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會突然傳送到這里？”
看著突然憑空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左思，正在用巨大鐵塊鍛煉肌肉的維爾梅斯一臉懵逼。
因為這個位于地下深處的訓練室，距離傳送之間可是隔著好幾層呢，與設置在自己巢穴內的傳送點也起碼有一百多米遠。
再加上法師塔極其下方龐大的地下迷宮內，除了幾個固定的點之外，基本是完全禁止了一切傳送法術，所以她有些不明白對方究竟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
左思聳了聳肩膀回答道：“我剛回來就被魔法女神截住了，是她把我傳送過來的。”
“魔法女神？原來如此……”
紅龍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了然。
畢竟這位可是魔網的化身，掌握著這個世界所有的魔法知識。
別說是結界、迷鎖這種本身就是通過魔網機制來運作禁止某些學派或特定法術的東西，就算是死魔法區域、混亂魔法區域都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干擾。
更何況左思還是三代魔法女神午夜上位之后欽點的唯一一個選民，雙方會私下里談一些比較隱秘的事情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想到這，維爾梅斯趕忙把掛在身上那些沉重的鐵塊一股腦卸下來往地上一扔。
砰！砰！砰！
伴隨著沉重的響聲和四散飛濺的塵土，十幾塊通過魔法力量固定在巨龍身軀上形狀各異的負重就這樣掉落下來，砸出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坑洼。
由于鐵的密度比較大，所以雖然看單獨一個看起來都不怎么起眼，可加在一起至少也有幾噸重。
而且經過大半年的鍛煉，她身上的肌肉線條已經明顯比同類夸張了一倍都不止。
無論是四肢、頸部、翅膀、尾巴，還是前胸、腹部和軀干側面，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按照紅龍的審美，八成跟普通人看到健身房里那些肌肉發達的“金剛芭”差不多。
左思覺得，照這個樣子發展下去，伴隨著體型的不斷增大，眼前這條紅龍的力量屬性恐怕很快就會突破四十點以上。
即便是面對一些不那么出名的太古年齡層巨龍，在肉搏方面也不會吃太大的虧。
估計唯一欠缺的，也就是經驗和技巧。
這種東西可沒辦法通過鍛煉來獲得，而是需要在與強大敵人的戰斗中積累、頓悟。
看看費倫現存那些龍王們一連串驚人的擊殺記錄就知道，任何一條巨龍想要變得強大都必需要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惡戰，沒有其他捷徑可走。
左思估摸著應該給維爾梅斯找個實力差不多，甚至是稍微強出一線的對手磨礪一下了。
可問題是誰比較合適呢？
能夠把死靈皇帝夏恩七世打成重傷，甚至將不可一世的夏恩王朝徹底埋葬的艾薇柯拉撒格蘭“銳齒”，顯然段位有點太高了。
北地頗有點名氣的白龍術士——阿勞薩托，以及居住在大冰川附近的古藍龍術士艾穆莉絲，段位有稍微低了點。
尤其是紅龍碩大的體型和驚人的烈焰噴吐能力，很容易就會對白龍造成碾壓效果一套將對方帶走。
所以思前想后，左思覺得“疤老”克勞斯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方面這條太古紅龍的法術能力并不算突出，戰斗方式肯定也遠不如巴拉迦斯“飛焰”那樣兇勐、狂暴，反而行事作風非常的小心，非常適合作為一塊磨刀石。
另外一方面，他背后也沒有什么實力強大的盟友，同時跟北地領主聯盟和銀月同盟等還是敵對關系，開戰所要承擔的風險很小。
就在左思分析利益得失的時候，突然看到維爾梅斯低下頭把碩大的腦袋湊了過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我這里又有幾顆龍蛋到了可以使用的程度。”
“那就準備一下吧，我稍后用魔法儀式幫你把它們都吃掉。”左思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反正這種事情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干了，對于用這種邪惡方法來強化手下實力的舉動，并沒有任何心里障礙。
至于五色龍神提亞瑪特會不會來找麻煩，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畢竟干這種事情的惡龍多了去了，克勞斯不就活得好好的么，而且他吃的還不止是惡龍的蛋，同樣也吃善良金屬龍和中立寶石龍的蛋，也沒見有誰能將其怎么樣。
在費倫可沒有正義一定能戰勝邪惡這種說法。
只要你的力量足夠強大，哪怕是倒行逆施、肆無忌憚屠戮那些沒有反抗能力的平民，也不會受到任何報應或者懲罰。
相比起這點小事，提亞瑪特反倒是格外厭惡拜龍教搞出來的龍巫妖。
