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摧心魔首領思考的功夫,左思以十分隱蔽的方式完成了九環防護系魔法——魔鄧肯大裂解。
不過他對準的目標并不是奪心魔的螺殼艦,而是兩條被心靈異能奴役的黃銅龍。
只見一道刺眼明亮的奧術亮光閃過,兩條上一秒還“忠心耿耿”的黃銅龍,下一秒就瞬間恢復清醒,帶著滔天的怒火掉頭就沖向螺殼艦,噴出了一條炙熱的烈焰射線。
由于黃銅龍也是火屬性的巨龍,所以他們的主要噴吐武器也是高溫烈焰。
但不像紅龍那樣是錐形呈扇面分散開,而是比較寬的直線,溫度和殺傷力也遠不如前者。
如果有需要,還可以把火焰噴吐轉化為昏睡氣體,僅在不想傷人的時候才會使用。
但是現在,長期遭到奴役的黃銅龍顯然憤怒到了極點,所以圍繞著螺殼艦瘋狂的噴吐龍息,要將里邊那個摧心魔首領逼出來碎尸萬段。
很顯然,在大裂解的作用下,原本加持在巨龍身上的心靈控制在短短一瞬間就被徹底解除。
事實上這個大名鼎鼎的魔法有兩種使用方法。
一種是針對單一目標,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一件魔法物品,總之不會波及到周圍。
但還有一種則是以鎖定的目標為中心,對半徑大概十二三米范圍的一切進行魔法裂解,無論是魔法效果還是魔法物品。
其中永久性的魔法物品只要處于該范圍,就百分之百會瞬間變成普通物品。
唯一的區別在于,有些可能僅僅是暫時性的失效,但還有些則有可能是被直接摧毀。
不用問也知道,左思剛才選擇了后者,成功將兩條善良陣營的金屬龍從敵人變成盟友。
“你會為自己的選擇后悔的!”
發現自己被耍了的摧心魔立刻透過心靈感應撂下一句狠話,然后便試圖通過螺殼艦內先進的靈能科技,重新將兩條黃銅龍納入自己的控制。
但遺憾的是,兩條龍在長期受到奴役的同時也產生了一定的抗性。
連續幾次心靈入侵都失敗之后,摧心魔果斷控制螺殼艦巨大無比的觸手,試圖捕獲正在瘋狂攻擊的巨龍。
可左思怎么可能會讓對方如愿以償,立刻將銀火塑造成箭失形體,狠狠打在那些大到可以輕易摧毀一棟建筑的超巨型觸手上。
對魔法女神賜予選民的銀火越是了解,他就越喜歡在戰斗中使用。
無他!
實在是用起來太方便了,并且威力也相當驚人。
由于是魔法女神神力本質的一部分,所以它可以無視許多法術抗力和豁免,以純粹能量的方式對敵人造成傷害。
至于究竟是塑造成什么形態,以何種能量方式進行表現,全部取決于選民本身對于這種原始、狂躁且難以控制的能量的理解。
毫無疑問,身為旅法師,左思在理解、控制和轉化能量方面天然就比其他人更有優勢。
所以銀火在他的手中,要遠比在另外幾位選民的手中更具威力。
而且銀火可以在任何場合使用,不用擔心可能會造成什么無法挽回的嚴重后果。
這一點比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所賜予的選民能力適用范圍大得多,同也不會誤傷到自己人和無辜者。
