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值班的是羅云,這也是周成缺席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的原因。今天是周成值班,所以從蔡東凡那里出來后,周成就回到了科室里!
今天值班的人是胡明主任組上新來的規培,叫王勇祥。
周成到科室里的時候,就發現張正權和王勇祥兩個人在聊著天。
張正權還在一邊羨慕說:“祥哥你今天這運氣真好,一個上午就不見急診病人和急診電話。”
張正權和王勇祥兩個人根本就不知道,昨天黃煜說錯話后,護士長給護士們交待了,其他科室來骨科規培的人值班時,就直接打上級醫師的電話,免得同樣的差錯再出第二次。
王勇祥也覺得比較慶幸:“好像是,不過也說不準,這也才剛一個上午。不好說啊,正權哥。”
“你還不回去嗎?權哥,我看其他人都走完了。”
“我就。”張正權正要和王勇祥說點什么的時候,就看到了周成,然后補全道:“我就走了,祥哥你忙你的。”
張正權站起后,對周成笑了笑,問:“周成哥,你回來了?”
早上的時候,蔡東凡把羅云和周成拉走了,連杜嚴軍都沒帶,杜嚴軍就找張正權商量過這件事情的性質,覺得欸是不是蔡東凡已經把他杜嚴軍和張正權給拋棄了?
杜嚴軍有點急,不過張正權現在已經想好了退路,所以穩坐釣魚臺地回杜嚴軍:“嚴軍哥,肯定不會是你想的那樣子,可能是因為昨天的事情。”
不過,雖然和杜嚴軍這么聊的時候是這么安慰著的,張正權也挺好奇蔡東凡與羅云幾個到底偷偷摸摸聊些什么。
“嗯,今天我值班嘛。”
“勇祥哥,一起吃午飯啊。”周成和王勇祥打了個招呼。
王勇祥馬上點頭說好,在開始第一次值班的時候組內的人就交待了,董千盛主任設置了一點點的值班吃飯基金,若是周成正好輪到值班的時候,不要讓他破費了。
“好的啊,周成哥,我點好了,董主任交待過的。”
“權哥,你一起吃嗎?”王勇祥雖然聽到張正權剛剛說了要回去,還是多問了一嘴。
“我回去吃。”張正權找好了飯轍,就婉拒了最好的蹭飯時機,憨笑著回道。
看到張正權這憨憨的表情,周成的神念不禁一動。
蔡東凡要離開,給他與羅云都說了,作了交待,杜嚴軍是蔡東凡的學生,也肯定會有安排。但張正權估計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吧,直到蔡東凡離開?
想到這,周成就道:“權子你著急回去嗎?不著急的話,一起去休息室坐一會兒喝杯咖啡?”
張正權看了看時間,頗為不要臉地道:“我中午之前趕回家就可以了呢。周成哥請的咖啡,肯定還是要給面子喝的。”
“我就再來一單了啊。”周成一邊熟練地點了再來一單,然后把手機遞給了王勇祥,說:“勇祥哥,你也點一個吧。”
王勇祥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周成的好意就送到門口,也不好拒絕,只是說:“周成哥,下次我請你喝飲料啊。”
結完賬,周成才與張正權一起走到休息室去。
此刻休息室已經沒人了。
周成把門稍稍一關,然后隨意地問張正權:“權子,你就不好奇蔡主任今天和我與羅老師說過些什么么?”
張正權一邊脫著工作服,掛在工作服集中掛放的位置,一邊繼續往休息室內部走,找了個凳子坐下來。
然后還搖了搖屁股往后一靠,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
“好奇啊,我和嚴軍討論了好幾分鐘,不過也沒討論出來個什么結果。”
“我就懶得去深入想了,反正該我知道的,蔡老師和羅老師肯定會給我說的。”
“再不濟!”說到這,張正權話鋒再一轉:“不還有周成哥你是旁聽者嘛。你肯定是不會瞞著我的對不對?”
