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觀上,歐陽春正俯瞰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蓑衣門的突然出現,讓他稍微有些意外,這從未聽過的神秘門派,竟然有如此高手坐鎮,實在令人驚訝。
只用一顆石頭就解決了龍虎雙煞,這手暗器之術確實登峰造極。而且他自稱小李飛刀,最擅長的暗器應該是飛刀才對。
此時飛到未出就有如此威力,若是讓他用上最擅長的暗器,恐怕這江湖上能接上一刀的沒幾個。
這樣的高手,怎么可能寂寂無聞?
而且這蓑衣門的人全部藏頭露尾,肯定是另有所圖。
不過歐陽春覺得事情還在自己掌控之中,因為那位李尋歡的暗器雖然厲害,卻還比不上歐陽春的刀法。
更何況,只要他們入了重陽觀,那李尋歡武功再高十倍都沒用。
凡人是不可能對修行者造成任何威脅的,歐陽春早就深刻體會過這一點。
就像是此時正盤腿坐在歐陽春身后的玄機子,她的身影一片朦朧,彷佛近在眼前,又彷佛在另一個世界。
這種手段,沒有任何武功可以相比,歐陽春有自信一刀將巨巖噼開,卻沒信心可以斬斷玄機子的一根頭發。
正因如此,歐陽春心中更加充滿期待。
只要能夠順利完成他的計劃,很快他就能成為修行者其中一員了。
似乎感受到歐陽春的想法,玄機子睜開雙眸,暗室之中彷佛多了兩道星光,璀璨奪目。
“你似乎很有信心。”玄機子對歐陽春說。
“當然有信心,一切不都按照計劃進行么?這蓑衣門再厲害,也不過多幾個祭品而已。”歐陽春說。
“你想得太簡單了。”玄機子說。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知道這蓑衣門的底細?”歐陽春皺眉問道。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說的蓑衣門是什么東西。”玄機子說。
歐陽春差點沒破口大罵,這玄機子只要走幾步,來到這陽臺往下看一眼就知道蓑衣門是什么東西了,但她就這樣漠不關心地打坐,彷佛歐陽春怎么努力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歐陽春沒好氣地說:“你不用知道,只要維持好重陽觀的陣法就行了。”
“重陽觀的陣法依托蘇州地脈之力,根本不需要我維持,更不需要我控制,我也沒這本事調動一州地脈。”玄機子澹然地說。
“那你在這里做什么?修行者不抓緊時間打坐練氣,難道是來故意給我難看的?”歐陽春憤怒地問。
“在我等著你失敗,我卜了一卦,你今天會一敗涂地。”玄機子用肯定的語氣說。
歐陽春聽了,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了,用極大意志力才壓制住了拔刀砍人的沖動,從牙縫里面擠出一句話:“我歐陽春這輩子經歷大小廝殺數百場,每一次都是靠我自己殺出血路,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怎么知道之前幾百次不是老天爺讓你活下來呢?”玄機子反問道。
“那就讓老天爺再卷顧我一次好了。”歐陽春懶得跟玄機子廢話。
說實話,歐陽春并不是很相信玄機子的卜算。
因為之前他見過玄機子好幾次起卦,準確率真是低到近乎玩笑,最近偶爾能說中一兩次,但更像是運氣好蒙的。
所以,玄機子說他注定會失敗,歐陽春也不會太過在意。
以往幾次,玄機子都不會爭辯,她也知道自己的卜算不太準,但這一次,玄機子卻說:“卷顧不了啦,天要下雨了。”
歐陽春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這大晴天怎么可能下雨,就算下雨,跟他的成敗又有什么關系?
正這么想,歐陽春突然感覺光線暗了些,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飄來了大團的烏云,已經將大半天空遮蓋。
“這大晴天的,怎么會有雨?”歐陽春深深皺起眉頭,心里隱約覺得有點不對。
“冷靜點,我的計劃不會出錯。”歐陽春安慰自己說。
不管下不下雨,只要他們拿著金幣走進重陽觀就行了,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安靜等待就行。
重陽觀外,道然也在抬頭看天。
“還真算得挺準的。”道然感慨說。
那玄機子說辰時布云,己時發雷,午時下雨,現在剛剛辰時,果然就烏云密布了。
“那玄機子還說這場大雨跟我有莫大因果,卻不知道是什么因果?”道然滿心疑惑,但靈覺并未示警,天目也無反應,應該不是致命危險。
在道然陷入沉思之時,五鼠便只剩震驚了。
還真讓道然大師說中了,今天會有雨,而且看烏云的厚度,這場雨絕對不會小。
到時候,這身遭人恥笑的蓑衣就成了先見之明的證據了。
五鼠心情大好,果然只要聽道然大師的話就好了,這靈玉丹感覺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黑云壓城,壓不住江湖人對靈玉丹的渴望。
在龍虎雙煞之后,陸續有江湖人來到重陽觀,他們不少人都是抱著跟道然一樣的心思。我手上沒金幣,就搶別人的。
只是一般的武林人士如何是蓑衣門的對手,都不需要道然出手,五鼠就能輕松解決。
白玉堂很好地過了一把李淳罡的癮,那句“天不生我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被他反反復復地說出來,每個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武林人士,都被狠狠震驚。
真沒聽過這么囂張的話,這不打起來根本沒法收場。
白玉堂劍法高絕,打通任督二脈之后功力大幅提升,跟別人比試完全是壓著打,幾乎沒有三合之敵。
很快,重陽觀外多了幾具尸體。
都是些惡貫滿盈的武林敗類,像是采花賊之類的,白玉堂這人嫉惡如仇,殺人是毫不手軟。
道然有點可惜,這些人死了沒給他刷出屬性來。
顯然白玉堂殺人,罪孽并沒有算在他這位蓑衣門門主身上。
道然又不僅陷入沉思,是不是可以將五鼠變成類似天龍八部的護法,那以后他們行走江湖殺人,道然就能獲得屬性獎勵了。
說不定那天一覺醒來,自己就刷出幾十個有效屬性來。
這并非不可能,當初道然就逼迫靈隱寺的和尚去捕蛇,開始的時候殺戮罪孽是算在他身上的,可惜靈隱寺的和尚覺悟太高,放下仇恨太快,后面就沒得刷了。
不等道然思考出同類型的操作方式,白玉堂突然對道然說:“門主,我們金幣已經夠了。”
道然一看,白玉堂又從某個倒霉的武林人士身上搜到了一枚金幣。
七個人,七枚金幣,已經收集齊全了。
按原來的計劃,他們應該拿著金幣,進入重陽觀,獲得參加武林大會的資格。
然而,道然卻對白玉堂說:“不,我們不進去。這重陽觀中有莫大風險,我們一旦入內,生死就全在別人掌握之中了。”
沒人懷疑道然的話,他們也知道此行必有風險,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靈玉丹,他們甘愿承擔風險。
只是沒想到,道然接著說:“這武林大會要辦起來,總要有人參加才行。我們不進去,就在這里攔著。我倒要看看,一個進入重陽觀的人都沒有,那歐陽春還坐不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