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此時如芒在背。
回神看著眼前的觀音菩薩，他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
神色澹定，但是內心卻已經亂顫。
蘇塵此時身處靠近黑風山的城鎮之內，一間客棧之中，月下獨酌。
普通人都睡了。
而他們二人在月下，看起來是那么的詭異，但是又看起來那么的和諧。
蘇塵端起酒杯，戰術喝酒。
“觀音菩薩？！”
蘇塵是第一次跟觀音菩薩正式見面，但是觀音菩薩的裝扮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
想裝不認識，都難以做到。
觀音菩薩道：“看來，蘇天王是認識貧僧的。”
蘇塵笑了笑，道：“菩薩說笑了，你是八大菩薩之首，五佛之師，大慈大悲道觀世音菩薩，天下誰人不識君。”
觀音菩薩道：“貧僧以前也是這么認為的，但是后來出現了蘇天王，天下誰人不識君，就更像是一個笑話了。”
她在蘇塵的面前落座，月華落下，她看起來是那么的端莊威嚴。
蘇塵更有壓迫感了。
再次戰術喝酒，隨后道：“菩薩何出此言？！”
觀音菩薩道：“貧僧如果真的是這么有名，又真的這么威震八方的話，又豈會如此輕易的被人踐踏臉面？！”
蘇塵裝作不懂，但是已經開始思考逃跑的方法了。
他可不想跟觀音菩薩正面交鋒，同時也是回想起自己還有生死簿。
上次可是寫了觀音菩薩的死期的，還寫了彌勒佛，但是具體的時間是沒有的，只能有個大概。
如今，還沒到時間。
觀音不死，他蘇塵就要死了。
而且觀音到時候出了事，蘇塵還在這兒，可就逃脫不了嫌疑。
故而。
他是真的不想跟觀音繼續待在一起了，若是有機會，必須第一時間逃走。
觀音卻沒有這么多彎彎繞繞，見到蘇塵不吭聲了，反而是更加直接。
開門見山道：“蘇天王，貧道來此，又幾個問題請教你。”
蘇塵道：“菩薩請說。”
觀音菩薩道：“你說貧道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蘇塵連道沒有。
觀音菩薩繼續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幾次三番壞了貧道的好事？！”
蘇塵大驚，難道菩薩知道了他的手段？
但是依舊故作不知，道：“菩薩何出此言？！”
觀音繼續道：“此處沒有別人，蘇天王大可不必如此。”
“大唐長安，我佛門寺廟大多都葬送在你的手中，佛門至今都被壓制的難以抬頭。之后，你又蠱惑玄奘，讓他心中對我佛產生了質疑。”
蘇塵直呼冤枉，“菩薩，這是誤會啊，實在是誤會，貧道……”
觀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道：“不必多說，大唐長安寺廟道觀之爭，此乃佛道之爭，你為了自己的利益，無可厚非，貧僧不怪你。”
蘇塵正想道謝呢。
觀音菩薩繼續道：“但是，你為何要蠱惑玄奘，他是我佛門取經之人，至關重要，你怎敢如此？！”
蘇塵大驚，有些心虛。
“菩薩，貧道可沒有，這其中絕對有什么誤會。”
他是不會承認的，即使是被當中揭穿，也要否認。
觀音一直都直勾勾的盯著蘇塵的眼睛，冷笑道：“誤會？玄奘上過云淵山，那是你的道場，你給他灌了迷魂湯，動搖他的佛心！”
蘇塵松了一口氣。
雖然被觀音菩薩的話給嚇了一跳，但是觀音似乎并不知道玄奘上云淵山做了什么。
要不然，也不會只是說上了云淵山。
而該是直接說出，做了什么事。
故而。
他心中篤定，觀音菩薩或者整個佛門是知道許多事情的，更是知道他跟一些人接觸。
但是，具體做了什么，他們是不知道的。
因此，蘇塵心中多了一些信心，也許觀音啥也不知道，就是來試探他的。
為此。
他理直氣壯道：“玄奘確實到了我云淵山，但是菩薩為何不去找他，反而來找貧道？！”
他冷哼道：“菩薩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仿佛是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佛門的事一樣。”
“但是實際上，是你佛門欺人太甚了。玄奘跑到云淵山，是來找貧道求簽算命來了。”
觀音菩薩正想知道玄奘上了云淵山作甚，一聽到蘇塵急了，說出這番話，就心中一喜。
但是聽說是上山求簽，他就是不信。
不過。
蘇塵又七竅玲瓏心，菩薩也不差，她有一顆玲瓏剔透心。
也能夠看出蘇塵是否說謊，而這一番話，是真的！
玄奘真的是上山找蘇塵求簽的，這可把觀音菩薩都給弄蒙了。
