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滴,你在嗎……”
“嗯,在的。”
“我睡了多久……”
“5個小時。”
“這次昏這么久?!靠北啦……小滴,你還在嗎……”
“在啊。”
“那就好……”
“你既然醒了,為什么不睜開眼呢?”
“你不懂……”
“喔。好吧。”
“小滴……”
“嗯?”
“我現在……”景旸打開一道眼縫,看見了正坐在桌前,對自己面露疑惑小滴,“看上去幾歲了?”
這次小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離開。
沒過多久,她拿了面鏡子過來,舉到了景旸的面前。
鏡子里的面容,要說有多大的變化,那也不至于。
這讓景旸懸著的心好歹放下了一半,起碼沒有一覺醒來變成個中年人……
他接過鏡子,仔細照了照。
小滴坐回桌前,繼續好奇地觀察他。
景旸躺床上研究了半天,對身上一陣摸索,最后翻身跳床下地,赤腳踩在地板上,直觀的變化是——世界變矮了。
不對,是自己長高了。
景旸扭頭看向坐在桌前的小滴,小滴也抬頭好奇地看著他。
景旸看向桌上攤開的舊書,他奇怪道:“這書你之前就一直在看吧?”
“嗯。”小滴點頭。
“這么久都沒有看完?”景旸隨口玩笑道,“不會看一遍忘一遍吧?”
小滴回頭看了看桌上攤開的書,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自語道:“可能真的是這樣……只要忘記了,看過很多次的書,也可以很有趣呢。”
這么想著,小滴緩緩合上這本她自己也不知道看過多少遍的舊書,回頭就見景旸盯著自己,不由地疑惑,“怎么了?”
景旸與她對視一會兒,忽然道:“站起來。”
小滴乖乖起身,站在景旸面前。
景旸笑了出來,“你看,咱們現在差不多高了。”
他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頭頂,水平切了一下,剛好切到小滴紅潤的嘴唇。
小滴也沒躲,只是好奇道:“這也是伱的能力之一嗎?”
景旸比她更好奇,“你就不能震驚一下嗎?一個小屁孩哧溜一下長這么大了誒!”
“因為你之前就更像個大人……”小滴鼻梁上的眼鏡往下滑了一截,呆萌地說,“所以感覺變化的只是外形而已。”
“算你有道理。”景旸把她的眼鏡往上推了推,也是在這時發現她身上似乎還有傷在。
對此,小滴道:“因為不能用絕,所以恢復得慢了點……”
景旸明白她的意思。小滴是念能力者,自愈能力固然比普通人強,但到底并非強化系,而且為了守護昏迷的自己,她也無法進入沒有自保能力的絕來加速身體的恢復,就這樣拖到現在身上的傷勢還沒有解決干凈。
他感應了一下,然后看向半開的窗外。三只鳥的星標的位置,就在屋子外面,仿佛成三角之勢的監控攝像頭守在外面。
“我昏過去后發生了什么,”景旸坐在桌邊,個子高了就挺好,不然以之前的身高,還要蹦一下才能坐到桌上。“簡單說說吧。”
“好。”小滴道,“我帶著你跑掉后,發現你的身體在變化,沒辦法只能就近找了個商場,沖到地下車庫后躲到無人的樓道里。在一個小時內,你的身體迅速地變大,而且似乎發散出某種氣,我原本體內也有些輕微的震傷,很快就痊愈了。而且頭發也變長了一點點。”
她摸了摸發梢,繼續道:“你從一米一的身高一直增長到超過一米五的體型才停止變化。我見你穩定了下來,就帶著你離開地下車庫,將你背在身上,當做是睡著的弟弟,到這家旅店開了房間。因為你一直沒有醒過來,我就一直在這里看書,順便把你的三只鳥放到外面警戒……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記得這么清楚?”景旸笑道,“不會是編的吧?”
小滴道:“沒有啊。就是記得嘛。”
景旸伸手在她頭頂,很爽快地揉了揉,“早就想這么做了,身高一直不夠,哈哈。”
小滴摸摸自己被揉亂的頭發,盡量捋整齊了。
“總之,謝謝了。”景旸道,“沒有你的話,這下怕是要暴露。”
“暴露?”小滴好奇。
“這么吊的能力,被人知道還得了?”景旸想了想,說道,“我附近如果有生物死亡,就會有東西飛入我身上,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情。”
“喔……”小滴點點頭,也不知道她在腦補什么,最后她問道:“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景旸沉吟不語。
“因為你似乎也不能肯定,每次醒來后你自己的身體年齡。證明你自己無法控制這種身體變化。”小滴還是那副呆萌神情,“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很短命吧。”
“……小滴同學,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講話很刻薄?”
“沒有。”小滴說完又好奇地看著景旸,“或者,當你的身體變化到衰老的盡頭,就會退回成小孩的樣子?”
“你都對我腦補了些什么設定……”
景旸坐回床邊,看著窗外,隱約還能聽見一兩個警笛聲在遠處風馳電掣,他忽然問道:“小滴,你知道國際服務器嗎?”
“嗯。”小滴點頭。
景旸拍了拍旁邊,小滴坐了過去,她說:“流星街的人應該都知道。國際服務器里存有全世界人的身份資料,除了我們。”
“除了你們。”景旸說。
過了會兒,他緩緩道:“問題就在這里,我不知道國際服務器里有沒有我的身份資料。如果有的話,我去醫院看病,很有可能等于自我暴露。而我暫時還不能暴露,至少在我有一定自保能力前,或者起碼離開這座大陸之前,我還不能暴露。”
小滴想了一會兒,扭頭看著他說:“所以你真的會很短命。”
景旸伸手揪了揪她的臉頰,然后長嘆一聲,向后倒了下去。
沒多久,小滴聽見他躺在床上說道:“我不會短命的。這樣,做個約定,最多拖到身體到28歲的時候,我一定想盡辦法解決身體的這個問題。”
“十二支的狗姐似乎是疑難雜癥獵人來著……‘28歲’的時候,我怎么著也能說得上話了吧?”景旸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如果不是下一次死氣吸收過多身體直接飆到28歲的話……”
小滴疑惑道:“為什么是28歲?”
景旸道:“因為過了28歲才會有一種哪怕催熟一天都很虧的感覺……”
小滴還是沒有很明白他的意思。
景旸笑了,坐直了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對小滴道:“攜帶星標的目標,只要星標本身不被破壞,就算腦袋掉了也不會完全斷絕生機。雖然這種程度的傷勢恢復起來會很慢,但至少不會立刻就死。”
“真厲害……”小滴說著,忽然明白過來,“你要在我身上打上星標用來加速痊愈嗎?”
“介意嗎?”景旸問。
小滴搖了搖頭,低頭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忽然撩起黑色毛衣的下擺,露出潔白平坦的腹部,她指著一側弧線明顯的馬甲線,“畫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