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帶著小青離開了。
道然珍而重之地將白素貞給的鱗片貼身藏好,這可是自己還俗的關鍵道具。
在不久的將來,如果法海真的要拿紫金缽來對付自己,道然就會毫不猶豫召喚白素貞,淹了你丫的金山寺。
大不了,淹之前給師兄弟們多準備點救生船。
大殺器在手,法海,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心情不錯的道然左右打量著這個洞窟,煉妖陣已經毀得七七八八,剩下殘缺不全的符篆道然也看不出什么門道。
不過石禪道人的煉器心得上有這么一篇,專門寫著蜘蛛精的尸首能夠煉制什么法器。
從蜘蛛爪到毒牙,從妖丹到蛛網,反正各種材料都寫上了,真是一點都不浪費。
石禪道人擺明了不是第一天饞朱影的身子,就算這次讓她殺了聶正言,不久的將來估計還是會被煉成法器。
道然只能感慨一聲:“娘子你還真是遇人不淑啊。”
說完,就按照煉器心得的記載,在蜘蛛精的尸體上切割材料。
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將有可能用上的材料都收集好,道然將朱影和石禪道人的尸體一并燒成灰燼,又念了一遍往生咒,希望他們沒什么事不要投胎了,就在地獄里面待著挺好的。
這倒不是惡毒詛咒,你看長舌鬼槐薪就是在拔舌地獄被提拔的,現在都成鬼差了,顯然十八層地獄是公考捷徑。
與其不斷輪回,還不如考地府公務員算了。
隨著尸體被燒成灰燼,這次斬妖除魔任務大獲成功,唯一遺憾或許就是石禪道人死得太快了,道然想違反誓言都沒機會,他是被千宿真人弄死的,不算道然違誓。
在洞窟里外找了一圈,確定沒有什么寶貝遺留下來,道然便重新背上籮筐,朝著杭州城走去。
因為法力消耗有點嚴重,道然走走停停的,整整三天時間才回到杭州城。
府衙之中,道然已經洗了個澡,清清爽爽地喝著茶。
聶正言則坐在對面,皺著眉頭思考。
道然剛到府衙,聶正言就出門迎接,得知道然已經將那蜘蛛精解決之后,聶正言又是一輪千恩萬謝。
等道然洗漱完畢,兩人便坐下來,聊起那個三月十五月圓之夜。
聶正言想了很久,才說:“圣僧說這事跟月圓之夜有關,可以我真不記得。唯一可以說有關的,就是三月十五那天是我休沐,原本準備到老師家中拜訪,結果被拒之門外。”
“聶大人的老師也是朝中重臣?”
“不錯,老師乃是當朝太師,已經教過三任太子,與皇上是至交好友,雖然已經不再上朝,但絕對算得上位極人臣。正因為有老師在,那妖道才沒能完全掌控朝廷。但老師畢竟年紀大了,這些年實在力不從心,難以與國師對抗。”聶正言感慨說。
教過三任太子?
道然剛聽到這句的時候,以為自己聽錯了,后來仔細琢磨一下,好像也沒錯。
當今皇帝,是當初的反王之一,薪王柴熙誨。登基之時才三十出頭,是真正年富力強的開國之君。
然后,這位大周的開國皇帝活到了現在九十多。
六十年時間,已經換了三任太子了。
前兩任沒做錯什么,也沒有被廢,只是因為沒撐下來。一個五十三,一個六十歲,就撒手人寰,如今這位太子,好像是柴熙誨的二十八個兒子,才三十出頭,有望能熬到繼位。
聶正言的老師竟然能連續給三位太子當老師,可見確實很受皇帝的信任。
“你被貶出京城,難道你的老師沒有幫忙嗎?”道然問道。
“正是因為老師幫忙,我才成了杭州知府,原本我可是要貶為庶民的。”聶正言說。
這就是大佬的博弈啊。
聊完了過去,聶正言問道:“圣僧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道然理所當然地回答說:“小僧答應了師父,要想辦法將國師的問題解決。接下來,應該會前往京城吧。”
還是那句話,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國師前后三個弟子因為道然而死,這個仇怎么也不可能解開。道然沒有國運加持,國師可以肆無忌憚地派人來暗殺。
道然不想坐以待斃,也不想躲回金山寺吃齋念佛,所以國師是必須要除掉的。
京城是一定要去的,但去之前,要做好準備。
“國師占據了大勢,不知道圣僧你想要如何對付?”聶正言有點擔憂地問。
雖然道然已經一次次展現過奇跡,但怎么說都還只是個少年。如此年紀,去對付一個經營了數十年位高權重的妖道國師,聶正言相當擔心。
聶正言生怕道然少年意氣,直接闖京城來硬的,那恐怕會有危險。
道然似乎看穿了聶正言的想法,安慰說:“聶大人放心,小僧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莽漢。國師位高權重,在京城勢力極大,我當然不可能蠻干。
“想要對付這個妖道,首先要砍他的爪牙,削他的權勢,直到他失去朝廷支持的時候,才能將他徹底解決。”
“談何容易?皇上對國師無比寵信,離不開他煉的丹藥。光是這一點,國師就立于不敗之地了。”聶正言說。
這正是國師千宿真人地位穩固的關鍵,因為他是真的會煉丹。別管他將天下禍亂成什么樣子,在他的丹藥調理之下,皇帝活到九十七歲,依舊生龍活虎。
聶正言在京城的時候,參加過春狩,見過滿頭黑發的大周皇帝開三石弓,一箭雙雕。
皇上是開國之君,是真正的雄才大略之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蛇稅的危害,怎么會不知道國師陷害忠良禍亂朝綱。
但國師能給他長生,而那些忠良只會喊著誅妖道,卻不想想一個九十七歲的老人沒了丹藥要怎么活下去。
千古艱難惟一死,誰不想長生不老,即使是開國之君也不能拒絕這種誘惑。
只要國師一天還能煉丹,皇帝就會給他想要的權勢地位,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聶正言當初沒看清楚這個本質,以為聯合大臣們上奏國師所做的惡事就可以讓皇帝幡然醒悟,畢竟這是他們英明神武的開國之君。
結果是不管多少彈劾的奏折,全部都石沉大海。
直到被貶成杭州知府,跟道然交流過多次,才漸漸明白這個關鍵。
這是無解的問題,除非造反,換一個皇帝。
道然當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讓皇帝自己狠下心來干掉國師。
根據上輩子的經驗,如果體制內有某個人的才能是不可或缺的,那他的地位必然穩固無比。這種情況下,唯一可以解決這人的辦法,就是給他找一個替代品。
只聽道然對聶正言說:“其實,這個朝廷可以有兩位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