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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眼車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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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視劇里常見的攻城戰往往會給觀眾一種錯誤,便是攻城方真是頭鐵,居然頂著滾石檑木搭梯爬墻,守城軍士只需要蹲在梯子架設的位置就能輕而易舉地收割。

  實際上這只是方便拍攝,便于觀眾理解一種簡化版攻城“表演”,真正的攻城戰中,攻城一方極少會動用這種純送死流的打法,一般也就工具器械不足,還沒辦法就地取材制造的流民起義軍,在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才會用這種方法攻打一些小城池。

  在有魔法的世界,正規軍攻城是什么模樣呢?

  原本在西線戰場跟精靈玩耍的第六軍帶來了大量的魔法銃。

  這種魔法銃的構造十分奇特,呈長十字樁,大約一米長,一般由兩人一起操控。

  使用者在十字魔法銃的凹槽中裝填入魔法水晶,魔核這類蘊含魔力的能源之后,內部的銘文會吸取魔力,釋放出純粹的純粹魔法炮彈。

  這些白中帶著些許幽藍光芒的光彈破壞力十足,尋常的掩體根本抵御不住一輪轟炸。

  若是魔法師使用這些魔法銃,源源不斷地提供魔力的情況下,甚至可以打出激光槍的效果——只要塞列爾愿意燒掉這些造價不菲的武裝。

  從開戰之后,路禹就沒能抬起過頭,新修在護城河前的城墻毫無壓力地被飽和的魔法銃打擊轟得四分五裂。

  為了阻止藍水反擊,還有部分魔法銃特意抬高射擊角度,越過第一道城墻,打擊在甕城城墻上,轟得這里的磚石飛濺,塵土飛揚。

  路禹幾次想要探頭觀望狀況,都被視力極好,觀察到塞列爾攻擊動向的西格莉德按倒在地。

  路禹此時只慶幸,這種魔法銃能制造的傷害與使用者的實力,裝填的能源強度無關,畢竟素材強度決定了這種武器最大出力也就那樣。

  不過經過這輪洗禮,路禹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工匠的確是魔法師最好的伙伴,也是最大的敵人。

  “塞列爾有多少這種魔法銃?”路禹捂著耳朵,對著一旁躲避炮火洗禮的小可露兒大喊。

  小可露兒的尾巴在源源不斷地轟炸下,灰撲撲的,本人也是一頭泥沙。

  “據說第六軍有八千人。”

  考慮到塞列爾的富裕程度,不說人手一把,至少第六軍得有三分之二的人裝備著這玩意。

  果然,藍水這邊真是“捷報頻傳”。

  由月影王子銀薩鎮守的南城門已經被轟出了缺口,月影的魔法師們混流施展屏障,才堪堪擋住第一輪攻勢。

  西城門的夜水的親衛魔法師門防御得倒算穩固,但盡管如此,西城門也已經出現了裂紋,不得已開始在城內尋找巨石把城門堵上。

  東城的勒琳算是表現最好的,仗著能稍微飛起來一些的優勢,精靈們在對方齊射前派出了五百人,強沖敵陣,把沒有料到會出城突襲的塞列爾士兵殺得措手不及,并且在對方高階戰力出現前逃了回來,甚至還繳獲了幾個魔法銃。

  看來勒琳的高傲還是有點資本的。

  路禹的北城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狀態,一輪又一輪的攻擊洗個不停,并且路禹始終沒有讓守軍展開魔法屏障。

  被夜水派來的魔法衛隊大惑不解,但是卻也不敢問,只是默默地護衛著路禹的安全。

  對于魔法銃,璐璐緹斯在離開前給了路禹一個很重要的提示。

  這玩意其實就是個魔法版的燒火棍,使用一段時間,是需要讓魔法銃冷卻的,因為內部銘文接連使用會產生損耗,高溫時會變得不穩定。

  果然,在激烈轟炸藍水城快一個小時之后,腦袋嗡嗡嗡的路禹發現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

  滿頭灰的路禹來到已經被轟得破破爛爛的城墻上,就聽到一聲嘹亮的螺號聲于塞列爾陣營中吹響。

  呈方陣狀列在陣前的第六軍帶著魔法銃退向兩側,塞列爾的步卒開始進軍。

  來了!

  轟炸再怎么有效果,到了攻城階段,最終都是要上步卒和騎兵的。

  畢竟塞列爾也沒有什么魔法和裝備能把藍水直接從地圖上抹去,璐璐緹斯七階魔法師都做不到的事情,路禹不信塞列爾能做到…

  璐璐真的做不到嗎?

