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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抵門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陽城與初離開時并沒有什么不同。

  清晨的煙火帶著絲絲清香,那是蘊藏靈氣的柴薪燃燒散發出的。

  車水馬龍的街道兩側是鱗次櫛比的商鋪,高矮不一的樓閣延展深遠。

  擁擠卻繁華。

  若是刨除那高昂的生活用度,確實算得上安穩。

  只不過,這樣的安穩還不知道能夠持續多長時間。

  隕炎真人出關了,并沒有結成元嬰。

  按照壽命推算,估計陽城最多撐五六十年。

  這點時間對于筑基以上的修士而言并不算長,一旦隕炎真人身亡,再沒有能夠挑起大梁的修士出現,大勢力的名頭就會消失,最后能不能保住陽城都是后話。

  “陽城。”

  涂山君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算上這一次,他已是第三回抵達陽城,縱然是不出世的魂幡惡鬼,對于陽城也熟悉了小半。

  他自己身上都背著許多擔子,又哪里有心情為別人擔憂。

  總之,此番事了就潛入東淵待上幾十上百年,將法寶提升上去再說。

  “走走。”

  傳音落入耳中,涂山君也沒有矯情的推脫。

  “侯家?”

  “噢,他家可是發跡了,據說有大前輩庇護,兩個孩子也都有出息。”

  往來一問,侯井嚴已經離開,據說這三年里修為進步神速,加上似乎和什么大人物有些關系,所以也得到了照拂,修為到了練氣后期便提劍離開,說是要出門歷練。

  這是好事。

  有真君殘魂指點,只要不是時運不濟,總歸能有一番作為。

  “涂山兄可放心了?”丁邪揣著手,笑呵呵的促狹打趣。

  “有何不放心。”

  涂山君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隨意的攥著一卷書簡。

  “哎,就是不承認……”丁邪哈哈笑起來。

  “我不承認也比某人什么都承認的好。”涂山君將傳音回懟回去。

  “好好,我投降,咱倆就別互相傷害了。”

  丁邪啞然失笑。

  轉頭就忘了,帶著酒壺往酒肆一坐,讓小二將他們家的招牌酒水盛上一壺。

  倒也算得上是一路吃喝。

  在陽城停留數個時辰。

  黃昏。

  時值初秋。

  紅霞墜落染紅了陽城。

  夕陽下,有些晃悠的修士出了城。

  往來的商隊駝獸車馬堵了大半的城門,力巴聚眾忙碌著。

  許是人手不夠,商隊的管事登高招呼。

  早已經眼巴巴等著的練氣修士不顧形象的擁擠上來,高喊著舉手。

  丁邪踏出城門隨手放出靈舟。

  靈舟迎風見長于空中懸停,在他登上靈舟的剎那啟動,化作一道虹光鉆入云海,只是幾下閃爍就已經消失不見。

  云海翻滾,遁光閃爍。

  困頓了許久,涂山君終于能從幡中走出。

  日常的維系對于法力的消耗并不算大,這倒是讓人比較欣慰的地方。

  不過一旦動起手來,法力的消耗會數十倍的增加,實在令人煩擾。

  斟酒兩杯。

  攤開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吃食。

  丁邪感嘆道:“此良宵美景可惜少了佳人相伴吶。”

  “哦?”涂山君揮手,從魂幡之中招出兩位貌美的陰姬塞過去。

幡中惡鬼眾  多,女鬼陰姬還是有的。

  涂山君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更不會手下留情。

  倒不如說,慣是會辣手摧花,所以告饒的女鬼也都被他扯入魂幡成了受驅使的役魂。

  “涂山兄,我開玩笑的嘛。”

  陰姬靈智非常,有時候就連涂山君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幡中陰神。

  “修為如何?”

  說起修為,丁邪頓時嚴肅了起來:“法力已經平穩,師祖的手記也記載過這樣的情況。”

  涂山君微微頷首,那本結丹手記他也翻看過,早已經記下來。

  以丁邪的情況,其實已經可以結丹了。

  如果湊齊結丹所用的靈物,成功幾率就能達到五成。

  作為已經結丹的前輩,涂山君對此倒是有幾分話語權,也能指點一二,而且上次還用問魄得了羅剎虛族金丹的修行經驗,雖被魔猿定意拳震碎了大半,殘存碎片,不過同樣可以引以參考。

  稍許調劑無妨,剩下時日仍要苦修。

  涂山君早已經發現,修行本就是個苦差事,根本就沒有快樂可言。

  枯燥乏味,日復一日提取靈氣凝練法力。

  碰到瓶頸還需要搜尋破境的法子。

  當然比不上榮華富貴的享受。

  對于涂山君來說更甚。

  時日盡,北落山。

  涂山君睜開雙眼,猩紅鬼眼宛如碧波寒潭,不起絲毫波瀾。

  “三年,我終于回來了。”丁邪迫不及待的跳下小型靈舟,臨門卻又手足無措。

  涂山君披上黑袍戴上兜帽將容貌遮掩。

  鬼修本就挺稀奇的,金丹鬼修就更加突出了,故常以黑袍遮蔽身形。

  其實還有因為對自身容貌不自信的緣故,縱然如今少了猙獰恐怖,鬼面依舊駭人。

  黃昏見冥,陽光盡沒。

  丁邪走近丁家的家族駐地。

  繁復樓閣鑲嵌在北落山的谷地,護族大陣淺淺運轉著。

  陌生氣息的出現讓整個宗族都有些騷動,不知道因為什么,竟然準許了筑基巔峰的丁邪和金丹修為的涂山君步入其中。

  按理來說,兩人都沒有隱藏身份的情況下應當最先面對的就是護族大陣。

  丁家也算望族,家族內筑基修士不少,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們兩人。

  金丹修士不遮掩自身的身形,就像是一輪小太陽,根本不容人忽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該如此輕松的讓他們兩人走入丁家的宗族腹地。

  甫一踏入,涂山君眼中浮現漣漪,臉色嚴肅。

  “涂山兄?”

