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子自不必說,那個中年道人正是千松觀的大弟子,叫天鶴道人的便是。
  兩人見到殿中丹塔也是滿臉驚訝。
  看著兩人此時的表情,丹英子三人心中不由一笑。
  不過想起三人方才應該也差不多,也就只剩下一股共情之意。
  凌云子向朱光恭賀后,天鶴道人從袖囊中掏出一枚木匣打開,顯出里面十余朵松塔。
  “今我千松觀特具碧龍果一十八枚奉獻,為真人賀!”
  只見這松塔一個個粗如兒臂,長尺余,形如青龍,四周有祥云繚繞。
  正是千松觀內碧鱗煙龍松頂端,結養了近數百年的碧龍果,單只一枚松子就能使人清心明目。
  這也是千松觀雖不修心性,但卻不受南疆地氣影響的主要原因。
  朱光依舊含笑領謝,見眾人都落座了之后,端起一杯果酒瓊漿高聲道。
  “諸位能來是貧道的幸甚!貧道僅以此杯敬諸位!”
  “恭賀道光真人仙道有成!”
  廣寒仙子和凌云子等人也是端起一杯酒,恭賀一聲后,齊齊一飲而盡。
  “如今雖是為貧道賀,但我等并不講究那般俗禮,大家且盡情歡飲。”
  朱光將酒杯放下后,大袖一揮說道。
  丹英子三人正等著此時,丹英子和文秀英一個太陰傳人,一個木仙庵主,倒還有些矜持。。
  崔人英連命都是朱光和靈青救回來的,若說里子面子的早就沒了。
  只聽他說罷,當下就抓起一枚玉肌膏,貝齒輕啟,輕輕的咬了一口。
  只覺口中似是含了一塊溫玉,繼而一股溫和的氣息傳遍全身,仿佛蒸了個桑拿一般。
  但卻沒有絲毫憋悶,反而有種通體通泰的感覺。
  三兩口吃下一塊后,她恍惚間覺得肌膚之上泛起了一絲瑩光。
  就連體內花煞積蓄而引發的僵木之感都消散了三分。
  丹英子和文秀英見她如此,也是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枚,細細品嘗起來。
  三個女修一心傾在玉肌膏上,而凌云子和天鶴道人則注意力放在了一碟靈丹之上。
  這靈丹是朱光專門準備的,名曰明光丹。
  有光明照徹,脫胎換骨之神效。
  乃是他成就人仙之境后,開爐煉就的。
  可謂是神效僅次于生機丹的一爐丹藥了。
  天鶴道人捏起一枚晶如琉璃閃爍毫光的明光丹輕輕放入嘴中。
  頓時只覺一輪赤陽入懷,將周身照徹,纖毫畢現。
  身上但凡有陰影之處,均被一點點的消磨。
  他知自己行氣之時經過那等地方,多有凝滯之感。
  此時稍稍運氣,卻覺暢行無礙,不由欣喜。
  雙方又是情不自禁的對朱光贊嘆一番。
  其后眾人一番談玄論道,又有田瑩演奏天樂為賀,倒也是其樂融融。
  期間竹山下屬峒寨頭人,也紛紛將自家珍藏的明珠異寶、壽果奇花向朱光拜獻。
  雖然品質并不算多好,但卻是一片赤誠。
  朱光也沒拒接,一概收下,然后任其在丹塔之上取一枚丹藥。
  阮天竹在奉上數枚苦竹靈筍之后,來至丹塔前一拜,就有一枚培元丹落入他掌心之中。
  其余人見狀更是振奮不已。
  竹山有數千峒寨,不過半天的功夫,這座丹塔就被瓜分一空。
  這場景看的凌云子等人心中一陣抽搐,心疼不已。
  同時也不由感嘆朱光豪邁。
  及至宴會結束時,朱光突然說道。
  “自明日起,我欲立下一處法壇,傳授辟邪煉魔之法。
  諸位有緣皆可來聽。”
  一言既出,不僅讓竹山上下欣喜不已。
  就連廣寒仙子和凌云子也興趣十足。
  畢竟這論道,論的只是大道理念,而這辟邪煉魔之法,卻是著著實實的修行法門。
  若是能夠聽聞,不說修煉不修煉,至少這參考價值莫大。
  第二日,當法壇建好之后,朱光端坐蓮花寶座之上。
  靈青、廣寒仙子等人分列左右。
  法壇之下則是竹山教眾。
  看著法壇之下烏泱泱的一片人,朱光一推道髻,自頭頂顯出一畝云光。
  這云光一片熾白,周圍隱隱有焰紋閃耀,中間又有一枚烈日般的明光寶珠普照四方。
  自從見到靈青接連創出兩門功法,又以十二靈獸訣成就人仙之體。
  朱光也在不斷思量如何借助自家所悟,整合出一道能夠用作自家道觀傳承的法門。
  他也不好高騖遠,同樣以觀想法門,結合自家傳承,整合出了四道法印。
  名為凈業印、光明印、寶焰印和丹珠印。
  今日登壇講的就是這凈業印的修持法門。
  太上感應篇有言: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老子想爾注中亦說:道設生以賞善,設死以威惡。行善,道隨之;行惡,害隨之也。
  人之所作所為均有業報隨身,或善或惡。
  善者有道,惡者有害。
  因此須得時時驚醒,事事當心。
  而這凈業印,便是能夠讓人清除惡念,辟邪守正。
  而后方能心生光明。
  凈,清潔,潔凈;又有純粹之意。
  業,財務、產業也。
  人之所行所思皆是自身之財富。
  但這行思之時卻是難免有善有惡,有好有壞。
  因此須得將這惡的、壞的剔除,留下善的、好的。
  如此行為稱之為凈業。
  因此這凈業印實是修心、正念的法門。
  朱光這法門比之靈青當初創出的功德靈符法還要簡單。
  只要手持凈業印,口誦凈業咒,心中存想凈業符,便可修持。
  乃是一門如同誦經般的普法,就算沒有任何修為之人,經年日久的修持也會有所收獲。
  隨著他的宣講,普通寨民和竹山教眾尚且只是沉迷于仙人傳法的欣喜之中。
  一旁聽道的廣寒仙子和凌云子卻是深受震撼。
  南疆自古以來就飽受毒瘴兇煞影響,心中藏著一股兇戾之氣。
  修行法門也多是一些殘忍、陰私的旁門左道,少有修心的法門。
  以致心性偏頗,爭強好斗,引得無數紛爭。
  如今朱光傳授的這一道法門卻是南疆最為缺失的,而且要求簡單,并沒有什么門檻。
  因此當朱光講完一天的法之后,兩人攜手找到朱光。
  拱手深深一禮,“我等厚顏向道友求一件事。
  望道友能夠大發慈悲,教化普傳,救一救南疆之民。”
  “貧道既然傳了出去,那就不禁他人修習。”
  朱光朗然一笑道。
  “諸位若是愿意的話,盡管傳講開來。
  此后講道也不限出身來歷,但凡來聽,貧道也一概不攔著。
  只是這到底能得多少功果,就看自家的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