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阿耶尼眉頭緊皺完全弄不清楚對方的意圖。
不過混亂的局勢顯然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很快源源不斷沖上來的怪物就迫使其不得不專心迎戰。
雖然對于一名經歷了多個時空的旅法師而言,擊敗絕大部分的怪物根本毫無難度,可隱藏在暗處的謝納戈斯卻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尤其是在對方已經出手偷襲過一次艾紫培之后,阿耶尼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他擅長的法術中可沒有艾紫培那樣強大的防御力,更多是傾向于凈化、治療和靈魂領域。
但好在隨著謝納戈斯本人的消失,這支規模驚人的怪物大軍的攻勢似乎不像之前那樣兇猛瘋狂了。
在阿耶尼和艾紫培的率領下,阿喀洛斯城邦的軍隊也開始重整旗鼓,一點一點把缺口堵住,然后把沖進城內燒殺搶掠的敵人趕盡殺絕。
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后,城內的怪物就已經被肅清,城外的怪物大軍也一哄而散撤退到一望無際的深山和密林之中,至此危機終于徹底解除。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場充滿塞洛斯時空風格英雄現身力挽狂瀾的劇情。
尤其是兩名突然現身并加入戰場的旅法師,得到了整個城邦從上到下的贊譽和感謝。
但艾紫培與阿耶尼很清楚,這件事情處處透著詭異,背后極有可能是個巨大的陰謀,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可出于禮貌,兩人還是接受邀請參加了盛大的慶典和宴會。
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謝納戈斯此刻就坐在一座神殿的頂端,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座城市滿臉都是嘲弄的笑容,咧開嘴低聲諷刺道:“多么愚蠢!多么愚昧!
如此古老的城邦居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我真正的目的,天真的以為我是來征服阿喀洛斯的。
可實際上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看看這些在慶典中狂歡、爛醉、享受愉悅的人。
此刻他們所相信的一切都已經不可逆轉的轉化成了我的力量。
不光是阿喀洛斯,另外兩個遭到了攻擊的城邦也同樣如此。
難怪眾神可以支配這個世界如此漫長長的時間。
這個時空的凡人根本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信仰和意志創造了神,反而因為敬畏和恐懼變成了神的奴隸。
現在就讓我來向你們證明,想要在塞洛斯成為一個神究竟有多么的簡單和容易。”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這位羊蹄人旅法師的胸口便開始綻放出刺眼奪目的光芒,身體也逐漸開始褪去肉體凡胎變成一種介于真實和虛幻之間的精神體。
正當他準備閉上眼睛迎接自己的新生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后冒了出來。
“既然你準備舍棄旅法師的身份成為一個神,那應該不介意把你不需要的火花送給我吧?”
瞬間!
謝納戈斯猛地轉身刺出手中的矛杖,動作既快速又精準,一看就是發動偷襲的老手了。
可遺憾的是這一擊并未如愿以償插進對方的身體里,而是被一柄利劍格擋開發出了當的一聲清脆的鳴響。
此刻他才終于看清楚,原來這個不速之客是一名黑發黑眸、看上去十分年輕的人類旅法師。
由于兩人都有火花,因此可以非常清晰感受到對方的身份。
“你是誰?”
謝納戈斯瞇起眼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我的名字叫做索斯,一名平平無奇的旅法師。很榮幸能夠在這種時候認識您,偉大的貪歡之神。”
說著,隱藏在暗處觀察了許久才終于決定現身的左思略微欠了欠身。
因為他如果再不插手的話,一顆珍貴的火花就要徹底熄滅了。
“哈哈哈哈!貪歡之神?我喜歡這個稱號!你很會說話,有趣的年輕人。但問題是我憑什么要把自己的火花交給你呢?”
謝納戈斯先是發出一陣充滿神經質的狂笑,緊跟著突然變臉渾身上下釋放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惡意。
尤其是宛如實質的神威,對于大部分沒有神性和神力的凡人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不過遺憾的是這一招對早就見過許多神明、甚至親手殺死過一個的左思沒有半點用處。
他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用十分禮貌的口吻回應道:“如果您把火花送給我,那么我可以提供一些非常有用的幫助和建議,令這場奏響塞洛斯諸神黃昏的樂章變得更加盛大。想象一下,如果像太陽神赫利歐德這樣的主神都在您的劇本中隕落,那將會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而您所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個自己不再需要的火花而已。”
“哦?你的意思是有辦法幫助我完成弒神的壯舉?”