周成剛進科室里,所以沒穿工作服,就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御用”上鋪床位下,并沒直接爬上去,而是思忖了一陣后,認真道:“這件事你不能告訴給杜嚴軍。”
“而且是絕對連口嗨都不能的。”周成表情嚴肅。
周成決定還是先把蔡東凡的意思先給張正權透露一點點,只要不給杜嚴軍說就好了。
而蔡東凡也沒說不能給張正權講。
張正權提前知道了,也好有些比較多的時間考慮以后到底要去哪里的問題,是去嚴駭涵組,還是去胡明組,或者就干脆去骨一科呢?
“好。”張正權見周成的表情肅穆,也是從側躺一下子坐起來了。
也很正式地說:“周成哥,你放心吧,就杜嚴軍這個逼,我就算說漏了嘴。也絕對不會讓他撬開我嘴巴的。”
周成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淡淡且認真地說:“蔡主任說他有可能要走!”
“什么?”張正權一下子站立而起,與周成平視,膚色是健康的——黑。眼珠子也是同樣的黑,要不是在白天,估計就能直接隱形了。
周成繼續說:“蔡主任因為個人的原因,可能會離開八醫院,問我和羅老師要去哪里?”
“那你怎么說?”張正權忙問。
“我也不知道,蔡主任說就李長宏和嚴駭涵主任兩個人比較好,讓我們去他們那邊,也差不多就是一邊一個的意思吧。”
“只是杜嚴軍也有可能會去李長宏那里讀研究生。我估計我還插不進去,最后可能要去胡明主任或者曾異主任組上去。”周成也是眼神頗為迷茫地如此說著。
蔡東凡要走,那周成就根本沒去和蔡東凡討論過蔡東凡曾經問他要不要留院的這件事該怎么處理了。
蔡東凡都要走了,還管你留院不?
至于所謂的專項名額還在不在?
周成也不知道。
張正權的臉色一陣陰晴不定:“這是蔡主任親口說的還是只是周成哥你的推測啊?”
“是因為昨天那件事?”
周成點頭又搖頭:“自然是蔡主任親口講的,也不僅僅只是昨天的事情吧,但也與昨天的事情有關系。”
說起昨天的事情,周成就覺得有點離大譜。
怎么還有人甘愿成為病人來‘背刺’羅云的了?
“那就是沒有提我咯。”張正權低聲喃喃,略有些失望地道。
羅云、周成、杜嚴軍,蔡東凡都作了安排,張正權一一都聽到了。
周成就忙解釋說:“權子,蔡主任刻意提醒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杜嚴軍,估計就是讓我提前給你說一聲的意思,你到時候去找下蔡主任問問吧?”
張正權具體要去哪里比較好,還是蔡東凡來安排肯定會好些,不管是留在骨二還是去骨一,蔡東凡開不開口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張正權搖頭:“算了,蔡主任既然沒有提到我,我就當作不知道這回事。”
“謝謝你啊,周成哥。”張正權的臉色頗為有點難看,陰云密布。
“權子,我。”周成還要解釋些什么。
張正權打斷了,看了看時間,然后突然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周成哥,你先忙你自己的啊。咖啡留著,等我回來了再喝。”
說完,張正權提起步子就往外走了去。
上午十點半。
小張就垮著臉色,略帶憂郁地出現在了老張家別墅的門口,摁響門鈴后,里面開了鎖,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因為提前報餐的緣故,也或許是張正權極少回家吃飯,所以老張今天特意提前溜了回來陪張正權吃飯。
不過看到張正權的臉色不太好,便問:“你是不是感冒了啊?看起來情緒有點不太高啊。”
張正權勉強一笑,露出牙齒,在膚色的映襯下,牙齒看起來格外白。
“沒有啊,老爸。我沒感冒啊。”
“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有點累。”張正權忙解釋。
心累也是累啊。
不過張正權的眼珠子卻在一直轉動個不停。
知子莫若父,張萬青怎么不知道張正權現在其實糾結得很,便問:“說說吧,你每次撒謊的時候,就會露出來牙齒。”
“你是怕你老爸我覺得你牙齒不夠白嗎?”
“說說吧,有什么煩心事?或者有什么地方是覺得要糾結的,我和你媽也許能夠給你參詳參詳!”張萬青問道。
張正權忙閉上了嘴巴,抿成一條縫:“沒什么,真沒什么。”
主要是不是啥好事,他怕說了老張會罵人,張萬青一向很嚴格,可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么慈祥!