伴隨著一個接一個的銀火箭失打在螺殼艦的巨型觸手之上,其中一條最前端粗壯觸手終于承受了超過極限的傷害,砰地一聲斷裂開,前半截從高出跌落到地上,激起大片的水花跟碎石。
要知道在螺殼艦最前方的四條超巨型觸手,每一個長度都超過五十米,哪怕是成年巨龍挨上一下恐怕也吃不消。
“干得漂亮!選民!加把勁!別停下!”其中一條黃銅龍用通用語大喊道。
不用問也知道,他認出了在整個費倫都十分有名的銀火。
而且作為善良陣營的金屬龍,黃銅龍跟魔法女神的選民和豎琴手往往都是盟友或者潛在的盟友。
所以僅憑這一點,兩條龍就把左思視作了可以信任的對象。
左思也沒有讓了兩位盟友失望,趁著摧心魔操控螺殼艦對付黃銅龍無暇顧及自己的時候,以最快速度完成了九環魔法崩裂術。
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強大的塑能系法術。
可以對目標極其半徑六米范圍內的一切造成驚人破壞。
剛才被龍焰烤了半天僅僅是有些焦黑的螺殼艦,瞬間便在該法術的作用下裂開一道口子,露出里邊宛如活體生物腹腔和腸道一樣的結構。
尤其是那暗紅色鋪在地面、墻壁和天花板上蠕動的細胞組織,讓人看了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在這些細胞組織的內部,依稀可以分辨出大量用來傳送心靈能量的管道和線路。
整個外形仿佛一個背著巨大海螺殼章魚的靈能飛船,靠的就是這些外人根本無法理解的東西運轉。
奪心魔們察覺到飛船的外壁被攻破,立刻蜂擁而至試圖進修補。
但黃銅龍顯然更快一步,翻滾著從高處俯沖下去,憑借強大的法術抗力硬生生頂住奪心魔丟出的心靈震爆,張開嘴瞄準裂口噴出滾燙的龍息。
明亮的火焰瞬間如同潮水般涌入通道,將里邊的奪心魔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就燒成了焦炭。
盡管黃銅龍在一對一的戰斗中,遠遜色于紅龍、藍龍、金龍和銀龍,可比起這些普通的章魚頭還是要強大太多。
而且烈焰吐息對于螺殼艦內部的破壞,造成了部分能量傳輸的中斷。
眨眼功夫,這艘巨大的靈能飛船便開始劇烈的左右搖晃。
摧心魔首領更是意識到再這樣下去螺殼艦根本撐不了太久,所以瘋狂操縱哪些粗壯有力的觸手,試圖把兩條龍從天上打下去。
只可惜,還沒等那些笨重的觸手逮住兩條龍中的任何一條,他就看到一個個巨大無比且高速旋轉的鐵球,以極快的方式從遠處飛過來。
下一秒……
砰!砰!砰!砰!砰!
五個飛在最前邊的鐵球直接撞進了螺殼艦比較脆弱的側面,并且在狹窄的通道內大殺特殺。
沿途無論是遇到奪心魔,還是那些阻擋其前進的肌肉組織,都會在短短幾秒鐘之內將其絞碎成血肉橫飛的殘渣。
等摧心魔首領反應過來并啟動力場防護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雖然后續飛過來的鐵球被牢牢地阻擋在外面,可是對飛進來這五個卻無能為力,只能靠普通奪心魔的心靈異能勉強拖延其破壞的速度。
“去死吧!卑鄙骯臟的雜碎!我要用烈焰凈化你們的肉體和靈魂!”
