在人前。”

  那些人的實力很強,說不定會有修士來追殺他們。

  馬陸沉默著,他總不能說不會有事。

  事情已經發生,他們無力改變。

  他不知道大黑山的戰況如何,但是,連涂山君都要先將驚鴻送走,足以說明此番大戰絕不會平常的結束,至少不會像原先那樣有勝利的把握。

  “殿下怎么樣了?”眼看龍兒姑娘從內樓走至甲板,馬陸關切的詢問。

  龍兒姑娘心疼道:“就是脫力,并沒有大礙,已經睡著了。”

  為了不打擾驚鴻她才選擇出來,她也很怕自己會在驚鴻面前表現的脆弱。

  他們三人帶著剛筑基的涂山驚鴻,一路飛遁不敢停歇,如今早已經脫離了大黑山境內。

  眼看著驚鴻實在撐不住才放出靈舟。

  這條好似凡俗樓船的靈舟內部空間并不小。

  有金丹修士坐鎮,一般不開眼的也不敢招惹。

  涂山驚鴻猛的驚醒。

  她直挺挺的起身,茫然的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不是她的廂房,沒有熟悉的氣息,只剩下迷茫和噩夢帶來的驚慌失措,那是無法言喻的心慌。

  回憶自己的夢境,她看的的不多,就見到了一個背影。

  揮拳的背影。

  “爹!”

  涂山驚鴻輕聲呢喃,不自覺地,兩行熱淚涌出,打濕了衣襟,更讓她多出幾分不真實之感。

  太突然了。

  突然就讓馬陸叔和龍兒姨娘以及夜靈姨帶她離開大黑山。

  甚至最后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上。

  就連所謂道別的話都沒有。

  更何談見一面。

  事竟危急到那樣的時刻。

  危急到,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修士,連見自己孩子一面都不能做到。

  她多么想聽自己父親說明白。

  似是緩了過來,涂山驚鴻抱著被子,蜷縮起自己的身軀。她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自己感應不到父親的存在了,她拼命的想要壓榨一絲法力,激發鬼影。

  當鬼影出現在她的身后,她驚慌的伸出手,胡亂的揮舞著,想要抓住什么,也只剩下嘶吼:“為什么感應不到,為什么沒有……”

  “這到底是為什么!”

  涂山驚鴻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痛哭出聲。

  鼻涕眼淚染了如峰巒山河的俊秀面龐。

  她多么想讓父親幫她擦掉眼淚,然后告訴她:“不要害怕,爹教你練拳。”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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