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仍然稍微有點發愣地看向陸乾州,目光深邃,想從陸乾州的表情里看出來一絲絲的不自然。
為什么?
因為陸乾州出國之前,是什么時候?
他那時候,臨床能力能有多強?
如果當時的陸乾州攜帶的是自己一身完美等級的技能,那么如今的全世界骨科還只是現在這樣子?那也不至于。
這并不符合陸乾州的智商和智力表現。
因為周成可能是在醫學領域的資質很一般,但他不是白癡。
周成從來、從未糊涂過的事情便是——
模擬器所模擬的人生軌跡,其基礎是啥?
有初始的攜帶技能,最多三個初始材料,加上固化的幾個技能,也不過才七八個而已。
而現實之中,周成的完美等級技能有多少?甚至重新定義的完美又有多少?
所以,周成并不相信!
陸乾州如果真的看出來了他剛剛展現出來的實力后,還能說他當初出國的時候也是一樣的這樣的話。
要么就是陸乾州沒看出來,要么就是他在故意吹牛逼,在拉近自己和他的關系和距離。
你出國前有我的水平?
看過的視野寬闊了之后,經歷了的事情多了之后,人的話都會變得少了些。
從考研幾次真實失利,再到現在被曾老、桂老等人推來推去的。
周成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已經不會變得太過客氣和熱情。
特別是這個陸乾州,一定要稍微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行。
而看到周成不說話,陸乾州則立刻改了口說:“好吧,我說實話,我出國之前,可能是在保髖術,還有運動醫學上,都沒有你現在的這種手術造詣。”
周成則道:“陸老師,您這話說得客氣了。和您比,我還是差了很多火候的。”
“您如今是國際知名的大教授,我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醫生而已。”
如果沒有十分的必要,周成非常希望和陸乾州劃清界限。
他不好去判定陸乾州所行之事到底是對是錯,畢竟如今陸乾州告訴他的,也只是陸乾州的一家之言。
與一個行事都沒辦法判斷對錯的人,最好不要有過多的接觸。
陸乾州搖頭,道:“你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醫生。”
“你是讓現在的我,都覺得我可能會敗給你的人。”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普普通通四個字可以來形容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是你要相信我專業的眼光,我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骨科醫生。”
“不是嗎?”
陸乾州這認真的話語,都讓周成不知道該如何再去客套了。
便看了看時間后,直言問道:“陸老師,您今天找我,到底是想讓我做什么事情?能不能說得更加明白點?”
陸乾州才終于緩緩開口道:“我想投資你……”
“啊?”周成茫然了。
周成想過陸乾州會說很多說辭,比如說,你要不跟我出國去吧,當我學生,我帶你飛。
或者我給你推薦一份工作,推薦幾個老師,你就別待魔都了。
這個投資?
陸乾州就說:“沒關系,我陸乾州的名氣雖然不好,但是但凡你不是我的學生,這名頭在國內和國外都還是挺好用的。”
“因為我名聲不行,所以我不能收你當學生,我們只能合作……”
“我要……”
“我想……”
半個小時之后,第二小講的理論課程就在半個小時后準時開始了。
而第二小講的理論課,授課的還是陸乾州,他講得很認真,大家也聽得很認真。不過,就在陸乾州結束了理論授課后,他就站在了講臺上。
首先對大家鞠了一躬,而后呢,大家竟然就發現,陸乾州鞠了一躬,表示了誠摯的歉意之后啊,就說臨時有急事,要先行離開了,連京都都補待了,馬上就要趕回老家去。
而這件事,就連桂老和品教授兩個都不知道。
兩人站起來再問,不過陸乾州的意思很堅決。
就連桂老身為院士,也是說要走就是要走的,畢竟陸乾州不在國內混,所以,可能壓制不了他。
所以,桂老和品呂教授兩個人,也只能是把陸乾州送走了,然后臨時叫了關節外科的辛教授,前來代一下后面的手術,并且還要承擔一下下午第三小講的課程內容。
辛教授,全名辛樂樂,名字聽起來頗為喜慶,但其實是三醫院關節外科的行政主任,正高職稱,主任醫師、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擁有著一長串的頭銜……
不過,辛樂樂雖然之前對陸乾州這個從運動醫學出來的人,桂元平這個運動醫學的院士,做他關節外科的手術很不感冒,可看過了之前陸乾州的手術,還看了彭鵬的手術后。
特別是再看了周成的主刀手術后,他這個關節外科的教授,此刻都變得格外忌憚起來。
TN的,這些都是個什么人啊,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厲害,好像都成了精似的。
陸乾州厲害,他能理解,陸乾州比他小了八歲,然后把他吊著打了二十年了,這個陸乾州,就不是個正常人,莫說是骨科了,就說陸乾州忽然有一天,把國內其他學科的院士暴打一頓。
那也不稀奇,這就不是個正常的人類。
然后,就又出現了一個彭鵬,現在的這個周成,更加讓人難以琢磨。
所以雖然被臨時接任,但實際上也是格外地緊張,并沒有帶上特別的傲氣,非常和諧地走上來后,就非常和顏悅色地說:“彭鵬,周成,你們覺得這么查房安排,合不合適啊?”