黃銅龍怒吼著不斷使用噴吐武器破壞螺殼艦表面加持的力墻,為那些環繞著飛行的鐵球打開一個又一個通道。
僅僅不到六七分鐘的功夫,這艘螺殼艦就因為受損嚴重,不得不從半空中墜落到地面。
震耳欲聾的響聲過后,螺殼艦結結實實與地面來了個零距離撞擊,當場把兩三個奪心魔從里邊甩出來,摔了個暈頭轉向。
趁著對方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左思輪起塔洛娜的寵愛一錘子一個全部給敲暈過去并制作成生物卡牌。
要知道俘虜這些章魚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由于靈能強烈的唯心主意色彩,導致掌握這類能力的生物往往都擁有非常堅定的意志。
除非是完全失去意識,不然的話必定會在被封印過程中進行激烈抵抗,最終導致卡牌制作失敗。
等解決了這幾個奪心魔,左思這才邁步來到螺殼艦附近,揮舞手中的魔杖讓那些鐵球停止繼續對艦體內部的破壞。
因為在他看來,這艘螺殼艦已經是自己的所有物和戰利品,如果真的徹底搞報廢那才是得不償失。
不過兩條黃銅龍卻并不這么認為,仍舊停留在距離地面三十幾米的半空,警惕的盯著地面的螺殼艦。
他們非常清楚,普通的奪心魔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真正危險且可怕的是對方的首領,那個被稱之為尹思埃米頓的摧心魔。
只要這家伙從里邊走出來,黃銅龍立刻就會俯沖下去,用烈焰吐息和利爪好好跟對方算算這些年被奴役的賬。
畢竟無論是善良陣營的金屬龍,還是邪惡陣營的色彩龍,骨子里都把“記仇”這項技能給點滿了。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金屬龍好歹好講點道理,可色彩龍卻連道理都不講。
可能是意識到螺殼艦已經無法為自己提供任何保護,摧心魔尹思埃米頓很快便帶著最后幾個活著的奪心魔從里邊走了出來。
跟在他們身后的,還有三十多個穿戴打扮像是精銳冒險者的奴隸。
畢竟能夠進入到地脈迷城十七層,基本也不可能有什么弱者。
寇根、瑞特、阿巴拉、阿薩斯拉、阿來娜等人赫然也在其中。
不用問也知道,他們此刻都被心靈力量魅惑控制了,脖子上佩戴的心靈防護項鏈早就不知所蹤。
“放了我的人,我給你一個痛快點的死法。”
左思直截了當下達最后通牒,完全沒有半點人質在對方手上的緊張、猶豫和彷徨。
“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他們嗎?”
摧心魔尹思埃米頓一把將阿來娜從旁邊拉過來,惡狠狠地威脅道。
如果他選的是別人,左思可能還會稍微考慮一下。
但烈焰術士可是召喚生物,根本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所以左思滿不在乎做了請的手勢。
“你可以試試撬開她的頭顱,在我面前吃掉大腦,看看我是否會有半點動容。順便提醒一句,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那么后果將會非常嚴重。”
毫無疑問!
左思的這番話瞬間給尹思埃米頓整不會了。
他原本還以為對方就算不答應自己的條件,起碼也會嘗試著使用解除類法術來讓這些俘虜恢復清醒,就如同之前釋放那兩條被奴役的黃銅龍。
可左思倒好,直接擺出一副根本不在乎同伴死活的架勢。
兩人就這樣彼此注視著對方沉默了良久,最終摧心魔選擇了先退一步,透過心靈感應詢問道:“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財富?名聲?力量?各種魔法物品?只要我們有,統統都可以給你。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結束爭端離開這一層。”
“不好意思,我是一個很貪婪的人,所以全都想要,甚至包括你身后那艘殘破的螺殼艦。所以無聊的廢話還是省了吧,讓我們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來決定,誰可以活下來并得到對方的一切。”
說話的功夫,左思直接激活了一張藏在袖子里的生物卡牌。
眨眼功夫,四個亡眼暴君便憑空出現,第一時間睜開主眼射出錐形的反魔法力場。
盡管靈能與魔法和神術有著非常巨大的差異,但歸根結底也是一種能量,會被反魔法力場壓制。
而奪心魔的肉搏能力又是出了名的差。
不過身為摧心魔的尹思埃米頓顯然并不像自己的低級同類那樣,會在反魔法力場的覆蓋下失去全部能力。
剛好相反,他憑借自己強大的法術抗力掙脫了反魔法力場的束縛,迅速將心靈能量轉化為一種高頻率的震蕩波,徑直撞向左思所在的位置。
