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璇山脈延伸進大海半島附近的最高峰,這里已經在矮人和眾多怪物勞工日以繼夜的修筑下,形成了一座建立在山體內部錯綜復雜的龐大地下網絡。
不用問也知道,這里就是維爾梅斯專門為自己打造的老巢,一個足以容納幾萬乃至十幾萬人的城市群落。
在靠近山脈最深處的地方,有一個直通山頂天窗的開口,下方是蓄滿了赤紅色滾燙巖漿的湖泊。
在熔巖湖上邊則是一座完全由鋼鐵打造的黑色堅固堡壘。
而這座堡壘里邊,除了用來存放大量的金銀財寶和珍貴魔法物品之外,還關押囚禁著著上一任龍王——巴拉迦斯“飛焰”。
維爾梅斯手下的年輕棕龍奧塔茍斯和黑龍奧洛克塞斯,眼下負責鋼鐵堡壘的安全工作,任何試圖闖入乃至靠近的蠢貨,都有可能被其毫不留情的咬死、吞噬。
尤其是黑龍,會先用酸液把尸體腐蝕,然后放在那里等開始腐爛變質才會一臉享受的吞咽下去。
最近有不少笨手笨腳、甚至搞不清楚狀況的地精和獸人就是這樣成為了巨龍的食物。
作為最早一批投靠維爾梅斯的矮人氏族首領,托達克·豪德赫克顯然要比那些野心勃勃想要擴張勢力、獲取更大權柄的怪物跟野蠻人酋長聰明得多。
他深知服侍邪惡巨龍這種可怕的生物,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立下多么大的功勞,而是要確保自己永遠都不出錯。
如此一來,矮人就能在對方強大力量的庇護下不斷發展壯大。
哪怕有一天維爾梅斯被神祇的選民或是冒險者、屠龍勇士干掉,自己的氏族也能趁機把其他種族驅逐出去,獨占這個龐大的地下城市,以及以及紅龍女王遺留下來的驚人財產。
當然,只要維爾梅斯還活著一天,托達克·豪德赫克就絕對不會做出哪怕一丁點的背叛舉動。
因為那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眼下,他正帶著氏族成員和其他一些被征服的矮人部落,正緊鑼密鼓把大量開采出來的鐵礦石扔進熔巖鍛爐中融化成鐵水,然后用來打造武器和鎧甲,裝備那些陸陸續續投靠過來的怪物和蠻族大軍。
很顯然,看這架勢就知道維爾梅斯肯定是要準備征服整個星璇山脈,然后入侵北方由精靈統治的廣袤維爾達斯森林。
對于即將到來的戰爭,托達克·豪德赫克并不怎么擔心。
畢竟現如今的精靈早已不是幾千年前皇冠戰爭時期掌握大陸霸權的強勢種族,而是一群在新時代版本之子——人類面前勉強茍延殘喘的邊緣種族。
也許在永聚島上的精靈們仍舊掌握著強大的魔法與軍事力量。
可那些分散居住在費倫大陸上的精靈,通常來說面對人類壓倒性的數量優勢和猛烈攻擊時,基本只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撤回永聚島讓出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園,另外一個則是死磕到底被趕盡殺絕,亦或是更加凄慘的淪為玩物和奴隸。
這種事情在西海岸南方的三個國家,安姆、泰瑟爾和卡林衫都不止一次上演過。
其中卡林衫干得最徹底,野外早已沒有了獨立的精靈村落,只剩下少量的精靈和半精靈家族融入到城市中,亦或是干脆以奴隸的身份存在。
安姆也差不多,基本沒有什么大型的精靈聚集起,唯有少數野精靈部族仍舊在人跡罕至的森林里過著漁獵和半游牧的原始生活。
只有泰瑟爾由突然爆發的內亂,導致圍剿精靈的政策沒能一直推行下去,造就了維爾達斯森林里精靈王國暫時的繁榮。
當然,這種“繁榮”也只是相對而言。
托達克·豪德赫克相信,只要新的紅龍女王和她麾下的怪物大軍武裝完畢,碾壓區區幾萬精靈簡直跟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至于星旋山脈,連巴拉迦斯“飛焰”都能輕松駕馭,更何況擊敗了他的維爾梅斯。
就在這位矮人首領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黑影突然從天而降,煽動翅膀帶起強勁的氣流,不少正在工作的矮人都被吹的睜不開眼睛。
沒過一會兒功夫,體型巨大無比的煉獄紅龍便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專門打造出來的飛行平臺上。
托達克·豪德赫克根本不敢有哪怕一秒鐘的怠慢,迅速邁著小短腿沖到近前雙膝下跪匍匐在地上。
“至高無上的偉大女王!您的仆從在此聽候吩咐。”
“我離開這段時間沒發生什么情況吧?”