謝納戈斯瞬間來了興趣,兩只眼睛里閃爍著瘋狂、混亂的光芒,簡直就跟無底深淵中那些惡魔領主如出一轍。
“沒錯!難道您不覺得這個世界的神明太過于傲慢,以至于根本沒有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和履行的義務,總是在無止境的索取而不知回報嗎?”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果斷變身為大魔鬼形態把自身的邪惡傾向徹底展現出來。
因為他知道想要贏得對方的信任,就必須展現出一定的誠意。
至少要讓這家伙相信自己的立場。
更何況他本人對于塞洛斯時空的神壓根就沒有一丁點好感,反而充滿了鄙夷跟厭惡。
所以干起這種事情來壓根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眾神血流成河的畫面。
而這也是謝納戈斯想要看到的景象。
事實證明左思賭對了。
在親眼目睹了從人類到大魔鬼形態的轉化,羊蹄人旅法師立刻忍不住試探道:“所以這才是你的真正模樣?之前的人類形態不過是一種用來欺騙別人的偽裝?”
左思似笑非笑的解釋道:“這要取決于怎樣理解。
至少在我看來,人類形態也是屬于自己的一部分。
另外,您最好趕快做出決定。
因為再有幾分鐘,那些匯聚而成的信仰就會徹底熄滅旅法師的火花,把您變成這個世界的神。
如果沒有了火花作為報酬,我可是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來參合這種事情。”
“給,它現在是你的了。”
謝納戈斯不愧是混亂邪惡陣營的代表,態度在短短幾分鐘時間里來回反復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他直接把自己的火花從胸口掏出丟給左思。
后者二話不說,接住火花后瞬間吸入體內,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力量。
跟預料中的差不多,這個羊蹄人旅法師顯然已經造訪過多個的時空,火花等級絕對凌駕于艾紫培和阿耶尼之上。
說實話,左思完全不理解謝納戈斯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會放棄擁有更大潛力的旅法師道路,而去選擇成為一個受制于凡人信仰束縛的神。
要知道塞洛斯時空的神,無論是在力量等級上還是影響力方面都遠不如托瑞爾星球所在宇宙的諸神。
他連后者都有點看不上眼,自然就更不用提前者了。
不過站在理性的角度去分析一個混邪陣營人的行為和想法,多少是有點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所以左思很快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海中清理出去,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感謝您的慷慨饋贈。作為回報,我會按照之前的承諾提供一切有用的建議,同時教給您弒殺神明的方法。”
“棒極了!這正是我想要的。快點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讓那些傲慢的神品嘗到失敗、痛苦和死亡的滋味了。”
謝納戈斯抬起腳砰的一聲將聳立在屋頂的小號神像踹倒,然后以一種極具侮辱性的姿勢將其踩在腳下。
“別急,偉大的貪歡之神。想要完成弒殺神明,首先就要明白神是什么,他們因何而誕生,其力量又究竟源自于哪里。”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十分謹慎的釋放了神力將神殿周圍徹底屏蔽起來。
由于對這個世界的神的能力了解不多,所以他不確定對方是否能聽到或感知到對話的內容。
穩妥起見,還是稍微加一點防護的比較好。
畢竟他想要做的僅僅只是利用眼前這個瘋子給塞洛斯諸神上一課,順便看看能不能找機會逮住其中一兩個來制作永生煞神,并不打算親自下場去跟對方玩命。
“這個世界的神源自于凡人在上古時代絕望之下的祈禱跟信仰。
因為當時原始沖動的可怕血肉化身——泰坦在凡世間游蕩,所過之處遍布毀滅與死亡。
人們只能將希望寄托于某種擁有強大力量的超凡存在來拯救自己。