這語氣,比面對品呂的時候,客氣多了。
品呂只是運動醫學的現任主任,大家是同事,但是又不是一個系統里的。
我專業我的,你在你亞專業里面裝牛逼。
可是,不管是彭鵬還是周成,都可能是下一個陸乾州,若是能拉攏進來,那對科室的發展,是極為有利的事情。
再不濟啊,就算是坑蒙拐騙一個粟敏這些苗子也好啊。
當然,這么做最保險的理由就是,萬一自己到時候說得有不對的地方,被周成和彭鵬給指教了,那就難堪了。
手術室和會議室正在全程直播,如果很多人看到三醫院關節外科的主任都壓不住兩個年輕人,而且又還不是陸乾州的話,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的。
桂元平和品呂兩個人把陸乾州送走之后,進來就看到了辛樂樂已經是帶著他們關節外科的兩個人開始了第二講的第一臺關節外科的手術。
周成和彭鵬兩個人到旁邊圍觀著,也并沒有發生辛樂樂看不起彭鵬和周成,然后讓他們先表演,自己要收尾,然后收不了尾的這種特殊事件。
這次的培訓班,本來是打算給粟敏、周牧云等人開設的,彭鵬的出現是提前設計,周成的出現那完全就是一個意外。
而正是這個意外,把陸乾州給意外提前搞走了。
所以,都還在辛樂樂在進行教學手術的中途,周成就被桂老給單獨叫了出去。
這回叫去的是,手術室里的休息室,這應該是屬于手術室的器械護士,或是麻醉醫生休息的領域。
桂老到了門口時,里面還坐著一個綠衣服,被桂元平三言兩語說服之后,就把這個值班室暫時征用了。
品呂這才帶著周成進去。
里面的空間頗為逼仄,本就只有二十幾個平方的小房間,放了四架上下雙人床。
桂元平此刻是坐在了唯一一架椅子上,雙人床相對之間的距離,正好夠兩個人并行,差不多就是進出隨意可以轉個身的樣子。
桂元平坐著沒說話,品呂的臉色當即變得十分嚴肅:“周成,我聽人說,陸乾州在離開之前,是找你說了很久的話的。你們聊了些什么啊?”
“方便說說嗎?”
周成抬頭,道:“陸老師就問我老師是誰,我就告訴他我暫時沒研究生導師,然后我的名義上的老師就是蔡東凡和羅云,本來是即將要有一個導師的。”
“可前些天被踹出師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還打算托陸老師幫我問問,看能不能讓我重新回到曾老那里去!”
“咳!”
“咳!”周成說到這里的時候,桂元平就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兩聲,道:“小周啊,這件事,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說,我們先不聊這個,你就只說,陸乾州,和你說的其他問題就好了。”
桂元平有點尷尬,把周成從曾地緯那里要來,是他的主意,但是因為陸乾州即將到來,他沒空安排這么多,也沒功夫招待周成,因此都還沒來得及把這件事告訴給周成的。
所以才讓周成誤以為自己是無師門的人,還讓陸乾州去問具體情況,這萬一陸乾州真去問了,豈不是有點兒社死?