  想到她正在做的事情,路禹決定暫時保留自己的態度。

  轟炸后靜悄悄的北城墻讓先鋒工兵迅速在護城河上搭設好了橋梁,他們完成這一切之后沒有退后,而是抽出身上的佩刀,高呼“為了塞列爾”,率先沖入了甕城。

  “抵抗,只能輸,不能贏,然后往城里跑!”

  這是路禹早就下達過的命令,因此在殘垣斷壁之間爬起來的藍水聯軍開始反擊。

  狹窄的甕城內,狼人,蘑菇人和塞列爾人打成一團。

  在這里戰斗的多半都是一些精通武技的精鋼蘑菇人,一對一情況下他們倒是能輕松地戰勝塞列爾人,但是這可是戰爭,不是捉對廝殺。

  互相掩護,訓練有素的塞列爾士兵依靠配合竟然一下子就把甕城戰斗的主動權搶了回來,并且打得藍水的蘑菇人是真的敗退了。

  月影的狼人們身體優勢太大,加之本身就是依靠身體素質和天賦取勝的種族,因此塞列爾士兵的軍陣戰法竟然無效。

  人數占優,技戰術占優,蘑菇人幾乎是瞬間被殺,可是到了狼人這里…

  路禹看到三個塞列爾士兵一人手持長槍,一人舉盾,一人配備砍刀殺向一個狼人。

  完全站直身子接近兩米五的惡狼頂著長槍就沖了過去,在對方舉槍刺向心臟的瞬間伸手擰斷了長槍,并一頭撞在當前的盾衛上,把三個人頂得倒飛出去。

  這三人組還沒從眩暈中回過神,狼人就大踏步上前,一腳又一腳地踩碎了他們的腦袋。

  這不是個例,基本在北城門的每只狼人,都玩成了一打多,若不是后方配備了更好武器的步卒涌入甕城支援先鋒工兵,這群殺紅眼的狼人大哥怕是都忘記了,他們的目的是“潰敗”。

  援兵的出現讓他們終于有臺階跟隨先行執行戰術部署的蘑菇人一起跑路了。

  已經跟著蘑菇人撤退到安全地帶的路禹趕緊登上了附近的高塔,并且讓霧妖充當自己的眼睛。

  “霧妖,能聽到?”

  “有點雜音,但是可以,這就是璐璐緹斯用精神魔法建造的聊天室嗎,不管幾次都讓我感到很神奇啊。”

  不在現場的璐璐緹斯提醒:“沒有必要的對話不要說,我和夜水還在忙,說話嗡嗡嗡的…”

  “沒事吧?”路禹關心地問。

  聽到路禹詢問,璐璐緹斯立刻回答:“三人基本就是極限了,距離加大了負荷…我的魔力透支得很快,不說了,我得趕緊吸一口水晶了。”

一片殘垣斷壁之間,霧妖把身子完全攤平,宛若透明,在這塵土飛揚的甕城之間,哪怕眼睛再尖都很難發現擬態偽  裝的她。

  也是因為這樣,霧妖成了路禹觀察戰場的眼睛。

  進攻北城的塞列爾先鋒大將還不知道自己的軍隊完完全全被點亮了,傳訊需要通過魔法信使和普通信使雙重保險的他們在收到了先鋒已經攻破北城門的信息之后,迅速命令騎兵出動。

  “好多好多的‘踏踏’聲,十分密集。”

  霧妖的傳訊讓路禹攥緊了拳頭。

  等了這么久,終于把獵物盼來了!

  先入城的塞列爾士兵十分有戰術素養,他們把已經半廢墟化的甕城,以及顯得比較完好的主城墻部分仔細地搜索了一番,并沒有找到隱藏在這里的軍士。

  確認沒有伏擊,騎兵踩著工兵清掃出來的道路,馬不停蹄地沖入藍水城,一馬平川的青石路面,仿佛成為了他們斬獲功勛的陽光大道。

  因為甕城狹窄,因此他們在這個地方是緩速前進的,而不是疾馳的。

  霧妖認真地盯著面前通過的塞列爾騎兵,不斷地給路禹報告著這個已經坍塌,看起來完全不明所以的甕城的狀況。

  終于,在進入了大約一千名騎兵之后,騎兵陣營中出現了一位身披黑甲,灰褐色的頭盔上插著鷹翎的人,他被一眾氣勢不凡的騎兵拱衛,進入甕城后四處觀望,時不時和身邊的人說著什么。

  “霧妖,觸發它!”