“你不說就算了,我到時候也能查到。”張萬青一副無所謂地道。
然后張萬青看了一眼自己老婆,老婆還在廚房里忙著張羅飯菜。
小張沒回來的時候,都是保姆做飯,老婆是很少親自下廚的,不過小張回來的時候,那肯定是不一樣的啦。
壓低聲音道:“昨天那個危險分子覃元文,已經即將被重判。”
“他女兒辭職了、他弟以后會轉行……”
“我雖從小嚴格管束于你,但并非是不關心你,身邊有如此危險人物,還是出現一個盡量都掃清為好。”
張正權訝異地重新張開嘴巴,訝異道:“啊?”
“我們科的護士,覃敏姐走人的事情,是你找人搞的啊?”
張萬青聞言眉頭一皺:“人家一個小護士,你覃敏姐覃敏姐的叫?你不會和她很熟吧?”
張正權馬上如撥浪鼓一樣的搖頭:“不是我,是我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覃敏與他蠻熟,關系我總覺得不一般。”
說到這,張正權又忙說:“老爸,我們組的人,你別暗地里去查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數的。”
“你就不要多費心了啊。”
張萬青道:“我知道,你都不止說一遍了。”
“這些人我都沒查過,但是親自都有過接觸,你自己慢慢處吧。”張萬青說出來一番讓張正權非常意外的話。
張正權立刻站了起來:“老爸你?”
“我是自己人去的,沒找人去查。那畢竟是你待的地方,而且還要待這么久,我還是都要面對著看一下的。”張萬青隨意地笑了笑,盡顯善意。
張正權心里的氣才稍微消了一些,但仍有點不解氣:“老爸,我從小你就給我灌輸我身邊的朋友可能就是居心不良,一直到高中都是如此。”
“等我到了大學,您倒是放任我自由了,可大學那年紀還能交到真心朋友嗎?”語氣里帶著稍微的埋怨。
“兒子,你別怪我,你老爸這幾十年走過來,風雨見得多。你也是沒走到我這一步,所以你不知道情況,前些年那形勢能和現在一樣么?”
“萬一被心術不正的人把你套了去,你覺得該如何?”
“那時候的治安可沒現在這么好!”
張萬青講明了緣由之后,又道:“至于交朋友這件事,關鍵是在于交心,不是在于年齡大小。好交朋友者,忘年交都會誠心以待。”
“真是酒肉朋友的話,也就沒那么重要。”張萬青說。
張萬青一直對張正權管教很嚴格,怕他被帶壞,而且張正權要壞,還能壞的透那種,啥都能接觸得到,若是久而成性,他就只能大義滅親!
張正權如今已經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了,已經懂得張萬青所說的形勢不同是哪些意思。
治安環境的確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想到這里,張正權才忽然問張萬青說:“老爸。”
“你說,我能做個壞人嗎?做件壞事嗎?”
這言語和措辭,就有點隱晦了。
什么定性為壞人,什么定義為壞事?
“你要做什么?”張萬青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但一沉思,張正權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有過類似的想法,應該也不會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或者說,你想做什么?”
張正權就咬牙為難說:“我的一個朋友要把我們科室的科室主任,還有另外一個主任給擼了,也許還會和一個教授干起架來。”
“你覺得這件事我要告訴給他們嗎?”
張萬青:“……”
呵,無中生有?
你和我玩這把戲。
“仔細說說,理由,形式,招數,退路……”張萬青教過張正權下棋,象棋。
特別是殘局,兩爺們很喜歡在一起研究著。
一個半小時后。
小張喜笑顏開地從自家里走了出來,笑容滿面,十一月的風有點冷,但對張正權而言,似乎如同春風拂面。
老張是真滴好,也是真滴高!
一邊給自己的老子豎起大拇指,一邊打車回租的房子里。
當天晚上,蔡東凡一家人還在圍在一個桌子吃飯,并且今天杜嚴軍也被他邀請到了自己的家里。
可謂是一個較大的團圓飯。
飯桌上,蔡東凡對著杜嚴軍侃侃而談。說著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細節。
正這時,蔡東凡就接到了一通電話,抬起一看,赫然來電顯示是張洪生。
八醫院的行政院長,俗稱正院長,就叫張洪生,有備注,沒錯。
還沒選擇接聽,先后又有兩個電話亂入。
曾異!
