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四階之境,成就我輩金丹人,脫胎換骨后更有利于感悟此方天地玄奧。
一言一行,一呼一吸,與自身大道越發相契合,反之稱為背道而馳。
人心多變,千人千面,大道之下亦是各不相同。
兩位許久未見的老友并肩前行,言談玩笑一如往昔,上到山頂,在仙靈觀舊殿燒香再去西殿奉茶,細心的張觀主沒有察覺老友身上有何不妥,陳青橋前天中午出關,他當日傍晚便知道此事,眼前陳觀主氣息穩固,應該是在閉關地多待了些時日,這沒甚么奇怪的。
兩人述了一陣舊,三巡茶后,張聞風主動提及一件往事,道:「駝峰山下的遺跡入口,由土護法和楊水蘭聯手封禁,里面最深處封印著一頭兇獸,陳觀主切勿打開下去,上回我們是運氣不錯,得了幾樣稀罕寶物,好不容易逃得一命,現在想來還后怕不已,差點點將幾人性命都丟在那里。」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他擔心陳青橋因為好奇而前去探查,那與送死無異,那地方的危險,是去多少四階、五階都是給龍魂送菜,壯大龍魂實力,給他們下次再去添加麻煩。
如果不聽告戒執意前去送死,他也勸不住。
陳青橋見張觀主神色鄭重,他暗地舒口氣,笑道:「我既然受了張觀主你的報酬,那處遺跡便與我無緣,不會擅自再闖,若是今后時機合適,你誠意邀請我去瞧瞧,我也卻之不恭。」
聽人勸吃飽飯,他不敢亂闖,以玩笑口吻抱著一絲絲試探。
張聞風呵呵笑著擺手:「再說,再說,那地方寶物被我們收刮干凈,去了也沒甚么用,只剩下一個前人留下的煩。」
干凈利落拒絕,不給對方任何幻想。
陳青橋確信那地方非常危險,沒有寶物他還去干嘛,他轉了話題與老友交流金丹修行體悟,聊聊玄學心得,待了一個多時辰告辭回去。
他不準備舉辦晉升宴,心境變了,不想勞師動眾打擾別人清靜,也嫌麻煩。
送走特意前來走動的陳青橋,張觀主手捧玄元劍,沿著小溪上游緩步走動。
下游處聽經的眾多修士陸續有人離開,張觀主隨意瞥了一眼,他「看到」小泥兒橫睡在溪水中原形畢露,口水直流,笑著搖搖頭,斂神守靜,蘊養劍意琢磨劍技。
隔天中午時分,張聞風從后山地下洞窟祭煉青銅燈出來,走到前面小溪邊,很「巧合」地遇到在溪邊玩耍的小泥兒、胡羌兒和冷香三個小家伙,他故意詫異問道:「小泥兒,你還沒有回去當你的湖大王」
小泥兒笑嘻嘻道:「昨天聽了一場觀主講經,小泥兒受益匪淺,整個身子骨的俗氣都洗卻幾兩,想留下來時時聆聽觀主講經教誨。觀主,今日天氣不錯,要不單獨給我們仨講講經」
張聞風呵呵笑著揭穿道:「觀主在上面費勁巴力念經,小泥兒在水中睡得酣暢舒服,也算有點點益處,能夠催眠讓你睡一個好覺。」
「是啊,是啊,觀主,我很難像那樣睡著什么都不去想,還長修為,再講講經嘛,我下次撈許多寶物孝敬觀主,不給娘娘了。」
小泥兒搖晃觀主胳膊,賴上了不肯罷休。
張聞風只是不肯,說什么「講經要上合天意,下合地利人和,勾連天地,慎之又慎,不可隨意開壇」等等,引經據典搬出一堆生僻玄奧的詞匯,唬得肚子里沒幾兩墨水的小泥兒一愣一愣。
他現在的念功兼備功德神奇力量,偶爾為之沒甚大問題,經常開講使得仙靈觀人人都有機會開悟受益,快速破境修行,他哪背負得起其中造成的承負后果 天道有缺才是常態,他不怕遭天譴便可以肆意妄為。
承諾等時機合適再開講,打發 走小泥兒和被拉著來湊數的胡羌兒和冷香。
張聞風捧劍在手緩步走出不到十丈,空中有劍光一閃飛來,他伸手將落下的傳訊飛劍接住,是道監親自發來,探查半響,給道監回了五字:「張聞風遵命!」
將飛劍發回都城的道監。
歸劍入鞘,接連發出數道傳訊符,飛落到山頂老舊道觀正殿前的場坪,不多時,楊水蘭、閭子進、小泥兒、山長、岳安言、趙竹兒等人悉數趕到。
