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一晃，又是一周后。
周成在主操作，然后有楚含泊、方向、楊弋風三人在旁觀。楚含泊與方向二人看得目不轉睛，楊弋風是不是地打著哈欠！
周成快速地操作完了三只小鼠的治療后，把位置讓了出來，卻并不是楚含泊接下周成的位置，而是方向。
方向非常仔細地完成消毒等操作后，才站上了主操位，首先打量了一下簡易手術臺上的各種各樣的設備，以及準備的微型標記筆。
“楚老師，成哥，弋風哥，我就先開始了啊，你們要隨時指點啊。”方向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對周圍看了看，請求道。
楚含泊點頭催促：“你趕緊開始，我們的時間本來就很緊湊。”
“羅云在那邊實驗室最多十一點就會趕過來，給你練手的時間，不會太多。”
這是第二批批量動物實驗的小鼠，周成之前操作的那幾只，目前而言，通過CT量化對比，骨腫瘤組織的體積，明顯比之前小了很多。
但還是在繼續養著觀察，看后續的反應，成骨反應、復發、轉移等情況，都需要時間慢慢去堆積。
看到有效果，而且第一次的時候，周成是在輔助工具不完善的情況下進行的。因此，這一次，周成已經是拿到了比較專業的器械。
可以讓他們上手了。
試驗、手術的可操作性和可重復性，一定程度上決定著一臺手術的價值。無法被重復的手術，那么，它即便做得再完美，價值也相當有限。
能夠被推廣的好手術，才是比較客觀的。
方向不再猶豫，老老實實地開始做標記。雖然周成已經羅列出來了不少關于血管走向、小鼠腿部的定位樁，但是他才是初次接觸，按部就班，穩中求進，才是最好的。
之所以第一個上手的是方向，則是因為，方向的腦子夠靈活，雖然偶爾給出來的建議不著調，但的確比較擅長思考。
其實第一選擇的對象，是楊弋風，但楊弋風最近的精神，頗為萎靡！
“手穩一點，不要抖。”周成看到方向的手還略有些不穩，便立刻開口喝止。
方向頓時抖得更加厲害，而后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后，微顫抖的手才變得格外穩沉！
周成的話，不僅是讓方向沉下心，就連楊弋風，此刻也打起了精神，面無表情地，把目光，都聚焦在了手術臺上。
方向對手術的方案，十分熟練了，周成演示了不下于百次，理論等，都頗為通透，因此，方向很快把標記做好后，便回顧這只小鼠的載瘤位置。
接著，不再猶豫，辨別到了小鼠的腿神經部位，開始了阻滯，被固定住的小鼠，患肢便緩緩停止了顫動，這是阻滯了它的感覺和運動的功能，物里面加了有些許的肌松藥物。
麻醉后，方向再消毒了一遍，然后才非常緊張地破開了小鼠腿彎的皮膚，周成選擇的是盲操進入到了腘動脈，方向則是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部分開放。
小心切開皮膚及皮下組織，然后暴露出來了肌外膜，鈍性破開了肌肉外膜，再從腘窩里面，小心翼翼地翻找出來了一條直徑較大的血管。
正是腘動脈，看到其直徑，方向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成哥，你平時就是這么盲操，了這根動脈里去，然后再進它的分支？”
楚含泊也往周成那里看了一眼：“技近乎道，也沒讓你重復這樣的操作，有輔助的器械，別再浪費時間了，你做到這一步，已經過去了四分鐘。”
方向不敢大意，趕緊夾閉了近心端，然后用注射器才破開了血管，接著緩緩地打開近端的血管鉗，恢復了血液的流動，并未看到很多的血液自針孔破出。
然后通過專用的套管組織，緩緩地將單向鞘管組織放置入腘動脈內。瞬間，緩緩滲出來的血液，完全消失，證明這 是置入鞘管成功了。
小心翼翼地注射入了一些標識物，讓動脈得以大致顯影后，方向伺機夾閉了周圍的經脈管，使得顯影的標志物，不至于回流進身體的血液系統。
在此之后，眾人退出，重新攝像。通過顯像系統的處理后，才得到了下肢的血液系統的大體標志及走向圖，其中，血管最為豐富之處，赫然是腫瘤組織所在處無疑！