與此同時,這家伙還不忘通過心靈連接給所有奴役的生物下達攻擊命令。
只見三十多名被控制的冒險者連一秒鐘都沒猶豫,該施法的施法、該沖鋒的沖鋒、該射箭的射箭。
就連俯沖發起攻擊的兩條黃銅龍,都被一名站在反魔法力場之外的法師釋放的冰風暴傷得不輕。
除此之外,一名疑似魔射手的精靈還射出一支蘊含著驚人死靈系魔法能量的箭失,好巧不巧擊中了其中一條黃銅龍的胸口。
箭失不僅撕裂了堅固的龍鱗,同時還深深扎進肌肉,對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心臟造成了可怕的傷害。
導致整條龍墜落到地上,瘋狂從傷口往外噴涌鮮血。
雖然以巨龍的生命力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但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也只是時間問題。
從箭失的威力和附魔等級來判斷,這八成是魔射手最強大的技能——死亡箭。
凡是被這種箭失貫穿,并且體質和強韌豁免不夠高的生物,差不多當場就會暴斃,哪怕是巨龍也不例外。
另外一條見狀,根本不敢靠近這些擁有很高職業等級的冒險者,趕忙拉升高度并向后撤退。
但遺憾的是,在這種普遍低矮的地下深處,想要靠飛行逃走簡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再加上巨龍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巨大且容易鎖定、瞄準的目標,沒跑多遠便被第二支箭失射中眼睛,慘叫著從高處掉下來,遭到數名近戰冒險者的圍攻,沒過一會兒便傷痕累累。
“你犯了個錯誤!人類!那就是不應該與我們為敵。別擔心,我不會殺了你,而是會挑選一只最強壯的幼體植入你的大腦,把你轉化成為我們中最優秀的一員。”
尹思埃米頓明顯恨極了左思,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煞氣。
因為左思不僅殺死了用來對付吉斯洋基人的秘密武器——奪心巨蟲,而且還干掉了大量才轉化不久的新生奪心魔,導致他好不容易才補充的“兵員”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耗掉了。
要知道成功轉化一個奪心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是幼體——蝌蚪的問題。
這些小玩意需要起碼長達十年的成長時間,并且大部分都活不到最后(成活率千分之一或更低)。
如果擅自使用未成年的幼體,將會導致轉化的失敗率大幅度提升。
而且轉化過程長達一個星期。
這也就意味著,除非有足夠的成年蝌蚪貯備,以及數量充足的奴隸,否則奪心魔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大量爆人口的。
之前在吉斯洋基人的報復行動中,尹思埃米頓已經損失了相當多的手下。
所以十七層中不少奪心魔都是才完成轉化不久的新人,對于心靈異能的掌控遠不如那些活了五十年以上的奪心魔。
再經過左思這么一鬧,眼下第十七層基本處于一種沒有任何防備的狀態。
假如上一層的吉斯洋基人發現這一點并調集兵力發起勐攻,那么尹思埃米頓拋棄一切逃跑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同樣的,這也會導致他花費無數心思和精力制定的計劃將付諸東流。
“哼,癡心妄想。
通過吉斯洋基人和吉斯澤來人的教訓,你們難道還沒有察覺到嗎?
其實你們奪心魔有一個非常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太過于依賴奴隸了。
尤其是像你這樣的首領,往往一個人就要控制幾十個乃至上百個奴隸,為此甚至不得不制造一個幻境來容納那些奴隸的意識。
換句話說,只要殺了你或是讓你失去意識,那么這些被奴役的冒險者就會瞬間恢復清醒。”
左思一邊說著,一邊激活了幾張魔法卡牌,將那些想要圍攻自己的冒險者隔絕在外面。
“殺了我?就憑你一個人能做到嗎?我對此深表懷疑。”尹思埃米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嘲弄。
在這個摧心魔的眼中,自己身邊有這么多被奴役的冒險者,就算對方再丟一個大裂解,充其量也就讓三五個人恢復清醒,對眼下的大局產生不了決定性的影響。
“呵呵,我什么時候說過自己是一個人?另外,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最堅固的堡壘永遠是從內部攻破的,最致命的匕首也永遠來自身后嗎?”
