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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所謂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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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你這個噴子祖師爺啊。

  王政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無論曹操還是劉表,乃至黃祖,三人竟都不能容忍此人。

  還“文章幸未逢黃祖,襆被今猶窘馬周。”呢...

  禰衡被殺,那是因為文章嗎?

  那是因為嘴賤!

  如今深有體會的王政暗自吐槽之余,也在腦海中搜尋記憶,然后有了一個結論。

  此人確實是有才華,但是似乎更多體現在文采與辯才上,而其他方面,無論機變、權謀、行伍、政務這些地方,先不說能力如何,最起碼從歷史上來看,是不曾有過建樹。

  至于三國演義中,王政倒是記得孔融極為推崇此人,甚至對當時已為丞相的曹操推薦,言其才十倍于己。

  且不談這是否是出于私交的刻意吹捧...

  便是當真如此,你孔融自己也沒顯露過什么才干啊,比你強個十倍,恐怕都未必能趕上荀彧一半吧?

  說實話,聽到是禰衡時,王政內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如今缺人,對方畢竟也算個名人,他倒不至于挑三揀四,不過對方既然在實務上沒有得到歷史的驗證,那王政也要考究其口才以外的能力了。

  “原來是禰先生當面,失敬了。”

  先是客套一番,隨即王政便指著親衛先解釋道:“吾軍中士卒,皆為黃巾同道,親如骨肉,先生有任何言語,均可暢訴,無需心存顧忌。”

  若是孔明荀彧這等人物,王政可能還賣個面子,同意屏退旁人,讓其單獨進言,禮遇有加。

  至于禰衡嘛...

  嘴硬脾氣大,骨軟本事小的人,他后世三十年里見得多了,對方若未證實其能力之前,王政卻是不會事事聽之任之了。

  沒有得到意想中的答案,禰衡大為不滿,先前對王政的那點好感登時蕩然無存,便是一聲冷哼一聲。

  心中想著,豎子,你既如此怠慢于我,那便無需多言。

  剛要起身拂袖而去,腦海中卻突然掠過當日所見慘像,剛做出的動作立刻便停滯了下來。

  禰衡,你背負血親之仇,不可再如往日輕狂任性了!

  這般想著,禰衡咬了咬牙,再次重新坐下,望向王政,緩道:“所謂上策,不過七字耳。”

  “哦?”

  王政故作不知對方之前的猶豫,只是淡定地擺出一副傾聽狀:“愿聞其詳。”

  禰衡凝視著王政,一字一頓道:“解危救困,在衡也。”

  在衡也?

  王政先是愣了一下,一時竟是沒反應過來。

  直到看著對面書生一臉的傲然自信,才反應過來。

  你丫是真狂啊!

  說了半天,還是在吹噓自己啊。

  “先生當真是氣魄驚人啊。”王政呵呵一笑,拍掌擊節,故作贊賞地問。

  “既是解危救困,倒想先請君解惑,本將之危困何在?”

  “徐州者,兵家兵爭之地也。”禰衡道:“將軍既欲謀取徐州,自然便會四面受敵。”

  “哦,說來聽聽?”

  “一者在徐州陶謙。”

  “陶謙身為徐州牧,有保境安民之責,如今將軍率兵入境,連取六城,陶謙未動只是因去年敗于曹操,如今要恢復元氣,但短則數月,長則也最多不過入秋以前,必會出兵來擊。”

  “二者在北海孔融。”

  “于私,其與陶謙交好多年,情誼深重;于公,其為社稷忠臣,孔圣之后,所以不管于公于私,孔融也不可能坐視將軍和黃巾軍繼續做大,也必會派兵入徐州。”

  “三者在揚州袁術。”

  “此人虎視徐州久矣,我已收到消息,其下虎將孫策已屯兵于鐘離,若以精兵日行百里,從鐘離縣進迫下邳諸縣,旦夕可達!”

  “至于這第四者...”

  說到這里,禰衡頓了頓,雙眸突然露出刻骨的恨意,旋即望向王政,冷聲道:

  “將軍曾為青州軍一什長,卻率眾降而復叛,莫非真以為兗州牧曹操會因你離開青州便放任了嗎?”

  這一句讓王政臉上浮現了訝然。

  其他人等如孔融袁術,雖不知對方所言真偽,王政倒也不算太過意外,但對方提到曹操,卻讓王政有些懷疑自己了。

  曹操和呂布爭奪兗州,印象里好像持續了很久,還是因為爆發饑荒曹操才最終耗贏的...

  如今才是年初春時啊,難道我記錯了?

  “曹操已打敗呂布,奪回兗州了?”他問道。

  “那倒不曾。”禰衡搖頭。

  “既然如此。”王政問:“曹孟德何來余力與我為難?”

  “將軍似乎卻是忽略了。”禰衡冷笑道:“曹操雖是捉襟見肘,可他還有個盟友啊!”

  “袁紹?”

  見禰衡頷首認可,王政俯首沉吟了片刻,再望向禰衡時,已是一臉肅穆:

  “這消息你是從何得知,可信否?”

  “從何得知...”

  卻見禰衡聽到這話,卻是無故大笑起來,只是聲音凄厲慘然,笑聲中盡是無盡悲涼。

  王政正納悶時,卻見禰衡伸出之前藏于袖內的左手,攤掌高舉,示于王政。

  卻見那只手掌已不完整,而是少了一支小指。

  “你這是...”

  只聽禰衡森然道:“便在年關之際,袁紹部下大將文丑,已率精兵五千進入青州,路過我平原時,因衡曾出言譏諷其主,便入我家鄉般縣欲搜捕衡,恰逢那日衡出外訪友,方才幸免于難。”

  “誰知....”

  此時禰衡臉色極為可怖,不但再無之前的自信瀟灑,更是肌肉抽搐,扭曲一般。

  更是不斷喘著粗氣,似是心中激蕩,難以自抑。

  半晌。

  禰衡才續到:“文丑此獠,竟行屠城之舉..”

  “不止我的父母親朋,禰氏族人,更連全城無辜鄉民也都成了敗首伏尸!”

  “我般縣近萬人口啊!如今卻是只剩兩人茍活于世了!”

  一雙已成赤紅的眸子望著王政,禰衡道:“將軍,你且說說,此消息是否屬實?”

  “這地鬼文丑率軍前往青州,又是奔著誰去的?”

  聽到這里,王政終于動容了!

  穿越至今,無論親眼目睹還是親手所造的殺戮,其實都已不輕,若僅僅是聽到屠城的消息,他最多不過唏噓,卻不會至此。

  但唯有王政一人知道...

  原本的三國歷史上,似乎沒有發生過文丑屠戮禰衡老家的事情!

  自己穿越而來對歷史的影響,似乎越來越多了。

  而禰衡家族和那些般縣百姓,也是因為自己才有了這無妄之災吧?

  這令王政的心中,確實生出了歉疚。

  若按時間來算,文丑入青州時,自家也是剛離開臨淄不久。兩者不過前后腳的功夫.

  而對方至今未至,想必是因為自家選擇凜冬之時大軍長途跋涉,文丑和其將士卻反而因此沒有立刻動身的緣故。

  不過...如今春暖雪融,想必也快來了吧?

  沉吟了會,他望向禰衡一臉肅然道:“此獠...“

  “本將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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