維爾梅斯瞪著兩只宛如墨玉一樣的眼睛巡視了一下四周。
矮人氏族首領趕忙搖了搖頭:“沒有!一切正常。
除了那些愚蠢的獸人和地精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到處亂跑,其余部族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被安置到指定的位置進行工作。
而且盔甲和武器也已經開始生產,應該很快就能為您武裝一支戰無不勝的大軍。
另外,在開采礦脈的時候我們還挖出了一些寶石、熔煉了少量的金塊和銀塊,都已經送入您的寶庫之中。”
聽到這番話,維爾梅斯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做的非常好。現在,我授權你管理所有的矮人部族,并且負責這座地下城市的日常運轉。記住,別辜負我的信任,更不要讓我失望。”
“明白!請放心,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滿足您的一切要求。”
托達克·豪德赫克瞬間狂喜,立馬再次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他忙前忙后讓自己的族人玩命生產和建設,還不就是為了這一刻么。
有了這份授權,矮人就能獲得遠超其他種族的地位、獲得更多的資源傾斜。
不過托達克·豪德赫克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想法這一次全部被奇物讀取并告知了維爾梅斯。
后者在察覺到到手下這個看似忠心耿耿的家伙內心之中的小算盤后,立刻翹起嘴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后轉身進入了散發著滾燙高溫的鋼鐵要塞。
才剛一跨過陰森恐怖的大門,一聲包含著憤怒與不甘的咆哮聲便回蕩在走廊內,并且還伴隨著猛烈的撞擊跟震顫。
不用問也知道,這聲音肯定是關押在地牢內的巴拉迦斯“飛焰”發出的。
自從身受重傷遭到囚禁之后,他就始終處在一種精神極度不穩定的狀態下,用頭撞門更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
但好在這種狀況僅持續了幾秒鐘便再次安靜下來。
維爾梅斯沒有理會這些微不足道的噪音,維持著巨龍形態徑直走到鋼鐵要塞最深處的地牢。
她的出現立刻引起了月精靈女法師——阿什米的主意。
后者明顯松了一口氣,趕忙放下手頭的事情,恭恭敬敬的單手撫胸鞠了一躬:“女王陛下,您總算是回來了。”
“如何,這家伙還是跟之前一樣暴躁嗎?”
維爾梅斯一邊問,一邊透過厚重金屬大門的鐵窗向里邊張望,看到巴拉迦斯“飛焰”正被巨大的法陣和散發著魔法符文的鎖鏈牢牢束縛,不斷從牙縫與嘴巴里噴出致命的烈焰紅光。
毫無疑問,這位昔日的霸主并沒有屈服,而是只要一有機會就想要嘗試著融化鋼鐵大門沖出去重獲自由。
但遺憾的是由于一直被不停放血的關系,他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到就連掙脫魔法鎖鏈的力氣都沒有。
至于最拿手的烈焰吐息,現在也沒辦法發揮之前那樣的威力。
阿什米微微嘆了口氣解釋道:“您應該知道,巴拉迦斯并不屬于一條正常的龍,而是有著嚴重的精神和心理疾病。
他的睡眠時間很少,確切的說是幾乎不怎么休息,就仿佛擁有無窮無盡的精力一樣。
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必須時刻小心,否則一旦被抓住機會或漏洞,他便有可能逃離這座巨大的監牢。
我建議您最好趕緊想個辦法一勞永逸解決麻煩。
實在不行就殺掉算了。”
維爾梅斯笑著回應道:“關于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從索斯那里拿到了一樣東西,可以徹底讓這家伙變成唯命是從的奴仆。”
“哦?是什么東西?”
