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
“楚楚。”
兩個苦命鴛鴦立即抱在了一起。
溫存片刻后，楚楚連忙道：“請兩位法師別殺小竹，他都是為了我才犯下大錯，在此之前，他從來沒害過一個人。”
“楚楚，如果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小竹。”
“楚楚。”
這一番苦情戲看得張婕和月牙目露不忍，但對徐瑞這個經過N多電視劇洗禮的人而言，只覺得牙疼。
“停停停。”
打斷兩人的膩歪后。
“俞小竹，你好歹也是一個金丹大妖，一點鬼修之法都不懂嗎？”
“回法師。我一直在山中修煉，直到成就金丹，化形成人后才下山。很快便認識了楚楚，然后便一起建立了這青竹軒，從未接觸過修行之法，尤其是您所說的鬼修之法。”俞小竹道。
“不懂修行之法，你是怎么成就金丹的？”張婕問道。
“我開了靈智后，心性不定，常常在山中游玩，有一次誤入一座洞府，在墻壁上得了一篇功法，苦修九百年才成道化形。”
“你可還記得那洞府的位置？”徐瑞問道。
“記得，就在東南方向一百二十里外的豬頭山中，不過法師若是想要，我可以默寫下來給您。”
“那功法你全部記了下來，還是只領悟了其中一部分？”
“我資質愚鈍，只領悟了其中一部分。”
徐瑞上前兩步，手掌按住俞小竹的頭顱。
“你回憶一下那山洞的路徑和位置？”
俞小竹依言而行。
徐瑞掌中靈光閃現的同時，心底出現了一副畫面。
這種探查記憶的秘法是他從《三七吞魂大法》中學來的。
后者是他從蟲谷得來的魂道秘典。
明了之后，徐瑞心中一動，傳了一門鬼道修行之法。
俞小竹不是傻子。
“多謝法師。”
徐瑞一震拘魂索，俞小竹的神魂飛入旁邊的巨蛇體內。
光芒一閃，再次化為人形。
“多謝法師。”
俞小竹躬身施禮。
“你自己犯的錯自己擦屁股。”
俞小竹恭敬的應了一聲，他吸收了那么多人的精氣，雖然沒傷及對方的性命，但也元氣大傷，沒幾年好活。
當然，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彌補，只要他舍得把本身精氣填補回去就是。
他一條金丹初期的蛇妖，只要多花點時間，并非難事。
忙完了這些，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張姐姐也要去文縣？”月牙道。
“難道你們也去？”張婕道。
“我和無心就來自文縣。”
“那還真是巧了。”張婕略有些驚訝。
“徐兄不知道去文縣有何貴干？”
走在后面的無心問道。
他已經活了八九十年，可不想月牙那么單純。
“無心兄弟可知道‘臥牛山’？”
“文縣臥牛山？”
徐瑞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京城臥牛山、島城臥牛山，至于文縣臥牛山。”無心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徐瑞眼中露出一絲遺憾。
來到文縣后，再用七星石盤推算，得到的結果就是‘臥牛山’。
但這臥牛山到底在哪，他就不知道了。
問了俞小竹，他也不清楚。
只能到文縣再想辦法。
“徐大哥，張姐姐，無心可以你們要找臥牛山。”月牙突然道。
徐瑞澹澹一笑。
無心心下搖頭。
張婕有些詫異。
“是吧，無心？”
看著月牙的眼神，無心雖然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跟占據文縣的軍閥顧玄武有些交情，通過他的關系，可以調閱文縣的縣志，到時候定然能夠找到臥牛山所在。”
“如此就多謝無心兄弟了。”徐瑞笑道。
他一開始就打的這個注意。
只是沒好意思直接開口罷了，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想好用什么方法讓無心幫忙的時候，月牙主動開口了。
“張婕的魅力還真是男女通殺啊。”
看月牙的神色，簡直把張婕當成了無話不說的貼心好姐姐。
“話說，你不會是給月牙那妮子施展了幻術吧？”
徐瑞傳音道。
“我這是以心換心，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滿肚子陰謀詭計。”
雖然這么說，但張婕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擁有兩種先天體質。
其一便是先天太陰靈體，另一個就是先天媚骨。
前者帶給她‘太陰靈目’和‘太陰靈光’兩大神通，后者自然也有神通。
不過這個神通并不是強力的斗法神通，而是提升親和力，喚做‘媚心’。即便是不催動，對普通人也有極強的感染力。
她修行界第一美女的名號，除了自身容貌確實傾國傾城外，這神通也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只是她不知道為什么，這神通在徐瑞身上沒有半點作用。
青竹軒本就在文縣之內，四人走了一個時辰，已經可以看到文縣的縣城。
“張姐姐，前面就是文縣了。”
看著前面還算略顯破舊的縣城，張婕點了點頭。