對于增強自身力量這種事情，維爾梅斯一直都是非常上心的。
在得到肯定答復之后，她立刻便一熘煙跑回巢穴內，命令那些狗頭人和地精仆忙碌起來。
大概十幾分鐘左右就把所有需要的材料搬了過來。
與材料一起搬過來的，還有幾枚包裹著火龍色鱗片的龍蛋。
身為母親的雌性紅龍艾什泰蘭瑟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開始在被囚禁的地方發出痛苦而又凄慘的吼叫聲。
但遺憾的是，在場壓根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善良陣營，自然也就不會有所謂的憐憫之心。
更何況，她在幫助吉斯洋基人的時候也沒少燒殺搶掠，根本不值得同情。
在殘忍而又邪惡的魔法儀式作用下，幾枚龍蛋所蘊含的生命力與魔力迅速便被維爾梅斯吞噬殆盡。
后者的體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一圈，眼睛徹底變成一個宛如熔巖球般的橘色光團。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體內能量過于強大并開始外溢才會出現的情況。
“這感覺……真是無與倫比的美妙！我感覺自己現在只要一次噴吐和爪擊，就能把一條成年白龍活生生殺死、撕碎。”
維爾梅斯的臉上浮現出了嗜血、殘暴而又邪惡的笑容。
“跟白龍比？你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呢。”左思嗤笑著諷刺道。
維爾梅斯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趕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像白龍這種廢物我現在一個能打十個。”
“真的？那就拜托你出一趟遠門，去極北之地大冰川一帶獵殺十條白龍，再順便給我弄一些白龍的蛋回來吧，正好還可以檢驗一下這半年多的鍛煉成果。”
左思直截了當給出了一個難度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的任務。
“沒問題！正好我也想要用鮮血、殺戮和死亡讓世人知曉維爾梅斯這個名字了。”
紅龍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便答應下來。
因為她從未把白龍視作是真龍中的一員，而是將其看成愚蠢且無知的野獸，根本不配在五色邪龍中占據一席之地。
與這樣的家伙平起平坐，簡直就是對高貴紅龍最大的侮辱。
除此之外，紅龍狩獵白龍基本就是爸爸打兒子，想怎么虐殺就怎么虐殺，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哪怕差了一兩個年齡層，前者也能將后者按在地上反復摩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事情，殺死這些白龍之后，維爾梅斯可以直接把對方巢穴內的財寶據為己有，同時打響自己的名聲，簡直一舉多得。
左思顯然十分滿意眼前這條雌性紅龍所表現出來的好戰，輕輕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立刻動身吧，早去早回。”
維爾梅斯二話不說，立刻開始利用手頭的權限抽取法師塔能量，準備給自己開個傳送門直接傳送到寒冷的北極。
可就在傳送通道即將打開的剎那，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停止手頭上的動作，扭過頭表情嚴肅的說道：“差點忘了通知你，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尹莎多拉和她的克隆體已經完成了第一輪吞噬，眼下只剩下了四個。”
“什么？！”
左思聽到這個消息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他原本還以為，吞噬至少要等上一年之后才會開始，而且規模絕對不應該這么大才對。
因為心靈術士的人格碎片，本質上就是在自身激烈的思想、意識沖突中誕生，往往都非常的極端且危險。
正常來說，哪怕是移植到克隆體內，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和成長期才能慢慢消除這種隱患。
一年已經是相當短的周期了。
可尹莎多拉倒好，才幾個月的功夫就急不可耐的相互吞噬。
如果再加上在吞噬過程中心靈異能獲得的強化，天知道會制造出什么偏執、病嬌、乃至極度扭曲黑暗的人格。
維爾梅斯注意到了左思臉上的變化，意味深長的提醒道：“不得不說，那個人類女孩真是個瘋子，我迄今為止還沒有見過什么人比她還要瘋狂。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不然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么。”
說罷，紅龍這才繼續輸送能量讓傳送門開啟。
瞬間！
