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退出去!」
游夢長率先往通道閃去,土堃緊隨其后,兩人返回先前的黑暗船艙。
留下觀主獨自面對狂暴劍氣的肆虐洗禮,這是觀主必須付出的代價,想要祭煉那柄鑲嵌在船壁之中合抱粗柱子樣的淵水劍,得吃幾十年劍氣蝕骨銘心苦頭。
游老頭以前找借口不讓觀主前來收劍,是因為觀主修為不夠支撐。
唯有觀主晉級六階,又出乎意料掌握了與水行相關的潮汐劍域,收取水行小天地劍器時機成熟,不至于耗時耗力無功而返。
在船艙頂上安置兩顆拳頭大發光石,柔和白光傾灑,游老頭身為地主,放出兩頭鬼物收拾亂七八糟的地面,擺放案幾、茶具、蒲團等物,伸手做請。
兩個老冤家對坐喝茶閑聊。
以前的那點齟齬隔閡,游老頭很大度地不去計較,看莫夜老祖的面上,他不想再慪氣,相比土靈在仙靈觀的鼎盛人脈地位,他這個孤魂野鬼真不占優,莫意思的緊啊。
他得為飛升上界后考慮,觀主也說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然話不投機的時候,爭辯幾句那是在所難免。
沒其他人作伴打發時間,勉為其難也要在一起。
閑散著喝茶聊了兩個多時辰,見觀主一臉疲憊從通道處走出,兩人忙起身。
「感覺如何,捱得住嗎?」
游夢長上下打量著觀主,面對那邊滂沱狂猛不加收斂的劍氣沖擊,不能借助小天地寶物抵御,只能用自身劍域去抗爭并施法祭煉,是很費心力和法力的折磨。
「還行,慢慢來,不急一時。」
張聞風勉強笑道,來之前,游老與他講清楚了所有要面對的困難,以及祭煉法訣,用木行體質去收取水行小天地寶物,即使他掌握了潮汐劍域,也非常不容易。
喝了一盞茶水,張聞風盤坐去遠處角落,打坐一個時辰,恢復精神和消耗后,開始默誦經文,用功德之力和念力幫土堃沖刷身上無形業力,以細水長流的方式,至少要二三十年時間,方能建功。
話說破壞容易,樹起來困難,就是這個道理。
游夢長盤坐在附近,享受著在船艙內來回激蕩的念力、功德沖刷。
晉級六階之后,他已經嘗試過了,可以離開觀主萬里之遠,返回仙靈觀,或去更遠處的比翼峰,都可以,他這幾十年輕易不會離開海底船艙。
觀主愿意消耗自身功德之力幫土老兒,如此好的機會,他才舍不得荒廢,他是跟著土堃沾光。
他心底一直有一個疑惑,觀主似乎不怎么在乎功德消耗?
一個時辰后,張觀主停止念誦,見兩位盤坐不動,他看書歇息一陣,又起身走進通道,去另一個船艙祭煉重寶劍器,他從來不怕吃苦頭,只看值與不值得。
后面的日子便是這般枯燥、重復。
有兩人作伴,張觀主倒是不覺寂苦,后面適應了劍氣沖刷,還有閑暇涂鴉亂畫。
大安朝,經山的摩崖古經壁深處。
水清如與經魅娘子閑坐亭內,下方碑石林立,山間清風徐徐,有數名侍女伺候。
「聽我的勸,你還有時間將一身功力散去,重新修煉‘摩崖洞天訣,,要不了幾十年便可以重返五階修為,今后也少走彎路,不用像現今你修煉武夫功法這般步步艱辛,事倍功半,而且你的劍術、拳技不會丟,何樂而不為?」
經魅娘子趁著水清如短暫出關的時日,這是第三次奉勸。
花了二三十年時間,水清如仍然沒有將摩崖古經壁祭煉完成,她看得好費勁,她都已經無條件認主了,隨便水清如怎么折騰。
水清如放下茶盞,思索片刻,問道:「我師 父返回宗門了嗎?」散功是大事,她不能擅自做主,必須請示師父的意見。
再則內心仍然有一點戒備,性命攸關的大事,她想以此為借口回去問一問師父,方能徹底放心。
「哎,好傷心,你還是不信我,人家敞開心窩子讓你看了。」經魅娘子嘆氣如蘭,面上笑得很小女人神態,見對面的水清如像木頭視而不見,她有什么法子,是前主人選擇的人選,道:「前些時候,聽外面的修士在說,你師父和游老頭返回了仙靈觀,現今還在不在,我也沒怎么留意,他們沒來經山。」
水清如站起身,道:「我外出一趟,三日返回。」
經魅娘子就知道會這樣,只得起身相送,叮囑道:「切不可在外面耽誤太久,經山的防護放開,小心有修士鉆了空子,惹出麻煩來。」水清如點頭應下。
從白霧中出來,已經到了經山數十里外的山谷,水清如沒有回頭,揮了揮手讓經魅娘子回去,她縱身而起往西南方快速飛去。抵達宗門,先去見了山長。
「誒,你回來得不巧,你師父三天前剛剛離開,或許要幾十年回山,你的事情,我與你師父和游老說過,這是你師父給你留下的親筆信,你看了便知。」
山長眼中有喜色,他是看著這丫頭長大的,遞給水清如一封信箋。
水清如拆開蠟封,打開信紙仔細看了一遍,面上神色不變,心頭徹底踏實了,師父交代她可以相信經魅娘子,即使改修功法也無不可,一切以能順利飛升上界為前提,可以自己拿主意。
師父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水清如收起信,與山長閑話幾句,又提出拜見師娘。
「你師娘陪著觀主遠游一趟,另有機緣,回山沒半個月便閉關不出,你等會可以去相隨殿坐一坐,玄安去了都城,讓他回宗門一趟嗎?」
「不用了,我待不了多長時間,等下就走,不用麻煩玄安跑一趟,我與南瓜、莊師弟和苦玉見個面,說幾句話。」
水清如拱手行禮,告退出門。
山長一路送到門外臺階,這孩子面冷心熱,求道之心堅定,觀主前些時候與他說過,或許將來是最有出息的其中一個。
水清如匆匆見了幾人,去相隨殿坐了一陣,沒要南瓜他們相送,就這樣形單影只離開。
返回經山深處的碑林,見到經魅娘子的第一句話便是。
「師父同意我散功改修其它功法。」
「我老早前就說過,我與你師父是熟識,誰叫你不信我,當初我是看上了你師父……」
經魅娘子笑著口不擇言。
對面的水清如咳嗽一聲,提醒器靈女子別亂說話,不許開她師父玩笑。
「走吧,我帶你去碑林深處的‘洗心池,,你體魄修煉得扎實,倒是能省卻許多事兒。」
經魅娘子掩嘴輕笑,前面帶路,走到一洼青碧色池水前,道:「你寬去衣裳,下水泡著,我教你散功和修煉‘摩崖洞天訣,的法子。」
水清如左右看看,又看看上空的藍天白云。
經魅娘子笑得花枝招展,「都是女人,有甚害羞的,快脫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