王永勁!
曾異,骨科行政主任。
王永勁,骨科前行政主任!
蔡東凡的小眼神頓時就是一縮。
這什么情況?
難道是自己與丁長樂的談話,被醫院知曉了?所以他們打電話來勸自己不要走?
再這么猶豫的工夫,又來了電話,唐主任!
唐主任是骨二科前主任,也就是老主任,是帶著蔡東凡、嚴駭涵、胡明三人闖出骨二科的人。
若是老主任要勸自己留下的話,那該怎么說?
還沒猶豫,之前的幾個電話或許是因為相互亂竄,所以都紛紛掛斷了。
只是正巧不巧的是,羅云忽然給蔡東凡打來了電話,匆匆忙忙地說:“蔡主任,你知道嗎?好像科室里出大事了!”
“我知道出大事了,剛剛張院長還在打我的電話,我這邊還沒來得及接。”
“到底什么事?”蔡東凡一邊說著,一邊走走向了客廳的陽臺,并且把玻璃門給拉上了。
“嚴主任和李主任組隊洗腳的視頻被人發到了網上!并且把名字都爆了出來!”
“聽說人已經被帶走了。”
羅云說完,也是解釋道:“剛剛院長等人也是打了我的電話,以為是我搞的,我從哪里去找這些破爛事?”
蔡東凡聞言,嘴角顫了顫:“什么洗腳?組隊洗腳的視頻,你說清楚點。”
“第五條腿溫水浴。”羅云說得極為晦澀,他在電話里聽說的事情,可比這個暴力多了。
蔡東凡內心一顫:“”
“什么鬼玩意?”
羅云就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啊,所以我才給蔡主任你打個電話問問的,我和李主任和嚴主任都不熟,怎么可能去拍照嘛。”
蔡東凡立刻掛了電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嚴駭涵和李長宏兩個人還組隊一起玩過?
這TM還被拍成了視頻曝光了?
這種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
蔡東凡匆匆地走回去,然后說:“老婆,科室里有點事,你們吃自己的啊。”
“什么事連飯都來不及吃啊?”
“很急。”蔡東凡說完就急急忙忙地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的是,蔡東凡趕到科室里的時候啊,骨一科的曾毅還有王永勁,還有前骨二科的主任唐主任,都在現場。而且旁邊還有醫院的院長以及公關部的工作人員。
這些人都圍在了骨一科的主任辦公室,看到了蔡東凡來后,張洪生第一個看向蔡東凡問道:“蔡主任,這件事和你有關系沒有?”
蔡東凡也大概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和我毛線關系啊,和我如果有關系的話,我現在也就進去了!”
“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關部的工作人員是一名中年女性,她神色冷峻地說:“下午的時候,WB上的視頻就突然上了熱搜,雖然視頻的長度只有短短三十秒,但是就嚴主任和李主任兩個人的臉被放大成了高清。其余都作了馬賽克處理。”
“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地進行了反應,但仍然不起效。后來警察過問后,熱搜又莫名其妙地消除了。”
“這肯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雖然說,嚴駭涵和李長宏做的事情,身為一名女性的她覺得格外惡心,但畢竟是醫院的員工,他們的身份曝光之后,現在八醫院還背負著罵名呢。
這還是因為熱搜撤銷得快,否則的話,還不知道究竟會是什么結果。
多人游戲,這是網絡上的詞,竟然還真會出現在現實中!
張洪生繼續問蔡東凡:“蔡東凡,你對這件事,真不知情?”
事情發生后,張洪生已經是把骨科的事情來龍去脈都了解清楚了,就正好昨天,嚴駭涵與蔡東凡就有一定的沖突,然后今天就發生了這件事,他們自然把懷疑對象放在了蔡東凡身上。
蔡東凡就認真道:“張院長,我對天發誓,我蔡東凡絕對干不出這種事的。而且這么做,對我有什么好處啊?”
蔡東凡這么一說,曾異便道:“如今骨科一下子沒了兩個主任,其中一個還是骨二科的主任,你還沒好處?”