這是為了簡化手術操作，降低手術難度，周成等人根據現有的設備技術，設計出來的簡化手術方案，同樣有效，只是過程更加復雜與冗長了些。
但只要達到目的，其實手術的速度，倒是可以不用那么在意的，可以通過提高熟練度，縮短手術時間。
仔細閱片的過程中，方向的眉頭緊皺：“這血管網，也太豐富了吧？”
“難怪不選擇精準的定點阻滯，而是要進行廣泛的血管阻滯。”
周成說：“腫瘤的習性、生長區域，本就難以掌控，不可能是重復的，自然不可能像規定死了的那樣，直接操作其營養血管。”
“下面不斷把導管推入，推到合適的位置，然后再不斷作定位調整，便可以開始阻滯的操作了。”周成繼續重復手術的思路。
思路是一定的，但是操作的難度很大，不要求方向能一蹴而就。
說完，看了看楊弋風，楊弋風目不轉睛，目光看似深邃，其實有點迷離，一看最近就是沒怎么休息好的樣子。
楊弋風也注意到了周成的目光，縮了縮脖子。
只恨自己的頭發太短，擋不住劉詩雨種下的水果。
如果不是這個動作，周成是不會去注意楊弋風這張老臉下的脖子的，看完，周成大罵一聲。
次奧。
這么小，還學著別人玩這么嗨……
方向依舊是顫顫巍巍地不斷往里面推入連接導管，然后不斷地攝片，定位。眾人不停地進出手術室。
終于，在七分鐘之后，方向的額頭都緊張得有些稀罕了，才看到了定位樁做好了，說：“成哥真是個變、態，我做定位都很難進到的位置，他竟然能夠精準地找得到。”
不過也并未多話，然后趕緊適當性地又增加了一條更加長的導管，進入到了此導管的更遠端。
在此后，方向才控制其中一條導管的注射器，打入了一定量的阻滯物，可以看到，因為有阻滯物的填充，使得動脈的流通受阻，血管的管腔，都稍稍變大了一部分。
但仍有其他的通路環繞，因此沒有全封閉。
在此之后，方向又是立刻照著同樣的手法，又是花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把滋養動脈網的出口給找到，并阻滯住！
操作完！
“成了！”方向欣喜地看向了楚含泊，滿臉的驚喜。
楚含泊則說：“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要是周成來操作，都已經完成了兩臺了，你這一半的操作還沒完成，有什么可以高興的？”
方向聞言，批臉一垮，興奮盡是收斂：“楚老師，要不，您來試試？”
楚含泊立刻閉口不言！
他要是有方向這本事的話，他早就上了，只是，他好久都沒上臨床了，因此，稍微有點手生，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熟悉期。
很明顯，到現在，他還沒過這個熟悉期。
“方向，別顧著和楚師兄爭執，你現在是主操，不要被其他任何因素影響到自己的心境和操作，繼續，下一步。”周成見勢不對，便把話題拉上正軌。
下一步！
就是往滋養動脈網里，廣泛性地填充阻滯物了，是最大程度地，把骨腫瘤阻滯的滋養動脈網給阻滯掉，也可以避免即便建立起了新的側支循環，導致血液再通！
達不到把它們餓死的境地。
這一步，看似簡單，其實不好操作，因為此 刻的滋養動脈網比較大的出入口，都是被阻滯住了，血液無法流通，只剩下小的側支循環，血流量少。
要讓阻滯物，徹底地填充完整個滋養動脈網的管腔，就需要把里面的血液大部分的排空，給阻滯物讓位。
這可不好操作。
很容易就直接把滋養動脈網給打爆了，打爆之后，那這臺手術，就直接GG了。
這種事情，并不是沒出現過，上一次，羅云在試驗性操作的時候，就是用力過猛，直接把里面的血管給擠炸了！
小鼠炸了就炸了，沒多大事，但是真正到人體內的時候，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那是很嚴重的事情。
有羅云前車之鑒，方向更加小心翼翼。
不敢用力，然后就發現，自己像是沒力氣一樣，推入阻滯物的時候，有很大的抵抗力。
“不要用力過猛，并不代表不要用力。”
