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擺爛的游老一眼,張聞風知道老頭不是算不出,壓根是不想算,沒有涉及到自身利益或危險的事情,老頭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浩瀚大陸再怎么生靈涂炭也不關他事。
十年內有魔頭出世嗎?
張聞風沒有多糾纏這個問題,游老不想說的問了也是白搭,轉而道:“到時肯定會波及東大陸,我們該提前做哪些方面的準備?”
“用你們道家的話說,‘順其自然,,嘿嘿,不用刻意做甚么準備,張道友,那盞青銅燈你加緊祭煉吧,時間還長,能多一門大威力手段,走到哪里都不吃虧。”游夢長看似漫不經心隨口一提。
張聞風心中有數了,道:“游老你還外出游歷嗎?”“算了,外面逛太久也沒意思,老夫住你以前的洞府,不打擾你們的小日子,你有甚么事情要商議,也近便。”
游夢長喝了一盞茶水,飄然起身,隱身離去。
張聞風在清正別院找到趙竹兒,將事情傳音與她一說。
趙竹兒從諫如流,笑道:“掌柜的你放心,我這個人怕麻煩,近十年肯定不會前往浩瀚大陸,等會我給西大陸方面打聲招呼,提醒他們一聲。”
她幾次出手收集氣運,都是精心計算過其中得失,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可不會無緣無故跑去浩瀚大陸斬妖除魔,將自身置于險地。
“難怪這幾年,感覺天地靈氣濃厚不少,突破的高手也突然增多。”
趙竹兒恍然自語。
張聞風站定腳步,問道:“與那事有甚么干系嗎?”“有,干系大著呢,有句古話講過,‘天發殺機,天才輩出,,近些年突破四階、五階的修士較以前猛增,今后一二十年內,將有更多四階修士突破,這叫應劫而生。每次大劫,冥冥中有些征兆,往往事后才能得到印證。”趙竹兒解釋道。
張聞風以前在典籍中看到過這個說法,想想有一定道理。
聊了一陣,張觀主下山去祭煉青銅燈,他得抓緊時間了。
莊玉參加完幾位碩果僅存老友間的聚會,第二日向師父辭行,又關門聊了半個時辰,得到師父的面授機宜,馬不停蹄飛洋過海返回浩瀚大陸。
寒冬漸濃,浩瀚大陸各城池坊市有流言傳開:天禪石寺姑息養魔,將給浩瀚大陸帶來生靈滅絕的大禍事,云云。
傳得有鼻子有眼,一時間人心惶惶,各大小勢力宗門四處遣人打探。
陸長遠、顧慶榮、騫言和已經晉級五階的連樹灝,率領眾多浩瀚修真會修士,前往天禪石寺施壓,再不給一個明確答復,不惜分裂宣戰。
東、西大陸都得了信,說浩瀚大陸將有魔頭出世,現在已經對來自浩瀚大陸的修士嚴格限制,并進行探魔針檢查。
天禪石寺內,法當老和尚與法遠和尚相對沉默。法遠和尚的因果律術算不出稍清晰的提示,他剛剛算到天禪石寺殘垣斷壁,成了一堆廢墟,臉上出現一絲無奈神色,站起身,道:“師兄,莫不便依照陸先生的話,鎮壓住法寶師弟,保全天禪石寺要緊?”
他以前算出法寶和尚不是中途夭折的下場,所以才想多等等再決斷,只是現今又是怎么回事?前面算錯了嗎?
法當和尚睜開眼眸,透露著疲憊,道:“佛祖慈悲,只能如此了。”
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個面色透著緊張的中年和尚,叫道:“主持,法寶師叔從鎮魔塔地宮走了出來,說有要事想見您和法遠大師。”
法當心頭一驚,與法遠對視一眼,同時喝道:“走!”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再出現時候,到了后山的鎮魔塔附近,兩人盯著神色憔悴、瘦了一大圈的法寶和尚,小心戒備著,法寶的實力可是相當強橫,別著了對方的道。
他們施展佛門神通,卻怎么也瞧不出法寶身上有魔氣存在的痕跡,兩人沒有欣喜,相反心頭沉重,事出反常必有妖。
“法寶見過兩位師兄,給兩位師兄添麻煩了。”
法寶和尚合十行禮,繼續道:“法寶自禁修為,請師兄用探魔針。”
他身上響起一陣爆豆子的炸響,淡金色光芒閃爍著迅疾收斂,他沒有過多解釋,行動比解釋管用多了。兩個老和尚同時愣住,法當很快反應過來,忙摸出早就準備好的銀白色探魔針,道一聲:“師弟,得罪勿怪。”
走近前去,五寸長探魔針分別刺入法寶和尚兩個肩頭,銀針沒有變色。
法遠和尚眼中露出笑意,走近自禁修為的法寶,也拿出兩枚探魔針,試過之后放下心來,法寶不知用什么法子,驅魔成功,也保全了古寺的名聲。
簡單聊幾句,確信法寶和尚沒有問題,法遠和尚拿出黃符,默念好大一陣,揚出去。
約刻余鐘,陸長遠、顧慶榮、騫言和身影模糊的連樹灝,在知客僧的恭迎下,來到后山鎮魔塔附近,見到臉色冷漠的法寶和尚。
“法寶師弟,得罪,得罪!”
“陸先生客氣,請盡管施為,還我一個清白。”“好說,好說。”
簡單廢話幾句,一番檢查下來,證實法寶和尚體內干干凈凈,也沒有被奪舍。
陸長遠花費十余年時日,用交換得到的七階龍骨,打造出一柄能“龍游九天,氣韻天成”的龍骨筆,可以讓他的神通和實力完全發揮出來,這也是他敢硬闖天禪石寺的信心所在。
幾人又去鎮魔塔仔細搜尋一遍,驅使陣法沖刷佛塔內外,一無所得。
將自禁修為的法寶和尚,帶回浩瀚修真會。
天禪石寺派遣法寶和尚的徒弟圓子,前去服侍左右。謠言不攻自破,浩瀚修真會對外宣稱“浩瀚大陸不會有魔頭出世”,人心頓時慢慢安定下來。
收到莊玉的飛劍傳訊,張聞風口中喃喃:“游老沒有算錯,法寶和尚果真是變數,居然能擺脫魔頭糾纏……今后魔頭出世,又將應在哪里?撲朔迷離啊。”
帶著一腦門子霧水,張聞風走進白霧彌漫的山坳,心無旁騖,獨自進行枯燥的祭煉。
游老不肯再仔細算過,誰也拿了沒辦法。
唯有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