“他們就算是回來了,也短時間內不宜恢復原職。”
出去按個摩,這種事情暗地里做的人肯定有,只是若放到了明面上來,而且還鬧出來了動靜。
雖然說不至于把嚴駭涵和李長宏兩個人撤職,畢竟只是個人的社會活動,但是給八醫院的名聲抹了黑,要這么簡單地放過他們當沒發生什么事情,肯定不可能。
但是降職處理,是肯定的。
蔡東凡就轉頭說:“曾主任,我要是盯著病區主任的位置看的話,我老早就坐上去了。董千盛就是我一直帶著的,我不放手的話,那嚴駭涵能從我手里搶過去?”
“我干嘛要這么做?我今天一直都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上哪里去搞這些視頻啊?”
“難道嚴主任和李主任他們懷疑是我嗎?”
蔡東凡很無辜,天可憐見,我TM認慫了,準備辭職走人了都,我還去鬧這一茬干嘛?
王永勁聽了蔡東凡話后就道:“張院長,曾主任,我們都消消氣,我們這來,是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李長宏在事情發生后,打來過一個電話,說這件事有蹊蹺。”
“但沒完全說明白,人就被帶走了,主要還是因為關注度一下子提升了起來。”
“而且視頻雖然之前放過了,但未必就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PS的,冤枉的啊。”
曾異就道:“不是,我打電話問過卜局了,說警局那邊最先接到這個視頻的舉報,是高清的,網上流傳的還是處理過了的。”
“只是他們沒有來得及及時處理信箱而已。”
“張院長,那你覺得,現在這件事該怎么處理為好?李主任和嚴主任他們?”曾異是想解決事情的,之前之所以懟蔡東凡,是覺得蔡東凡是利益最大的受益者。
張洪生聽后,就瞪大眼睛道:“還怎么解決?”
“兩個人,暫時停職查看。”
“嚴駭涵病區主任的位置先撤了,蔡東凡先暫代,李長宏的話,至少延遲晉升一個周期!”
“怎么也要等這一場風波緩過去再說!”
“其他的事情,你們科室內部自行處理吧,我懶得管了!”
張洪生氣不打一處來,這種破事兒!
也能鬧到網上去,而且還能明目張膽掛上八醫院的名字,嚴駭涵和李長宏兩個人也真是人才!
張洪生罵罵咧咧地走了,然后一邊出去,一邊對公關部的人交待:“這件事情,依舊要持續關注,然后發一個公告,說明我們醫院的自查結果與處理結果。”
“網上出現了視頻的流傳的話,也要第一時間作下架處理!”
“好的,張院長。”公關部的中年女性雖然冷著臉,但也知道這件事鬧不大,還不至于把兩個主任給搞下臺,只是給他們帶來惡心和騷,那是避免不掉的了。
張洪生等人走后,王永勁、曾異和唐德舉主任幾個人才坐下來商量。
曾異問:“王主任,你覺得,我們這半個月時間,是不是要把李長宏組上沒有手術的病人給分一下,把該做手術的手術給做完啊?”
李長宏人被抓了,估摸著可能被關幾天,這段時間里,病人不可能一直被拖在病床上不作任何處理。
“該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王永勁用手捂住了額頭,將近七十歲的他,也是傷透了腦筋,眼神偶爾朝著蔡東凡這里瞥,覺得蔡東凡很不對勁。
曾異點了點頭,然后對蔡東凡說:“老蔡,你也把你們科室的病人,安排一下。嚴駭涵組好歹還有董千盛在。”
“酌情處理一下董千盛處理不了的病人,其他病人,就還留著吧。”
曾異又安排,李長宏帶的人是王永勁的侄子王耀翔,王耀翔只是主治,能力吧,上次曾異是真的見識到了,估計一年半載都不會再對他多信任些什么。
“好,曾主任。我曉得了。”蔡東凡聞言,便點頭領命而去。
蔡東凡回到骨二科的時候,眉頭依然緊鎖著,雖然在走廊處看到了聽聞科室里變故發呆的周成,卻并沒有心思把周成拉進渾水里來吃瓜,而是直接走進了主任辦公室里。
主任辦公室里,董千盛、羅云、胡明、鄭玄臨這幾位科室的骨干都在。
并且所有人的目光,除了羅云之外,都是上下掃視著蔡東凡,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蔡東凡就道:“千盛,你們組的病人,最近這段時間里,你要負起責任來啊,若有什么疑慮之處,你就給我與胡主任打電話。”
蔡東凡并沒說只給他打,或許董千盛也會覺得是蔡東凡搞了嚴駭涵。
董千盛點了點頭,心里雖然有疑問,但也不敢問:“好的,蔡主任。”
況且蔡東凡還是董千盛以前的帶教上級,雖然后來因為一些變故改投了嚴駭涵這邊跟班,但是這帶教的名分,是不可能除去的。
“胡主任,以后科室里。”
蔡東凡正這么說著的時候,忽然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回,打給蔡東凡的是曾異。
曾異在電話里,非常簡短但著急地說:“蔡東凡,馬上勒令你們科室的所有人,最近都小心點。有人發瘋了!”