“而是要持續性用力，否則再過一段時間，阻滯物就會干涸，就成了盲腔，想要再往盲腔內再。”
周成話還沒說完，方向就說：“成哥，已經凝固了。打不動了。”
方向還試探性地用了用力氣，果然是看到了一種注射器被堵住，擠壓空氣的那種回推感。
周成嘆了一口氣：“那就沒辦法了，目前的阻滯物，就只能是到這樣的性質，如果要臨時去提升阻滯物的品質，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你結束操作吧。”沒想到，方向準備了這么久，還是失敗了，同樣是倒在了羅云之前操作的那個地方。
方向趕緊讓開了操作臺，再繼續下去，結果肯定是和上次羅云操作的結果一個樣。
正這個時候，羅云恰好從外面走來，看著手術臺上的復雜工具，便知道，這一次的操作，并不是周成做的。
“怎么樣？成功了嗎？”羅云轉頭問，把目光移向了楊弋風。
這些人中，楊弋風的操作水平，是最好，最接近周成的，如果不是因為楊弋風最近的狀態不好，羅云也不會成為第一個失敗者。
“羅老師，這次是方向操作的，在滋養動脈網阻滯的過程中，還是讓阻滯物部分凝固。沒有操作完。”楊弋風趕緊解釋。
羅云差不多就明白了方向遇到了什么，看了周成一眼，吐槽：“小周，你這個方案，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這種快速的凝滯劑，根本就不適用于這種微細動脈。”
周成閉目沉思一下，羅云這只是在提出問題，而不是在抬杠。
楚含泊見狀，便解釋：“但是小周自己操作的時候，就沒這樣的問題，我覺得還是操作力度的問題。不怕失敗，既然有成功案例，就肯定能夠重復。”
“羅云，你再來試一次吧，然后我來試試看看。”
楚含泊仍然不敢出手，怕自己也滑鐵盧了，這看起來簡單的操作，周成已經是簡化成了最簡單的樣子了，仍然還有這么多的操作難點。
可以想象得出來，周成自己完成的操作的難度，到底是有多高。
羅云則說：“那不行，說好了一人試一次，弋風，這次到你了。這是屬于高難度的操作，你應該是感興趣的啊？”
楊弋風心說，我TM？
但看到羅云和楚含泊都沒放過他的意思，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暗罵了一聲，女人是真的會影響到男人的拔刀和拔槍的速度。
區別在于一個更慢，一個更快而已。
既然躲不過，楊弋風就說：“那我先試試。”
一切都故技重施，很快，楊弋風也是來到了之前方向失敗的那一步，楊弋風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片刻，然后說：“周成，推的過程，真的沒什么竅門吧？”
“差不多，就是靠手感的。”周成肯定不會藏私，但是手感這種東西，只能意會，不可言傳。
緊接著，楊弋風也就開始了操作，他的右手拇指，直接用力一推，然后微微閉目，感受著阻滯劑被注射進血管腔內。
而且，隨著楊弋風的操作，貌似并沒有其他的阻滯感傳來。
楊弋風睜開了眼，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稍稍加大了些力，只看到阻滯劑被注射得更加快一些！
好像是沒有任何難度似的。
方向莫名看向了楊弋風，包括羅云也是如此。
不過，楊弋風幾乎是和周成一樣地，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楊弋風說：“阻滯感，并不是來自于血管腔內，而是來源于導管口，如果一開始推的時候，力氣太大的話，會讓阻滯劑在導管口殘留凝固，導致流體的壓力，使得導管封閉。”
“并不是推動手法的問題。”
“當然，也許操作的速度，也是一個比較大的影響因素。”
很快，楊弋風就成功地把阻滯劑，推滿了滋養動脈層，交織成網狀后，遠端的阻滯劑慢慢開始凝固，再也無法推入。
楊弋風這才結束操作，昏昏欲睡的他，再重新透視一次，看到自己的操作竟然成功后，精神稍微提了一點。
“看來我這次的操作，還算比較成功的。”楊弋風有些好笑。