說到這,左思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后直截了當大喊道:“你還在等什么?動手!”
伴隨著最后一個字脫口而出,一名站在尹思埃米頓身后僅有不到半米的奪心魔突然拔出一柄鋒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他的后心。
摧心魔壓根沒有料到手下會背叛自己,轉過身兩只眼睛迸射出難以掩飾震驚和憤怒,勐地掄起胳膊釋放出一道心靈沖擊,將后者狠狠的打飛出去。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奪心魔,正是左思之前通過生物卡牌召喚出來的。
由于他本哪來就是這個奪心魔社區中的一員,僅僅是被吉斯洋基人俘虜了而已,所以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混進去潛伏起來。
直到主人下達命令這才撕下偽裝露出真面目。
不得不說,這一記背刺掌握的時機恰當好處。
而且當尹思埃米頓從背后拔出匕首之后,發現上邊竟然涂抹了神經性毒素,傷口不僅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酸酸麻麻的十分難受。
更要命的是,還不到幾秒鐘,他的半個身體就失去了知覺,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湖,根本無法進入施法專注狀態。
好幾次想要施展心靈異能來轉化形態避免受到毒素影響,可最終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因為那柄匕首上涂抹的毒素以見效快且毒性勐烈著稱。
才沒過一會兒功夫,尹思埃米頓便開始上下眼皮直打架,然后慢慢地便失去了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與意識。
他這一暈過去,那些被困在幻境中的冒險者,紛紛從溫柔鄉中清醒過來,立刻調轉矛頭殺向最后僅剩的幾個奪心魔。
等戰斗結束的時候,剩下為數不多的奪心魔基本不是被砍成肉泥,就是主動投降變成了俘虜。
是的!
這些奪心魔投降了。
畢竟他們只是才完成轉化不久的新人,對于奪心魔社區和尹思埃米頓這個摧心魔領袖尚未產生太強烈的歸屬感。
再加上普遍理智且明哲保身的思維方式,選擇投降再正常不過了。
兩個疑似技術人員的奪心魔,甚至主動當起了“帶路黨”,開始帶著左思參觀螺殼艦的內部,并且解答他提出的各種問題,
不過遺憾的是,當他們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之后,左思便毫不客氣將其殺死,撬開顱骨取出里邊受到層層保護的大腦。
當然,不光是這兩個奪心魔,其余的處理方式也都差不多,不是制作成生物卡牌就是殺死并取出大腦,就連尹思埃米頓都不例外。
雖然左思很想要把這位靈能大師納入自己的。
但考慮到采取另外一種手段的收益更大,因此他果斷選擇了后者。
將收集到大腦丟進特殊的魔法溶液中浸泡確保細胞不會快速死亡,他這才把目光投向那兩條奄奄一息的黃銅龍。
由于失血過多的關系,兩條龍都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并且呼吸極其微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掛掉。
尤其是插在胸腔里包裹著驚人死靈系魔法能量的箭失,已經開始不斷侵蝕心臟,連帶周圍的肌肉和血液都呈現出駭人聽聞的黑褐色,明顯不是普通低級神術所能治愈的。
必須要使用一些需要消耗價值不菲且稀有珍貴魔法材料的高級神術,亦或是直接使用九環許愿術才行。
如果是“自己人”,左思當然不會介意支付這點代價。
可問題是,他跟這兩條黃銅龍壓根沒有半點交情,甚至連對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僅僅只是為了對抗奪心魔的臨時盟友。
“嗯——我應該拿你們怎么辦呢?
不如這樣,就讓我先來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吧。
如果你們甘愿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死去,那就吱個聲;
如果不甘心想要活下來,那就請保持沉默,我會把你們制作成為旅法師的卡牌以另外一種方式永生。
當然,代價是記憶方面會有一點小小的改動。
怎么樣,你們的回答是?”