所以桂元平打算,只要是打聽清楚,周成和陸乾州說些什么之后,就馬上告訴周成自己的決定。
什么所謂的陸乾州說,周成帶不得,不好帶,那些話他可不愿聽。
你陸乾州我都帶得,周成帶不得?
我這一輩子,什么都得到了,就是一個收學生的名頭沒有搞好,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帶完一個學生再說……
周成被桂元平打斷說話之后,就靜靜地等桂元平說完后才接著說:“桂老,我就是在說這個事兒。”
“然后陸老師聽我這么一說,他就覺得,我沒師門,那正好合適呀。他。”
桂元平馬上站起來問:“他打算收你當學生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就要小心了呀,要么就是小心周成被陸乾州給洗腦了,要么就要小心,陸乾州可能隨時殺回來,別到時候被搞得措手不及。
這個小子,做事可是都完全不跟人商量的,而且手段格外干脆果斷。
就好像當初,他提出了一個鐵血法則——
我就是要他們幾個坐牢,
一億美金不行,那就十個億,十個億不行就一百個億,我沒錢還有專利……
那些人的結局是怎么樣,他不曉得了,但是目前為止,好像還沒出得來,估計現在會很后悔,算準了一切,就算漏了一個陸乾州,可能覺得陸乾州就一個學醫的,能有什么能力一樣。
周成看了桂老一眼,馬上轉過身去,心里暗道,陸乾州對桂老的了解,恐怕比桂老自己還要了解啊。
桂老就是個急性子。
“不是,陸老師說,他想當我的學生。”雖然說啊,這是陸乾州與自己商議好的說詞,真要周成當面說出來,也是有點兒臉紅。
他周成,如今連個屁都不是,如果不是陸乾州信任,他可能就只是一個普通的醫師。現在開口閉口就要提陸乾州的老師,如果不是因為陸乾州仔細解釋了緣由。
以周成的性子,是說不出這番話的。
但沒辦法啊,陸乾州說,這樣說話,得到的會很多。
站起來的桂元平,聞言僵硬在了那里,然后品呂整個人的全身肌肉都是一僵,微微顫了顫。
“你說啥(四聲)?”品呂連家鄉話都飄出來了。
要曉得一件事啊,大家都知道,陸乾州在國內就一個老師,那就是桂元平。
他品呂都只是名義上的老師而已。
周成忙道:“當然,我知道,陸老師這肯定是在和我開玩笑,我也沒當真。我。”
桂老聽到這里的時候,就把周成的話又搶了,擺了擺手道:“好了,我清楚了,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沒事兒。我懂了。”
周成聽到桂老接了話,就覺得,這陸乾州是真的成精了吧。
桂老又懂了什么了?
怎么他一點都不懂啊?
可只見,桂老又道:“這樣吧!”
“周成,實不相瞞,之前啊,我把你從魔都交大附屬第九醫院的曾地緯那里,要到了我們醫院來,本來是打算讓你當我學生的。”
“可現在看來,這并不合適咯,至少陸乾州覺得不太合適。他既然對你自有安排的話,我給你爭取一個不定導師的自由碩士名額。”
“你掛名在我這里,滿足畢業要求之后,隨時回來安排畢業答辯。這樣一來,我們不干涉到你的學習網,也正好給了你所需要的東西。”
“但是唯一有一條,你達到畢業要求的文章,著名及附屬的單位必須是京都大學附屬第三醫院,你才能拿到我們這里的博士和碩士學位。”
“在此要求之外的文章,你可以隨意填寫依托的單位,你怎么看?”
桂元平突然說出來這話,雖然周成是早就從模擬世界里看到了結果,但也只能假裝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可能。
眼珠子都瞪得快出來了,其實是眼淚快演出來了,悵然若失地道:“啊?”
“這?”
“這曾老師沒給我講過啊?桂老。”
“我,我這怎么辦?”