阿什米兩眼微微放光透露出驚訝與好奇。
她很想知道左思會使用什么樣的方法,迫使像巴拉迦斯這樣驕傲、自大、永遠都不會低頭的太古紅龍屈服。
“嘿嘿!你馬上就知道了。現在,幫我加強法陣和鎖鏈的束縛力度,確保這家伙再也沒有一丁點的反抗能力。”
說罷,維爾梅斯示意獄卒打開牢籠,然后自己推開沉重的鐵門走了進去。
看到她巨大的身影,上一秒還在瘋狂掙扎、咆哮的巴拉迦斯立刻變得安靜下來,瞳孔中透露出強烈的怨恨,咬牙切齒的質問:“你想要干什么?來殺我嗎?”
“殺你?不,不,不,那實在是太浪費了。我要把你變成對我忠心耿耿的仆人。”維爾梅斯微微揚起下巴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宣布道。
“哈哈哈哈!你這是在白日做夢嗎?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飛焰!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紅龍!絕對不會向任何人低頭!更不會成為你的仆從!”
巴拉迦斯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
毫無疑問,他雖然并不想死,但卻也從不畏懼死亡,這一點從那狂野的戰斗方式就能略窺一二。
或者說,凡是能夠活到太古這個年齡層的紅龍,幾乎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身經百戰。
戰斗和死亡對于他們來說早就已經成為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當被逼近死角的時候,紅龍從不介意跟敵人兩敗俱傷或是同歸于盡。
這也是他們能成為五色惡龍之首的原因。
哪怕是在整體實力上略勝一籌的金龍,在遇到同年齡層的紅龍時也經常會被后者極限反殺。
不過遺憾的是,巴拉迦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次對方給他準備了怎樣一份大禮。
看著這條前龍王瘋狂叫囂的樣子,維爾梅斯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忍不住笑著感嘆道:“多么似曾相識的一幕。
想當年我剛認識索斯的時候也像現在的你一樣不可一世。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漸漸明白了在真正強大的力量面前,所謂的尊嚴和驕傲根本不值一提。
最重要的是,你認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嗎?
我僅僅是通知你一聲而已。
成為我仆人這件事情可由不得你。”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維爾梅斯緩緩掏出了裝著奇物罐子。
當看到里邊那個已經膨脹到體型相當驚人的觸手怪時,巴拉迦斯臉色驟然大變,驚恐萬分的尖叫道:“奪……奪心魔?滾開!把那玩意拿的離我遠點!”
“抱歉,已經晚了。待會兒可能會有點疼,麻煩你稍微忍耐一下。相信我,這個過程并不會很長,痛苦只是暫時的。”
維爾梅斯咧開嘴浮現出陰險邪惡的笑容,直接把當年左思對自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復制黏貼了一遍。
沒有任何猶豫!
她直接打破罐子把奇物從里邊粗暴的拽出來,然后丟到巴拉迦斯“飛焰”的臉上。
奇物也毫不廢話,揮舞著粗壯的觸須發動心靈異能,活生生撐開對方脆弱敏感的鼻孔,強行把柔軟的身體擠進去。
這個過程無疑是十分痛苦且驚悚的。
以至于巴拉迦斯像瘋了一樣的開始掙扎、反抗,想要通過烈焰吐息來把這個正打算要入侵自己大腦的恐怖生物燒死。
但遺憾的是,阿什米已經早有準備,迅速將法陣和鎖鏈的束縛力量開到最大,使其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從牙縫里不斷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兩只熔巖般的眼睛里充滿了對于即將到來悲慘命運的絕望。
因為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被奪心魔這種生物吃掉大腦取而代之意味著什么。
那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肉體死亡,亦或是單純的大腦被摧毀。
而是從精神到意識、從肉體到靈魂全方位無死角的抹殺。
雖然巴拉迦斯不太清楚眼前這個巨大的類似奪心魔生物究竟是什么玩意,又是怎么搞出來的,但卻能清晰感受到那一條條粘稠觸手散發出來的心靈異能。
距離顱腔越近,大腦就越容易受到干擾。
甚至明明給身體下達了某種信號,可是卻根本傳遞不出去。
另外,脆弱的鼻腔黏膜被強行撐開、撕裂所造成的折磨,也讓他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
大概過了好幾分鐘,等奇物徹底進入到大腦與脊椎相連的地方,并將觸手深深插入神經中樞完成對身體的控制,巴拉迦斯“飛焰”的掙扎這才徹底停止。
“搞定了?”