刺骨的寒風伴隨著白色的冰雪從另外一邊吹了過來，當場讓巢穴內的溫度下降到零度以下。
附近的地面好墻壁上更是迅速凝結成一片白色的冰霜。
毫無疑問，傳送門對面就是費倫大陸最北端的極寒凍土。
一般來說，火元素屬性的紅龍最討厭的就是寒冷氣候。
但維爾梅斯身上的一些魔法裝備卻成功幫助其抵御了這種超低溫帶來的不適，縱深一躍便跳過去張開翅膀翱翔在天空之中。
沒過一會兒功夫，開啟的傳送門便自動關閉，周圍環境中的溫度很快也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左思先去看了一下六臂蛇魔領主的狀況，然后才帶著忐忑的心情來到高塔上層。
當他前腳剛剛跨進頂層屬于自己的房間時，四個尹莎多拉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門口。
“你回來啦……”
第一個用略帶冰冷且生硬的語氣問候道。
“你一定累壞了，讓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第二個則像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樣，徑直上前接過左思手中的箱子，然后繞道后面開始對肩膀和頸椎做按摩。
“嘻嘻！想我了沒有？”
第三個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容，以十分熟練的動作挽住左思的胳膊，整個人貼了上來。
至于最后一個，始終害羞的低著頭看自己腳尖，發出了蚊子一樣的聲音，讓人根本聽不懂她究竟在說些什么。
盡管眼下這種被四個完全一模一樣的美麗少女所包圍，幾乎是每個男人的夢想。
可左思現在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并且還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從腳下一直竄到頭頂。
因為這四個尹莎多拉的性格，跟之前完全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簡直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雖然他早就知道，少女的主人格一直是處在不穩的狀態，經常會與其他人格碎片相互融合。
但那種影響好歹是有跡可循的，而且一兩次吞噬并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跟眼下這種情況根本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要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本質上就是相互熟悉彼此性格的過程。
當熟悉到一定程度后，在做出一些舉動之后就能立刻預判到對方的反應。
所以熟人和好友之間，往往可以開一些尺度比較大的玩笑，而不用擔心對方會生氣或者翻臉。
同樣的道理，這也是為何喜怒無常的人不討喜的原因。
現在，左思就在面臨類似的尷尬情況。
很顯然，這四個尹莎多拉對他都非常的熟悉，可他卻對四個尹莎多拉的性格、喜好和各種行為語言的反應一無所知。
短暫的沉默過后，左思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直截了當的問：“說吧，我現在應該怎么稱呼你們幾個？總不能全都叫尹莎多拉吧？”
“其實你沒必要為此感到煩惱。因為最多一年之后，我們四個就會融為一體只剩下一個。”
給人一種賢妻良母般感覺的尹莎多拉，面帶微笑的回答道。
“沒錯。為了融合更加順利，你更喜歡我們中的哪一個呢？”
宛如小魔女性格的尹莎多拉貼在左思耳邊用充滿誘惑的語氣詢問。
伴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房間里空氣的氛圍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哪怕是那個看起來最害羞的，都從身體里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心靈威壓。
不用問也知道，那些消失克隆體所鍛煉出來的心靈能量，基本上都被她們四個吸收并同化。
在場任何一個尹莎多拉所擁有的心靈力量，幾乎都是之前的幾倍乃至十幾倍。
當然，代價就是之前那個人格在不斷融合中徹底消失，相當于為了變強，自己親手扼殺了自己。
對于心靈術士而言，越是這種極端的方式，越能最大限度激發自己的潛力。
看著四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左思頓時感覺壓力山大，苦笑著回應道：“我現在對你們連一點了解都沒有，又怎么能做出選擇呢？”
“嗯——好像也是。不如這樣，我們每個人貼身陪你一天，無論是吃飯、睡覺都在一起，這樣四天之后你應該就能對我們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了。”
“賢妻良母”型尹莎多拉提出了一個建議。