她正想問一下，玄奘求簽問了什么，而蘇塵又說了什么。
蘇塵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而是繼續道：“菩薩，你們也欺人太甚，玄奘區區一個凡人，跑到我上山求簽，這不是明擺著挑釁么？！”
“哼，本座沒把他給打殺了，也已經是看在你佛門道面子上了！”
觀音菩薩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招架，也無法再問蘇塵，具體的情況。
而她是真的不知道，云淵山之上發生了何事，上面有東西屏蔽了。
恐怕就算是圣人，也不好輕易推算。
本想詐一下的，沒想到蘇塵真的說出來了，而說出來似乎又沒有說全。
觀音菩薩有些懵。
不過。
她很快回過神來，眼神就變得冷厲了，哼道：“玄奘的事情暫且不提，你打殺了我徒兒惠岸使者的事情，該怎么算？！”
蘇塵徹底放心了。
觀音菩薩沒有繼續揪著云淵山的事情不放，就真的證明她啥也不知道，就是來詐人的！
如此，蘇塵就繼續輕松澹定的應對了。
至于木吒的事情，蘇塵更是放心了，他早已經想了三萬個借口，每一個借口都把他自己給說服了。
此時就算是他自己隨便說一個出來，就是他自己的七竅玲瓏心都聽不出來，到底是真是假。
蘇塵道：“菩薩，貧道還想問問你，到底是怎么會是呢。”
“呵呵，先是出了個玄奘上門挑釁，隨后又來一個惠岸使者，登上我云淵山也再三挑釁。被我趕下山之后，竟然假扮我的模樣，誆騙我的徒弟，意圖謀取我云淵山的不傳秘法！”
一番話本來就經過蘇塵說了無數遍，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了。
更何況蘇塵所說的也有九成多是真的，除了最后蘇塵說惠岸使者的意圖是假的，其他的都是真的。
而所謂意圖，還能是蘇塵自己猜測的，未必就需要是真的。
反正。
蘇塵把人都給打死了，而且還形神俱滅，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相信，觀音菩薩和佛門還能把人給救出來對峙，故而說的十分篤信。
那一成的不可能在他的眼中，反而是最有可能的了！
觀音菩薩此時還真的是拿捏不定，因為蘇塵所說的，都太過實誠。
但是。
她更加確定，蘇塵絕對不像是表面那么簡單。
“你似乎還去了五指山，也去了蛇盤山鷹愁澗，當然了，你還去了黑風山，你這些……”
觀音菩薩歷數蘇塵所去過的地方，每一個都是跟西游浩劫有關。
但是。
蘇塵早有準備，雖然他很驚訝自己已經能規避勝任推算了，為何觀音菩薩卻能夠知道他的落腳地。
小書亭 不過，他早有說辭。
直接打斷了觀音的歷數，澹然道：“菩薩此言到底是何意思？你在監視我，跟蹤我，調查我？！”
他怒了，道：“我是人間道門領袖，更是天庭的謫凡天王，去哪里還需要向你解釋？！”
觀音菩薩卻道：“若是蘇天王去了別的地方，貧僧自然是不會干預的，但是蘇天王去的這幾個地方，卻都是我佛門安排好的取經人必經之地。”
蘇塵冷笑，“這么說，以后你取經人必經之地，我蘇塵就不能去了？！”
觀音很是傲然道：“沒錯。”
蘇塵暴怒，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實際上他這么做，就是故意的。
觀音完全都在取經人的途徑之地，已經不在乎惠岸使者被殺之事。
也就是說，此時已經徹底過去。
至于必經之地，他早有應對之法，“貧道路過哪里，沒必要向你報備。”
觀音哼道：“不需要蘇天王報備，只是讓蘇天王解釋一下而已。若是不然，下次讓蘇天王解釋的，就是我佛如來！”
“你拿如來欺凌我？！”蘇塵更怒了，拍桉而起。
觀音菩薩卻是十分澹定，“阿彌陀佛，為了佛門大業，貧僧不得不仗勢欺人了。”
蘇塵眼神閃爍，但是內心卻更開心了。
觀音所說的這幾個必經之地，沒有高老莊，就證明他在天庭鬧大了，下凡渡化八戒，是成功的！
這個策略，以后可以多用。
至于讓觀音菩薩威脅，他根本不在乎。
故而道：“好，既然你想知道，貧道就告訴你。之所以去黑風山，乃是貧道有一個徒弟熊羆就在黑風山，故而去看一下，無可厚非吧？！”
觀音不言語了。
蘇塵繼續道：“至于五指山，貧道沒去過，也不知道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你就算是找如來來問，貧道也沒去過。”
這是蘇塵故意如此一說，就是要干擾觀音的判斷。
果不其然，觀音直皺眉頭，卻沒有直接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