當這些信仰的水滴匯聚成溪流、江河乃至大海的時候,真正的神明就被塑造出來了。
為了回應這種祈禱,獲得強大力量的神在誕生之后將所有的泰坦都封印在了冥界。
自此之后凡人信仰神明就成為了一種慣例和傳統。
眾神也因此而逐漸變得傲慢自大、目中無人,為了信徒、力量、權勢和地位爭斗不休。
所以神的力量源自于信仰。
只有人們相信這個神真的存在并擁有強大的力量,那么他才能繼續坐在屬于自己的王座上俯視眾生。
反之這個神就會徹底消亡……”
謝納戈斯用簡練的語言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全部抖落了出來。
作為極少數知曉塞洛斯時空奧秘的人,他正是因為知曉這一點才制定出了相應的計劃。
除了這家伙之外,可能也就只剩下艾紫培對塞洛斯時空的神有著比較深入的了解。
但后者守序善良的性格使其不會輕易打破現有的規則,更不會利用這一點搞事情。
“既然您知曉神明的誕生的原因和力量的源頭,那就應該知道想要殺死一個人首先就要殺死他的信仰,將他所有的信息從這個世界上抹除掉。”
左思揮舞著鋒利的爪子做了一個強有力的抓握動作。
“你的意思是……通過大肆屠殺凡人來毀滅眾神?”
謝納戈斯瞬間愣住了,有點不敢相信對方居然會提出如此喪心病狂的建議。
左思不慌不忙的笑著解釋道:“不!我的意思是可以通過大范圍制造謊言的方式來欺騙凡人,誘導他們認為某個神并不是真神,而是某些邪惡生物假扮而成的。
當相信這個謊言的人越來越多,它就會逐漸轉變成為現實。
而且您還可以加入一些自己擅長的領域,比如說編造各種真真假假有關詆毀某個神明的笑話,然后通過手下的信徒快速傳播。
通過娛樂至死的方式,讓人們漸漸對這個神失去敬畏之心。
總之貫徹一個原則,那就是利用塞洛斯時空獨特的規則來先把某個神削弱到一定程度,然后再將其囚禁起來慢慢抹殺其存在的痕跡。
這個方法的好處是足夠徹底,但壞處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運作。
如果被那些沾親帶故的神發現,他們大概率會對您群起而攻之。”
謝納戈斯摸著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贊嘆道:“謊言、欺騙和娛樂至死?聽起來似乎還不錯,相當符合我的口味。不過這個不足以抵消一顆旅法師火花的價值。”
“那如果再加上這個呢?”
說著,左思憑空通過類神力制造出了一本散發著詭異粉紅色幽光的魔法書遞了過去。
“這是?!!!”
謝納戈斯僅僅只是翻開看了兩眼,頓時便露出了仿佛打開新世界大門的神情。
“它的名字叫做粉紅之書,上邊記載了無數跟情色、放縱和歡愉有關的魔法。
我想有了這個,您應該就能輕而易舉讓成千上萬的凡人拜倒在自己腳下。
畢竟交配和繁衍是絕大多數生物無法抗拒的本能。
當這種本能被徹底激發出來并產生成癮性的時候,身為貪歡之神的您就自然而然會成為最強大的神祇、眾神之王。”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故意使用了一些略低煽動性的語氣和動作。
不用問也知道,他的這種行為完全就是看熱鬧不怕亂子大。
要知道紅粉之書上的魔法可不僅僅只是增強某些方面的能力和興趣,還包括性別、種族的整體變化和部分變化,以及讓男人懷孕這種光是聽起來就不可思的事情。
反正就連許多惡魔看過之后都直呼變態。
可想而知里邊的法術花樣有多么齊全,真正做到了滿足一切與眾不同的XP。
對于一個貪圖享樂,喜歡各種宴會、胡鬧跟極致肉體愉悅的羊蹄人來說,紅粉之書所記載的法術簡直滿足了他想象的極限,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挨個試試。
最重要的是一旦這本書里的法術傳開,那么數不清的凡人都會沉浸在這種極致的肉體快樂中無法自拔。
畢竟無論在什么樣的世界,意志堅定的人永遠是絕對少數。
“眾神之王?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狂笑,謝納戈斯終于完成蛻變以一種全新且無比巨大的姿態出現在阿喀洛斯城邦的上空,用一種極度囂張的語氣向整個世界宣布自己已經完成了由凡人封神的壯舉,隨后便化作虛影徹底消失。
只留下一群猛然間從狂歡和宴會中清醒過來的阿喀洛斯城邦高層。
“諸神在上!那個羊蹄人居然真的成功了?他……他居然從凡人晉升為了神!”