“冰山美人”型尹莎多拉馬上點頭表示贊同：“可以！我同意！”
“我……我同意……”
“害羞”型尹莎多拉也跟著抬起頭附和道。
眼前另外三個自己都達成了一致，“小魔女”型的尹莎多拉則直接摟住左思的脖子，直截了當的宣布：“那就這么說定了。第一天我先來！”
“第二天是我的！”
“那我就第三天好了。”
“我……我最后一天。”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還沒來得及發表觀點的左思，圣誕假期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達成一致之后，其中三個立刻轉身離開，只留下小魔女性格的尹莎多拉仍舊掛在左思身上，一點也沒想要下來的意思，反倒是像只粘人的貓咪一樣，不斷在后者的胸口、臉頰和脖子附近蹭來蹭去，偶爾還會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你是貓嗎？”
左思嘴角抽搐著問了一句。
“怎么，你不喜歡貓嗎？我知道，其實你最喜歡這種樣子對不對？”
說著，眼前的尹莎多拉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個變化系魔法。
眨眼功夫，兩只毛茸茸的尖耳朵就從濃密的長發中冒了出來。
與耳朵一起出現的還有如同貓科動物一樣的胡須、尾巴、爪子和少量且柔軟的絨毛。
毫無疑問，這種形象瞬間狠狠刺激了左思內心之中的“福瑞控”之魂，下意識伸出右手輕輕拂過少女頭頂的貓兒，然后順著耳朵與臉頰緩緩下移，直至劃過后背停留在那條輕輕左右搖晃的毛絨尾巴上。
刺激！
太刺激了！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和神經都不可避免進入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
尹莎多拉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刻露出得意中帶著一點俏皮的笑容，貼在左思發出了輕柔且充滿誘惑的聲音。
“喵——”
瞬間！
左思感覺到原始的生理沖動和本能開始侵蝕理智，立刻將這個主動勾引自己的小魔女砰地一聲按在身前的桌子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停下！你這是在玩火！”
“玩火？那不是很好嗎？就讓我們倆在欲望之火中燃燒并徹底釋放內心之中被壓抑的渴望。來吧，我知道在你的心底最渴望什么，只有在我這里你才能獲得真正的愉悅跟滿足。”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尹莎多拉主動張開了雙臂，兩條腿以一種極為放肆的姿態夾住左思腰部，尾巴則繞成圈緊緊纏繞在后者的一條大腿上。
毫無疑問，像這種膽大且主動的挑逗，換成是以前的尹莎多拉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這個“小魔女”的人格絕對是在內心欲望被放大之后誕生的。
好在左思的自控能力相當強，很快便將升騰的欲望壓制下去，抬起手就給了眼前少女一個震顫電擊。
“啊！
但很快，她就從電擊中恢復過來，直接翻身像只真正的貓一樣四肢著地趴在桌子上，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下左思的手背，緊跟著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哈！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索斯？如果電我能讓你感到放松和愉悅，那就請盡情的來電我吧。”
看著這個從骨子里透露出“不正常”的少女，已經恢復清醒的左思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唉——你難道就不能表現的正常一點嗎？”
“正常？那是普通人才追求的東西。像你和我這樣的怪物，從一開始就跟他們不一樣，更無須在意那些無聊的法律、道德和世俗的眼光，只要能讓自己感到愉悅和快樂就好。如果你選擇我，我保證在未來的日子里你一定不會感到無聊，而是會永遠生活在愉悅與刺激中。”
說罷，尹莎多拉橫過來躺在桌子上，擺出一種十分誘惑的姿勢，并且控制那條毛茸茸的尾巴不斷圍繞著左思的脖子和臉頰掃來掃去。
“所以在你看來，人生的意義就是不斷追求刺激和愉悅？”左思面無表情的問道。
作為一個對心理學多少有點研究的人，他已經基本看出這位“小魔女”型的尹莎多拉，骨子里完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樂子人”，而且還是最極端的那種。
如果這家伙覺得挑起一座城市的內斗，看著不同派系的政治團體相互攻訐、暗殺，甚至是最終引發內戰讓城市付之一炬很有趣、很刺激，那么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至于會死多少人，有多少無辜者會在在大火中被活活燒死，她一點也不在乎。