  “有金丹修士。”

  “金丹?!”丁邪驚呼,目光之中滿是驚訝。

  “不會錯,這個氣息很熟悉,是……”

  涂山君鬼手一轉,兩根手指結成扣印,感知對方的氣息:“你家老祖。”

  沒想到,三年過去,丁家老祖結成了金丹。

  怪不得當日會審的時候,丁家老祖自始至終都鎮定自若,風淡云清,絲毫都沒有因為一個筑基魔修死亡而慌張。

  其實這也在涂山君的意料之中。

  昔日,涂山君剛剛步入筑基巔峰,因為實力波動太大所以發揮不出太多的能力,對于丁家老祖略有誤判,只覺得對方是尋常的筑基巔峰修士。

  實際上,后來回憶,對方那時的心境必然已經假丹。

  一身氣息和現在的丁邪相仿。

以丁家  整個家族的財力,購買一份結丹靈物并不是問題,三年過去對方沒有結成金丹才出人意料。

  涂山君的神色并沒有太大的改變,金丹修士亦有差距。

  領悟法域和沒有領悟法域差距只會更大。

  他也有信心能夠在耗盡丁邪修為之前擊潰丁家老祖。

  “呼!”

  丁邪長出了一口氣。

  他本該高興的,家族出現金丹修士將會改變丁家。

  只是作為家族的‘異類’,甚至在族人的眼中可能他丁邪就是個‘叛族者’,他心中卻沉甸甸的。

  不過,他對涂山君有信心。

  羅剎虛族那么強大的金丹修士都被涂山君殺掉,引入幡中。

  就是他們前腳剛走,老祖就成了金丹,滿打滿算也才三年,根本不可能脫離金丹初期,甚至還不知道有沒有領悟金丹法域。

  他就是懷疑自己也不會懷疑涂山君。

  “涂山兄,有信心嗎?”

  隱藏在兜帽下的嘴巴咧開,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尖銳的獠牙。

  猩紅鬼眼隨意的瞥了他一眼。

  漸漸收斂,最后被霧氣籠罩,再看不清鬼面。

  丁邪也被自己的這個問題問笑了。

  回過神來之后不由得干笑兩聲,好在他也不是會自我尷尬的人,反正涂山兄這眼神他也早就已經熟悉了。

  大門斑駁,土墻掉灰顯露出內里的墻皮。

  青石板的小路旁邊也多了許多的雜草。

  丁邪推開他家小院的大門。

  嘎吱!

  門軸轉動顯露出院內的場景。

  前門兩側的燈籠驅散了周遭的黑暗,也照亮了庭院內的這顆大槐樹。

  燈符燃燒照的人影晃動。

  丁邪快步走入內院,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婦人正在鋪著涼席的土炕打著符紙,燭火下的玉質的符刀閃爍著光芒。

  燭火影下的中年男人正制作墨錠,團好捏成規整的形狀將其碼在一旁的架子上。

  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門口的丁邪。

  丁邪笑的很燦爛,他們兩人進入家族領地就收斂了自身的氣息,將所有的威壓都抹平。

  小小的斂息術本就不難,何況兩人一個是筑基大修士,一個是金丹真人。

  “爹,娘!我回來了。”

  “三寶!”

  “三寶。”

  “慢點吃,沒人會和你搶。”

  餐桌旁,父親坐在主位上,眼前只盛放著一杯黃酒。

  母親的發絲從鬢角垂下,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拄著腮幫,靜靜的看著狼吞虎咽的丁邪。

  “好吃嗎?”

  “好…吃。”丁邪將頭埋進碗里。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吃到,只覺得今日的飯格外的香。

  吃著。

  吧嗒、吧嗒!

  不知道什么東西掉在了桌子上。

  滿屋寂靜。

  只剩下丁邪扒飯喝湯的聲音。

  良久。

  碗落下。

  抬頭時,丁邪已淚流滿面。

  “為什么啊!”聲音嘶啞,他猛的看向爹娘。

  爹娘面容是毫無血色的蒼白,根本就沒有半分生機存在。

  生機無存,如何救人?

  “三寶,別怪爹娘狠心。”

  “當你踏入小院,術法就會從塵封之中醒來運轉。”

  “那東西有多么詭異,我和你娘心知肚明,就是神仙也難救……。”

  “時間不多了。”

  “別恨族人,也不要恨老祖,與他們無關。”

  “這是我們應該承擔的責任。”

  “本不該將這門術法傳給你,實在不忍此術消失。”丁母將一本小冊子遞給丁邪。

小冊子上赫然寫著  ‘靈魔忍死術’

  “啊!”

  悲痛聲,響徹云霄。

  庭院內的涂山君聞聲,微微轉頭,望向天空,幽幽一嘆。

  剛入院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問題,整個小院都被一張陣法籠罩,隨著兩人的到來,陣法開始了運轉。

  那時候,風重新吹拂,蟲鳴聲響,就連草木都好似重新活了過來一般。

  不過涂山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最后他停留在院內只是不想打擾丁邪一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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