“這怎么可能!從這個世界有歷史記載以來,還從沒有過任何凡人封神的記錄!”
“現在該怎么辦?謝納戈斯還會指揮那些怪物大軍攻擊我們嗎?他現在已經是神了,我們這些凡人要如何與之對抗?”
“別傻了!這根本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而是其他所有神明所面臨的巨大挑戰。因為有了第一個成功封神的案例,接下來就會冒出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想象一下,當凡人大批量晉升成為神之后,那些原本的神明會作何反應?”
“這太可怕了!我們的城邦該不會因此而遭到毀滅吧?”
一時之間,上一秒還歡聲笑語、推杯換盞的宴會現場,下一秒就變得一片混亂。
畢竟貪歡之神那遮蔽天空的巨大身影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這個世界只有神明和泰坦才能達到那樣的體型。
而前來參加宴會的祭祀們也都紛紛起身返回神殿,向自己所侍奉的神明祈求一個答案或解釋。
因為凡人封神這件事情對塞洛斯時空的原住民來說實在是有點太過于震撼,完全顛覆了他們過去對神明的認知。
因為在以前,只有神才能孕育神。
可現在這種鐵律居然被一個羊蹄人打破了,完全就是對現有神明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挑釁。
身穿一身白色長裙出席慶典的艾紫培,此刻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正站在窗戶邊仰起頭注視著剛才謝納戈斯在天空中投影的位置,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要知道自從把秘羅地時空的難民全部轉移之后,她就應好友阿耶尼的邀請來到這個世界,并投身于太陽神赫利歐德的麾下消滅怪物、阻止各種陰謀詭計、保護各個城邦的安全。
畢竟在表面上,赫利歐德一直都是個代表了光明、法律、正義、懲戒以及親緣之間羈絆的神。
這無疑完美符合了艾紫培的陣營傾向。
所以會主動投靠也就不奇怪了。
畢竟赫利歐德的虛榮、虛偽和貪圖權勢平時都是被隱藏在光鮮亮麗外表之下的。
而這位太陽神交給艾紫培的任務之一,就是阻止謝納戈斯的邪惡計劃。
可現在,她明明在戰斗中一次又一次的擊退了對方,可最終結果卻是最糟糕的。
艾紫培不明白、也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什么,同樣也根本無法想象,這個混亂而又邪惡的羊蹄人在成為擁有強大力量的神明之后,會給整個塞洛斯時空帶來怎樣可怕的浩劫。
正當她眉頭緊皺思索下一步要怎么辦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身旁。
“索斯?你什么時候來的?”
左思輕笑著回答道:“才到沒多久。你看上去似乎有點心事重重?”
“是啊。
你應該也看到了吧?
剛才那個突然憑空出現在城市上空的巨大身影。
他的名字叫做謝納戈斯,跟你我一樣也是一名旅法師。
不過現在已經是這個世界的神了。
而我的任務就是阻止他成為神。
所以這意味著我又一次成為了可恥的失敗者。”
說罷,艾紫培的情緒明顯變得十分低落。
因為她總是在重復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不管是小時候首次點燃火花逃離舊非瑞克西亞的折磨,還是因為所有碎片合而為一被迫從阿拉若時空離開,又或者拋棄鋼鐵之城把秘羅地所有的幸存者轉移走。
這種不斷品嘗失敗、痛苦和挫折的滋味,無疑會對一個人造成巨大的打擊。
艾紫培總覺得自己是個被詛咒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散播戰爭、不幸和死亡。
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也許自己快點死在某場戰斗中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放松,別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不管遇到怎樣的狀況,只要做到盡力而為、問心無愧就好。畢竟你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也無法拯救所有人。”左思用略顯低沉的聲音安慰道。
可這種口頭上的安危顯然對經歷了太多苦難的艾紫培并沒有什么用處。
她僅僅只是露出了一絲苦笑,緊跟著把目光投向遠處的獅人,低聲說道:“走吧,我帶你去認識一下阿耶尼,相信這也是你大老遠跑過來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求之不得。”
左思二話不說便跟在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僅用了十幾秒鐘便來到一塊靠近花園噴泉的地方。
阿耶尼顯然注意到了好友的到來,立馬放下酒杯站起,一遍打量著左思,一邊開口詢問道:“這位就是你之前反復跟我提過在秘羅地時空遇到的旅法師?”