對于“小魔女”型的尹莎多拉而言，除了左思和她自己之外，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或者東西都是為了愉悅兩人而存在。
沒有顧忌！
沒有敬畏！
更沒有仁慈與憐憫！
左思甚至懷疑，自己今天稱贊一下某位女性很漂亮或是很有魅力，那么眼前這個問題少女第二天就會通過心靈異能修改記憶，甚至是徹底將其控制，然后直接送到自己的床上。
很顯然，這種極端性格或許真的能帶來很多刺激跟愉悅，就像眼前正在上演的一幕。
但同樣也非常非常的危險。
尹莎多拉笑著反問道：“追求刺激跟愉悅有什么不對嗎？看看你正在做的事情，無論是擴張勢力、吸納手下，還是收集各種知識與魔法，又或者擊敗一個又一個強敵，本質上不就是在追求愉悅跟刺激么？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更直接一點？”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不，這不一樣。
我承認，以上這些的確會帶來愉悅跟刺激，但它并不是最主要的，而是一種額外的副產品。
就如同兩性生理需求產生愉悅感，只是繁衍后代這個最終目標的副產品一樣。
它們實際上都屬于一種復雜的反饋機制。
當你做對了一些基因認為有好處的事情，身體就會分泌一些有趣的激素來獎勵你，讓你繼續做更多類似的事情。
但基因并不具備思考能力，所以它是可以被欺騙的。
比如說很多不想要孩子的人都會在干那種事情的時候做措施，這就是欺騙基因并獲得獎勵的典型例子。
而這種行為，除了浪費時間、體力和能量之外，最后能得到什么嗎？
答桉是什么都沒有。
當然，站在另外一個角度，這些人的確獲得了精神上的愉悅跟滿足，并且把壓抑的欲望、情緒釋放掉，獲得了一個更加健康的心理狀態。
你最大的問題是把兩者之間的關系搞反了。
我不是為了追求愉悅和刺激而去做這些事情，而是做這些事情的同時收獲了愉悅跟刺激。”
聽完這番話，尹莎多拉瞬間陷入了沉默。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她才揚起下巴用略帶自嘲的說道：“所以……我被淘汰了，對嗎？”
“算不上淘汰，只是你的性格太過極端了而已。我并不排斥愉悅跟刺激，甚至有些享受那種感覺，但絕對不會將其視作一種人生目標。”
兜了半天圈子，左思終于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他顯然非常清楚，自己眼下的一言一行決定了徹底完成融合之后的尹莎多拉是什么樣子，所以表現得格外謹慎。
“也就是說，我可以保留一部分自己？”
少女原本暗澹的眼神瞬間又恢復了神采。
“沒錯。因為你代表了欲望和原始的本能，如果完全消失的話我可是會感到非常困擾。”左思直截了當給出肯定答復。
“呵呵，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了。而且……至少到明天的這個時候，你都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話音未落！
尹莎多拉勐地從桌子上跳起來，再一次跳到左思身上當起了人肉掛件。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使用那么露骨的引誘方式，而是換上另外一幅古靈精怪的面孔，陪伴左思度過的愉快的一天。
第二天，“冰山美人”型的尹莎多拉準時前來換班。
就這樣，四天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雖然中間出了不少問題，但好在總算沒鬧出什么大亂子。
而且通過短暫的相處，左思也漸漸意識到這四種性格分別代表原本尹莎多拉的四種心理狀態。
其中小魔女型代表欲望和原始本能，賢妻良母型代表她對自己未來的期待，害羞型代表的是性格中軟弱的一面，冰山美人型則代表絕對理智下的冷酷。
也就是說，這四種性格任何一個都不能輕易放棄。
唯有將它們各取一部分融合到一起，才能構成一個相對“正常”的尹莎多拉。
只可惜，左思并沒有足夠的時間對著四個外表一模一樣的問題少女進行心理輔導。
他僅僅在費倫呆了幾天，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完，便啟動了那張很早以前就抽到的定位傳送：贊迪卡。
當這張卡片被啟動的剎那！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怖力量直接撕裂了天空，制造出一個直徑足有上千米的巨大黑色漩渦，直接把左思吸了進去，然后又以極快的速度徹底關閉。
盡管整個過程非常快，可能連幾秒鐘都不到。
可即便如此，還是吸引了無數人，乃至神明的關注。
才一眨眼的功夫，數道刺眼的光柱從天而降，徑直落在各大神殿里。
緊跟著，在無數教眾和信徒的簇擁下，超過二十位神明化身出現在阿斯卡特拉的街道上。
那一具具渾身上下閃耀著神性光輝的身影，差點把統治安姆的六人評議會都給嚇尿了。
要知道除了動蕩之年那種特殊情況之外，費倫還從未有過如此多神明一起降下化身的先例和記錄。