月精靈女法師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了一句。
維爾梅斯笑著回答道:“啊!搞定了!放開他吧!從現在開始起,他會是我們最忠實的盟友兼仆從。”
阿什米顯然有些將信將疑,先是小心翼翼的放開法陣束縛。
看到巴拉迦斯“飛焰”沒有暴起發動攻擊,她這才又解除了那些纏繞在身上的魔法鎖鏈。
等所有束縛都消失之后,這條太古紅龍才在幾雙眼睛緊張的注視下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
就在周圍人都感到十分不安的時候,維爾梅斯突然毫無征兆的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臥倒!”
“趴下!”
“打滾!”
“握手!”
轉瞬之間,剛才還散發著強大氣場和威懾力的巴拉迦斯“飛焰”秒變哈士奇。
尤其是吐舌頭的動作,簡直跟寵物狗沒有任何區別,直接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曾經遭到過巴拉迦斯折磨、虐待的棕龍奧塔茍斯和黑龍奧洛克塞斯,更是用爪子反復揉眼睛想要確認這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位前主人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殘暴君王,就連無底深淵中的惡魔都無法與之相媲美。
可現在,整條龍的畫風都變得不正經起來,甚至讓人覺得想笑。
“嗯——真是條好狗!”
維爾梅斯抬起左前爪拍了拍巴拉迦斯的腦袋,那動作跟人類摸狗頭沒有半點區別。
此時此刻,她無比慶幸當年自己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周圍根本沒有其他目擊者,不然的話要是像巴拉迦斯這樣怕是要在巨龍圈子里徹底社死。
阿什米震驚的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這一幕,足足過了一分鐘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剛才那個像是奪心魔的生物吞噬取代了他的大腦?”
“不!奇物只是暫時切斷了大腦與脊椎神經的。
巴拉迦斯還活著,并且能夠聽到、看到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但是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怎么樣,很不錯的創造與發明不是嗎?
要知道這可是索斯在還是學徒時期就成功制作出來的玩意,但卻能讓一條兇名赫赫的太古紅龍毫無反抗之力。
只可惜,他只做了這一個,不然的話我們可以輕而易舉控制成百上千的巨龍組成一個軍團。
就像在龍狂迷鎖影響下形成遮天蔽日的末日景象一樣。”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維爾梅斯浮現出了期待與向往的神情。
在青少年時期,她曾經受到過弒王星的影響加入一次龍群大游行,對于那種幾十條乃至上百條巨龍匯聚到一起攻擊某座城鎮所能造成的破壞感到印象深刻。
如果不是那些該死的尖耳朵精靈在遠古時代巨人與巨龍戰爭時期,偷偷躲在暗中靠龍狂迷鎖捅了巨龍一刀,托瑞爾世界哪里輪得到凡人來統治。
要知道在巨龍們的眼中,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精靈們其實跟人類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兩腳羊”一樣的存在。
當年的日精靈王子都需要向“群山之主”、一條強大的進階之龍獻上罕見稀有的月精靈“人牲”以換取短暫的平安。
而當時整個費倫大陸一共才有幾十個日精靈,而這個月精靈更是僅有一個。
雖然后來這些家伙靠著陰謀詭計召喚軟泥怪之神關納德的力量,成功殺死了“群山之主”,但也可以從中感受到當時巨龍的力量有多么強大。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邪惡陣營的巨龍,不管是紅龍還是綠龍都格外喜歡吃精靈。
兩個種族之間的仇恨實在是太深了,深到已經徹底化解不開。
別看現在費倫大陸上的精靈總是裝純潔、裝善良、裝無辜,經常喜歡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現,但實際上他們以前干過的缺德事那可真是多到根本數不過來。
尤其像龍狂迷鎖這樣的東西更是到現在都仍舊在造成巨大的殺戮、破壞和死亡。
想到這,維爾梅斯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撇了一下阿什米,頓時將后者嚇得打了個激靈。
不過好在她知道,這個月精靈法師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精靈,從墮入邪惡陣營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受到精靈諸神的庇佑,現如今應該是自己這邊的人,所以壓下了內心之中強烈的殺戮與報復欲望。
短暫的沉默過后,維爾梅斯立馬再次開口對奇物說道:“允許巴拉迦斯開口說話。”
“如你所愿!”