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本以為自己也操作不成功的，所以先主動讓了一步，但現在看來，好像，自己無意中還裝了個逼。
這幾個人可都不是普通人。
羅云的操作天賦，絕不簡單，楚含泊，方向兩人，也都是打起臉來很讓人痛快的對象。
因為這個發現，羅云便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下一只小鼠的操作。
然后，果然是發現啊，在最后一步的操作中，不要太快緩緩用力，就不會有那種阻滯劑快速凝固的現象，過猶不及！
最后看著操作后的顯像，也是笑了起來：“看來，這一次的操作，還是成功的。”
“老楚，你來試試？”
楚含泊點了點頭，躍躍欲試。
不過楚含泊，在下一次操作的過程中，直接一個小失誤把腘動脈都給扎了對穿！
但楚含泊也沒氣，更沒人笑話他，繼續下一只小鼠被拖出來，重新麻醉后。
果然是可以重復了之前的操作！
“差不多是的，弋風可以啊，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這個小竅門？”楚含泊夸贊了楊弋風一次。
楊弋風則笑著說：“周成是沒有失敗的經驗，所以自然不知道失敗的時候，到底是失敗在了哪里。”
一句話，直接惹來了三個人的側目，暴擊的真實傷害，是范圍性的。
很不巧，羅云第一個把血管打爆了，然后方向則是停在了一半，楚含泊則是這會兒操作的第一次，還把血管個穿透了。
但三人都沒理會楊弋風的陰陽怪氣，而是又耐心地讓方向試了一次。
有了上次的失敗經驗，這一次的方向，是很輕而易舉地就成功。
“終于是學到了一些關鍵點。”
“我們幾個，大抵是把這小鼠身上的腫瘤滋養動脈的阻滯，給學到了一些，后續家兔的實驗中，應該也可以觸類旁通，只是做手術的速度會慢點。”
“你可以暫時離開幾天了。”楚含泊這才同意周成之前的申請。
羅云偏頭，看向了周成：“小周你要離開幾天？你去哪里？我沒聽到老師給我說起過啊？”
周成心說，如果曾老師什么都給你講的話那你現在的局面可能就完全不一樣了，但是，周成也知道，自己和曾老盤算的那件事，目前就只有楚含泊是知道的。
但是野心太大，所以楚含泊也沒大嘴巴。
“就是在魔都，只是近幾天不會出現在實驗室，畢竟是實驗組的一員，還是要給組長請個假的 。”周成就故意找了一個其他借口。
羅云就看向了楚含泊：“老楚啊，我們組內，請假貌似不需要審批的吧？”
羅云以為楚含泊因為什么其他的事情，在針對周成，所以提點一句，這小子是我罩著的，你別亂來啊。
楚含泊立刻翻了翻白眼，把今天操作的幾只小鼠都一收。
失敗的案例可以作為反面教材，給實驗數據提供更加真實的操作反饋。也是要小心收集的數據之一。
這可以當作是操作失敗的案例，給其他的學者一個后果展示。
也是實驗組內的努力之一。
周成就道：“羅老師，楚老師沒針對我，畢竟在實驗室里，還是要遵守實驗室里的實驗章程的，到退有報告。”
羅云也沒細致糾結這個點，然后說：“老楚，我們實驗室里，有一個學生，也在做骨肉瘤這一塊的，他目前遇到了一些難題。”
“我想把他拉到我們課題組來，你什么意見？”
“他叫董于亥，是劉奕平教授的學生！”
周成是同輩，師從曾地緯，因此，他可以直接拉進來，但是董于亥的話，就得走正規審批程序了。
“我先看看他的實驗方案和規劃吧，不用很詳細，只要有個大致的方向就好了。”楚含泊一聽是劉奕平的學生，就是公事公辦，這實驗室是他的。
到底要吸納誰，夠不夠資格，他是能說了算的。
在這個權利上，他堪比教授了。
“行，我到時候發給你一份，也把人帶來給你看看。”羅云說完，就又道。
“這一次的操作成功，我們后續就可以擴充樣本量了，我們幾個人同時操作，進度肯定會更快一些。”
“楊弋風，你不許偷懶，收斂點。”羅云這才交待。
你私事是私事，但是你已經影響到了課題的進度了，這幾次都偷懶。
楊弋風也重重點頭：“放心吧，羅老師，我個人的私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以后絕對不會再拖累。”