左思裝模作樣的詢問道。
但傻子都明白,這兩條瀕死的黃銅龍根本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更不可能做出回答。
所以在等待了大概幾秒鐘過后,左思便笑著說道:“既然你們都不出聲,那我就當你們默許了。別擔心,我不會修改太多,僅僅只想要確保你們的忠誠。”
話音剛落,他便發動旅法師火花的力量,將兩條龍變成了手里的卡牌。
與此同時,那些剛剛擺脫了精神控制跟奴役的冒險者,此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因為他們來自不同的冒險小隊,而且有一小部分已經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十幾年。
一想到在這十幾年時間里,自己一直被奪心魔控制,隨時都有可能會成為對方的食物,冒險者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
這實在是有點太驚悚、太嚇人了。
有些善良陣營的人意識到自己在被控制期間干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紛紛蹲在地上露出懊惱跟悔恨的表情,并認為自己手上沾染了無辜者的鮮血,是個不折不扣的罪人。
還有的因為被控制的時間太長,記憶和人格都出現了極大的變化,甚至變得有些呆呆傻傻、瘋瘋癲癲,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不過左思眼下顯然沒有功夫理會他們,僅僅是查看了一下阿來娜、瑞特、寇根等自己人的精神狀態,確認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后,便帶著自己召喚的奪心魔走進了螺殼艦內部。
與想象中的陰暗狹窄不同,螺殼艦的內部不僅非常寬敞,而且沒有遭到破壞的地面跟墻壁都呈現出非常精美的紋路跟圖桉,時不時還能看到靈能涌動時散發出來的幽光,簡直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另外,這玩意似乎是活的,哪怕受到如此嚴重的破壞,仍舊在嘗試著進行緩慢的自我修復。
尤其是當察覺到有入侵者時,立刻便開始嘗試著喚醒那些防衛力量,比如說一些粗壯的觸手,亦或是靈能裝置。
但這一切都被跟在后邊的奪心魔制止了。
由于他原本就是這個族群中的一員,所以對螺殼艦的內部構造和操縱都非常熟悉。
沒過一會兒功夫,就帶著自己的主人來到指揮室兼控制室。
跟一般的魔法船控制室不同,這里并沒有許多人想象中的操作按鈕和拉桿,僅僅是由一些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柔軟觸須構成。
每一個觸須都代表著不同的靈能力量,只有掌握靈能的奪心魔才能操控它們。
當需要螺殼艦進行位面空間跳躍或者位面旅行的時候,負責開船的人就會把兩根相應的觸須連接到一起,然后發動靈能進行激活。
在控制室的中間,還有一個專門為領導者或者艦長準備的巨大座椅,看起來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
等走進仔細觀察,左思才驚訝的發現,這玩意全部都是由各種智慧生物的頭骨打造而成,是一件不折不扣的邪惡靈能物品,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強化坐上去奪心魔的心靈能力。
只見召喚出來的奪心魔在控制室擺弄了一陣之后,立刻單手撫胸深深的鞠了一躬,通過心靈連接匯報道:“主人,我已經緊急封閉了所有入口,并且激活了相應的防御機制,現在這艘船是您的所有物了。”
聽到這句話,左思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做的不錯。徹底修復好它需要多久?”