周成覺得自己可能并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并沒有太多的真摯情緒投入,只是假裝給桂老這么看。
他已經習慣了。
而且,這一切,陸乾州在走之前,就給他說好了的,他自然會給周成安排學歷,只要周成答應與他合作即可。
而且,合作是真的合作,會讓周成有充分的自由。
沒想到,還真的做到了,由桂元平親自出面,讓周成成為自由學生,沒有指定的碩導和博導,也就是說,周成也就沒有必要固定在這里學習了,但是還是屬于學習的時段。
完全可以有自由的時間支配,去和陸乾州做事,最后掛的畢業學位與學歷,都是京都大學的。
京都大學,附屬第三醫院,骨科。
含金量在國內是屈指可數的,至少,九院的份量都沒這么重。
桂元平深吸了一口氣,就道:“周成,這件事,是我們自己的視角太過于局限了,并沒有提前和你商量,所以如果對你造成了困擾的話,你可以直接和我講……”
“若是能夠進行彌補的方式,我都會盡力去進行。”
“我知道,像你這么天才的人,對自己的人生,早有自己的規劃和安排,你既然選定了要去魔都,肯定就有你的道理。”
“但沒關系,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親自出面去和魔都交大談,我們兩個學校對你進行聯合培養,甚至如果你需要再到曾地緯那里去讀書,是另有目的的話。”
“我親自送你過去。”
桂元平突然說這么多,讓周成稍微有點慌張。
欸,這陸乾州,在桂元平內心深處,到底TM的什么人設啊,怎么自己剛剛才說這么多,他就突然對自己這么客氣了?
好像自己就不是個學生了似的,而是和他一輩人了。
這什么情況?
周成忙擺手:“桂老,這,這么麻煩,并不需要。”
“如果真如您所說,您若能給我安排一下學籍的事情就好了。”
周成從來沒忘記,自己去魔都,來京都的目的。
擴展視野,拿到學歷。
既然魔都九院的曾地緯放棄了自己,而京都大學的桂老,愿意給自己一個開放式研究生的學籍,那么,這就是自己能夠得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自由,自在,而且還能夠和陸乾州合作,更能夠拿到學歷。
三全其美。
桂元平隨意地擺了擺手,繼續問:“小周,我其實想問的事情是,陸乾州,他有沒有給你表現過,要回國的愿望啊?”
桂元平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非常緊張。
甚至,眼神里充滿著期待。
或許,他對陸乾州回國的事情,已經形成了一種執念,一個本該是寫入華國醫學史,記載入醫療史冊的人,如今差點成為了反派。
如果不是他的保舉,可能會出問題的。
當然,若是陸乾州愿意迷途知返的話,那么事情就還沒那么糟糕。
“有。”
“但陸老師沒告訴我時間和細節,如果桂老您想要知道的話,可能得你自己去和陸老師聯系了。”
“此外呢?陸老師還說,他必須要提前回老家一趟了,還要再安排其他的事情。”周成都如實相告,同時內心暗忖,自己這么說話,到底有沒有被陸乾州坑。
至少目前看起來,還沒有。
因為桂元平并未逼迫他,而且給了他最好的學制,最自由的學制,一切都遠遠地超乎預料之外。只是,為何自己這么說,桂元平就會這么做呢?
這是周成想不明白的。
桂元平沒管后面的,只是傻呵呵笑起來:“不管他,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說著,桂老就站了起來。
也不再問其他的了,仿佛是已經問到和已經得到了自己最希望得到的答案了。
然后推門走了出去,門口,那個麻醉醫生還在偷聽,看到桂老突然推門,他嚇得馬上腿一軟,差點倒地,然后馬上道歉,道完歉,得到了桂老的不怪罪之后,就乖乖地去了手術室的辦公室。
認認真真工作去了。
桂老走后,品呂還沒走,周成就對品呂稍微笑了笑。
品呂則是微微對周成抱拳,然后說:“周成,是不是不能理解,為何桂老對你現在的態度,發生了這么大的改變?”