“沒錯,就是他。”
艾紫培點了點頭給出肯定答復。
“很高興認識你,索斯。要知道在這段時間里,艾紫培可是一直在說關于你的故事,我耳朵都快要磨出繭子了。”
阿耶尼主動伸出了自己那只毛茸茸的大手。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左思也跟著伸出手與對方握了握,并且強忍著不去摸對方的腦袋和脖子周圍一圈的鬃毛。
沒辦法!
對于福瑞控來說,眼前有這么大一只“貓”不能擼兩下簡直渾身難受。
尤其是屁股后頭那條不停甩來甩去的尾巴,簡直就是在誘使人犯罪。
不過阿耶尼顯然并沒有注意到左思眼睛里一閃而逝的詭異光芒,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聽艾紫培說,你想要見識一下我的能力?”
“沒錯。我聽說在阿拉若的時候,你曾經使用了某種強大而又神秘的靈魂魔法,把尼可·波拉斯的靈魂抽出來一部分塑造出了與他有同等量的龍魂,所以也想要切身體會一下。”
左思開門見山的表明了來意。
他深知獅人這個種族喜歡直來直去,所以果斷跳過了不必要的廢話和兜圈子。
“你是說用我的能力也制造出一個與你一模一樣的靈魂分身?在這里?”
阿耶尼下意識掃了一眼宴會現場一片狼混亂狼藉的景象。
“不,當然不是在這里,我們需要一個相對私密一點的空間。”
左思立馬發了一個坐標點給對方。
他可不敢在塞洛斯時空進行這場測試。
不然稍微發生點意外都意味著滅頂之災,好不好整個世界連帶凡人加神明就全無了。
“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阿耶尼無疑是個行動派,在拿到空間坐標后立馬變啟動了旅法師的火花。
左思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艾紫培一個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扔下不管了。
無奈之下,她也只能化悲痛為食欲,徑直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些沒來得及吃掉的美食就往嘴里塞,渴了就灌一杯葡萄酒。
反正這會讓大部分的賓客都已經匆忙離席,就連仆人也都跑了個精光,根本沒有誰會在意餐桌附近還有什么人在吃東西。
另外一邊,在托瑞爾星球所在宇宙的某個荒蕪廢棄的位面。
左思和阿耶尼已經站在一片荒無人煙的紅色大地之上。
在靠近遠處的山脈附近,依稀可以看到密集的殘檐斷壁和廢墟。
從土質、環境和氣候不難看出,這個位面的生物和文明都已經徹底消亡了。
甚至就連位面本身都在處于衰退期,根本無法從內層位面中汲取能量來恢復。
最初的時候左思發現這里,原本是將其作為一些魔法和武器的試驗場。
現在正好可以廢物利用一下。
阿耶尼無疑察覺到了這個地方壓根就沒有什么生命存在的痕跡,所以馬上開口詢問道:“你做好準備了嗎?我要開始了!”