“她被我趕回去了。”楊弋風索性說得更直白。
他這幾日的狀態，傻子也能猜得出來，到底做了些什么。
方向馬上就說：“弋風哥這身體還是不行啊？”
楊弋風挑了方向一眼，說：“方向，我們先走，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方向就好奇地跟著楊弋風走了。
楚含泊愕然地看著這一幕，沒說話。
羅云就笑了笑說：“方向的思維有點太跳脫了，說不得弋風可以好好地壓一壓他的風頭。小楊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嘞。”
羅云知道楊弋風想要做什么。
不過，等羅云幾個人出去的時候，發現，正在下面思考人生的，不是方向，而是楊弋風。
方向則是波瀾不驚地在換衣服，楊弋風的動作，很慢，若有所思。
這是？
楊弋風自己踢到鐵板了？
周成幾人到時，楊弋風才漫不經心地說：“方向，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你讓你外公幫我配幾副藥吧。”
聽到這話，周成幾個人都是一陣無語。
只言片語，也是知道這兩個人在聊些什么呀？
一路，退出了動物實驗中心的操作室，臨時借用了一個會議室，進去之后，楚含泊就主動說。
“現在呢，我們目前的課題，進展還是頗為順遂的，但是后續，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分支任務，我們大家一起分一下啊。”
“小周，因為臨時有事，會外出幾天，這幾天，他不承擔組內的任務。”
“楊弋風、方向，你們兩個，主要負責動物實驗這邊的數據收集和處理，基本常識我就不給你們科普了，我和羅云，也會過來幫你們一起做。”
然現在，這樣的臨床課題是核心，但是我們的基礎實驗，仍然還是要繼續的。”
“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楊弋風，兩個半月后，要回沙市半個月，完成畢業答辯，然后才能夠再來，這段時間，我們要做好替代的規劃。”
“第三件事，羅云，這個臨床課題，推廣到臨床的方案，你得詳細地規劃下來，與骨病科的祖教授，要好好商議一番，爭取早日征得他的同意。”
“第四件事，我們課題組文章產出的事情，署名的話，暫時這么安排，我和楊弋風因為要臨近畢業答辯，所有優選選一作，羅云畢業還不著急。”
“方向，你的學術型碩士，還沒有轉成功，所以你就只是二作。”
“然后，周成因為畢業的事情，還有一些成果的需求，他多擔任通訊與一作，周成的貢獻，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你們有沒有意見？”楚含泊非常直白地說。
沒人說什么啊，楚含泊的這個規劃，已經是最大方的了，這個實驗室，就是楚含泊自己支棱出來的，里面有很多產出，他能夠大方讓出來，這就說明了一個道理。
楚含泊并不是愛慕虛榮的人，至于周成多一作與通訊，這是在給周成加大籌碼！
“好，那接下來開始開會。”
“羅云，你先來講一下，你打算推廣臨床課題的具體規劃，咱們共策共力。”
“然后，楊弋風，你和方向要最快時間，拿出來第一批小鼠實驗數據的原始數據處理，和初次數據化處理的結果出來，如果有難處，來找我。”
“但是事情，你們必須要自己親自做一下，我現在正在整理之前的一些數據，可以給你們一些指點。”
“特別是方向，你最好是把工作的重心，都放在課題和實驗里面來，不要總想著一些異想天開的事情。”
“然后，羅云提議，我們課題組會多納入一個人，到時候，楊弋風，方向，你們兩個當主考官，問什么問題，我不講，你們負責審核。”
“我只看他的資質，其他的，你們來做主。我們課題組的每個人，都是比較核心的，不會有拖油瓶。”
“另外，我今年投標了一份面上，又中了，資金不多，但也不少。后續還有一些省級的課題，你們可以各自努力申請一下，我這里有大量的模板，你們也可以選擇自己的大方向，打一個底子，順手做出來，對你們后續做科研有好處。”