“把嚴駭涵和李長宏收受賄賂的證據,上交給了紀委!”
蔡東凡聞言,馬上有些錯愕地問:“誰?”
“暫時還不知道,但是紀委那邊打來了電話。我可是給你講了啊,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岔子,誰碰誰死!”
蔡東凡趕忙往后退了幾步,到了窗戶附近。
曾異講的話,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假如真的是以前合作的器械商發瘋了,把一些證據交給了紀委的話,那嚴駭涵和李長宏不死也要脫層皮。
但是,這人是怎么敢的啊?
他以后還想再混么?
蔡東凡又問:“曾主任,那還有其他人受到牽連么?”
“王主任估計要退!”
“其他醫院也多多少少受到了牽連。”
“甚至就連丁教授,都可能會被火苗給燒到。這次是真的鬧得有點大。”
“不過是匿名舉報,具體該怎么查,查到哪里,還不好說。”
“但是據我所知,就嚴駭涵和李長宏兩個人,首當其沖。”曾異有意無意地往一個方向指。
蔡東凡就忙說:“曾主任,這個事我是不根本不知道的啊。和我沒關系啊。”
曾異神色一冷,道:“這件事要和你有關系的話,你就不會這么好地還站在科室里了。現在大家各方都在查匿名舉報的人到底是誰。”
“這種事情我們無法左右,甚至也不是我們該去想的。”
“但是,我們還是要好好地想一條退路才行。假如李長宏和王主任都退了的話,嚴駭涵也撈不起來,那我們八醫院,就真的傷筋動骨了。”
“你來一下我家里,我們兩個好好合計合計這件事。”
“好!”蔡東凡不疑其它。
轉頭馬上對胡明等人說:“胡主任,你來安排一下后續的安排吧,我這邊還有點急事。”
胡明卻道:“蔡主任,這件事應該你來安排的啊。你現在是代主任。”
略有些陰陽怪氣,似乎覺得蔡東凡上位的手段有點不正。嚴駭涵之前的事情再有什么不對,去戳他窩子,那都是絕對不義之舉。
蔡東凡臉色一變,覺得胡明竟然還有心思來扯這些有的沒的。
就在胡明耳旁低語了一陣,看到胡明臉皮發僵,渾身發愣后,也不顧他怎么想了。
“變故很大,我要走了,你繼續安排后續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個人的事情了。”蔡東凡說完,就離開了。
胡明呆滯在原地足足半分鐘,才終于緩過了神來。
眼珠子都快外凸起來。
嚴駭涵、李長宏、王永勁,三個人都被挑了!
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為之的話,那就是想要把八醫院的整個骨科打得萬劫不復,亂七八糟啊!
要知道啊,王永勁是前主任,是目前骨科的定海神針。
李長宏和嚴駭涵二人,是接下來大主任的兩個人選,代表著八醫院骨科的下一輩!都被人給背刺了。
這樣的行為,應該還不是同行弄的,同行不同院,不存在什么競爭和矛盾。
院內的人,要背刺人也不會一棍子打死這么多人然后把自己再打殘。
只是這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霉啊?
正好一下子就遇到了這么些瘋子,一連戳了這么多人?
不過,貌似聽蔡東凡說,火勢還燒到了附一和附二,那他就明白了,恐怕啊,八醫院的人,是被拉出來擋刀子了!