剛要繼續往前。
“咦？”
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怎么了？”
徐瑞走過來，他知道張婕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整個文縣都被殺氣籠罩，怕是在打仗？”
“打仗？”
無心和月牙一愣，剛要反駁，便看到遠處城門位置，蜂擁而出的亂民。
當然，跑出來的都是些怕殃及池魚的乞丐流民。
無心攔住問了一下，才知道是顧玄武的軍隊發生了內訌。
“看來我們指望不上這顧玄武了。”張婕傳音道。
徐瑞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沒有他也無所謂，以我們的能力找到縣志并不難。”
張婕點了點頭。
雖然這么說，但他們兩人都知道，沒了最大的地頭蛇幫助，尋找臥牛山的過程要慢很多，而且中間還有一定的變數。
兩人說話的這會，逃難的人已經跑了過來，無心上去攔了幾個問了問。
“無心，縣城里怎么了？”月牙問道。
無心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顧玄武的兵打起來了？”
“自己打自己？”月牙忍不住問道。
“嗯。”
“怎么會這樣？”
無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頓了一下轉過頭，“徐兄，張姑娘，現在縣城太亂，我們還是等天黑，平靜下來后再進去吧？”
張婕已經習慣了聽徐瑞吩咐，聽他這么說，下意識的轉頭朝徐瑞看了過來。
后者笑了笑，沒掃無心的面子。
“那就等晚上再說吧。”
隨意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歇腳，等到晚上后，無心背著月牙，一行人輕易的越過文縣不到五米的城墻進入其中。
無心、月牙兩人買的院子不小，很容易便安排兩人住下了。
簡單在房門上留下禁制后，兩人再次來到青林居。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張婕道。
眼看離目標越來越近，她心中也不由多了一絲焦急。
“不著急，明天再說吧。”
張婕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
“月牙，我們跟徐正陽他們才認識幾天，連他們是好人壞人都沒弄清楚，你怎么就把他們帶到家里來了？”無心質問道。
“徐大哥和張姐姐一看就是好人。”月牙撇了他一眼，“再說了，當初我給你饅頭吃的時候，也沒問你是好人壞人。”
無心苦笑。
當初他被顧玄武撞下懸崖，昏迷了半天醒過來，饑腸轆轆，多虧月牙那一個饅頭，才讓他不至于餓個半死。
“好吧，好吧，我知道說不過你，不過下次再碰到同樣的事情，你最起碼也要跟我通知一聲。”
月牙也知道自己多少有些輕率，連忙答應下來。
無心剛要繼續說些什么。
冬冬冬！
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無心臉色微變，轉身走了出去。
“誰？”
“無心，月牙，是我啊。”
來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那公鴨嗓瞬間讓無心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猶豫了一下，上前打開房門。
一個穿著破皮襖，帶著狗屁帽子，臉上擦著鍋底灰的男子勐地撞了進來，然后不由分說關上院門后，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無心抱臂一笑，“我說顧大人，你這是玩哪一出啊？”
松了口氣的顧玄武轉過頭。
“無心，少他嗎說風涼話。你還是不是我兄弟，哥哥這么狼狽你也不安慰兩句。”
“你堂堂顧大人還要我安慰？”無心道。
“少說風涼話，哥哥我栽了。”顧玄武臉上滿是戾氣，“該死的張顯宗，枉我那么信任他，給他取姨太太，他居然敢背叛我？！”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叱罵。
各種津門俚語都出來了。
“我說顧大人，你再罵的話出去罵，最好把那位張顯宗招來，這樣他才聽得見。”無心道。
《劍來》
顧玄武瞬間收聲，他現在可是過街老鼠，張顯宗的兵正在四處找他，若是被發現行蹤，死都算輕的。
轉過頭，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無心，月牙，咱們可是過命的朋友，現在哥哥我落難了，你可不能不管。”顧玄武連忙道。
說完也不管無心同不同意，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月牙，月牙，哥哥來看你了。”
看著沒臉沒皮顧玄武，無心搖了搖頭，也沒有把他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