奪心魔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如果能把水壩附近產生的能量輸送過來,差不多幾個星期到一兩個月就能修好。不過相比起這種方式,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哦?說出來聽聽。”
左思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什么,立刻把目光投向自己手中那個從尹思埃米頓顱骨中挖出來的大腦。
盡管這玩意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可仍舊在持續不斷像周圍釋放著驚人的靈能,并且不止一次嘗試著從容器內逃出來。
但遺憾的是他手上的透明容器可不是普通易碎的玻璃,而是工業生產的超級鋼化防彈玻璃。
別說是區區幾個靈能沖擊,就算是用來抵擋子彈、手雷、炸彈和RPG火箭筒都沒有問題。
“事實上,就在這艘飛船上,我們的首領尹思埃米頓特地為自己打造了一個腦池。
他想要將自己轉化成為主腦,然后帶著所有奪心魔逃離這座被瘋法師海拉斯特·黑袍控制的地下迷宮,到地表上的那座城市去建立一個秘密據點。
緊跟著再以這個據點為中心,慢慢向四周四周擴張和滲透,直到把整個城市納入我們的掌控。
為此還專門發明了一個可以將成千上萬人意識容納進來的虛擬幻境——復刻深水城。
等控制了這座城市,便可以利用其充沛的人口和資源對外發動戰爭,直至征服整個世界,將腳下的星球變成我們的殖民地。
根據尹思埃米頓的描述,類似的情況在整個多元宇宙很多位面都獲得了成功。
最重要的是,如果飛船有了主腦,它就相當于有了一個可以源源不斷提供動力的核心,并且只要主腦沒有被摧毀就能無限的進行自我修復。
這艘船上已經存儲了足夠多的奪心魔大腦。
所以我真誠的建議您利用尹思埃米頓的大腦完成主腦轉化儀式。”
奪心魔直截了當把自己知道的全部秘密說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些章魚頭不管在任何世界都被視作一種巨大的威脅并不是沒有道理。
他們的意識和行為模式都決定了最終目的是征服、占領和奴役整個星球所有其他智慧生物。
而且成功的例子還真是不少,其中不乏有神明的世界。
當奪心魔的數量達到一定規模,最強大的主腦聯合在一起所釋放出來的心靈能量,甚至可以對抗乃至殺死神。
“幫助尹思埃米頓完成轉化主腦的儀式?你如何保證他會服從我的命令?”
左思眼睛里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明顯對這件事情相當感興趣。
因為每一個主腦都是奪心魔社區的核心,存儲著大量的靈能知識。
要是他能掌控一個主腦,就意味著可以幫助奇物和尹莎多拉提供更多可供學習的靈能知識和技巧,甚至更進一步制造出靈能物品和裝備。
“很簡單,您只需要在轉化儀式中動點手腳,徹底抹除尹思埃米頓的意識,只保留他大腦中記載的知識,然后創造一個百分之百服從自己的主腦,并且在它變得足夠強大之前,將其制作轉化成為一張卡牌。”
奪心魔不加思索的給出了解決方案。
不得不說,有一個“內鬼”帶來的好處是巨大且難以想象的。
在上一層奪取并掌控吉斯洋基人星港的時候,左思就體會過一次。
現在他又找到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尤其像奪心魔這種生物,對于自身種族跟族群的忠誠遠超外人的想象。
所以他們根本不會防備和警惕身邊的同類。
這也是為什么,眼前這個家伙可以輕而易舉用一柄淬毒匕首成功偷襲尹思埃米頓這樣的靈能大師。
左思摸著下巴考慮了片刻,很快便點頭同意道:“可以。就按照你說的來吧。不過事先聲明,這顆主腦必須要嚴格進行監控,絕對不能出現半點意外。”
“請您放心,我會確保由您掌控的奪心魔數量永遠在它掌控的數量之上。”奪心魔信誓旦旦的給出了保證。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左思直截了當的吩咐道。
“首先,我需要您召喚至少六個同伴來進行協助。其次,在整個儀式過程中絕對不能被任何外界因素打攪。最后,我們還需要把水壩那邊產生的能量連接過來,不然的話以這艘飛船目前的狀態,很難支撐到儀式結束。”
奪心魔一口氣提出了三條要求。
左思連猶豫都沒猶豫,立刻便滿足了他的全部請求。
很快,在召喚生物的協助下,大量前置準備工作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
不過將能量從水壩接過來顯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需要幾個小時的功夫。
至于外面那些原本被控制奴役的冒險者,大部分在搞清楚狀況之后,立刻成群結隊踏上了返回地表的路。
只有零星幾個徹底遺失記憶,根本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誰、又有那些親人和朋友可以投靠,依舊待在原地滿臉茫然。
當然,相比起那些徹底瘋掉連理智都不存在的家伙,他們還算是幸運的。
左思親眼看到幾個瘋子直接沖向通往下一層的入口,估計活下來的可能性絕對低于百分之一,但卻并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在他看來,與其像那樣渾渾噩噩的活著,還不如早點死了獲得解脫比較好。
就在左思站在螺殼艦外面的空地上監督工程進度的時候,之前那位用恐怖死亡箭差點射殺兩條黃銅龍的精靈魔射手突然從遠處走了過來,用一種十分靦腆的聲音說道:“那個……謝謝你把我從奪心魔的奴役中解救下來。”
“不必客氣,只是順手為之罷了。畢竟我可不想面對你射出的可怕箭失。”左思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應道。
這位看不出年紀的男性精靈臉上浮現出沒落的神情,趕忙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抱歉。對了,那兩條黃銅龍去了哪里?他們還活著嗎?”