奇物瞬間放開管制讓自己控制的這條太古紅龍得以暫時獲得嘴巴和嗓子的控制權。
下一秒……
巴拉迦斯便怒不可遏的咆哮道:“該死的混蛋!你對我做了什么?那個怪物居然能強制控制我的身體!”
“呵呵呵呵,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最最忠心的仆從。
記住,剛才、鉆進腦子里那個奇物能隨時隨地讀取你的思維和記憶,截斷你對于身體任何一個部位的控制權。
這也就意味著,但凡你產生了一丁點不該有的想法,它都能瞬間感知到并讓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下來向我宣誓效忠,成為一條唯命是從的好狗。
否則你永遠也別指望能重新控制身體。
而且我的耐心也不是無限的。
要是你一直不肯低頭,那我就讓它吃了你的腦子取而代之。
正好,索斯也想要一條奪腦龍呢。”
維爾梅斯嘴角大幅度上揚浮現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煉獄血統的關系,她越來越能感受到左思那種威脅、操縱、控制別人心理帶來的快樂與滿足。
一聽到“奪腦龍”這三個字,巴拉迦斯心底瞬間涌起無法抑制的強烈恐懼。
作為一條太古紅龍,他可不像普通成年巨龍那樣無知,知道這種即便是在奪心魔族群中也可以被稱之為禁忌的生物。
通常來說,奪腦龍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龍的大腦被奪心魔蝌蚪吞噬并完全取而代之,還有一種是奪心魔蝌蚪的力量沒能完全吞噬掉巨龍的大腦,反過來被巨龍的意識吞噬,甚至是完成了一定的融合。
不管是哪一個,都意味著其生命形態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更何況剛才進入自己顱腔的奇物體型那么巨大,百分之百可以將整個大腦吞噬掉并取而代之。
所以巴拉迦斯在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最終還是拋棄了身為龍王的尊嚴和高傲,垂下腦袋向眼前這條雌性煉獄紅龍俯首,緩緩從嘴里吐出了幾個字:“從今天起,您就是我的主人,我則是您最忠心的仆人。”
“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
維爾梅斯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猛然間張開雙翼將自己的龍威散發出去。
她的這個動作立刻引發了連鎖反應。
不管是一旁的青少年棕龍和黑龍,還是阿什米和其他地牢里的獄卒,都紛紛跪在地上向這位強大的紅龍女王表示臣服。
因為他們明白有了巴拉迦斯“飛焰”這個金牌打手之后,整個西海岸南方地區再也沒有任何一條龍能夠與之相抗衡,即便是那些喜歡抱團的金龍、銀龍也不例外。
畢竟這可是兩條強大的龍王,聯起手來的殺傷力絕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得意了一陣之后,維爾梅斯這才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巴拉迦斯,我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立刻飛往卡林衫和泰瑟爾的邊境地帶,去試試那些巴爾之子的成色。
然后再掉頭去維爾達斯森林喚醒那些精靈對你的恐懼。
千萬不要暴露我們之間的關系,你要用自己的名義來完成這一切。”
“了解!”
太古紅龍微微點了下頭,隨后便在幾名牧師的治療下恢復傷勢,最終扇動翅膀從頭頂巨大的天窗離開地下深處,消失在一片白色的云層之中。
盡管他并不太清楚維爾梅斯下達的這些命令究竟欲意何為,但卻能依稀察覺到背后肯定隱藏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尤其是索斯這個幾次三番出現在耳邊的名字,讓巴拉迦斯聯想到了很多。
但遺憾的是他察覺到了太晚了,以至于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與此同時,遠在北地寒冷的群山中,身為“帶孝子”的黃銅龍——庫爾雷莫斯,也終于開始著手實施自己的計劃。
相比起維爾梅斯簡單粗暴的通過戰斗來解決一切,他顯然玩的花樣更多、也更隱蔽。
為了讓豎琴手與疤佬克勞斯產生沖突,這家伙故意引導兩個賊偷竊了一條銀龍剛剛產下的蛋,然后獻給老龍換取了豐厚的報酬。
眾所周,銀龍是最喜歡搖人發動正義群毆的巨龍,沒有之一。
在意識到自己的蛋落在了克勞斯的手中,這條銀龍立刻變得暴怒無比,迅速呼朋喚友召喚來了一條金龍、一條銀龍和十幾個豎琴手成員,打算沖進前者的老巢去把龍蛋搶回來。
結果雙方不出意外的在米拉巴東面山區的狹窄山谷中遭遇并爆發了一場大戰。
正常來說三條龍加上十幾個經驗豐富的豎琴手成員,怎么看都應該是穩贏才對。
可遺憾的是克勞斯也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在巢穴附近有著大量的手下。
他直接召喚火巨人和其他一些怪物前來幫忙。
沒過一會兒功夫,三條金屬龍便一死兩重傷,豎琴手同盟的人更是只有一個活著逃了出去,其余的全部都遭到了屠戮和俘虜。
看著兩條善良陣營的金屬龍被拖進洞穴,死掉的那只也被剝皮抽筋,庫爾雷莫斯臉上浮現出了無比邪惡的笑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有活著的俘虜,以豎琴手同盟和那些善良金屬龍的行事作風就必然會來營救。
來的越多死傷自然也就越多。
等你們打到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在出手干掉所有人。
親愛的卡斯特蘭費里安,你和你那些正義之爪的同伴們是不是也會插手呢?