更不用提他們還同時降臨在一座城市里，相互之間有不少是敵對關系。
六人評議會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些神明千萬不要在自己的地盤打起來，不然的話阿斯卡特拉怕是就要徹底成為歷史了。
此刻，在神殿區的街道上，知識之神歐格瑪和魔法女神午夜已經碰頭。
前者一如既往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主動打了聲招呼：“日安，魔法之母。真想不到連您也被驚動了。”
午夜有些無奈的回答道：“如此大的動靜，我想不被驚動都難。剛才天空中出現的那個巨大黑色漩渦，應該就是您之前提到過的黑暗虛空吧？真是可怕呢。如果里邊那些混亂的能量和物質涌出來，估計整個魔網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失去控制并徹底崩潰。”
“是啊！根據我的了解，黑暗虛空是無窮無盡的，代表著混沌與虛無，光是其混亂的法術力就足以殺死任何膽敢靠近的神明。只有點燃火花的旅法師，才能穿梭于其中而不受到傷害。”歐格瑪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
不受任何限制在無盡的多元宇宙中穿梭，前往任何自己想要去的世界，這正是神明最渴望獲得的力量。
“您的意思是，索斯已經能成長到能夠駕馭火花的力量了？”午夜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可以開啟通往黑暗虛空的入口，是一名旅法師強大與否的標志。當獲得這種能力的時候，他們就成為了凌駕于眾神之上的生命，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操縱旅法師的命運，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殺死一個想要逃走的旅法師。”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歐格瑪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認真。
他可不希望這位新上任的魔法女神對左思的力量產生誤判。
午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吧，我知道了。不過索斯突然打開這么大的黑暗虛空入口，究竟是為什么呢？我記得他之前去其他世界，一般都是通過自己法師塔內的傳送門。”
歐格瑪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沉思了片刻，隨即解釋道：“很簡單！他要去的世界很遠，遠到傳送門根本無法抵達，只能通過在黑暗虛空中跳躍才行。不過那么大的黑暗虛空入口，的確有點令人擔心，希望他不要把什么危險的東西帶回來才好。”
就在午夜還想要向知識之神詢問一些關于旅法師的信息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
“哈哈哈哈！看看這是誰！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婊子。”
只見一名身材消瘦、臉色蒼白的人類男子帶著一大群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希瑞克？！”
午夜眼睛里瞬間迸射出名為憤怒的光芒。
對于這個在凡人時期就結下深深仇恨的仇敵，哪怕對方化成灰她都能認得出來。
“好久不見，午夜，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天真且愚蠢。
說實話，你這種家伙居然能管理魔網，真是一種巨大的諷刺。
對了，你那個老人情人克蘭沃去哪了？
啊！我都忘記這個可悲的凡人已經死了，而我剛好是現在死者世界的主宰。
也許我應該把他的靈魂找出來，然后交給那些惡魔或者魔鬼。”
不得不說，謊言王子希瑞克在刺激別人、往別人傷口上撒鹽這方面，絕對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看看魔法女神怒發沖冠的樣子，以及周圍魔網快要溢出的恐怖能量就知道，她現在有多么的憤怒。
畢竟克蘭沃可是午夜的愛人，兩人之間的感情之深厚，就連愛與美之神淑娜都為之動容，想要提供一些幫助。
但遺憾的是，動蕩之年結束后，希瑞克獲得了死亡三神的全部神職，所以他才是死者世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想要從這家伙要一個昔日仇敵的靈魂，無異于白日做夢。
哪怕是曾經強大無比的遠古死亡之神耶格，也不敢公然反對這個瘋子的所作所為，而是在默默地等待機會。
“冷靜點，魔法之母，他實在故意激怒你。”
眼見午夜有要動手的意思，歐格瑪立刻站出來提醒了一句。
不然一旦兩位強大神力的化身在這里開打，阿斯卡特拉分分鐘就要從地圖上消失。
“我知道！”
魔法女神強忍著不斷升騰的怒火，慢慢驅散了周圍魔網中所聚集的能量。