畢竟八醫院算是最美牌面的三甲醫院之一了……
悲慘啦。
心念一動,便開始安排后事。
不僅是處理嚴駭涵的事情,還可能要處理自己組上的后續事情。
晚上十一點半。
羅云從主任辦公室走出來時,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醫生休息室里。
不過因為值班醫生也在,所以羅云就把周成給拉入了小巷子里。
“羅老師,科室里是出事情了嗎?”周成來了個多此一問。
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得出來科室里肯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否則的話,哪里可能有這么多主任往科室里跑?
之前病人大鬧病區要轉組的時候,也沒這么多人。
“嗯!”羅云的臉色鐵青。
然后說:“而且還是讓人接近于殘廢、遍體鱗傷的那種事情。”
周成就投以好奇地吃瓜眼神。
羅云繼續面無表情地說:“嚴主任、王主任、李主任都應該會退下去。”
“我們骨科總共只有六個組,一下子沒了一半!”
“明天,我們科的胡明主任會去骨一科接任李主任的組!”
“然后退休了的唐德舉主任回到骨一科接手王主任的組!”
“我們科室,組會被打亂,蔡主任獨領全科室,我,鄭玄臨,董千盛分別帶組!為蔡主任負責。”
“嘶!”
周成聞言,臉上的表情一陣陣精彩起來,三個主任退出。
胡明去骨科一病區。
骨科二病區前主任,退休的唐主任重新回歸科室?
蔡東凡一拖三?
周成立刻是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錯愕問:“為什么?”
羅云的目光一瞪,臉皮顫抖但語氣僵硬地道:“我哪里知道為什么?現實的事情就是如此!我要是能知道為什么,我TM
就進去了我!”
周成而后繼續問出來了內心的擔心,說:“那這樣的話,那蔡主任要萬一還走了,那該怎么辦?”
“白天里。”
羅云則深吸一口氣,道:“蔡主任大概率是不會走了。”
“蔡主任要走了,骨二科就垮了,這是他的心血!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它跨下去的。而且,今天之后,八醫院的骨科實力會下降一大截!”
“蔡主任也不忍心在這個時間節點,再多傷骨二科一刀的事情的。”
說到這,羅云就又說:“哦,對了,一下子沒了好幾個主任,臨時招聘主任醫師的可能性估計不大,沒人愿意來,但肯定會多多地吸納一些年輕人進來。”
“我們骨科的住院醫師和研究生,都可以留下來了。研究生他們和你大概率轉編,普通的住培則院聘,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吸引來其他更好院校的研究生。”
周成聞言,心念一動。
目前這個消息,對他而言,其實是好事,而且還是大大的好事。
只是吧,這樣的意外,是他完全沒預料到的。
畢竟早上的時候,蔡東凡都才給他說,他要走。
然后晚上的時候,整個骨科六個正高一下子沒了一半,這種損失,真的是半條命,而且三個正高的損失,可不是多招幾個下級能夠彌補起來的……
因為它還伴隨著名譽等其他方面的損失。
“唉!”羅云內心一嘆。
“你回去值班吧,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沉住氣,越是要小心謹慎。這個時候,可能有很多人都在看著我們醫院,千萬不能出了任何岔子!”羅云仔細交待。
“好,羅老師,有情況我一定第一時間打你電話。”周成認真點頭。
“你要打鄭玄臨的電話!”
“雖然胡明主任明天就要離開骨二科去骨一,但是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亂的。”
羅云交待完,這才一邊捂著額頭,一邊走出了科室。
顯然,他也在糾結了,本來都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但如今科室里又變得如此滿目瘡痍,他若真走了,那么骨二科可能就要真的倒下去了。
僅僅只有一個蔡東凡,可撐不起來一個科室。
而且如今的科室百廢待興。
所謂不破不立者……
與此同時,在八醫院附近不遠處一處出租房里。
一張大黑臉坐在窗戶前,發呆地看著窗外,低聲喃喃說:
“我明明講過了,不要破壞科室里的氛圍,破壞組上的氛圍的。”
“你倒好,不僅組里的氛圍被你破壞了,科室里的氛圍也要被你破壞了,甚至連人你都要耍手段給弄走啊……”
“算了,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查房呢。”
“也不知道科室里最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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