“嗯!”周成點頭,這的確是他不解的地方。
品呂就說:“因為要找一個人,當陸乾州的老師,或者說要找一個人,把陸乾州給打敗,這是桂老這一輩子都在堅持做和想做的事情。”
“一直以來,都沒人做得到,包括桂老自己,也沒做到。”
“而陸乾州此人,并非是一個喜歡阿諛奉承之人,這么多年,從未對任何人認輸,不管是權錢也好,還是什么聲名,院士,或者是各種各樣的拉攏也好。”
“他從未象征性地對任何人低頭,和任何人站在一起,他都是在不留余力地打敗對方,讓自己站得更高。”
“桂老能當他老師,那是因為年長和一開始就是師徒的身份,從那之后,陸乾州就沒有老師了。有的老師也不是骨科的。”
“你,是唯一一個讓陸乾州說這話的人。”
“能讓陸乾州服輸,周成,你不簡單吶!你不管有沒有其他的名字,其他的榮譽,就此一條,你就該是在華國鼎鼎大名的人物。”
“桂老對你以禮相待,是因為他這么多年來,都在不拘一格降人才,不怕你年輕,就怕你沒本事。所以他愿意為你破格,愿意承認你的優秀。”
“如果你需要平臺,他會給你爭取平臺。陸乾州若能回國,這對國家而言,是大好事,是幸事,對民眾而言,也是好事咧。”品呂說到這,也是笑呵呵的。
如果是之前,周成或許并不知道品呂到底是在笑什么。
但是,現在,周成知道,擁有著很多專利的陸乾州,若是能夠把這些專利帶回到國內,能夠產生多少專利的紅利,對國民的醫療衛生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甚至可能改變整個行業的生存之道。
周成問:“就陸乾州老師這個名字?就值得?”
周成這話,兩層意思。
陸乾州老師,是他對陸乾州的稱呼。
陸乾州老師,是陸乾州對他的稱呼。
“對,都值得。”品呂何等人,馬上就明白了周成的意思,然后作答。
周成聽到了,品呂回答的是都,而不是就。
陸乾州,雖然在國內的聲名是很狼藉,但是,就這個名字,就值得桂老對其這么重視。這份江湖地位,這陸乾州在骨科這座江湖的痕跡,恐怕也是常人能及啊。
這才叫真正的人生啊。
周成有點兒羨慕。
是真的羨慕。
“那品教授,我以后是不是,就要來京都上學了啊?”周成又問了一個問題。
品呂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回道:“可以,你來,我們自然是歡迎的,來之前,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可以相互學習。”
“當然,之前桂老也講了,你也可以不來,你愿意在哪里做學問就在哪里做學問,你想要哪個學校的畢業證的話,你跟桂老說一聲,桂老去申請與你理想院校進行聯合培養。”
“這都不太難,只要你能夠達到基礎的畢業要求即可。給你充分的學術自由。”
“而且,你既然已經和陸乾州合作了,你根本就不會缺所謂的研究費用和啟動資金,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也可以給你申請研究啟動資金,這都是沒問題的。”
品呂深深地給周成闡釋了學術自由和學習自由的具體模式。
這是周成聞所未聞的模式,或許是真有點孤陋寡聞了。
但是,陸乾州是真的給力啊,這樣的模式,都能要得到,而且這還是在他不在京都的情況下。
“不會再出現什么變數了吧?”周成撓了撓后腦勺,問。
他想來讀個書,是真TM太難了,當初為了去丁長樂那里,給他敬酒的時候,被他噴了一臉。
后來為了去曾地緯那里,給劉奕平教授敬酒,喝得有點兒多,結果被賣來了京都。
事不過三,這是第三次。
周成還是愿意再禮敬一次的。
品呂也知道周成的坎坷經歷,便說:“放心吧,絕對不可能出現任何變數。京都大學招生辦,你永遠可以信賴的。”
“謝謝,品教授,辛苦您了,也辛苦桂老了。”
“在這次離開京都之前,我一定要好好地拜謝兩位老師。”
“真心非常感謝。”
雖然是蹭了陸乾州名字的光,但周成仍然是謝謝品呂和桂元平,給他這一次的求學之旅上,畫上了一個頗為完美的句號。
至少讓他沒白跑一趟,而且所得,乃是最好,是其他人所得不到的。
既然來了,自然是有所求的。若能有官方的身份,誰愿意顛沛流離了?
陸乾州所說,固然是好,但是,如今桂老的安排,卻是更甚陸乾州所說一頭。
自由學術,學歷在京都,學在全世界都可以,只要能畢業。
這算是最開放的大學之一了吧?