“然后，方向，你現在開始，要負責起實驗室里面試劑、材料的統計和采購。”
“楊弋風，你來負責實驗室里面的設備報修、安全隱患檢查這些事，以前實驗室人少，我都是親力親為的。”
“羅云要擔任實驗室里面的技術顧問指導，你們有什么實驗方面不懂的東西，都去問他，他解決不了，我們討論解決，實在解決不了，咱們就去花錢找人來教，大家一起學。”
“周成，咱時任咱們實驗室的副負責人，有任何問題，你們都可以找他。不要看小周在科研上接觸的時間不長，你們如果能夠稍微放下臉面，不要怕丑，去找他多問問，總會有好處的。”
楚含泊繼續安排了一番后。
繼續道：“再說一下我們實驗室的大體規劃，我們實驗室目前是省級重點實驗室，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就是將其打造成國家級重點實驗室，骨病科專科的重點實驗室！”
“這是一份極好的履歷，我知道，你們可能以后可能各有去處，甚至我自己也不一定會在魔都九院工作，但是，這個實驗室的經歷，我希望他成為我們寶貴的財富。”
“時間很緊迫，我們必須要在九月份前，拿出足夠份量的數據，不說要震驚世界，至少要震驚一些人才行。我們人才濟濟，我相信，我們能夠做到的。”
楚含泊佩佩而談后，就讓周成等人各自匯報了自己的實驗規劃和進程。
結束了小會議后，楊弋風找到了周成，說。
“周成哥，這個楚含泊，還是真的有很多想法啊，就這么點事，這么幾個人，愣是能夠分出來這么多東西出來，牛逼。”
周成一笑：“楚師兄自然是很有領導能力的，不然的話，怎么可能讓他單獨掌控實驗室？他做實驗，也是需要人幫忙的，統籌安排。”
“反正啊，這種，我個人是做不來的。”
周成是真的有點羨慕楚含泊，可以這么快地就把大家都團結到了一起，而且各自都還有事情做。
楊弋風也感慨：“是啊，我和你與楚含泊比起來，就是純技工。”
周成看了楊弋風一眼：“能不能不說簡稱，我們是純技術工作人員。”
說完，周成拿出來手機，看了看時間：“不和你扯了，我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先走了。”
“要不要送你過去？剛買了車，花了我兩個月工資！”楊弋風問。
“你車牌問題解決了？”周成好奇。
他問過，安若說魔都的車牌問題，很難解決，不過安若找了她哥哥，還要一段時間。
不然，安若就不是開她哥的車，而是自己買了。
“解決了啊。這都是小事，要不要送？”楊弋風頗為有點嘚瑟。
這才是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嘛，之前的楊弋風，一副苦大仇深，看破一切的樣子，看起來就煩躁。
“不用了，上面馬蚤味太濃。我地鐵過去，比開車更快。”周成擺手。
他要去做的這件事，還真不是楊弋風能摻合的，所以，就連楚含泊，他都沒透露具體是什么內容。
因為，通過一個星期的模擬，周成終于是找到了第一個老藥新用的對象了。
雖然不是主藥，但是，還是值得搞一搞的。
“那行吧，有需要，就打我電話吧。”
“我最近碼字沒那么忙了。”楊弋風笑笑，狠狠地呼吸了一眼新鮮空氣，然后說：“好久沒有呼吸到這么自由的空氣了。”
“楚含泊老師，羅云老師，方向，還有你，這就是純學術的味道，不摻雜其他的任何因素，真爽。”
“不過，前段時間，都是你們在帶我，我也該稍微出點力，不當純混子了。”楊弋風非常鄭重地對周成承諾。
周成則道：“你不是混子。”
你是純粹的工具人，鐵工具人，楊弋風是也，目前自己搞的幾個大課題，包括重要的基礎和臨床研究，你都是首居要位。
楊弋風，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支棱起來。
這話可以想，當然不能說。
即便是和羅云與楚含泊比，楊弋風仍然是扛鼎之人，在每一次的模擬過程中，都是比較重要的科研利器！