「奉道監征調令,我和閭子進、小泥兒即刻趕往大應海州城。山長,甄選三名自在境修士于明日午時前,趕至大應海州城,協助大應修士守護國土。」
張聞風沒有說緣由,道監在飛劍傳訊中也沒有提及什么原因征調,只特意與他提了一句「心知肚明,勿言出口」
時機成熟,今日出征三萬里外的獨仙島。
閭子進、小泥兒趕緊走到觀主身邊,又有仗打,他們臉上有著雀躍神色。
山長拱手道:「遵命!」
楊水蘭明白又是要讓留下她守家,她輕聲道:「我與你們一起去,多一分力量也是好的,家里有竹兒妹妹足夠。」
她雖然沒有落戶大安朝,但受仙靈觀恩惠良多,這次怎么樣都不能坐視枯守。
形勢或許很是危急,要不怎么突然征調,肯定是要打大仗打惡仗。
小泥兒覷著樂子姑爺,笑道:「娘娘,你還是留家里吧.」
楊水蘭舉起手指頭作勢要敲,打斷小泥兒的口無遮攔,拿眼睛看著觀主。
張聞風想了想,點頭同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叫真正的一家人,空中有符光飛來,他接住一查,是清水觀陳青橋發來,詢問他是否也接到大天師征調傳訊海州城形勢如何 陳青橋接連閉關多年,中途只出關半年時間,對于外界情形了解不多。
心頭疑惑,有些抗拒也是正常。
張聞風發出傳訊,邀請陳青橋一起出發,路上有個照應。
等了一陣,陳青橋飛到上空,看著張觀主帶著三人升空,吃了一驚,這是傾巢出動啊心頭越發疑惑。
介紹了楊水蘭、小泥兒給陳青橋認識,五人往東邊飛去,張聞風與陳觀主傳音大致講了一些能講的事情,整個東大陸人族四階高手出動二十多人,去海那邊看看風景。
兩人零零散散聊一路,抵達大應海州城時候,陳青橋心中有底了。
他是打定主意跟著張觀主這位人多勢眾的老朋友混,安全上多些保障。
才剛躋身金丹境,便遇上這等戰事,他哭笑不得,得趁著路上有些時間,趕緊祭煉兩樣從道錄院領取的寶物,將原先能用的寶物也重新祭煉一遍,臨陣磨槍,多幾分自保之力吧。
大應學宮的大祭酒和祭酒早就到了海州城,與先趕來的五人寒暄。
半個時辰后,大安、大應加上大涼巫族的兩位巫修,共十一人浩浩蕩蕩往海邊飛去。
大應釋家和大羌的高手則在大奕朝的秉州城匯合,差不多時候趕往零星島。
大戰在即,路上大家沒甚談興,傳音略略交談幾句。
飛越兩千多里海域抵達零星島,眾多四階高手在城內圓形石堡匯集。
法遠和尚身上有淡淡黑氣,半年時間過去,他竭精殫慮使用因果律術,當初遭受暗算傷勢仍然沒有痊愈,臉色略微發青,精神倒還好,他神色祥和一一合十回應問候,道:「諸位,請隨和尚來。」
他率先走出石堡,領著眾人穿過巷子來到北面山腳一片空地。
走進陣法遮掩的霧氣中,眼前豁然開朗。
一艘長約二十丈的流線型梭形法寶「行云 舟」靜靜停著,張聞風聽說這是大奕朝道宮祖傳的寶物,飛在高空云層,可以減少他們路途的消耗,也能隱藏眾人行蹤。
考慮得果然周到,他注意到好些人臉上露出輕松神色。
「諸位,請上舟。」
法遠和尚伸手示意,跨步走進行云舟中間的一扇拱門,待所有人上來之后,舟門合攏,他吩咐一聲:「勞煩百里大師,出發吧。」
感覺行云舟震動一下,其后便沒有太多動靜。
銀白色舟艙有無數復雜符文浮現閃爍,交織組成前后相連的整體。
「舟內布置了多層隔絕復合陣,不虞被人算計去,諸位請隨意落坐,路上需要四個多時辰,和尚正好可以與諸位聊聊后續的布置安排,大家可以熟悉下配合,倉促之間,諸位體諒!」
法遠和尚明顯放松下來,微笑道。
他與百里春、加上眾多卦師、術士等,算計近半年時間,終于找到這次機會。
不管能否找出來薛施主誅而滅之,這次大行動,必定要將整個獨仙島的勢力清除橫掃一次,為了東大陸的生靈,為了有一個安生的修煉環境,即使多造殺孽又如何WAP.到進行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