周成和品呂二人,再次來到了手術室里的時候,辛樂樂已經是完成了自己的手術。
然后第二臺的時候,本來該主刀的彭鵬,卻在陸乾州離開后,失去了興致,看了一眼周成,可能是覺得自己也壓不了周成,所以就不出丑了,直接把主刀的機會讓給了基礎稍微差一點的甄行。
而看到彭鵬都讓出來了主刀的位置,得到了本次最大收獲的周成,自然也不會再和余橫與粟敏再搶什么機會。
也讓了出來。
只是啊,在周成讓出主刀位置的時候,高傲的余橫還有點不太想接受,似乎有一種不是嗟來之食的錚錚傲骨。
然后呢,就在粟敏主刀了兩臺之后,他還是上去了,然后覺得主刀的機會很香。
這一日結束,粟敏和余橫兩人,一人主刀了一臺手術,而手術的過程,讓他們二人,找到了存在感和獲得感。
好像非常認真,非常細致,非常卑微地在對周圍的人說:大哥們,我們其實也很厲害的,我們也是有存在感的。
之前是對手太強大了,并不是我們不行。
常規的手術,我們可以做的,而且還可以做得很好。
甚至我還可以說,我不是針對在座的誰,而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辣雞!
當然,更加有存在感和獲得感的人,就是辛樂樂了。
因為彭鵬和周成都沒出手啊,身為教授的他,那隨隨便便打幾個學生,還不是簡單得很?
周牧云的水平雖然是可圈可點,甚至是不虛于副教授。
但是,副教授和教授的差距,可能比普通人和副教授的差距還要大。
正如他這個教授與陸乾州的差距,可能比普通人與他的差距還要大一樣的。
至少,這老師被學生教訓的事情,沒有在他當老師的時候發生,至于后面會不會發生,那他不知道。
今日的三小講都結束之后。
粟敏和余橫又打算約周成吃飯,可是呢,彭鵬又先了一步。
周成就不好拒絕上級啊,只是和粟敏、余橫兩個人約定,要不后面再說吧?
當然,周成到了彭鵬發來的吃飯的地方后,才發現,彭鵬老師其實就是想單純地請周成吃個飯。
“周成,你非常不錯啊。我看得出來了,那個陸乾州,懼了你,這才沒有了第二小講后面,手術的事情了。”
“當然,陸乾州走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算得上,是你提前讓我下班了啦?”彭鵬和周成開著玩笑。他的臉大,但個子不高,頭大,五官也很豐滿,看起來頗為有福氣。
周成就忙說:“彭老師,我覺得你也是非常優秀的,以后肯定還有非常多可以交流的地方。”
這是實誠話,誰也不知道彭鵬有沒有除了小切口切開復位內固定術之外的創新和發明,說不得還得依靠彭鵬才能打敗彭鵬呢。
天才的思維,是個非常好的借鑒素材。
最為牛皮的是,彭鵬是在身邊資質最好的前三啊。
楊弋風、獨領風騷。
陸乾州,二師兄。
然后就是彭鵬老師了。
“交流是肯定可以交流的。不過啊,我提醒你一句,對桂老,稍微小心點。”
“桂老不是易與之人,我這次會來這里,其實還是被他算了。”
“不然的話,我并不情愿,在這樣的場合,因為這個目的,去和陸乾州交手。我想和他公平公正地來一次交鋒,或者就是當朋友,來一場純粹的學術交鋒。”
“但沒辦法。”
“我后面可能會去廣省的深市,如果有機會,一定來我那里啊,我到時候再請你吃好吃的。”彭鵬笑著道。
周成自然是對桂老有所忌憚的,只是啊,如今他又不是桂老的學生了,就免了很多的憂愁。
“彭老師,要是來了深市,一定來。”
“京都到過了,魔都到過了,就只剩下粵州和深市了。”周成開玩笑的口吻。
華國四大一線城市,也好歹要見識遍。
“行,那就這么約定好了啊,我今天晚上,就會坐高鐵回去。以后多多聯系,我們不加微信,如果你有心聯系我,肯定可以找到我的郵箱。”
“你的郵箱我已經查到了,network
meta,思路非常不錯。”彭鵬沒直接說明自己的郵箱,算是給周成一個任務,外加一個交朋友的投名狀了。
看得起我的話,那就去查一下我咯。
周成就點了點頭,“一定拜讀彭老師的大作。”
這個彭鵬非常有意思,好像很有一種書卷氣。看起來頭大個子小的。
因為一般只有那種具有書生氣的人,才喜歡用以文會友的方式交流,就好比,寫信,或者是以另類的方式來交朋友。
哦,在彭鵬走了之后,周成都還沒想起來,TM的陸乾州的聯系方式是啥來著,他竟然是忘記問了。
不過好在是啊,周成是有桂老的聯系方式的,打了電話之后,又打了品呂的電話,才終于是要來了陸乾州的VX。
只是啊,周成發送過去的好友申請,被陸乾州拒了。
而后,周成就收到了一封郵件信息:“郵箱作為學術來往最常用的工具,以后咱們也用這個交流,更加方便傳送東西。”
然后周成才得到了陸乾州的郵箱號,進行了標記之后。
才如夢似幻地回到了酒店里,覺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頗為有點不太真實,可又覺得,真實無比。
但不管如何,今天的這一切,都很迷幻!