左思表情嚴肅的點了下頭:“準備好了,來吧。”
得到肯定答復之后,阿耶尼立刻便激活了好幾張旅法師卡牌,渾身上下籠罩著接白色的光芒。
沒過一會兒功夫,驚人的魔法能量便開始在其雙手中聚集。
胸口的旅法師火花更是不斷閃耀。
大概不到半分鐘,左思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某種近乎于規則的魔法力量撕裂,隨即慢慢拖拽出身體。
可有趣的是,明明失去了一半的靈魂,可他卻絲毫沒有痛苦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輕松和解脫。
很多之前約束思想和行為的道德底線、人性善良面就好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無論做什么、想什么都不會有哪怕一丁點的心理負擔。
“有趣!果然是剝離了靈魂中傾向于善良的部分,剩下的舊只有最純粹的邪惡。”
左思抬起手感受著那種與平日截然不同的輕松愜意。
很顯然,在失去一切道德底線和人性商量面之后,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比魔鬼還要純粹的理性怪物,可以毫不猶豫的開啟大屠殺模式,將一切反抗自己的人用最殘忍的刑罰活生生折磨死。
“如何?你現在的感覺應該很糟糕吧?”
阿耶尼一邊問,一邊控制著一具由靈魂構成的復制體 從費勁的反應來判斷,這個復制體顯然不具備任何職能,需要施法者親自來控制。
左思十分干脆的回應道:“的確相當糟糕。看來這種獨特的魔法應該就是火花賦予你的能力,既不能學習也無法借他人之手使用。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進行控制的?”
“嗯——關于這一點描述起來稍微有點麻煩。
你可以理解為我把自己的意識以投影的方式進入到靈魂復制體的內部。
在這個過程中,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動作、釋放何種魔法,我都可以在一瞬間共鳴到,然后迅速從你的腦海中獲取解決方案并付諸行動。
也就是說除非你能擊敗自己,不然這場戰斗就會一直持續下去,直至其中一方脫力死亡,亦或是兩個一起死。”
阿耶尼耐心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這種恐怖能力。
很顯然,這就相當于在鏡像某個游戲角色的時候,順便還連接了屏幕前操控角色的玩家大腦。
這樣一來,不管后者做出什么樣的應對方式,他這邊都必然是單向透明。
當然,缺點也非常明顯。
那就是攻擊力嚴重不足。
畢竟創造這個靈魂復制體并沒有攜帶任何記憶,在沒有產生共鳴的情況下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有怎樣的能力,所以只能勉強用來防守和拖延時間。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左思立刻抬起手瞬發了一記比格拜粉碎掌。
復制體幾乎在同一時間也釋放了這個法術。
結果兩只力場大手直接碰撞到一起開始相互扭打,都想要把對方按下去。
從這個測試不難看出,從腦海中開始有釋放比格拜粉碎掌這個念頭的剎那,阿耶尼所控制的復制體就已經接收到了信號并在同一時間使用了一模一樣的法術。
除非能讓腦子里想的跟動作截然相反,否則想要欺騙過去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類似這種想和做截然相反的操作,或許換成近身肉搏還勉強能做到。
但施法可是需要施法專注的,哪怕是瞬發法術也有那么一剎那需要在腦海中清晰浮現出法術的名字和結構。
不然的話百分之百會導致施法失敗。
“我得承認,你的能力的確讓我大開眼界。”
在反復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任何效果之后,左思終于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怪不得有人說每一名旅法師在點燃火花的時候,就相當于是以人生作為堵住進行的唯一一次抽獎。
沒人知道自己在覺醒火花后會獲得怎樣的能力跟特質。
像阿耶尼這種簡直就等同于中了頭獎或者一等獎,用一句“絕對五五開”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因為不管對手是誰,他都能通過創造靈魂復制體來確保跟對方勢均力敵。
除了他之外,在多元宇宙中肯定還有零星一兩個擁有更逆天能力的旅法師。
像這種規則傾向的能力,可以說是最難以應付的了。
不過好在這位獅人并不是左思的敵人。
并且在深刻認識到了對方的難纏之后,下一次要是真出現需要戰斗的時候,左思壓根都不會給對方準備的時間,而是會直接使用一些卑鄙手段。
比如說直接閃現瞬發時間停止,然后一套帶走不留后患。
再比如說躲在暗中突然發動襲擊。
反正只要法術沒有完成就不構成威脅。
“謝謝夸獎,但你也不賴。我能感覺到,在這個靈魂復制體里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只不過我不知道該怎么用就是了。怎么樣,還要再繼續試下去嗎?”