“哼！”
意識到自己的小伎倆被知識之神識破，希瑞克立馬皮笑肉不笑的撇了撇嘴。
對于這位古老且記錄了無數秘密的神，他打心底里感到忌憚，所以并不敢輕易得罪對方。
正當氣氛有些緊張的時候，左側拱橋上突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智慧之主！你知道剛才天空中打開的那個通道是怎么回事嗎？它是否會對我們的世界造成威脅？”
很快，一名瞎了一只眼、失去右手和手腕的高大男子迎面走了過來。
如此極具識別性的形象，任何費倫大陸的人都能一眼認出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正義之神提爾。
在他的身后，永遠跟隨著苦難之神尹爾瑪特和忠誠與勇氣之神托姆。
除此之外，炙熱之心騎士團的圣武士們也緊隨其后，他們身上的盔甲、武器，都在神力的映射下散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
“請不必擔心，正義之神，那只是某位旅行者開啟了通往其他世界的時空隧道，并不會對費倫造成任何威脅。”歐格瑪避重就輕的回應道。
“你確定？我怎么從那黑色的漩渦中感受到了無比恐怖的混亂力量？”提爾瞇起眼睛質問道。
歐格瑪微笑著解釋道：“那個地方被稱之為黑暗虛空，是把位面與位面、世界與世界、宇宙與宇宙之間分隔開的墻壁。它一直都存在，只不過很難被察覺到，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那能開啟這種通道的旅行者又是誰呢？”提爾繼續追問。
毫無疑問！
作為正義之神，他天生就用于識破謊言的能力，除非撒謊的對象是擁有謊言神職的希瑞克，否則即便是神也無法欺騙自己。
可不知道為什么，提爾總覺得眼前的知識之神在隱瞞什么東西。
“抱歉，這是個秘密，我不能告訴你答桉。”歐格瑪不動聲色的選擇了拒絕回答。
而這一舉動，瞬間引發了提爾更深的懷疑，轉而把目光投向午夜：“魔法之母，您難道不想說點什么嗎？像剛才那種情況，可是嚴重侵犯了您對于魔網控制。”
“哈！她怎么可能會告訴你真相。要知道剛才那個人就是她親點的選民呢。”
伴隨著陰陽怪氣的嘲諷，夜之女神莎爾緩緩從陰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
由于眼下剛好是白天，所以每當被陽光照射到的時候，她就會下意識皺起眉頭露出無比嫌棄跟厭惡的眼神。
“選民？索斯！”
苦難之神尹爾瑪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沒錯！我可是清晰感受到了在那個通道開啟瞬間，是誰在強行抽調陰影魔網的能量。說實話，那個年輕人著實有點讓我感到吃驚。畢竟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從我的手中奪取部分陰影魔網的控制權。”
莎爾抿起嘴角當眾公布了這一切都是左思的所作所為。
不用問也知道，她這絕對是故意的。
因為左思搶走了她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神孽，并且還將其帶到了自己無法感知到的世界。
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讓這位記仇的女神做點什么。
“魔法之母，智慧之主，我想你們欠眾神一個解釋。”正義之神提爾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滿。
“解釋？我們為什么要解釋？難道索斯做了什么足以威脅到這個世界的事情了嗎？”歐格瑪毫不避讓的反問道。
也許別的神會畏懼這位正直的神明，但他卻不會。
“不，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對這個世界最大 的威脅。我提議，立刻前往萬神殿召開會議來討論這件事情。”莎爾臉上浮現出陰險的笑容。
一旁的攪屎棍希瑞克立馬跟進：“我同意！”
“我也同意！”
正義之神提爾明顯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投下了贊成票。
就在后續趕到的其他神明開始紛紛站隊的時候，一個近乎蠻橫的聲音突然回蕩在諸神的耳邊。
“我反對！誰要是敢對我的瘟疫之子做任何不利的事情！我就跟他開啟神戰！不死不休！”
瞬間！
一名身披戰甲、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殺氣的女神從天而降。
她不是別人，正是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
與之前的弱小形象不同，此時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的強大，化身力量甚至不比那些強大神力差多少，眼神中更是透露出無盡憤怒與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