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把主角換了？”
徐渤訥訥道：“在準備預案中，也是有這種考慮的，畢竟還有二十九個備選體呢，死了一個也無所謂的吧！”
“換你妹！”
陳一謀直接一個巴掌呼了過去：“老子節目開播才七天就換主角，觀眾都得跑沒了，違約金你付嗎？”
“導演，那怎么辦？”
徐渤捂著臉爬起來。
“編劇組今晚加班，升級寒地劇情尺度！”陳一謀怒道。
編劇組：“……”
加你妹啊。
天天加班！
“太炫了吧，我哥方修無敵啊！”
“謝三峰竟然敗了？這是劇情安排，還是真被方修打敗，我有點看不懂了！”
“絕對是我方哥又超常發揮了，你沒看那些群演都快嚇尿了嗎？”
“太爽了，先不說劇情、特效，就剛剛這一場劍術比拼，無論真實感還是精彩度，都遠超近五十年各種院線巨制！”
“今夜無眠，方修不修煉我就不睡覺！”
方修大敗謝三峰，轟動全網，節目收視率直接從5.3%漲至6.8%。
觀看人數，直沖70億大關！
只是，無論是節目組的糾結、懊惱，還是億萬觀眾的興奮狂熱，都不如現場群演的感受，來的真切。
“方、方修，你把劍放下！”
馮不同色厲內荏，聲音抑制不住的輕顫。
如果能跑，他絕對第一個開溜。
所有人都在演戲，只有方修在經歷人生。
若他一個想不開，想要玉石俱焚，現場所有人都要跟著一起陪葬。
“馮隊長，我只是自衛!”
方修見馮不同氣的聲音都發顫了，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自己現在是嫌犯，持劍比斗，萬一被認定為暴力抗拒執法，很可能會被治安隊“當場擊斃”！
他手中鐵鏈一抖，被纏著的長劍，就被拋了出去。
“方師弟，是我魯莽了！”
謝三峰也想起來自己的演員身份，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醞釀起悲傷的情緒。
他此刻又是謝阿三了。
只是一雙眼睛，總若有若無的瞟向方修，不知在想些什么。
“馮頭！”
現場陷入短暫的沉寂，一名治安隊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馮頭，出事了！”
治安隊員跑到馮不同身邊，悄聲掩耳道：“我們在艙底的雜貨間，又發現了一具尸體！”
“什么，又發現了一具尸體！”
馮不同騰地站起，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心里暗暗松氣。
劇情開始出現轉折，暫時不用壓制方修。
“馮頭，地戊艙的無頭尸體，我們勘驗完成，死者不是外門弟子呼延靜瑤！”又有一名治安隊員跑來。
“不是呼延靜瑤？”方修一愣。
只聽后來的治安隊員道：“經我們勘探，死在地戊艙的，是一名男子！”
“男的？靜瑤姑娘的房里，怎么會有男人！”謝三峰跳了起來:“那呼延靜瑤又去了哪里？”
“靜瑤姑娘失蹤了！”治安隊員搖頭道：“我們將全船搜查了一遍，并沒有呼延靜瑤的蹤跡，艙底死的人，也是個男的！”
他頓了頓，遲疑道：“船上失蹤的并不僅是呼延姑娘一個人，至少有三人不見了蹤影！”
“這么邪乎？”
馮不同站起，目光在方修和謝三峰身上來回游移，似乎兩人都存在嫌疑一樣。
“把他們兩個帶著，我們去艙底看看！”
馮不同率先而行，幾名治安隊員押解方修、謝三峰，緊隨其后。
雜貨間，位于五等艙下層，是仙舟最底部的空間。
進入此處只有一條通道可走，且必須經過五等艙入口。
方修邁入艙底陰暗潮濕的通道，濕漉漉的血腥氣，就蒸騰而來。
艙底雜貨間內，雜物凌亂堆放，宛若人間煉獄。
映入方修眼中的并不是什么尸體，而是一堆四處散落的尸塊。
隱隱能辨別出身體的各個部位。
“多大仇多大怨啊！”
方修皺眉，不忍再看。
艙底的慘烈場面，比起地戊艙中的無頭尸，還要可怖十倍不止。
“封鎖現場，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馮不同捂著鼻子命令。
即便知道這些與真的血肉無任何區別的尸塊，都是人工道具，也有點受不了了。
“你們兩個，不經允許，不得擅自離開飯堂！”
回到仙舟四層，馮不同命人解開了方修、謝三峰身上的鐐銬。
“馮隊長不懷疑我們了？”方修問道。
“只是嫌疑小了而已，別高興太早！”
馮不同冷哼，他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指輕叩，陷入了沉思，一對濃密的眉毛，擠成了一座小山。
“方師兄，師從何門，為何我從未聽聞伱所施展的劍法？”謝三峰坐在地上，忍不住問道。
“家傳武學！”
方修微微一笑，信口胡謅：“我的故鄉，歷史悠久，文明燦爛，僅是先秦時代，就百家爭鳴，甚至引起諸圣大戰，其中以法家、道家、墨家、儒家、陰陽家、名家、雜家、農家、小說家等最為出眾，影響較深……”
“額！”
謝三峰認真聆聽，臉色卻越來越古怪。
雖然2200年后，人類開啟宇宙遠征時代，古文化的影響越來越弱。
但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謝三峰，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儒家、法家，聽起來像是學術流派！”謝三峰道。
“哎，古往今來，多少文明都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
方修搖頭，老氣橫秋道：“今人所知，也只是憑現代人的想法推演古人的想法罷了，怎能窺探到真相的所在！”
“難道我們知道的都是錯的？”
謝三峰一愣。
觀看直播的數十億觀眾，也是一愣。
“當然！”
方修侃侃而談：“我的家鄉，有一本著作，名為掄語，很多人都以為，這只是一本記錄圣人言行的語錄文集！”
“難道不是？”
“是，也不是！”
方修笑道：“君子六藝，人們印象中書生柔弱怯懦，但儒家真正的教義，卻是讓人能文能武，騎馬射箭也是儒生必修的課程。”
“武德不充沛，如何能定國安邦，你與人講道理，人家直接用刀捅你，到頭來還不是你自己先通透？”
“所以儒生講理，先講道理，后講物理，再講道理！”
“簡而言之，就是論語講不通，就先掄他大爺的，打到他能聽進道理為止！”
“請方師弟賜教！”
謝三峰雖然覺得方修說的哪里不對。
但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