如果這次能將你變成我的戰利品,那就再好不過了。”
“主……主人,我聽說伊爾明斯特現如今就在北地,要是他來了怎么辦?”
旁邊一名法師打扮的男人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毫無疑問,他被眼前這條擁有傳奇施法能力黃銅龍的邪惡程度嚇得不輕。
畢竟在寒冷的北地,豎琴手同盟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實力最強大、最不能招惹的勢力之一。
尤其是背后站著的魔法女神選民,簡直就是所有奧術施法者的克星。
庫爾雷莫斯瞥了一眼膽小的手下,輕蔑的笑著回應道:“怕什么?就算伊爾明斯特來了,要對付的也是克勞斯,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更何況你怎么知道我就打不過他?”
“我的意思是……您看是不是要多找一些盟友來幫忙,亦或是支持其他勢力給豎琴手找點麻煩。”
法師趕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不希望被這位陰險狡詐、工于心計的新主人視作沒用的廢物,不然自己極有可能會像前任一樣,在某次執行任務中“意外”的死掉。
“嗯——聽上去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如這樣,你去聯絡一下拜龍教的那些家伙,讓他們找機會搞出點動靜。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多許諾點好處也無所謂。
反正我根本沒打算履行承諾,更沒想他們能活下來。”
庫爾雷莫斯摸著下露出陰冷的表情。
在坑人這方面,他可是從用來都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
更何況拜龍教跟左思還有些恩怨。
像這種既能狠狠拍上司馬屁、又能給敵人找麻煩,還能趁機把水攪渾,一舉三得的好事,要是不干那才對不起自己呢。
“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法師趕忙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后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他前腳剛走,散塔林會黑暗情報網的負責人席曼蒙便后腳出現,用略帶玩味的語氣問:“你的計劃進行的如何了?”
“還不錯。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怎么,你這是遇到什么麻煩需要我幫忙嗎?”庫爾雷莫斯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很顯然,由于都是中立邪惡兼老陰比的關系,所以他們倆可以說是臭味相投,一直維持著不錯的關系。
尤其在情報分享這方面,借助爍油移動終端幾乎做到了極致。
這也是為什么豎琴手會掉入陷阱被算計的原因。
盡管他們也擁有相當出色的情報網,可是與能夠實時進行通訊聯絡的對手比還是差太遠了。
席曼蒙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這邊也一切順利。
尤其是散提爾堡成功占領博德之門后,我的任務就已經基本完成了,剩下的不過是演一場戲而已。
相比起這件事情,我倒是更關心豎琴手同盟高層的動向。
要知道他們最近可是損失慘重,一直都處于戰略收縮狀態。
以我對豎琴手同盟的了解,他們這樣做肯定是在策劃著什么,需要多加注意。”
“哦?你聽到什么風聲了嗎?”庫爾雷莫斯瞇起眼睛試探道。
“據我所知,伊爾明斯特、風暴·銀手和一些豎琴手高層前不久出現在長鞍鎮,似乎是開了個什么會。但我的探子沒敢靠近,生怕被認出來。”
席曼蒙首先分享了自己的情報。
對于他來說,這些情報其實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價值,只要能達成最終的目的就好。
散塔林會現階段的目標是什么?