阿耶尼明顯并不知道才短短十幾秒的功夫,對方就已經制定了十幾個針對自己的計劃雛形,一臉輕松的聳了聳肩膀。
“不,沒有必要了,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謝謝,你可是幫了大忙。”
左思果斷選擇搖頭拒絕。
因為他做這場測試不是為了證明自己被剝離出去的力量有多么強大,而是搞清楚復制體背后的運作和反應機制。
如果真的放開手腳打一場,這個荒蕪的廢棄位面估計連一秒鐘都撐不住就會瞬間破碎。
像這種測試壓根沒有任何意義。
“不客氣。你是艾紫培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可以隨時來找我。”
阿耶尼的性格無疑相當豪爽,才第一次見面就給出了承諾。
因為在他看來,凡是能跟艾紫培成為朋友的人基本都差不到哪去。
殊不知左思跟艾紫培剛好是一枚硬幣的正反兩面。
只不過艾紫培比較好忽悠,被左思連哄帶騙的弄上了賊船。
前者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他其實才是秘羅地時空和新非瑞克西亞真正的主人。
后來那些存活下來的難民之所以要轉移走,就是因為左思已經徹底控制了秘羅地,不太方面讓那么多人聚集在鋼鐵之城,所以才把他們打包送去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地方生活。
不然的話要是艾紫培知道真相,怕不是分分鐘要拎著圣劍來找他拼命。
眼見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事情,阿耶尼立刻便啟動火花想要獲取。
可就在他剛要走的剎那,左思突然從背后將其叫住。。
“等等!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你說。”
“嗯?是什么事情?”
阿耶尼趕忙中斷傳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可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感覺眼前好像閃過了一抹絢麗多彩的光。
隨后開始目光呆滯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阿耶尼馬上發動火花離開了這個殘破的位面,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在一瞬間被刪改過了。
作為一個老陰比,左思可不會讓掌握了不少關于自己情報的獅人旅法師就這樣帶著相關記憶離開。
等阿耶尼消失差不多有兩三分鐘之后,他這才喃喃自語道:“抱歉,我親愛的大貓朋友。
不是我不信任你。
而是你所處的環境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突然冒出個對自己了如指掌的敵人。
所以麻煩你委屈一下,先忘掉那些不該知道的秘密吧。”
與此同時,返回塞洛斯的阿耶尼也出現了短時間內精神恍惚的癥狀,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點什么重要的內容,但是無論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畢竟左思使用的可是高級魔法記憶編織,將各種虛假的記憶和真實的記憶混雜在一起讓人無從分辨,而非遺忘咒這種簡單粗暴的刪除。
不過好在阿耶尼根本沒時間靜下心來思考自己究竟忘記了什么。
因為隨著謝納戈斯成為塞洛斯時空有史以來第一個成功封神的凡人,其余所有的神明都陷入了瘋狂和強烈的自我懷疑之中。
作為主神之一的太陽神赫利歐德更是怒不可遏,要求艾紫培為自己的失敗承擔責任,去弒殺這個新神。
許多野心勃勃的家伙仿佛也看到了希望,爭分奪秒開始躲在暗處分析復盤謝納戈斯的所作所為,想要從中找到凡人封神的奧秘。
更多人則開始在謝納戈斯的煽動下變成一群娛樂至死的傻子。
尤其是名聲最顯赫的赫利歐德,甚至都已經被編排成了喜歡男人的變態。
估計這位太陽神要是在不采取行動,等待他的就是持續不斷地衰弱。
因為娛樂至死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堅定的信仰。
他們只是本能的追求快樂、挑戰權威,殊不知自己這樣的做法實際上等同于在挖諸神的祖墳,屬于典型的墳頭蹦迪作大死。
要知道塞洛斯的神可不像費倫諸神那樣有風度,基本不會主動對凡人出手,生怕這樣做會遭到神上神艾歐的懲罰,亦或是其余神明的鄙視。
他們只要一言不合就會毫無顧忌的大打出手。
即便是名聲比較好的赫利歐德也曾經用手中的長矛摧毀了一座港口城市加數以萬計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