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第二年正月十五。
靈青、呂洞賓和兩個弟弟在家里過完了十五,便收拾一番,啟程前往長安城了。
每年的一月底或二月初會舉行一場科舉,其他的恩科另算。
今年的科舉在二月初舉行。
靈青和呂洞賓兩人一人騎著一匹馬,身后背著一柄寶劍,看面容直覺似一人般。
畢竟兩人是一母同胞生下來的。
不過有區別的是,呂洞賓喜著一身白衣,頭戴華陽巾。
而靈青則是一身藍灰近青色的道袍,頭上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道髻。
兩個弟弟年齡還小,一同坐在馬車內。
由于永樂縣離長安城并不遠,而靈、呂兩人又各有劍術在身。
因此除了兩個弟弟各帶了個書僮,還有一個車夫駕車外,并沒有其他的護衛。
早晨出發,到了晌午就進了城,到了城里便住到了大哥呂熀的家里。
稍作休息一番,大哥就帶著他們四個,各家各戶的去將自己的詩文投遞出去,供朝中達官名儒傳閱和評判。
這樣不僅能夠增加中舉的成功率,也是為了得到科舉的資格。
畢竟想要科舉,得需要有人作保,還要有人給你揚名。
一番折騰之后,到了二月底,科舉的結果出來了。
呂家四子,一同參考進士科,但除了老五呂炫外,其他的三個均落榜了。
然而,靈青小時候就不注重經義,雖預習了一年的時間,但就他上學時的表現來說,落榜是在預料之中的事。
反倒是中了,才令大家驚訝。
老六呂燦是因為年歲小,如今才十六歲,一共也沒學幾年。
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參加,本就是本著體驗一番的目的。
但呂洞賓就不一樣了。
他從小才情就十分的出眾,十歲能文,十四歲能武,從十六歲參加科舉,至今已經是第六次了。
次次被寄予厚望,次次名落孫山。
弄得大哥見了他,張了張嘴,愣是不敢說話。
生怕那一句話不注意,就傷了他的心。
天界之上,此時八仙已經有了鐵拐李、漢鐘離、張果老、何仙姑、藍采和五人歸位。
此時五人在東華轉世之后,就在虔心修煉,時不時的也在討論著東華轉世之后,會成為什么樣子。
“算一算時間,師父轉世之后,也應該長大了吧?”此時五人正在飲酒作樂,忽的漢鐘離掐算了一下道。
“你們說,東華帝君轉世之后,會不會和原先一樣,板著個臉,一臉嚴肅的模樣?”鐵拐李問道。
“哈哈哈,那還用說?”漢鐘離一笑。
然后將臉一本,模彷著他師父東華帝君的模樣,捋了捋胡子,一臉嚴肅的表情。
那惟妙惟肖的樣子,讓其他幾人頓時樂了起來。
“對了,也不知道他如今變成什么模樣了?”何仙姑笑了一會后,突然想起來。
“那還不簡單,看看不就知道了?”漢鐘離說著,將手中寶扇一扇,眾人眼前云開霧散,顯出一方景象來。
只見其中,靈青正和呂洞賓兩人,在長安城外閑游。
“怎么會有兩個東華帝君?”眾人見了頓時驚呼道。
漢鐘離掐算了一下,道:“原來師父轉世投胎之時,有個一母同胞的兄弟。
想必有一個就是那個兄弟了。”
“那哪個是帝君轉世呢?”其余四個看著他問道。
“待我算一算,算一算啊。”漢鐘離說著,手中掐算不已。
“嘶!”他倒吸了一口氣,又再次掐算了起來。
“算好了沒有?”
“不急,讓我仔細算一算。”漢鐘離說著又第三次算了起來。
“到底哪一個是東華帝君轉世啊?你不是他的弟子嗎?怎么會算這么長時間啊?”其余人疑惑的問道。
“我要是說,兩個都是,你們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啊?”漢鐘離收起神算,遲疑的看著幾人道。
“這怎么可能?一個人怎么會轉世成兩個人呢?
肯定是你這些時日偷懶了,掐算不精,看我的。”鐵拐李說著也開始掐算起來了。
“咦?”
“怎么樣?”
“我再算算。”鐵拐李也又開始了第二次掐算。
過了一會后,他撓著頭說道:“不應該啊?竟然真的兩個都是?”