  霧妖想也不想,完全由霧氣構成的身軀化作一條細細的絲線,鉆入碎石堆中,找到了隱藏在那里的機關。

  以魔力觸發之后,霧妖迅速逃竄。

  甕城開始震顫,通向北城主城墻的道路忽然塌陷,地動山搖的感覺席卷了尚在甕城當中的每一個塞列爾人。

  “有魔法的氣息!”

  “前軍不是已經搜索過這里了嗎?”

  “魔法氣息不在廢墟之上…在我們腳下!”

  “爵士小心!”

  慌亂的叫喊聲在甕城地面裂開的瞬間變成了驚恐,每個人的聲音都在失重下被驟然拉長。

  他們的視線在跌落的一瞬間望向下方。

  沒有尖利的木刺,沒有讓人絕望的金屬陷阱,甚至不像是有魔法存在的樣子。

  這里只有一堆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的金屬罐子,他們被整齊地碼放在地底,宛如一塊銀灰色的毯子。

  只不過,這個毯子正冒著熱氣。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席卷了整座藍水城,包圍了藍水的塞列爾軍隊紛紛望向北城。

  在那里,一道褐色的洪流沖天而起,在寒冷的冬日,似是地熱噴泉噴發,白色的霧氣瞬間籠罩了城墻附近。

  “溫斯特爵士失去聯絡,我們的魔法信使在北城方向消失了!”

  “進攻北城的騎兵與步卒仍在藍水城內廝殺,他們需要支援,北城外的騎兵呢,爆炸發生后發生了什么,能否進入北城,我需要信息,讓他們趕緊回復!”

  不一會,傳令官進入營帳。

  “報告,北城外被截斷的騎兵報告稱,北城門處臭氣熏天,爆炸時噴發的…疑似是糞便…目前尚且無法找到溫斯特爵士。”

  傳令官說話時硬生生斷了兩次。

  聽到傳令官的話,被塞列爾派來第七軍解放高階戰力,協助指揮的貴族驚訝程度不亞于前線的將士。

  正在吃東西的素那法直接停了下來,然后…吐了。

  歐爾庫斯捂住了額,這是他最近第二次聽到關于糞便的消息了。

  之前伊扎雷比被糞便勸退,還被淋了一身“金汁”的事已經傳到了比迪利斯陛下那里,據說比迪利斯一整天都沒有和臣下們說話,就連貼身服侍的仆人都打死了兩個…

  畢竟塞列爾精銳騎兵被糞便阻止了進攻,這也太丑陋了,哪怕塞列爾統治了摩斯塔納,這里的種族也會把這件事代代傳下去…

  “報告,北城外的騎兵無法進軍,北城門損毀嚴重已經塌陷,碎石,泥土……還有糞便覆蓋了那里,如果沒有人打掃,他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營帳內無語的貴族們重新審視了戰場后,咬牙說:“讓后備役的魔法師前往那里配合騎兵,讓奴隸們協助工兵打掃北城門。”

  聽得出暫時不需要自己的協助,歐爾庫斯和吉爾巴托斯離開了營帳。

  六階魔法師被狗急跳墻的低階魔法師圍毆也是會死的,高階戰力的損耗對帝國不利,因此他們在這場戰爭中的作用更像是保險絲。

  無論是他,還是羅沓,素那法之流,都是保證藍水必然覆滅,并且垂死掙扎掀不起浪花的人。

  盡管藍水屢出奇招,甚至用出了糞便惡心人的招數,但是在歐爾庫斯看來這也算是黔驢技窮了。

  他確實惡心到了塞列爾,但是也只是一時,死去一個爵士,一堆精銳騎兵,對于整體戰局并無影響。

  “你覺得藍水能撐幾天?”吉爾巴托斯問。

  “我覺得半個月是可以的,他們的戰斗意志很頑強。”

  “哦,評價很挺高的,素那法和羅沓都說藍水頂不過七天,七天后,藍水就將被踏為平地。”

  “哎,我和你說話呢,怎么沒反應啊。”吉爾巴托斯在歐爾庫斯面前揮了揮手,“想什么呢?”

  歐爾庫斯從愣神中結束,他像是頓悟了什么,急速趕往營帳中,向正在調度的人進行了申請。

  “我想去北城看看。”

  一眾人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歐爾庫斯。

  北城現在遍地污物,現在過去看什么?

  看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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