“別擔心,他們雖然受了很重的傷但仍然活著。”左思隨口安慰了一句。
可精靈魔射手聽到這句話,原本暗澹的眼睛頓時有了光,立刻激動的追問道:“真的嗎?他們真的還活著?我可是射出了死亡箭!”
“當然。他們可是巨龍,生命力比一般類人種族強大太多。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誰,竟然可以射出那么強大的附魔箭失?”左思饒有興致打量著對方。
精致華貴的高級附魔鎖子甲……
用成年巨龍皮革加魔法力量打造的龍靴……
可以一口氣提升十二點敏捷屬性的超級敏捷腰帶……
能夠大幅度提升佩戴者遠程武器精準度和致命一擊率的手套……
最后還有一把奧術靈光足以把人眼睛刺瞎的傳奇等級復合弓……
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證明眼前這個精靈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而且從膚色和長相判斷,這是一個比月精靈還要罕見的日精靈,也可以被稱之為金精靈。
他擁有古銅色的皮膚,以及金黃色的頭發,就連童孔的顏色都是金色的,所以因此而得名。
在費倫大陸,絕大部分的日精靈都已經前往外海的永聚島,所以很少會出現在人類的視線范圍之內。
就算偶爾出現,往往也意味著肩負某種重要的職責跟使命。
與其他精靈分支和亞種的散漫不同,日精靈奉行的是刻板的精英主義和等級制度。
其內部每一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決定了其未來的發展道路。
身為上層統治者的貴族家庭,無一例外可以追朔到一萬年前的第一次皇冠戰爭時期。
他們是最傲慢自大的精靈,同樣也是最強大的精靈,擁有超過三位數的高階法師。
要知道精靈的高階法師可不是嚴重依賴魔網的現代法 師,而是使用古老魔法儀式足以將整片大陸撕裂、創造出魔法迷鎖這樣不可思議魔法奇觀的強者。
這也是為何,人類明明已經成為費倫大陸無可爭議的霸主,但仍舊對精靈保持著相當程度敬畏的原因。
從未有任何個人或者勢力,敢輕易靠近他們最后的樂土——永聚島。
當然,蜘蛛女神和她控制下的黑暗精靈除外。
畢竟這是精靈種族內部之間的矛盾。
不少日精靈都堅定的認為,自己是精靈主神——柯瑞隆在物質位面遺產唯一的守護者和繼承人。
至于其他精靈,都應該無條件服從自己的領導。
“我……我現在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精靈魔射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此時此刻,他看起來是如此的茫然且無助,明明強的可以一箭就射殺巨龍這樣食物鏈頂端的巨獸,可是卻連自己是誰、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一無所知。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沒有佩戴任何象征身份的家族徽章,這在日精靈中絕對是不正常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之前佩戴了,但在戰斗中遺失或者被奪心魔拿走扔到了不知名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