答案顯而易見,那就是動用一切手段打擊豎琴手同盟的勢力。
這不僅符合組織本身的利益,同樣也能讓左思、傅佐爾·錢伯瑞感到滿意。
“長鞍鎮?哈貝爾家族?”
庫爾雷莫斯瞬間陷入了沉思。
身為一名玩弄陰謀詭計的好手,他自然不可能不關注北地的局勢。
盡管只有一百三十多名居民的長鞍鎮在北地眾多城鎮中基本沒有什么體量,貿易額更是低的嚇人。
但哈貝爾家族的法師可以說是鼎鼎大名。
無論是喜歡他們還是討厭他們,都不可能無視這個掌握著驚人魔法力量的勢力。
不過庫爾雷莫斯從未聽說過哈貝爾家族跟豎琴手同盟有什么關系。
也許他們出現在長鞍鎮只是個巧合?
僅僅是碰巧路過?
就在這位“帶孝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又一道傳送門憑空開啟,緊跟著哈瑞德三世憑空出現,直截了當的說道:“我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長鞍鎮。”
“你是誰?”
庫爾雷莫斯頓時浮現出警惕的表情,指尖更是閃爍著奧術魔法的光輝。
他從未見過哈瑞德三世,也不知道這家伙已經成為了左思手下對豎琴手同盟專用寶具,還以為是其他勢力派來的探子呢。
不過席曼蒙顯然知道這件事情,立刻抬起手制止道:“別緊張,這位是哈瑞德三世,伊爾明斯特曾經的抄寫員,但現在已經投靠了索斯閣下。”
聽到這番話,庫爾雷莫斯眼睛里馬上流露出一絲驚訝,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主人竟然能把如此重要的人從伊爾明斯特身邊挖過來。
但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心態,面帶微笑的問候道:“很高興認識你,哈瑞德三世。希望你帶來的情報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畢竟豎琴手同盟可是個麻煩的敵人,想要解決掉他們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你錯了。
其實豎琴手同盟遠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強大。
你只要能夠找到其中的規律,還有他們行動的模式,就能輕而易舉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伊爾明斯特,還有他那愚蠢、固執的思維方式。
而我將協助你們,徹底摧毀、瓦解整個豎琴手同盟。
我要讓那個老不死的家伙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痛苦!
我要讓他在絕望之中發出哀嚎!”
毫無疑問,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對伊爾明斯特的恨意最深,那一定非哈瑞德三世莫屬。
畢竟有句話說得好,恨之切愛之深。
越是喜歡一個人、崇拜一個人,那么當思想發生反轉時所產生恨意就會越強烈。
現如今的哈瑞德三世就像一個受到強烈刺激瘋掉的魔怔人,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毀掉伊爾明斯特。
席曼蒙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立刻翹起嘴角說道:“我想我們可能需要找個沒人的安全地方好好談談。”
“我完全同意!”
庫爾雷莫斯不加思索的附和道。
老謀深算的他顯然也注意到了對方那不正常的情緒,內心之中的邪惡之火瞬間被點燃。
在這兩個老陰比的眼中,哈瑞德三世無疑就像一個心智和認知被扭曲的可憐蟲,正是最有趣的玩具,沒有之一。
而且他們也很想搞清楚,左思當初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把伊爾明斯特的書記員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那跟我來吧!我在米拉巴設立了一個安全屋,并且招募了很多盜賊、冒險者和傭兵來監控豎琴手同盟的活動。”
說罷,哈瑞德三世便轉身帶頭朝山谷下方的城市走去。
由于距離不遠的關系,所以他并沒有施展傳送魔法或是飛行術。
庫爾雷莫斯與席曼蒙交換了一個眼神,迅速跟上了上去。
可憐的哈瑞德三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是顆棋子。
不光左思可以隨意的擺弄他,庫爾雷莫斯與席曼蒙同樣也可以。
事實上他最大的用處從來都不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建議,更不是能破壞多少次豎琴手同盟的行動、造成怎樣的傷亡。
而是其存在本身對伊爾明斯特造成的心理與精神打擊。
如果有一天伊爾明斯特迫于無奈親手殺掉哈瑞德三世,他必然會在心靈上留下一個巨大切無法愈合的創傷。
這才是左思真正想要達成的邪惡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