“我自然知道。”楊弋風走下了臺階，然后奔著自己的車走了。
但看著他的背影，周成看得出來，楊弋風這一次，是認真的了，他應該是，有什么打算了。
周成也其實很享受這樣的純學術，大家一起討論問題，有的人走得快，有的人走得慢，但大家都在走。
周成在操作上，走得快，那是靠模擬器。
在基礎研究上走得遠，那靠的是這么一群可愛的人，并不只是簡單的模擬器。
與楚含泊方向，都至少有二十一次的模擬糾葛，里面的種種歸宿，讓周成對他們格外信任。
楊弋風，老工具人了，這個人，絕對是純粹的。
純粹的愛好科研，愛好醫學，愛好寫作。
愛好寫作，又有什么錯呢？
“老師，我現在過來拜訪您，請問您，有時間嗎？”周成模擬出來了第一味藥物，是在前天。
但是，約好 時間，是在昨天。
這其中的空隙，周成都是在尋找各種各樣的資料。
這種資料，不能亂來，而是必須要基于現實中有的材料，無中生有，大為扯淡。
而且，要面見的人，自己孤身去找他，遠遠不如自己帶著老師一起去找，然后談合作，以老師的份量，別人會更加重視。
這么好的一個臂膀不用，他長起來干嘛呢？
“好！小周，你來我家里吧，我現在在家里。剛從實驗室回來。”曾地緯回復。
自從周成給他建議了那件事后，曾地緯舌戰群雄地說服了很多人，但同樣，他也給自己背負了很大的責任，也給自己的一些老朋友，背負了很大的責任。
想法很好，但是要可行。
所以，曾地緯自己，也要開始在實驗室里面布排任務了，經常是早出晚歸。這次是因為周成要提前預約拜訪，他才抽出空閑時間來。
周成就先回了自己家里一趟，把所有的資料都整理齊后，自己買了個斷網的打印機，用了一臺沒有聯網的電腦，用來儲存資料的。
這都是，周成之前臨時買的。
就是怕網絡泄密。
打印，裝訂完，周成就趕往了曾老的家中！
兩個小時后，曾地緯，摘下了老花鏡，偏頭看向周成，問：“小周，這份方案，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周成認真地想了想，然后回說：“曾老師，這份方案，是我在我目前的導師的指點下，參考了他的一些思路，才考慮出來的。”
曾地緯聞言，愣了愣。
點了點頭：“很是不錯，你的導師，果然是很優秀啊。”
心里暗忖，又是蔡東凡，這個蔡東凡，永遠都是在承受著這個年齡段，不該承受的壓力啊。
一切未名狀之事，都能推給蔡東凡，第一次提出來這個思路的人，絕對是個怪才啊！
嗯，也就是那個楊弋風了。
“不過，我看你這上面，數據不多，你覺得，如果要把這一整套實驗方案，做出來，大概要多久時間啊？”曾地緯掠過了這個話題，然后繼續問。
周成便說：“老師，這就要看是多少人去做了。”
“如果劃分下來，其實，五十個人，每個人分管一塊的話，同時開始，兩個月時間，足以做完。”
“而且我也算了一下，總體的試錯成本，才一千多萬而已。”
一千多萬，多嗎？
很多，于個人而言。
但是于一個小區而言，這就是個小錢，對一個市而言，這點錢，連牛就一毛，都算不上，對于一個國家而言，更是如此！
這是一次無為名利，無關利益的戰斗，總得有付出。
有些人，付出的是心血，有些人，付出的是勞動。
再不管怎么樣，比付出生命，都要代價小很多。
“好！我曉得了。我跟你一起去見見那個部長。”曾地緯把資料一收，裝進了一份資料袋里面。
這種事，不可能是一個人的事情，所以，周成并沒有首當其沖，永遠也不要首當其沖，只要跟著別人后面混一混就好了。
他只是在攪動風云，而不是自己叱咤風云，只要達到一個很好的結果，即可。
而且，周成之前，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行的思路。
還有人，更加聰明的人，把他的思路更加完善了，那就是以華國次官方的名義，去找這些公司，一起談合作，想必，他們是很樂意的。
而所出之劍，名為斬叛徒！
劍鋒所指，乃是自己人。
別人會懷疑嗎？
并不會！
還會先保著，等到把他們的所有價值都壓榨完后，再予以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