“你看,我就說吧。”漢鐘離雙手一攤,道。
“你得意個什么勁?是你要度東華帝君重新歸位,現在一下子出現了兩個,我看你怎么辦?”鐵拐李看他表情得意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這……”
漢鐘離被這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也不由的開始頭疼起來。
是啊,多了一個人,這日后難辦的可就是自己了。
多度一個人倒是不怕,就怕搞錯了,以致八仙歸不了位,這可就難了。
“現在說這么多也沒用,咱們還是親自去看看吧,正好,也是時候度東華帝君歸位了。”張果老見了,一針見血的道。
“也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眾人說著一轉身,下了界。
先是在終南山中找了一處破茅屋,用法術將之變為逍遙居。
然后商議著該如何做。
“為今之計,我們也算不出來到底誰是東華帝君轉世。
只能將兩個一同試上一試了,若是兩人均有仙骨,一同度化了也無妨。
若是其中有一個是假的,那定然是通不過我們的考驗。”漢鐘離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也好,此事自是由你做主。”眾人點頭道。
畢竟是要由他來度化,怎么做還是他說了算。
“那好,這兩個人,一個熱衷于功名利祿,一個倒是心向道途。
咱們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鐘離權一拍肚皮,向眾人說道。
呂洞賓因再次落榜,心中十分的郁悶,拉著靈青出去喝酒、踏青。
路上,他看著靈青道:“你這次落榜,不失望嗎?”
“我求的又不是功名,前來參加科舉,不過是因父母所請,要完祖父遺愿。
如今落榜,正好叫父母息了讓我科舉之心,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有何失望的?”靈青笑道。
“哎,身在儒家欲太平,玄英重志布衣青,誰能世上爭名利,欲事天皇上玉清。”呂洞賓嘆了口氣,朗聲吟道。
“好詩好詩!”
一旁的酒肆之內,傳來一聲贊和聲,將兩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靈青和呂洞賓看去,見一個身材高大,頭梳雙髻,長相奇特的白衣道人正一臉笑意的鼓掌。
見兩人看過來,那道人看著呂洞賓道:“想來這位就是才名遠揚的呂洞賓了吧。
果然是文采斐然。”
又看著靈青道:“而這位就是呂府失而復得的呂四公子,呂道清了吧。
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有緣,貧道請二位喝一杯,不知二位可肯賞臉?”
“既然道爺有請,我們又怎敢不從?”呂洞賓正想喝酒,聽了后當下邁步進了酒肆。
靈青見了也跟著進去了。
那道人見靈青兩人坐下,叫道:“掌柜的,快點把酒溫上,今日里道爺我要宴客。”
“小二,將道爺的酒給溫上。”柜臺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叫道。
“好嘞。”一個小二托著一個碳爐,上面正溫著一個酒壇。
來到三人身邊放下,道:“道爺,這是咱們店里最好的黃粱酒,早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黃粱酒?”靈青聽了心中一動,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道人。
然而,其雖容貌奇特,但靈青卻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怎么?四公子也聽說過這酒?”道人看著靈青問道。
“只是道聽途說了一個奇異故事,說是有種黃粱酒,能夠讓人一夢華胥。”靈青若有所指的道。
“原來四公子也聽說過黃帝一夢華胥的故事啊。”道士大笑道:“那不知道你們是否愿意體驗一下呢?”
他話音未落,靈青鼻中就傳來一股酒香,然后眼皮開始打架。
沒等他運起體內的先天一炁,將其破解,就一下趴在了桌上。
臨倒下前,他看見呂洞賓早已趴在了桌子上。
“沒想到這個呂道清,倒是比呂洞賓警醒的多了。”那道人搖身一變,就變做了漢鐘離的模樣。
一旁的小二也化作了藍采和,叫道:“虧得我見機的早,催發了黃粱酒的特性,否則還真不容易讓他入夢呢。”
而掌柜的化作張果老,一旁又閃出鐵拐李和何仙姑。
何仙姑白了他一眼道:“你可快別說了,要不是你說漏了嘴,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誰成想他還知道一夢華胥和黃粱酒的故事?”藍采和都囔著道。
“好了,現在兩人已經入睡了,咱們要不快點的話,他們就該醒過來了。”鐵拐李在一旁勸道。
“那好,咱們現在就按照先前所說的辦。”漢鐘離一拍寶扇道。
“慢著!”何仙姑看著眾人準備施法,忙攔住問道:“難道真的要我給他們兩個扮演娘子不成?”
“不然呢?東華轉世,要度千年情劫,如今不試試他對這情之一字的看法,又怎好知道他們誰是東華?
又怎好知道日后他這情劫是否會應在你身上呢?”漢鐘離一攤手問道。
“采和不是也要扮女的嗎?我們一人一個也好啊。”何仙姑眼珠一轉,看著藍采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