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內,大街之上有七個怪人走在大街上。
只是這七人全部頭戴斗笠,身穿厚重蓑衣,全身都被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本來面貌。
路上的武林人士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小聲議論。
“這是什么門派,大晴天的穿蓑衣?”
“說不定就叫蓑衣派啊。”
“大概是窮到同款衣服都買不起吧,這也太丟人了。”
“天氣這么熱,他們不悶得慌么?”
七人都是耳聰目明之輩,自然能夠聽到這些議論之聲。
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說:“道然大師,要不我們還是將蓑衣脫了吧。”這聲音,正是錦毛鼠白玉堂。
“為何?”道然奇怪地問。
“這還艷陽高照的,我們穿著蓑衣都被人笑話了。”白玉堂說。
白玉堂性格最是驕傲,怎么受得了別人對他指指點點。
道然笑道:“你要是怕被人笑話,那還是別脫下來比較好。
“大師,此言何解?”白玉堂感覺自己好像沒聽懂。
道然解釋說:“阿彌陀佛,佛祖莫怪,小僧舉個例子。女澡堂里面進了一條大蟲,里面的女子顧不上穿衣,只能光著身子走出來,你說這時候,她們該遮住哪里?”
“這……”五鼠聽了都相當意外。
道然明明是大德高僧,怎么會說出這么下流的話來。
道然笑著回答說:“遮臉啊,因為只要臉遮住了,就沒人知道了。”
白玉堂反應過來了,不脫蓑衣,別人只會笑他是個傻瓜,但如果他現在脫了蓑衣,別人就知道這傻瓜是誰了。就算以后不穿這蓑衣,還是會被人笑話啊。
“好有道理!”
盧方等人聽了只覺得深受啟發,沒想到有些壞事放著不管反而是好事。
只有小青奇怪地問:“大蟲都要追上來,遮住臉看不到路怎么逃跑?”
沒人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小青這憨憨面前解釋這個,就有點耍流氓的意思了。
就在眾人都陷入思考時,道然看著系統提示,悄悄嘆了口氣。
污言穢語,犯妄語之戒。
你的破戒僧天賦發動,你的刺繡1。
繼琴棋書畫與煮飯燒菜之后,刺繡成了他的新技能。
道然開始覺得這系統不是為了給他升級,而是要讓他繼承華夏五千年所有的非物資文化遺產。
改天刷出來個陶藝或者凋刻什么的,他真是完全不會意外。
眾人聽了道然的話,也不再糾結身上的蓑衣,繼續朝著重陽觀趕去。
白玉堂雖然也已經想通,但被人指指點點的感覺還是非常不好,情急之下,腳步都加快了不少。
幸虧隊伍里面都是高手,索性便一起提速,跟上了白玉堂的腳步。
七人并排而行,穿街過巷,目標直指重陽觀。
如此囂張的行動,自然很容易引起注意。
才走到一半路程,二十來個各執兵器的江湖人就攔在前方。道然掃了一眼,發現對方身上的服飾都差不多,應該是同一個幫派的人。
而且這身衣服隱隱有些熟悉,仔細一想,似乎跟那群地煞門的江湖人差不多。
很快,道然的猜想就得到了驗證。
這群江湖人里走出來一個留著山羊須的中年人,長相文雅,不像掄刀子的武夫,更像是耍筆桿子的書生。
但這人開口便自我介紹說:“在下地煞門掌門魏不群,冒昧打攪,只想問問幾位是否要去重陽觀?”
眾人不由自主地望向道然,似乎都默認了以他為主。
道然也是當仁不讓,對這位魏不群說:“不錯,我們正要前往重陽觀,諸位攔住去路,是有什么指教?”
道然有意壓低了聲線,聽起來年長了許多。
魏不群笑瞇瞇地對道然說:“既然閣下要去重陽觀,應該也得到了這次武林大會的入門金幣。這歐陽春打的好算盤,武林大會還沒開始就用這種手段令我們自相殘殺,顯然是別有用心。
“魏某認為,我們若是現在就相互爭斗,反而會落入歐陽春的圈套。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合作呢。這蘇州城上萬武林中人要是團結起來,歐陽春也不可能與我們為敵,倒是不管是靈玉丹還是歐陽春的七殺刀法,又或者是他的萬貫家財,我們都唾手可得。”
“哦,這樣倒是有幾分道理,不知道魏掌門準備如何合作?”道然問道。
“很簡單,只要我們相互承諾不要相互殘殺共同進退即可。”魏不群很爽快地說。
“就這么簡單?”道然問道。
“我們是合作,當然不會有太多約束。當然,為表示誠意,魏某建議大家將金幣都拿出來,找德高望重之人代為保管,以免有人私心太重,想要獨吞靈玉丹。”魏不群用非常真誠的語氣說。
道然忍不住笑了,這位魏掌門真有意思,深諳“事可以做絕話不能說絕”道理。明明是要搶金幣,結果還要先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道然不覺得他虛偽,反而覺得這人很專業,否則也不能當上什么掌門,得到這么多人支持。
反倒是武功更高的白玉堂,因為整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張嘴就得罪人。別看白玉堂有俠義之心,但在江湖上幾乎就沒有朋友,除了幾位結義兄弟之外全是仇人。
當然,欣賞不代表道然會同意跟他合作。
道然對魏不群說:“魏掌門說得不錯,這金幣確實應該由德高望重之人保管,我覺得我就挺德高望重的,就請魏掌門將你們手中的金幣交出來吧。”
魏不群聽了,收起臉上客套的假笑,冷冷地說:“閣下藏頭露尾,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如何稱得上德高望重?還是老實將金幣交出來給本掌門保管吧,只要你們乖乖聽話就能保住性命。”
“那就讓我們比試一番,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德高望重吧。”道然說。
話聊到這里,就是談崩了,接下來就應該是看誰拳頭更硬了。
道然正要動手,卻聽到魏不群說:“魏某也不以人多欺負人少,你們隨便選一個人出來,能接我三招,便算你們贏了。”
道然有點驚訝地看著魏不群,這地煞門掌門竟然如此自大?
“你認真的?”道然問道。
“呵呵,敢不敢?”魏不群挑釁般說。
道然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走到魏不群面前,對他說:“請。”
道然還真不相信這魏不群能在三招內傷了自己,換成另一個矯矯不群君子劍都沒可能。
兩人相距三丈,魏不群握緊了腰間長劍,雙目緊緊凝視道然。大街上,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兩人身上。
須臾間,魏不群拔劍而出,朝著道然刺來。
這一劍,很慢,遠遠比不上白玉堂,道然閉著眼睛都能躲過去。
但就在劍鋒還未刺中道然時,劍尖突然彈出,刺入斗笠之中,緊接著從劍尖噴出一道煙霧,噴在道然的臉上。
而這偷襲一劍彷佛是某種暗號,煙霧噴涌而出之時,周圍的地煞門弟子突然朝著道然他們甩出好幾張巨大的漁網。
道然終于明白地煞門名聲為什么這么差了,這是真的不講武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