陸乾州,周成昨天就知道他很厲害,但從來不知道,原來陸乾州,還是這么一個有大能量,且有魄力里的人。
算計一個時代的人十幾年。
用上百億甚至幾百億的錢,去砸一個人的真實罪名被曝光。
夠狠吶!
他就如同一條最惡毒的毒蛇一樣,非常記仇。但是,他報仇的方式,卻很光明正大。并不是暗中下手,而是在敵人最春風得意的時候,把他們砍下馬了。
具體還有沒有其他的方式,周成不清楚,反正,陸乾州說的,他無怨無悔。
如今的他,基本上所有的氣也消了……
“就不知道,和這樣一匹餓狼合作,到底是對還是錯啊。”
“但是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是羊和兔的時候,人家就是灰狼。我當灰狼的時候,別人把你當客人,規規矩矩的。”
“這或許就是所謂地,扯淡的人生吧。”周成感慨著。
然后就又接到了電話,是張正權打來的。
無他,就是約喝酒。
原因就是,生意又談失敗了。
周成點頭,沒多說什么,很快就到了張正權約定的時間和川鍋館里。
這個天氣,外面太冷了。
年后,雖然還沒到倒春寒。
但非常適合吃火鍋。
只是,周成就發現,周成進到里面后,張正權的身前,堆了一大堆的肉,上下加起來,絕對TM的四五十盤,猩紅的肉,看起來格外新鮮,不是那種合成肉。
“你瘋了嗎?點這么多肉干嘛啊?”周成見了,還沒脫衣服,就罵道。
這不浪費嘛。
五十盤肉,一盤肉就算是二兩,TM的十斤,誰吃得下啊?
就算是有錢,也不能這么造啊?
“你算不算我兄弟?”張正權抬頭,看向某一個方向,然后再轉頭看周成。
“肯定算啊?”周成一屁股坐了下來。
張正權,絕對是他兄弟之一,誰來,他也能這么說。
張正權就道:“老子請客的時候,像這樣的場面,玩命兒使,還是不好用。我和你吃飯,憑啥就不能這么造?”
然后,張正權再高聲喊了一下:“服務員,過來一下,我再點餐。”
周成就知道,張正權這是氣到了,開始發起瘋了。
周成忙站起來,勸慰服務員,也開始勸說張正權:“權子,別鬧,別鬧別鬧。咱們吃好喝好就行了,不講排場了好吧。”
“什么好不好,看和誰吃,吃什么,不在于價格。”
“點了的東西,認了,沒必要加了,可以吧。”
然后對服務員說:“對不起啊,我們不用加菜了,別太浪費了。”
周成再對其他的幾桌人開始抱拳致歉,大概意思就是,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般后才坐了下來,對張正權說道:“權子,生意初期不太順,其實也很正常。沒必要的,把情緒帶進生意里面,只會傷身。”
張正權感慨道:“道理懂的都懂啊,只是生意不好做,同行還會打破。”
“目前的市場已經固化了,很難再打入了,除非是能夠有什么新的突破,把原有的市場給打破,攪亂現有的秩序才行。否則的話,就得多準備點其他東西了。”
“噓。”周成忙伸手。
“大哥,這些話題,咱們不聊了。今天就吃肉、喝酒,吐槽好吧。”掐斷了敏感的話題。
1秒:m.bxwx.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